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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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震区的信号颇好, 时安借来租户的手机拨通了凌况的电话,哪知接听起来是一个日本女人的声音, 似曾相识,但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女人将手机交给凌况, 时安首先为这几天的失联表示道歉,另外表明了自己立场和决定。

    没想凌况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嗯”了声, 表示知道了。

    这些人都个顶个的人精,鲜少将情绪放置到日常工作生活中,所以时安也不想做无谓的纠缠, 只匆匆道歉, 随后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男主人参加了地震民间救援,凌宗也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回来,他们的表情,都有些颓丧,可能看见了什么惨烈或悲情的景象。

    凌宗将身上的救援器材一股脑放在角落, 又接过来男主人身上的,还未喘息一分钟, 看向时安, 颐指气使,“我饿了!”

    也是,出去八个时,全是殚精竭力的体力劳动, 消耗颇大,还没有补充。

    时安抬头看他,“你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宗流着汗坐到她边上,双腿一抻双手一摊,直接瘫在地上。

    他侧过脑袋,看见的是时安好看的侧脸,也不得寸进尺,问,“刚过电话了?”

    时安“嗯”了声。

    “吃过了没?”

    时安也看向他,也温情了好多,吃过了。

    “吃过了怎么还没睡?”

    “我一向睡得晚。”

    凌宗“呵”了声,随意问,“不是担心我?”

    一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时安凝眸看他,“凭什么要担心你?”

    凌宗“哟”了声,“那么认真干什么,怕男朋友知道吃醋啊?”

    时安赌着气,“是,怕男朋友生气,你以后和我话尊重点。”

    男主人只觉得他们在斗嘴,一直微笑着看向他们。

    凌宗从地上坐起来,耸了耸肩,也不在意,“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时安炸毛,“为什么要带给你看,你是我谁?”

    凌宗神色自若的凑近她,直视她赌气的眼睛,好像又红了。

    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滴,想去关心,但是语气却是不耐的,“怎么又哭了?”

    始作俑者假惺惺,时安拍开他手,,“不用你管,你走远点。”

    凌宗也被她气笑了,“玻璃心。”

    时安擦掉眼泪,故作坚强,“我乐意。”

    男主人这时候了一串日语,听语气是疑问句,猜也猜的到是问时安怎么哭了,但是凌宗翻译出来,变成,“他他饿了。”

    时安也平静了,她弱弱的“噢”了声,问,“你们想吃什么?”

    凌宗看出她心情好了不少,微微笑了,笑容沁人心脾,他体恤,“简单点,能吃就行。”

    时安炒了两个菜,实话她也看不出来日餐和中餐到底有多大差别,分餐制与合餐制?烹煮方式?装盘方式?

    她将蛋羹和炒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凌宗悠哉抱怨好慢,时安还没来的及生气,男主人则以很夸张的语气配合浮夸的肢体表达“おいしい(好吃)”,吸引了时安和凌宗的双向关注和诧异。

    时安已经能听懂这话,有些被褒奖的尴尬,和凌宗对视一眼,看见凌宗默然拿起筷子夹菜大口扒拉米饭。

    女主人听见动静,披件外套就走了出来,看见餐桌上快速成型的简餐,一边盘腿坐下一边,“时安多くの才能がある(时安很多才多艺呐)。”

    男主人表示由衷赞同,“これからいい妻です(以后会是个好妻子)。”

    凌宗猜想,这家人的待客之道和日本人的行为礼仪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单纯就是会夸人爱夸人,还好这些时安都听不懂,只知道傻笑着表示礼貌。

    男主人又想起自己不想恋爱不想结婚的儿子,叹了口气,看向凌宗问,“中国でどんな仕事をしているのかまだ分かりませんでした(还没知道你们在中国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凌宗“啊”了声,一边夹菜一边,“私たちはインターネット会社の社員です(我们是互联网公司职员)。”

    男主人问,“同事(同僚ですか )?”

    时安完全听不懂,只能开女主人手机里的即时翻译软件。

    女主人八卦的看看凌宗又看看时安,“縁があるね(很有缘分啊)。”

    被八卦的两人不为所动。

    女主人拢了拢衣服,问凌宗,“あなたはどうやって日本語が上手ですか。(你怎么日文的这么好)?”

    时安压抑着好奇心望向凌宗,听见他,“大学のときに独学したことがある (大学的时候自学过)。”

    男主人好奇的“嗳~”了声,插嘴问,“あなたの大学は日本の学校ですか(你大学是在日本学校吗?)”

    凌宗摇摇头,“大学は2年前に国内で2年後にニューヨークにいます (大学前两年在国内,后来去了纽约)。”

    男主人若有所悟,追问,“あの彼女は日本人です (那女朋友是日本人)?”

