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站：9威班级里有一个男生，本来生的还不错，却遗憾的有智力缺陷，听他的爸爸妈妈那可是有名的男有才女有貌，只不过因为是兄妹近亲结婚，所以生的孩子才会有缺陷。班级里好多同学看他人傻，总是欺负他。威现在不再是班长了，但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了，就依然护着他，不让别人欺负他，他人虽不聪明，却也知道威对他好，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威的，他一定听，老师布置作业，他想不写就不写，但威让他写，他就乖乖的写了。

    学校组织去五保户家里劳动，五保户家没有水井，却靠着河，大家就跑去河边挑水抬水。河面很宽，水很清澈，岸边的水浅，站在水里，即使水没过腰，依然能看得清鱼从脚趾缝边游走。大家玩心顿起，找出各种工具捞鱼，男生用盆，猛捣猛掏，女生则拿出绢俩人捏四角配合操作，协调捞鱼。

    智力有缺陷的男生也抓到了一条鱼，有近十公分长，他大喊让大家快看他的鱼，只见他挽着裤腿儿，站在河里，一只捏着那条鱼的尾巴高举着，然后就在大家都看过来的时候，突然仰起头，把活蹦乱跳的鱼扔进了大张的嘴里，只听得一声咕隆，又见他抻了下脖子，然后若无其事的对大家咧嘴笑。

    威一下子被惊住了，直到放学回家吃晚饭，还在琢磨那条鱼会不会钻破他的肚子。

    威暗暗觉得应该没事，因为自己在乡下曾不心吞下过整颗杏核，大人们逗她肚子里将来要长出杏树喽，害得威每日提心吊胆的，连做梦都梦到过嘴里长出树来。可是过了那么久，不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么？所以，威想，鱼整个儿吞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吧，起码不会产鱼。

    学校要美化校园，用砖砌了花坛，然后组织男同学去河边运土，女同学去河边挖草皮，要把大片的草皮整片儿的挖回去铺草坪。

    学校到河岸边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不管是泥土还是草皮，都很沉很沉的，搬运一趟那是相当的费力气。

    平时威经常去丽家，丽的妈妈特别平易近人，常带她俩去山里找野菜，教会了威认识很多野菜。在河边挖草皮的时候，威发现了野生河芹菜，这个炒着吃可好吃了，老师看到一高兴，就专派威去给她采野菜去了。

    威特别喜欢丽，又特别喜欢丽的妈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平和开通的妈妈。所以威最爱去丽家玩，会带着作业去丽家里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一起玩过家家，用瓶瓶罐罐当厨具，用花花草草来做饭，还一起用做卫生筷子的半成品当古人的竹简，抄上诗，然后拿着“竹简”像古人一样摇头晃脑的背诗句。一起收集各种叶子，用叶子做书签，把叶子涂上颜色，在书页里印上叶子的脉络。一起用软面抄抄写流行歌词，一起学唱流行歌曲，现在最流行新加坡的电视剧，威很喜欢那个人在旅途电视剧的开头，很多双脚，走在都市的斑马线上，威特别向往那种繁华的大都市，特别喜欢那种都市中的男男女女，觉得他们有着不同的气质。

    吕梅喊威，半天没听见人应声，走过去一看，威正在里面看电视呢。

    “什么节目？又看傻眼了！喊你都听不见。”

    “硕士演唱会。中国第一位拿硕士学位的歌。”威佩服的道：“我这从开始一直看呢，太列害了，这么长时间，连口水都没喝，不间断一直演唱到现在。都这个歌唱家，那个歌唱家，看看人家这功力，也只有她才能称得上歌唱家。”

    吕梅扫了眼电视，里面简单的舞台上，站着一个梳大辫子的山东大妞，光滑的额头，仿佛闪亮着智慧的光。

    “别看了，赶紧来给我帮忙。”

    “哎，就来！”

    再开学，班级来了好几个留级生，威感觉班级的气氛变了。

    新来的几个留级生学习大多都不好，除了羽和另一个。另一个不是别人，却是威姑姑家的哥，后来威这个哥还取代了原来的男班长，当上了班长，不过女班长依然是毛毛。

    威发现，自从班级来了新同学后，好像班级里的女生，一夜间大多数都有了心事。

    最近有好几首流行歌曲传到了学校，同学们都特别喜欢，就让威在预备铃响后，正式上课前领唱流行歌曲，可班主任是不让唱流行歌曲的，只许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那些老歌，羽个子高，是体育委员，坐在后排的羽：“没事，你赶紧领唱，我给你放风。”

