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祸不单行
一秒记住本站:9山洞前面有一条很浅很窄的溪,走到这里时,谭微和别冰出现了分歧。
“师姐不急,我觉得赫连兄也有可能沿着这条溪流出了后山。”谭微道。
“怎么?”别冰不解。
“依我看这条溪流就是流向北学的那条。这四周并没有其他的路,这条溪流就是最好的向导。”
“这位师弟的也有道理。”一位师兄附议。
显然,他们已经把别冰当作了搜救赫连灼行动的主帅。
“那这个山洞他就没兴趣先去看一看?”别冰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那儿道,“你们看那草,明显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而且这个痕迹很浅,明显是一个会轻功的人才能做得到。”
要进杂草丛生的山洞,似乎避免不了留下痕迹。经别冰这么一,谭微不仅看到了那脚印,还看到了一条和之前差不多模样的青衣布子。
“看那里。”谭微着就把绑在尖石上的布子解了下来,“这是赫连兄衣服上的。”
标记自然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那尖石被杂草围绕着若不是眼尖之人也许很难发现,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显眼的位置,想来赫连灼已经被风吹怕了才寻了这么一个可避大风的地方留下记号。
“那就进去瞧瞧。”别冰立刻下令。
既然记号都有了,那么大家已然达成共识。但是眼前的山洞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一些什么东西,可能会遇到怖人的危险亦不定,七个人一起进去显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贸然进去实在不妥。”一位师兄当即反对。
“对。这山洞诡秘幽奇,谁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东西,直接进去太危险了。”一位师兄附和道。
“兴许那位师弟已经在出来的路上了,我们不妨再等等。”一位师兄建议道。
眼看进去就能寻到赫连灼,别冰自然心急如焚,可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也许等待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那就等到那火熄灭。”别冰指了指赫连灼生的那堆火,道。
那火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垂危,别冰完没过很久,那火就熄灭了。
等最后那阵烟飘上天空,别冰立即道:“我一个人先进去瞧瞧。”
是别冰答应他们上山的,也是别冰服几位师兄带他们来的,想来别冰此刻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才会出这样极端的话。
几位师兄自然不会答应,谭微更不会答应。
“绝对不行!”一位师兄当即喝道。
战场上的指挥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而眼下的别冰显然已经不是主帅的最佳人选。
于是他们起了争执。
别冰一直在强调不能让大家犯险,而其他人一直在关心别冰的安危。
双方都在为对方考虑,所以才会起争执。
这就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明明没有恶意的双方,却要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到最后不惜大打出。
别冰虽不至于到出那一步,但她那想要寻到赫连灼的迫切心情本就如火一般,经过当下这番争吵更是愈烧愈旺,到最后别冰眼看言语已不能动他们时她忽然一个起身飞快往洞里而去。她走得很快,离开的时候还拂了下衣袖制造了一阵强风,强风夹着碎石泥土迷乱了谭微和几位师兄的眼睛,而等他们回复后再去看时,别冰已无影无踪。
这是一种逃避。
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好像也只能选择逃避,可是逃避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别冰自己确实进去了,但她想让大家留下的目的却没有达到。在别冰不见后没多久,大家交换了下眼神,也跟着进了去。
如果早知道大家都要进去这一结果,那么他们还会不会发生这一段争吵呢?
