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吸取经验教训
“他现在都没能长成人形,在生存的意义上,她都不能算是一个生命。”
暗柳冷笑一声,然后消失,只留下一句话。
“呵,但愿这句话你也能在殿下面前出来。”
她眯起眼睛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自从那晚安胎药喝下去之后,她的腹确实不再有那些坠痛了。
双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腹,眼神清冷又淡漠。
“对不起,你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在知道你的时候,我没有欣喜,只有害怕和恐惧,对不起。”
云懿想到了未来不久的那一天,长叹了一口气。
“唉摊上我这个娘你也是够倒霉的,希望你下辈子投胎,吸取经验教训。”
她承认,她确实害怕了,在知道怀孕的那一瞬间,她并没有一个为人母的喜悦,反而是害怕和无尽的担忧。
她自私又可怕,当知晓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她就退缩了。
“孩儿,至于你父亲,我只好让他不知道了。”
之后就是一下午的呆坐着,呆楞着吃过饭,就依旧如同一个怨妇和弃妇一般的在床上呆坐着。是夜,云懿战战兢兢的等来了她腹中骨肉的父亲。
楼绥容满心欢喜的踏着愉悦的步子走了进来,全然看不出他是被贬来到这里的。
“你知道么,这附近有个林场,我们可以去冬猎。”
她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
“殿下为何这么兴奋,我还以为,依照殿下的性格,应该会阴沉好一阵。”
楼绥容笑了笑,垂下头握住她的。
“本王若是表现的不开心一些,那些将士们,恐怕也不会在这里多安分。”
她继续试探着他。
“那殿下的真实情绪如何呢?”
楼绥容明显的愣住了,他垂下头看着两人紧紧握住的,微微勾起嘴角。
“自然是先按照那些人心中所想的,消停一段时间,再好好揪出这里面的奸细来。”
她眉头紧蹙,疑惑的看着他。
“真的会有细作?军中也会有?”
楼绥容知晓她的担忧和顾虑,拍了拍她的示意她放心。
“现在恐怕还没有,这院子里的管家和几个老人都可以放心,是以前跟着母舅的人,但是别的那些丫头们的,你要心一些。”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眼中有着浓重的忧郁,抬起凤眸看着他。
“那你确定,我身着女装,不会有麻烦?”
楼绥容眯起眼睛像是狐狸一般的盯着她。
“大不了,本王就,你是本王在路上救下的一个姑娘而已,被那些细作报了上去,恐怕老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呢。”
罢他站起身,张开双臂示意坐在一旁的云懿,挑着眉头,云懿笑了笑,她起身帮那人卸下盔甲,金铜打造的铠甲沉重的难以想象。
楼绥容没有了沉重的盔甲的束缚,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把揽住身旁的女子细瘦的腰肢,亲昵的吻着她的脖颈。
她有些烦闷的想要挣脱开,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她怀孕的事情,她的严重顿时出现嫌恶和烦闷的神情。
“殿下,别。”
她猛地挣脱开,深色自然有些严肃。
“我今日很累了。”
随后就快速的跑到了寝殿的大床上,直接褪下外袍,合着里衣而卧,背靠着外堂的楼绥容,冷汗直流,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楼绥容的脚步声慢慢的越来越近,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吹熄了蜡烛,一室黑暗,楼绥容紧紧地搂着女子的身子。
被搂住的云懿依旧是战战兢兢的,她不敢乱动,却也时刻紧绷着,她的头脑飞快地转动着,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咬紧了牙关紧紧地揪着身上的被子,然后闭起眼睛。身后的楼绥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被自己搂住的女子,眯起眼睛,眼神中有些一样的情绪。
次日一早,云懿一直浅眠,更何况现在来了北境,夜里北风呼啸的声音一直吵得她睡觉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风停了,天也就亮了起来。
身旁的楼绥容还在睡着,她悄悄起身,换上昨夜被匆匆扔掉的外衣就出去了,北境的风向来凛冽,何况是冬日,王婆看到她之后亲昵的凑了上来。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您是有身子的人,不好起这么早的。”
云懿慌张的看了看身后,发现身后的屋门好好的关着,于是她舒了一口气,和煦的看着王婆。
“不碍事,我起来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二来也是熟悉一下这里。”
王婆自然是笑开了怀,她伸出拉着云懿就朝着厨房走去,推开门,虽然破旧了些,但还是干净整洁。
锅中还煮着细滑的白粥,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股让她恶心的感觉,她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难看,急忙捂着嘴跑到了门边。
“咳咳咳”
云懿不住的干呕着,身后的王婆却还是嬉笑开怀的样子,走过来给她拍着背。
“夫人这是害喜了,别担心,老婆子我自然有好办法。”
她慢慢的抬起头,眼神不经意间略过屋子的门口,她的眼神一下子僵直了起来,身子也慢慢的直起身,楼绥容正站在屋门口,严肃的看着她。
云懿慢慢的吞下一口口水,掩住身后王婆的视线,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那就劳烦王婆。”
随后就快步地朝着楼绥容走去,可以走的风姿绰约,摇曳着莲步。
“殿下怎么起的这样早,现在也不过刚到卯时一刻而已。”
楼绥容慢慢抚上她的额头,严肃的看着她。
“你生病了?”
