一秒记住本站：9威做了一个梦，梦到河里有好多好多的鱼，威捞啊捞啊的就是捞不完，就和姐姐合力端上大洗衣盆一起来捞鱼，一盆捞下去满满的没有水只有鱼，鲜活的蹦啊蹦啊。

    第二天和姐姐一起出门，威发现路上有好多钱，她就弯腰捡，一块，两块，五块威捡的高兴，回头去叫姐姐，却看姐姐跟在她后面也在捡钱，一角，二角，五角

    姐俩高兴的跑回家，把钱都交给了吕梅，吕梅数了数都三十多块钱了，快够一个月家用了，就抽出一张一角给苹：“这个给你俩去买冰棍吧。”

    苹捏着一角钱拽着威去买冰棍，一边走一边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对叔叔了声，叔叔，再见”威却着急了：“快走吧，姐，我要吃冰棍。”

    吕梅，鱼就是财。威便每天盼着睡觉，好再梦到鱼，可是每次睡着了都是一觉到天亮，再也没有梦到过鱼。

    开学了，吕梅分别给威和苹一人五块钱，交学杂费。

    威的班主任依然是那个地理老师，不过她当班主任后现在就改教语文和数学了。开始时班主任对威还不错，后来威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老师暗示的什么，老师就越来越不喜欢她了。直到有一天，老师家里还拖着鼻涕的屁孩来学校，直接伸管威要糖吃，威可就不乐意了，本来就不喜欢孩子的威一下子脸色变得很不好，话语气更不好，结果一转身发现老师刚好就在后面看着，这下老师比威更不乐意了，脸色比威的更不好了，不过老师什么也没就走过去了。

    过了几天，老师要班级大调座，左调右调，好像很考虑同学们的样子，可调整完后，威发现自己看不见黑板了，威被老师从第三排放到了最后一排，第六排，在威前面坐着的居然是全班最高的蹲级包。班干部也重新任命了，威被从学习委员又降到了文艺委员。

    威心想，更好，学习委员还得收发作业，我早就不喜欢干了。坐在后面也还不错啊，再也看不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冲自己翻白眼珠子了，而且把耳朵贴在身后的墙上，还能听见隔壁高年级的讲课，有意思，好玩。

    学校开展第二课堂，威可高兴了，报了乒乓球、田径、绘画、舞蹈威哪个都想去，结果只能去两个，真是难以抉择啊。

    春天学校要开春季运动会，威又报名参加了开幕式的鼓乐队，每天放学后要学敲腰鼓，“咚，咚，吧啦吧啦咚咚，吧啦吧啦，咚”

    吕梅对威千叮万嘱：“你打身体不好，运动会不许跑啊。”

    威乖乖应道：“嗯，知道了，妈！”

    丽来找威，两人便牵着，一蹦一跳的上学去了。路上，威看到了一元钱，捡了起来，回头问丽：“怎么办？”

    “咱俩去菜市场买点东西吧吧？”丽建议。

    “好啊！”俩人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能买什么，这时看到路边有一个烤羊肉串的，威还没吃过：“要不咱俩去吃羊肉串吧？”

    一元钱，两串，两人一边吃一边往学校走。“哎呀，看大人吃得那么起劲儿，也不怎么样啊，中间还夹了一块肥肉。”威一边吐肥肉一边。

    “我的也吐了。”丽也。

    运动会上，苹正坐在主席台上播报下面各班级的投稿：“彩旗飘，春风吹，战鼓擂”

    旁边的同学用指捅了捅苹：“你看，那不是你老妹么？”

    苹顺指方向看过去，威后背别了号牌纸，正在百米障碍赛道上冲刺，转眼就第一个跑到了终点，然后马不停蹄的转身，又去了助跑跳远赛场

    运动会结束，班主任在班级里表扬表现出色的同学们为班级体的荣誉争了光，却提都没有提威，威也不在乎，翻着里的一摞笔记本，每页的扉页上都写着参赛的名次。

    运动会结束了，六一儿童节也过去了，春天也过去了，天气渐暖，威可以开始穿裙子了。威和苹的衣服、穿戴，很多不是从广东带回来的新款，就是吕梅从省城买回来的流行款，往往本地还没有流行过来，所以总是与众不同的、超前的，比如苹穿了一件有腰带的上衣，同学们就都会围观，追问：“你这衣服系着带子，晚上怎么脱衣服睡觉啊？”

    姐俩一人戴了一块从广东带回来的电子表，结果在全校掀起了风波，学校出面找吕梅谈话：“你不能让孩子戴电子表上学，别的同学看了都回家管家长要，整个市里都没有卖的，家长们买不到就都来找我，你们这样影响太不好了！”