——
风停下的时候,崖边的碎石差不多被吹得干净。
真彩刚刚明明还在这里,可是眼下已不在。
她在哪里?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能站在深峡的最低处,一定可以看到比较远的天上正有两个人影往下坠。
这两个人影虽都是往下,可一个慌张,一个却有身法。
有身法的那人是个女子,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看到她优美的身形和在空中飞舞的长发。她在崖壁上见缝插针,反应极快,有好几次都眼看就要追上那另一人。
可是那另一人明显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往下坠的。他的动作糟糟没有章法,不仅没让下坠之势减缓反而有好几次还因此错过了女子的搭救。
都人在危急关头会爆发出潜能,可眼下这人不仅没有一点潜能,反而连寻常的轻功都不懂得施展了。
可能只因这峡实在太高太峭,那人已对它生了畏惧之心,他已认为自己非死不可。
如果他没见过这峡,不定在坠下的当头就能做出反应。
人们都勇者无惧,其实无知者也是无畏的。
还好也因这峡太高,他才没有立刻坠亡,女子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他。
可若是另一人不配合,女子只有抓住他这一条办法。
但是这条办法毕竟太难太极限。
峡谷虽深,但坠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到底的。
此刻两人就已经过了一半。
许是眼见谷底越来越近,那女子越来越急,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可是她显然无法驾驭这个速度,有好几次她险些就要踩空。
所幸,许是下坠的时间长了那另一人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死突然生了意识,又见女子正为她拼命而不断犯险生了想要保护的冲动,只见那人忽地一个翻转,两条腿各做了一个踢踏,而这正是标准的起身之法。
那人的动作异常标准,因此下坠的势头当即便减缓了大半,女子怎能放过这一绝佳的会,她当即做了一个回转送去一道气旋,而她定睛再去看时那人已乘着气旋稳住了身形。
崖壁上凹凸不平,女子在上面如履平地,而那人也依葫芦画瓢,慢慢地往下走去。
这段危好像终于过去。
可是旧的危险过去,新的危险还是会来。人只要在世,总免不了经受风浪。
接近谷底的时候,女子盯着那巨石道:“就在那里歇会!”
那人的目光也锁定到了那巨石上。
那是一块很大的石头,虽然不平,但因为它足够大所以也有很多相较平坦的地方。
而且它还足够高,那激流根本没能将它吞没。
那实在是一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
女子为了救那人已经很累了,她一锁定目标便加速着过去。
变故也就发生在这一刹那。
当女子靠近巨石时,她突然感觉那汹涌湍急的激流生出了霸道的吸引之力,就好像水中凭空伸出了一只强有力的大。大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腿,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无法挣开这束缚。
木龙车停靠的时候管事的会让大家往后退。这个道理那女子不会不懂,可是她绝想到那激流竟流得那么快那么急!
那是一个百斤的活人,竟也在一瞬间被那水流给吸了过去。
女子万万不会想到。
那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见女子突然遇险他情不自禁地大喊:“真彩!”可这声喊叫实在太过多余,因为还没等他话音落地,他也不可反抗地进了这涛涛急流之中。
可这还不是最糟的。
武秋刚被卷入水中就遇上了之前他们想要在上面休息的巨石。也不知这巨石究竟有多大,武秋的头眼看就要做那开山巨斧。
只可惜他的头不是铁做的。
武秋岂能不知若自己迎面撞去自然逃不过一死,当下求生欲暴涨,深吸了一口气把两只往前送。
武秋水性并不好,没有两只的帮助,他根本游不起来。
可是他全身上下只有和脚能往石头上撞。而眼下他要扭身水流自然不会答应,所以他只能用。
所以他才深吸了一口气。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有吸气的意识,也不知之前下坠的时候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翻身的想法。
如果他早早反应过来,真彩也不至于下到那么深才把他救下。如果早点被救下不定他们就还有力气往回走,也就不用来这巨石上休息了。
偏偏他们还休息不成,被水给卷了去。
这好像就叫作祸不单行。
武秋在水中紧闭了双眼,不过他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的。
他要在碰到巨石时立刻做出反应。
水压崩满了他的双耳,他已只能听见自己的嗡嗡声。
他的面前也是一片漆黑。
他的嘴鼻显然也不能再用。
他只剩下触觉。
激流自然不会不快,可是那一刻却如上课般漫长。
世界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终于碰到了巨石。
“好痛!”武秋在心里大喊。
还好有了这个痛觉,不然武秋还真地不好判断。现在既然已经感知到了疼痛,武秋当即顺着这块巨石摸上去。
可水里的石头难免生些青苔,而一旦有了青苔,石头就会变得很滑。
武秋这一摸就摸到了最滑的地方。他失败了,而等他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时,水流已不给他会。
他整个身体已撞上巨石。
不过是碰到巨石就已疼痛非常,现在的他恐怕已意识模糊。
他甚至已经喷出鲜血。
但他忍住了。如果他此时再把嘴张开,必然逃不开被水灌满的厄运。
鲜血侵蚀了他的意识,他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入梦的当头,一只有力的抓住了他。
那还是一只极温极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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