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凭什么打掉本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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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上全部是因为疼痛而生出的粘腻的汗液,眼前也是有些模糊,但是她却能够看到暗柳的身影被一下子推开。

    然后那个让她害怕,却又深爱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为什么,本王问你为什么!”

    楼绥容中紧紧地握着剑,他所有的情绪,被欺瞒的愤怒,和被抛弃的慌张全部涌上心头。

    “云懿,你为什么打掉我的孩子!啊!”

    他象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般怒吼着,所有都提着一口气不敢轻易的呼吸,殿内只有走动声,男人愤怒的粗传声交相呼应。

    “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残忍!这是本王的孩子!”

    “你就这么轻易地打掉他?!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掉本王的孩子!”

    云懿皱起眉头突然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爱人,想来冷漠霸道的人此刻早已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她想要抬起,却没有力气,只是无能为力的动了动指。

    “殿下”

    “闭嘴——”

    楼绥容粗暴的打断她,他仍旧是暴怒的样子,左颤抖着,却隐匿在宽大的袖子里,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那一众跪着的稳婆和医者。

    “保住她,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让她活着!”

    罢他就一个转身,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云懿的泪水迷蒙了双眼。

    她扭过头看着拿到背影,心底的潜意识支配着她去追赶,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上半身从床上堪堪的落下来。

    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这不是她想要的接过,从来都不是,可是想着这些她眼前却突然一黑,顿时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夫人!”

    “喂,你醒醒啊,夫人!”

    暗柳接住她滑落的,晕过去的身子,焦急地拍着她的脸颊,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那人,王婆拿着一碗还飘着几根参虚的汤药,直接灌了下去。

    可是云懿精致的脸颊仍旧是一点生都没有,暗柳有些恐慌的看着王婆。

    “嬷嬷,夫人怎么还是不醒?”

    王婆闪烁着泪眼看着那晕死过去的美人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夫人醒了,就没事,或者血止住了,也就没事了,但是”

    她的话还没有完,就听到有一个稳婆惊喜的看着她们这边。

    “好了好了!夫人的血止住了!”

    云懿睡得昏昏沉沉,朦胧中她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扑灭这把痛苦的死亡的火。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动一下,甚至眼皮也无法睁开,但是有一双,一双清凉的大,慢慢的覆盖在她的额头。

    然后慢慢的有些清凉的气息从自己的额头源源不断的注入,那一瞬间,就像是从炽热烤人沙漠中一下子跳入冰湖中的舒爽。

    她有些贪恋这个温度,但是那双却猛地撤离,她也一下子有了清醒的意识,眼皮一下子睁开,顿时被强光赐了满眼。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殿下快回来啊,夫人醒了!”

    云懿感觉到下腹部仍旧是有些疼痛,但是这样的余痛她已经可以忍受,王婆的声音入耳清晰,而她顺着光源看去。

    是个背影,是个高大挺拔的背影,那个背影就那么僵硬的站在前面,她心里很清楚那个背影会是谁。

    “殿下,等等。”

    她想要坐起来,用支了支却依旧没有力气。

    “额哈”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呻吟,背靠着她的楼绥容慢慢僵硬的转过身来,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背靠着放在靠垫上。

    “王婆,你先下去,本王与夫人有话要。”

    楼绥容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似乎还比之前更加低沉了一些。

    等到卧房中里间只有他们两人时,云懿不等他开口就率先开了口。

    “我睡了多久?”

    楼绥容低垂下头,做到了床前的椅子上,复又抬起。

    “两天两夜。”

    她顿觉有些吃惊,压抑的看着眼前的灯火。

    “居然有那么久”

    “那这几日都有什么事情,冬猎如何了,还有——”

    、楼绥容的眼神紧紧地锁在她身上,是那样决绝,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够了没。”

    她伪装出来的笑脸顿时消失,垂下头不敢抬起。

    “殿下还要那件事情么,过去了就过去了,何苦揪着不放。”

    楼绥容听着这些混账话从她口中吐出来,一把卡起她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

    “简直放肆,你杀了我的孩子,本王绝对让你血债血偿!”

    话是这样,但是他的眼中却渐渐的凝聚起泪水,但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你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我!还自己打掉了孩子,你知不知道残害皇家血脉是什么罪名!”