    威就起头唱：“昨夜地，昨夜地星辰，已坠落预备，唱。”

    羽是因为骨折耽误的上学，从首都转来地方的，威觉得他和别人都不一样，又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反正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地方的人。

    学校大队选羽每天在大课间为全校学生领操，威觉得羽浓眉大眼、长胳膊长腿的在台上挺好看的。

    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就选了威领舞，熊猫咪咪的舞蹈动作是威自己编的，经过音乐老师修改，威觉得自己带头领的舞也很不错。

    威和羽都是值周生，负责检查个人卫生，班级卫生，各班纪律以及红领巾和队标的佩戴。羽盯着威的红领巾：“你的布红领巾折得真板正，咱俩换吧，我这个绸子的怎么叠也叠不好。”

    威就换过羽的红领巾，很快羽的布红领巾就又皱皱巴巴的了，而威的绸子红领巾却依然板板正正的。

    全区组织德智体美劳大赛，威代表全校参加，样样拿第一，站在颁奖台接受记者采访，抱着奖杯站好，给记者拍照。

    端午节，要早早的起床，每每睁开眼睛，威总能发现自己腕和脚踝都拴着五彩绳，然后跟爸爸去山里采艾蒿叶，用艾蒿叶子上的晨露洗脸，采集枫树枝，用来挂头一天折好的纸葫芦，早饭就是妈妈包的红枣糯米粽子和煮鸡蛋。

    煮鸡蛋威一般都不在家里吃，而是带到学校，跟同学们对磕，比谁的鸡蛋硬。刚进校门，威就被羽拦住了：“把你的鸡蛋拿出来。”

    威乖乖拿出鸡蛋，羽用自己里的鸡蛋上去就磕，不想自己的却碎掉了。

    “你的鸡蛋借我了。”羽也不经同意，一把拿过威的鸡蛋就跑。

    不一会，羽又战败了，跟威抱怨：“你的鸡蛋也不行啊！”

    “是你方法不对，你要攥紧，只露一点鸡蛋的头那边，准保无敌。”威教羽。

    每天早上该交作业了，羽就把威作业本拿去抄，久了，连抄也懒得抄了，后来干脆每天放学直接把作业本扔给威就笑着跑了，威只能拿着作业本干跺脚。

    羽经常和校外人员起冲突，他们男生就备了斧子等家伙事儿藏在书包里，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学校突然大检查，羽风风火火跑回教室，一把把斧子塞给了威：“快藏好！”

    威也怕：“老师翻我书包怎么办？”

    “放心，你这么个好学生，老师才不会翻你书包。”

    果然老师翻了班级大部分人的书包，却没有翻威的。威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上体育课，会有个别的女生请假，不参与跑步，然后大家操场跑圈时，那几个留级男生会带头冲请假站一边的女生怪怪的起哄，威觉得他们的起哄，含着某种不明白的暗示，所以体育课威从来都不请假。

    课间去厕所，威都会独来独往，趁厕所没人才进去，威觉得别的同学还都是孩子，而自己已经长大了。

    放学路上，丽突然对威，自己胸口涨涨的，好像鼓了两个包，并且拉过威的让威摸摸看：“不信你自己摸。”

    “啊，我可不摸！”

    威跟触电般，赶紧拽回自己的，使劲的甩，跟被开水烫了一般。

    同行的华是新转来的，住在威和丽两家街道的中间街道，便也一起放学回家。华倒是无所畏惧，伸就进丽的衣服里去摸，摸完道：“嗯，和我的一样。我的也是。”

    威闷闷道：“我没有。”

    华：“我还发现我腋窝开始长毛了呢。”

    “啊——？！”

    这回轮到威和丽一起惊讶了。

    威一直很喜欢丽的长发，周末就喜欢去丽家，每次去，丽和她哥哥都还没有起床。威特别羡慕，因为吕梅从来不许威睡懒觉。等丽起床了，威最喜欢的就是帮丽梳头，梳的心翼翼的，却又总不心弄疼了丽。不过威只会把头发梳顺，再往下扎辫子时威就不敢上摆弄了，不仅不敢也不会。

    丽一把抓过梳子，也不梳头，就任长发那么披散着，然后凑到威耳边，神秘的声：“我跟军在一起了。”

    威惊讶：“啊？”军也是一起新来的留级生之一。

    “我们昨天在树林里亲嘴了。”