    时安余光瞥向凌宗,看见他顿了下,回答,“そうでしょう(算是吧)。”

    男女主人大喜过望,好像自家女儿喜得良婿般眉开眼笑。

    时安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波纹微动,她听见男主人继续叨扰,“あなたたちはきっと愛し合っている (那你们一定很相爱)?”

    凌宗吃完饭,搁上碗筷,迟迟没回答。

    时安偷偷看向凌宗,不知道是正好还是凌宗一直看向自己的方向,总而言之四目相对了,凌宗冷言冷语,“有那么好看?”

    时安吞下了茶水,也没作声。

    言笑晏晏,相谈甚欢,或者表面上是这样吧。

    女主人清理着餐桌上的残羹冷炙,一边埋头,似乎想起什么,她问凌宗,“あなたは中国のどの大学にいますか(你在中国上的哪所大学)? ”

    凌宗自觉国内的大学在海外并没什么知名度,于是疑惑的看向女主人,想知道百无聊赖中这个话题的延伸点在哪儿。

    男主人欣欣然解释,他们的儿子从被夫妇两娇生惯养,都24岁尚没正经工作,频繁性的跳槽,最近半年约上朋友去中国徒步旅游,一玩就想留在中国,预想在中国读研究生,而中国对海外留学生的审核极低,有些学校甚至只要求高中学历,来者不拒,只为了完成政*策考核。

    凌宗大概了解他们的顾虑,推荐了国内比较有代表性的工科或者综合类学校。

    夫妇两这些学校他们都听过了,都在中国的一线城市,消费成本过高,留学费用也不菲,夫妇两可能负担不起。

    24岁尚不能独立,时安突然有些同情面前的夫妇两,但是也不免质疑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对孩子过于放纵宠溺。

    男主人问凌宗,“あなたの大学はどの学校にいますか(你大学学校是)?”

    凌宗双肘搁在餐桌上,一只手拎着水杯,顿了下,他淡淡,“あなたたちは聞いたことがないかもしれない (你们可能没听过)。”

    “それは(那是)?”

    “新京大学。”凌宗。

    男主人心里一阵失落,怎么可能没听过,这所学校相当于日本的早稻田大学,和凌宗推荐的那些优秀学校并列,虽然地处南方二线城市,但该城市历史上多次都是中国首都,历史人文情怀浓厚,生活成本同样很高。

    男主人转而同样的问题问时安,时安神游太久,“啊”了声,指尖环绕杯沿,回答,“和他一样,我也是新大的。”

    手机实时翻译,她怕男主人过分难过,就安慰,“如果找性价比比较高的学校也不是没有的,您家现在能上网吗,我可以给您找些资料。”

    “本当ですか(真的吗)?”男主人立马洋溢微笑,“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真的很感谢)。”

    男主人有些发力过猛,凌宗瞄了时安一眼,时安会意,连忙,“我不能保证一定找到合适的,找不到的话您也别怪我。”

    “もちろん(当然)。”男主人。

    时安的心里有些失落,她感叹,“您一定很爱你的孩子。”

    男主人顿时羞赧,转而又有些感伤,不落言语。

    深夜,凌宗一觉醒来,看见时安房间的灯火还亮着。

    他起身套上宽松的四角裤去到隔壁,敲门,“还不睡?明天再查不行?”

    时安敷衍,“我不困,很快了。”

    凌宗又敲了下门,“放我进来。”

    时安起来,将房门拉开,自己一米七的个头原本在女生中鹤立鸡群,现在光着脚,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她回身,重新坐到地毯上,双腿盘起,电脑搁在腿上,头发披散着,在发尾心翼翼的避开受伤点扎了个团,身上汗衫宽宽大大的,有些清瘦,胸也不大。

    凌宗坐在她的侧角,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不发一言。

    时安一边删选学校一边好奇的抬起头,讷讷问,“要干嘛?”

    凌宗,“我饿了。”

    这下换时安沉默不言,就当没听到。

    凌宗,“我我饿了。”

    时安抬了下下巴,“厨房就在那儿呢你自己不知道煮?”民宿的光线柔美,两个人都比白天看起来顺眼多了,“再者了,你食欲那么大晚上不知道多吃点垫吧垫吧。”

    时安好奇凌宗竟然没有反驳,她弹跳在键盘上的指尖慢慢停了下来,她看向他,他也正慵懒的看着她,双手反抻在毯子上,身体闲适的后倾。

    他,“晚上山崎夫妇的话太多,又那么好客,要吃的多的话他们得更没完没了。”

    时安不置可否,,“又不关我的事。”

    两个人又一时无话,时安都觉得他的耐心应该耗尽了,却又听见他诱惑着商量着,“你给我煮碗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其实时安更市侩,她目光灼灼,兴趣盎然,“什么条件?”

    “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的条件,”他双手一摊,倒在毯子上,看见时安豁的站起来忙不迭开门就准备出去,他怔怔然有言在先,“杀人放火不行哈。”

    那晚天都快亮了,凌宗吃的很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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