    云懿被迫的昂起头看着他,异常的淡然。

    “哦,是么,那会是什么罪名呢,七殿下。”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眼神愣愣的看着那人。

    “不我没有”

    但是她却始终不出那个字眼,她全身忍不住的颤栗起来,双紧紧的揪住楼绥容的衣袖,几乎能够撕扯下来。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楼绥容慢慢的直起身,猛地用力将衣袖从她的中拽了出来,她本身也没有多少力气,现在更是不堪一击。

    他的脸上仍旧挂着一些残存的泪痕,但是眼神却已经是疏离与冷漠到了极致,他缓缓伸抚摸上云懿的脸颊。

    目光有一瞬间的贪恋,但是在那贪恋的背后是无尽的绝望。

    “等你身子养好了,本王会着人将你送回京城。”

    罢转身离去,再不看她一眼。

    云懿的眼前模糊一片,泪水肆虐的流了下来,她的世界陡然间崩塌下来,巨大的惶恐席卷了她全身,她想要拉住他决绝的身子。

    “别走对不起”

    她垂着头,终究是没有一丝力气,只好跌落在地上,那句道歉,也只是气声声的吐出来,冰凉的地砖提醒着她,终究是回不去了。

    云懿顿时瘫坐在冰凉入骨的地面上,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空荡的内室,只觉得心头似乎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

    慢慢的滑落下去,瘫软着倒在了地上,突然一个冰凉的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将她扶了起来,熟悉的气味传来。

    她冷笑了两声,却也不回头看那人,任由自己无力的身躯靠在那个人的身子上。

    “暗柳,是你让殿下回来的,对么?”

    身后的身躯猛地一震,沉默了许久,暗柳还是没有话,她直接将人从地上撤了起来。

    “夫人别在地上坐着,地上谅,您现在的身子不能受凉。”

    云懿任由她摆布着,眼神早已是绝望。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暗柳躲避着她的眼神,她将人心翼翼的扶回了柔软的床榻上,却终究还是压抑不下心中的抱歉之情。

    “对不起,我原以为殿下会很快回来,阻止你,却不想夫人的动作会这么快,而殿下一回来也只能看见”

    云懿猛地一抬,制止了女子接下来要的话,她冷冷的看着前方,空洞又绝望。

    “不是你的错,是我,一开始错的就只有我。”

    她的慢慢的抚摸着腹,身子又开始颤栗起来。

    “你可知道,那一瞬间,我害怕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孩子从我的身子里剥离出去,我真的后悔了。”

    完她无奈的笑了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可早已是覆水难收,这终究是我的业果。”

    云懿的心中很清楚,这无尽的红莲业火,将会成为她这一辈子的惩罚。

    “我这一声,永远无法从这无尽的红莲业火中解脱出来,这个孩子是我一辈子的罪。”

    她完之后就躺下去,闭起眼睛,再不肯一句话。

    自那日起,楼绥容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内室,准确来,他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将军府,更没有任何一个军中的人来告知一下他的消息。

    云懿每日听从的大夫和军医的指挥,乖乖地坐在床上,绝不下地一步,她每日痴痴的等着那人能再出现一次。

    可是却一次都没有,第一日,没有;第二日,没有;第三日,第四日直至第十五日,云懿每天数着,等来却只有暗柳。

    这些日子,也是苦了暗柳,她因为有些愧疚,便每日过来变着法的逗她开心,云懿也给面子,每次都会极力配合她。

    但是就俩暗柳都看得出来,那种笑是浮在表面,敷衍的笑容,她心里愈来愈害怕。

    今日,暗柳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只白鸽,通体雪白,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着这好不精神,她拿着这只鸽子,心翼翼的走进了卧房中。

    一进门,虽然暖意洋洋,但是却阴沉的无与伦比,现在早已是上午巳时,正是北境阳光最好的时候,可偏偏云懿让人固执的拉紧了帘子。

    “夫人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不是特地叮嘱过你,把帘子拉开,晒晒太阳的么。”

    暗柳径直走过去拉开了挡住窗子的屏风,然后一把扯开遮住光亮的厚重的帘子。

    “王婆不是过了,您早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为何不出去走动走动,这将军府虽然清苦了点而比不上宫里,但也还算雅致,松柏草木什么的,一应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