    “啊？”这一声啊威更吃惊了，嘴巴张得老大。

    丽赶忙捂住威的嘴，又把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嘘——那么大声干嘛！”

    威追问：“你们怎么那个的？”

    “他可坏了，咬我嘴唇，还往我嘴里吹气。”

    “啊”

    威觉得自己都傻了，脑袋也不转轴了。

    “还有羽也在。”丽补充道。

    “啊？！他去干嘛？”

    “他和鹤鹤在一起啊。”

    “啊？！”威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傻透了，除了啊，别的什么都不会了。半晌才问：“他俩也，那个了？”

    “不知道。应该是吧。”

    威觉得很难过，回家就坐在书桌前发呆，简直觉得就像是她最心爱的玩具被人从橱窗里买走了，再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威随摆弄着姐姐的徐志摩，突然记起书里有一首诗，威觉得那就是写自己的心声的。威找来稿纸，一字一字的抄录：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鬼使神差的，威把这张纸带到了学校，看到羽的那一瞬，威又鬼使神差的把纸给了丽，并低声：“你帮我把这给羽。”

    不一会儿，那张纸就又回到了威里，丽：“哎呀，我给羽了，但是忘了是你给的，结果羽以为是我给军的，军就拿着纸一边大声念一边来找我显摆，我一把夺回来，我那是你给羽的，当时他们都在”

    威听得头都大了。

    这事瞬间就被好多人都知道了，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冷着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这事儿跟她毫无关系。

    回家后，吕梅又发现了那张写着诗的稿纸，吕梅是个暴脾气，却头一次温和的跟威好言好语的谈了一大堆，威低头都应着，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但是鹤鹤对威态度就变了。

    毛毛突然和鹤鹤特别的好了。

    这天是威生日，好多同学都准备放学后去威家附近的山边玩，那山坡上有很多野草莓，又大又甜，还有一棵歪脖子树，上面不知道是谁还栓了一座秋千。

    威家教严，却也想去，刚好半路遇到了爸爸，威：“爸，今天我过生日，我想跟同学玩会儿再回家。”

    “行，去吧。”

    正玩的开心，吕梅铁青着脸出现了：“放学不回家！谁让你在这玩的！”

    “我跟爸爸过了。”

    “还学会撒谎了，你爸有事出去了，根本不在，你怎么跟你爸爸的？嗯？嗯？”不由分，吕梅像拎鸡一样把威拎回了家，进门后又是一顿掐，威被按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辩解，我真跟爸爸了。吕梅整整揍了半个时，然后门开了，威爸爸回来了，证实了吕梅冤枉了威。

    可是揍也已经揍过了。

    生日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同学们都知道了吕梅厉害，威家里管得严，便再也没人课外找威玩了。

    威觉得最严重的是，丽和鹤鹤毛毛们走到了一起，还听到了很多丽背后里威的话，威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比知道羽跟别的女生谈恋爱还难受。

    威找丽，希望不管丽是不是跟鹤鹤毛毛在一起，都不该背后自己，也不该把她俩人私下里的悄悄话告诉别人，丽承认，她也不是故意要的。威觉得她们的友谊可以恢复如初。

    威依然有什么心事都对丽，毫无保留的。

    有次吕梅问威：“你跟谁最好？”

    吕梅没指望威是自己，还以为威会是爸爸，不料威却回答：“和丽啊。”

    吕梅直撇嘴：“她供你吃供你穿啊？”

    尽管吕梅鄙夷威的选择，威依然不改口。

    可是丽却出乎威的意料，丽再一次把威给出卖了，把威对丽的的心里话，那些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的话，通通都讲给了鹤鹤和毛毛，她们不知道怎么在班级里传的，所有的女生都孤立了威，把骂威的脏话写得到处都是，用粉笔写在路边的墙上，用刀刻在路边的树上丽不仅出卖了威，还脚踏两只船的一边跟军好一边跟着羽暧昧不清。

    威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里正鬼使神差的拿着一根藤条，威当时很火大，随就甩了丽一藤条，并冲口而出的骂了一句：

    “婊子！”

    然后转头就跑！可是马上威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这样呢，丽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啊。威自责极了，跑去丽家给丽道歉，但是丽的态度冷冷的，什么也没。威知道，她们的友谊彻底完了，她一时的冲动，失去了最最珍惜的朋友。

    威想不清楚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的冲动，也想不明白丽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更不懂最后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子，甚至连自己冲口而出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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