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退缩
“你在同本王生气?因为不让你进地牢向那人通风报信?”
话语里的嘲讽让云懿听了只觉得一阵阵的寒凉,于是她继续看着华丽的床幔,上面绣着并蒂海棠,秀美又张扬。
“今日,有人在皇后宫殿附近的荒井中,找到了两具尸体,不出意外,就是那人的妻女了。”
楼绥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她却冷笑一声。
“我原本想把这个消息去告诉那个人,就算是被你的禁军拦下来,我也想要告诉他,不过再进去之前,我退缩了。”
楼绥容疑惑地看着她,但是眼底的寒意却越来越深。
“为何?”
她释然的笑了笑,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因为我最见不得人生死离别,所以我选择了逃避,而且殿下也不用再理会我之前的请求了。”
楼绥容依旧怀疑的看着那人,眉头锁的更加深了一些。
“你想明白了?”
她摇了摇头,冷冷的盯住那人冷如冰霜的剑眸。
“不,那人最大的希望就是他的妻女,此刻,他的妻女俨然已经遇害,一个人失去了希望,就只有无尽的绝望,这和死也没什么差别了。”
完这句话,她就任性的把身子朝着里面一转,再不肯看他一眼,但是那人却发力将她用力的掰了过来,强迫自己看着他。
楼绥容眼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压抑,他钳制住她细嫩的腕,然后捏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那你还同本王气什么!”
云懿看着眼前人歇斯底里的疯狂的样子,突然腾起一股怜悯的感觉,她悲伤的看着那人。
“我心疼殿下。”
楼绥容突然迷茫了一瞬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冷冷的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盯住他。
“殿下这么些年,一定很累,所以才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话一出口,云懿也觉得有些狠了,这分明是在戳他的痛处,她委实是气糊涂了,于是她急忙坐起身,看着眼前呆楞住的人。
楼绥容那一瞬间,确实眼前一黑,曾经暗淡无光的日子重新占据了他的全部,心中仿佛漏了一个洞一般。
他呆愣的眼神看着坐起身的云懿,慢慢的变得寒冷又可怕。
“原来在你心里,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的自称已经没有用本王,而是我了,云懿的心里直呼不好,自己原本只想让那人改变改变态度,却不想出口的话竟如此的伤人。
她抬起想要去捧住那人的脸颊,却被他一下子轻轻的闪开。
“一切都是本王的过错。”
楼绥容站起身,冷漠的看着那人,声音就如同鬼魅一般,伴随着跳动的烛火再黑夜中响起。
“你放心,那人会出宫的,本王会遵循你的意愿。”
话一完,他就直接起身走了,毫不留恋床上的云懿,她想要伸去拉一拉那人的衣袖,却也只能摸到一阵风。
“本王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
他猛地站起身,危险的气息扩散开来,云懿却依旧平静的看着那人,但是凤眸中的水汽凝结成泪珠缓缓滑落。
“殿下,我失言了,那本是无心之失。”
云懿踏过前方那一片狼藉,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头绝望的野兽走过去,站定之后仰头看着他。
“是我错了。”
楼绥容那一瞬间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痴醉的抚摸上那人光洁柔嫩的脸颊。
“本王每次看到这样的你,都恨不得把你绑起来,锁在本王的宫里,让你哪也不能去。”
他的劲一下子加大,突然狠毒的看着眼前人。
“本王真恨不得能杀了你。”
云懿的眸中含着泪水,她轻轻的握住那人的,感受到他的迟疑,然后她拂下那人掐着自己脸颊的。
楼绥容睁着愤怒的双眼看着她,一把推开那人的身子,眼神紧紧地凝在她的面上。
“你什么意思?”
“怜悯我?同情我?”