“究竟是生什么病了?”
她轻轻柔柔的拂下那人的,将人拉至了屋内,屋内自然是一阵暖意袭来,烧着的温热的炭盆,她甜甜的笑着。
“殿下多心了,不过是被厨房的油烟气呛了一下而已。”
云懿可以掩饰着自己的慌乱,继而笑得更加甜腻。
“殿下今日有何安排?”
楼绥容仍是怀疑的看着她,但却没那么紧绷,他慢慢的换过衣物,眼神似有似无的瞟着她。
“不过是处理一点军务,军队刚到这里,自然有许多事情还要安排,你准备做什么?”
她装作无奈的样子悻悻的咬着指。
“我还能做什么,去镇上转转,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楼绥容看着她慌张的转身走过去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
这根本就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些死亡气息的逼迫,那个稳婆慌张的跪了下去。
“回,回,回殿下,夫人腹中的孩子怕是,怕是”
他一把揪起那个稳婆的衣领,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一般。
“怕是怎样!”
那个稳婆急得快要哭出来,她的上还带着些鲜红鲜红的血污,她颤抖着嘴唇。
“怕是保不住了。”
楼绥容颓然地松开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床榻上保守苦痛折磨的人,眼中渐渐凝聚起泪水,他垂下眼看着稳婆。
“为什么,孩子是如何没有的。”
那个稳婆咬了咬牙,似是有些不忍,还有些难以启齿,她慢慢的扭过头看着桌子上的一个空碗。
“殿下,是落胎药,夫人喝下了一碗落胎药。”
楼绥容顿时看到了那个空空如也的却还剩着一点漆黑的药汁的药碗,慢慢的眯起眼睛,然后一脚蹬开挡在他前面的稳婆。
“去请大夫!”
然后他带着无尽的死亡的气息冲了进去,短短几步路,他打开了许多拦住他不让她进去的人,眼神紧紧地锁在那人身上。
云懿脆弱的就如同一张纸片一般,破碎的细碎的呻吟声从她口中断断续续的流出来。
“呃啊”
她紧紧地攥着中雪白的缎面被子,几乎是用力的想要撕扯着,她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嗡嗡的声音充斥着她全部脑袋。
却突然间想起一个声音,如同一汪清泉将她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让开。”
她努力的从痛苦中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暗柳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张开双臂挡着自己。
“殿下现在还要做什么,夫人难道还不够痛苦么!”
楼绥容距离那人已经是咫尺之遥了,他十分想把人直接从床上拽起来,大声地好好质问她,但是那仅存的一点理智还在克制着他。
“让开!本王命令你让开!”
暗柳仍然笔直的挡在他面前,眼神复杂却坚定的看着他。
“属下坚决不让。”
楼绥容一把抽出剑,殿中顿时一片呼声,但是医者和稳婆上的动作却没停,她们根本不敢停下,妇人腿间的鲜血不停的顺着光洁的腿流下来。
再濡湿床榻,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本王不介意直接杀了你!本王要问问她凭什么杀了我的孩子!”
楼绥容锋利的剑锋直逼暗柳纤长的脖颈上,眼神却不是看她,而是透过她去看她身后的那人,那个如此无情残忍的人。
暗柳屏住呼吸,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细微的力量拽住了她的衣袖,微微的拽了拽。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面色苍白,精神已经涣散的云懿,她低下头去将耳朵侧到她的唇边。
“我来处理吧。”
云懿破碎的声音从她的喉间传了出来,她几乎是用尽大半的力量出了这句话,在保证没有痛晕过去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