    吕梅既前卫又保守，她不让苹上学时穿裙子，只许在家里穿：“男生女生的坐一起，姑娘家家的穿什么裙子？不像话！不许穿！”

    不过吕梅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忽略了威，威每天都换不同的裙子去上学，可能威从就被当儿子，养习惯了的原因？还是都把她当成了假子？抑或觉得威年龄还，算不得姑娘家家？

    可是暑假一个假期，威的个头就疯长了十几厘米，过膝裙一下子都变成了超短裙。

    总之吕梅倾注在苹身上的精力更多些。威有时有点羡慕，羡慕吕梅每天都检查苹作业，辅导讲解课外题。可又庆幸，幸好妈妈不是太关心威，威在一定范围内，得以恣意妄为。

    威的爸爸要出远门，要开着早就从绿色东风换成蓝色解放的大车去桂林。威读过课文，桂林山水甲天下，威也想去，可是左缠右缠，软磨硬泡，吕梅也没同意，理由就是开车去，要在那边买新车，然后再开车回来，路途太远还要在北京办理一些事情，出门至少两个多月才回来，绝不准许威耽误学习。威很懊恼，都快放假了，在期末复习，也不讲新课，能耽误多少学习啊，真是的，太顽固了。

    吕梅忙着给苹讲数学题，讲得口干舌燥，威风风火火从厕所跑出来向吕梅要卫生纸，吕梅头也没抬的问：“干嘛？”

    “那个来了。”

    “会用么？”

    “嗯，会！”

    威心想，你们每次扔用过的纸，都跟特意摆在茅坑里的一样，想不看都不行，能不会么。所以威自己每次都跟猫似得，把自己经期用过的东西藏的严严实实的，扔也扔在屋外茅房粪坑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暑假，吕梅单位要翻盖家属房，威爸爸就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木板房，威爷爷不住在家里，太奶奶搬去了姑奶奶家住，剩下的威一家四口就住在木板房里。

    建筑工人是单位请来的，好像是江浙一带的人，反正威地理不好，也听不太懂工人们话。原来的房子拆就拆了，工人还拆出一窝麻雀，威跑去看，的，羽毛还没长全，但是工人们却把鸟宝宝们都给烤了吃了。

    威地理不好，分不清安徽江浙，反正觉得这些话听不懂的南方人都怪怪的。

    有一天一个工人对威：“里巴里？”

    威看了他好半天，才想明白他的是什么，原来是“你爸呢”。再看看那些工人，各个都瘦瘦的，却又像有着无穷的力气。哎呀，威感叹，语言真是神奇，地域也真是神奇。

    威在吕梅单位订阅了很多刊物，有儿童文学、蜜蜂、猕猴、少年科学画报威一边坐在院子里翻看杂志，一边看工人们盖房子。原来威想，长大了就要当一个天文学家，研究宇宙，研究外星人，现在威想，当一个考古学家或者地质学家也不错，可以走遍山山水水，可以去大多数人们都去不到的地方。

    打地基的时候，玲家那里有条暗流，总是不停的涌水，威隐约听大家那里好啊，表财的水不断，有什么祥脉，住在上面的人是会发达的。不过威不懂，也不知道后来工人怎么解决的问题。她忙着翻找自己收藏起来的乾隆铜币，吕梅听上房梁的时候，要在房梁上用红绸挂乾隆，可吕梅不知道哪里去弄，威就想起自己有两个，也不记得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了。

    吕梅经常威能往家里划拉东西，时候去姥姥家，听姥姥有两个刻花的银镯子，威就好奇是什么样的刻花呢？便央求姥姥拿出来看，姥姥拿出来随就把银镯子给了威，当时的威还不懂什么是银子，什么是镯子，什么是陪嫁，只是单纯的觉得刻花好看。威去姑姑家，一下子又喜欢上了姐姐的洋娃娃，抱着什么也不撒了，最后硬是把姑家姐姐的洋娃娃抱回了家，虽然是姑姑让她拿回来的，但是却导致每次姑家姐姐来玩，都要指着洋娃娃是威抢她的。其实威自己时候也有很多玩具，吕梅不准威去外面疯跑疯闹，就从省城买了很多玩具让威自己在家里玩，有熊打鼓啦，猴拍照啦，还都是上了发条会自己动的，威还有很多积木，这些都是别人家孩子所没有又特别羡慕的。

    威家里有条狗，本来吕梅养了是要看家护院的，结果这条狗每天到处跑，白天不着家，只有天黑了才回来。吕梅单位的同事看着它就馋，最后不知道从谁家要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奶狗，商量着跟吕梅换。吕梅同意了。