云懿平静如水的眸子看着那人,温柔就似水波一般将他包围起来,她慢慢除去身上的披风,再除去外袍,接着褪去里衣,上身只有一截丝绸包裹着胸前的丰盈。
她抬起不沾染一丝**的眸子,红唇轻启。
“不,我是来同殿下道歉。”
楼绥容的理智早已被她的举止牵扯到了远方,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感觉到一阵火热。
一室的旖旎,直到暮色四合的天空渐渐透出一点青光来,楼绥容心中的怒火早已释然。
用披风裹起那人柔软的身体,朝着寝殿走去,他空虚的心底因为她而变得饱满起来,他将那人放在床上,痴迷的看着她的睡颜。
“我绝不会让你轻易离开我绝不会”
罢他轻轻在云懿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去,中拿着那个本子,和那一封血书。
云懿并未睡着,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件事情而已,待到那人离去,一滴泪珠晶莹的从她眼角滑落,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渐渐变得明亮的室内。
她支撑着酸痛破碎的身体坐了起来,颓废的靠在身后的垫子上。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云懿默默地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响起昨晚那人的样子,和那一场几乎不能称呼为欢愉的**,反而像是暴力的宣泄。
昨夜,他将所有的空虚,不安,怨恨都宣泄了出来,云懿的神智依旧清明,她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漠然的闭上了眼。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云懿支撑着起身,带着破碎的身子沐浴之后,呆呆的站在镜前,看着又打扮成男子模样的自己,厌恶的撇过脸去。
“大人!大人!皇上宣您去一趟长乐殿!”
夏直愣愣的冲了进来,面色无比焦急。
“大人周公公特地让我提醒您,多加心,此事非同可。”
她眉头骤然紧蹙,凝下心神,换上了一件深色的外袍,快步随着夏就朝着长乐殿中行去。
一路上,她不知为何都是惴惴不安的感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呼大概是错觉吧”
云懿这样安慰着自己,直到走到了长乐殿紧闭的殿门前看到了深色悲哀的梁公公。
“公公,究竟发生了何事?”
梁公公的眼神无比悲痛的看着她,眼中私有无尽的伤痛。
“云大人老奴真的是无能为力”
这句话让原本就没有底的云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是脚顿时有些麻木,她沉重的踏进了金碧辉煌的长乐殿。
“罪臣云懿叩见皇帝陛下。”
她仅仅是扫了一眼殿中的情形,就已经是肝胆俱裂,向来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楼绥容正死死的跪在地上。
就连一向倍受皇帝青睐的护国大将军崔岚和大将军都跪在了地上,而皇帝正铁青着脸。
“你起身,朕有话要问你。”
她沉静的站起身,直视着这位已经初露老态的帝王。
“陛下请讲。”
老皇帝楼御千阳慢慢的走下来,眼神看起来温和又亲昵。
朕且问你,当朝首辅大人牛伽祁贪腐一事,你是否知情?”
她眉头紧锁,头脑剧烈的开启着风暴,她凝了凝神,微微瞥向楼绥容,却被皇帝发现,一个耳光就打了上来。
“放肆!朕就知道是你们串通一气!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云懿慌忙跪下去,低下头。
“陛下所言为何?罪臣不知。”
皇帝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回响起来,威严又霸气的震荡在殿中所有人的心上。
“早在前几日,朕命令三皇子派了一批人去求药,此事只有首辅和三皇子知道,但是朕的好儿子,朕最疼爱的儿子,绥儿啊绥儿。”
“竟然能够以此来污蔑,还串通朕的大将军,甚至伪造这么些‘证据’煞费苦心的做这一切!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云懿抬起头,疑惑却又震惊的看着皇帝。
“陛下,此事绝对有蹊跷!七皇子与首辅大人相互勾结贪污**,买官一事均是罪臣亲耳所听!”
老皇帝眯起他狡猾的狐狸眼,阴沉的盯住楼绥容。
“呵,一个爬上了男人床的东西口中出的话,朕怎么会相信”
楼绥容陡然抬起眼,寒意渐渐弥漫起来。
“既然父皇不愿相信儿臣,那就请父皇治儿臣死罪。”
“不可!”
“陛下不可!”
大将军和云懿异口同声到,但是楼绥容眼中的坚定却丝毫不肯动摇,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们,嘲讽的冷笑出声。
“朕不会治你死罪,但是你的心思,朕绝对不会让你得。”
皇帝倨傲的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冷漠的俯视着地下的一群人。
“传朕旨意,收回护国大将军虎符,夺回大将军一切职权,留于京城暂代发落,七皇子率大将军下的军队,镇守北境,无诏不得入京,即日启程。”
这一道圣旨下来,无非是等同于断了楼绥容的这个念想,彻底将他从皇位和京城的断绝了,云懿失神的看着那人。
楼绥容的背依旧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来一丝丝不正常的反应,一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皇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狐狸一般的眼睛紧紧盯住云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