    威看大人们拿了些好吃的逗家里那条大狗，大狗也很警觉，人狗之间彼此防备，斗心，最后大狗没能经受得住诱惑，被吕梅的同事、美的爸爸一棒子打晕了，大人们一拥而上，七八脚的用绳子套住狗头，刚吊起来狗就醒了，在空中扭来扭去的挣扎，吊了很久都还在动来动去，美爸爸胆子最大，狗还没咽气，他就直接从狗嘴巴开始扒皮了，只有趁热才好扒。威看得胆战心惊，不敢再看，跑回家抱起新来的奶狗，想了想给它起了个名字“赛虎”，这是日本电视剧里威最喜欢的那条狼狗的名字。威对赛虎谆谆教诲：

    “你可要好好看家啊，不好好看家的下场会很惨的！”

    最后威却不得不承认，狗肉和狗肉汤，好吃也好喝。

    一天，吕梅和威爸爸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口角，两人越吵越凶，最后竟然动起来，威和苹在一旁吓坏了，苹就站在那里不停的哭，威却跑上拉架，拉了爸爸拉了妈妈，可俩个人都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上威，竟然还回给了威一巴掌，威一下子就被突如其来的大嘴巴扇出去好远，趴在了地上。

    威趴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点蒙头转向，却没有哭，抬头看着只顾互相责怪的父母，觉得好陌生，听着他们彼此埋怨的话，威突然想，如果没有自己，吕梅是不是会少忙一些？然后脾气是不是就会好一点？那么他们的三口之家是不是会和谐一点？

    吕梅正和威爸爸怄气，加上总住院子里的木板房又有点潮湿，尤其遇到下雨天，吕梅便决定带孩子们去乡下走亲戚。

    威第一次出远门，感觉坐了好久的绿皮火车，车上人多得没地方，就有人钻到座椅下面去睡觉。火车走得慢慢吞吞，还走走停停，威也困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中被大人拎下车，威以为到了，结果是中转站，还要换乘。威只觉得外面黑乎乎的，人还不少，但是夜里有点冷飕飕的。

    一路同行的还有吕梅的妹妹，大家提议去吃点东西，然后端到威面前的是热乎乎冒着热气的一碗豆腐脑，上面撒着卤儿，不知道是因为威头次吃，还是夜里又冷又饿的原因，反正觉得无比好吃，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满满的二大碗。二大碗是比饭碗大，比汤碗的碗。

    威一直以为农村很破很穷，但是到了亲戚家一看，房间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家器家电，很多家电威家也都还没有。

    乡里有一个姨，承包了一座山，种了满山的李子树和杏树，威最喜欢吃，可是那个姨家的李子和杏却不拿出来招待。威只能看着咽口水，心里嘀咕“树上的不给吃也就罢了，那掉树下的就那么烂着？也不给吃啊？”嘀咕完又咽一通口水。

    威还是最喜欢给她炖排骨的姑姥姥，并觉得乡下的东西特别的香，新下来的苞米，现杀的鸡，威吃得都想不起来家了。还有一只大狼狗，吃饭的时候它就趴在炕边静静的看着，大人们在饭桌上拈起一个生辣椒，朝桌下一抛，大狼狗一跃而起就叼在了嘴里，咔咔嚼了俩下，然后辣的直甩脑袋瓜，又是吐舌头，又是跺爪子。大人们乐的哈哈笑，威却看到大狼狗都快辣出眼泪来了，心想“大人们可真坏啊！”

    亲戚家里也有和威一般大的孩子，但是威不喜欢和其它孩子玩，可大人有大人的事忙，威只能自己上街转悠，才出门不远，迎面就奔来一头猪，低头直冲威而来，万幸威反应得快，跑得也快，转头撒丫子没命的狂奔，一边跑一边吓得哇哇大叫。这下威可成了大家的笑话。威却再也不敢自己乱逛了，只好跟着同龄的孩子们。一不留神，就看到一般大的女孩子劈腿坐在窗台上，内裤里都走光了，而对面坐着的又都是男孩子，威觉得特别难为情，转头就走，再也不想理她了。

    家里还有比威的，还穿着开裆裤，夏天切西瓜，孩抱着西瓜就啃，啃着啃着就蹲到地头，开始拉粑粑，一边啃一边拉，拉完一坨再蹲着挪个地方。大人们都当笑话看，威看了却心里大呼受不了，赶紧跑开。

    可是威也要上厕所，她找不到，就喊亲戚家的姐姐带她去，姐姐领着威来到一个三面用稻草围起来地方，威惊讶的问：“厕所呢？”

    “这就是。”

    “啊”

    上完厕所威蹲在里面对等在外面的姐姐：“你家厕所没纸了。”

    “本来就没有啊。”完姐姐随在身边撸了一把野草，递给威：“给，用这个。”

    威接过那把野草，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结巴的：“我我不会用。你还是快去找我妈来吧。”

    姐姐直嘟囔着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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