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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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衙门屋顶, 宋问是有规划的。

    比如若是建屋顶农场, 那要将整个衙门的屋顶全部掀掉,然后请人重新规划设计如何建造现代的平面屋顶——这方面宋问还完全没有头绪。平面屋顶能否用木头或是石头来做, 都是问题。便是最后平面屋顶做好了,还有承重、防水等等问题。

    要是仅仅做室内种植,那掀掉一部分屋顶是为了引入日光,现代可以用玻璃遮盖,这大理朝是没有玻璃的, 之前宋问考虑过双层油纸,但一个透光性的问题, 一个是能不能遮风挡雨的问题,都要事先有个章法。

    然而这些统统没有规划,萧略就掀掉了他的屋顶。

    衙门的屋顶是斜向搭建,一片瓦扣着一片瓦, 便是与别个屋子或院落的连接处也是环环相扣, 少了一片都不行, 风雨一来,漏雨是肯定的。

    萧略这个莽夫, 一上去,从檐边开始, 直接掀掉一溜,要是不下雨还好,这一下雨,那漏雨的就是厅堂和在厅堂隔壁的屋子。

    一糟蹋就糟蹋了一房一厅!

    宋问再不能装模作样端着架子了, 知道跟萧略话要正着,否则你反着,他也正着听,适得其反,干脆正色道:“萧将军,衙门的屋顶我并不准备掀,你还是下来吧。”

    萧略蹲在屋顶上望着宋问,许是在高处,觉得宋问仰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十分乖顺,听他好好话,心里就觉得宋问是不生气了,这屋顶定是掀对了!反正自己是将军,不怕参,干脆回头就手飞快地又掀掉了一溜瓦片。

    那丢下瓦片的声音是哐哐哐的。

    宋问额角青筋直蹦。

    萧略掀掉一溜回头看看宋问,还颇有点邀功的意思。

    他性子实在是直,见宋问不再不搭理自己,正色与自己话了,那定是做得好,才重新得了宋问青眼,既然是好的,肯定要多做,才能将功补过。而宋问觉得他反话听不懂,就正话。熟料萧略竟是心中自有一套章法,正话反话,他都不听!

    宋问气死了,当场点了一个手脚麻利的衙役,让他上去把萧略弄下来,再把屋檐盖上。

    把萧将军弄下来?衙役实在有心无力,但宋大人的命令也要听啊,何况萧将军掀掉的是衙门屋顶,这可不是事。当下赶紧去搬了长梯过来,就搭在萧略身后,蹭蹭上去,让人将宅院里之前剩下的瓦片递上来,再将没了瓦片的地方盖上。

    萧略总算明白了宋问不高兴他掀屋顶,踩着长梯下了屋顶,跟宋问:“宋大人,我不想与你别过。”

    宋问沉默以对,心下腹诽:不想别过,你倒是搞清楚关系啊!

    萧略着急:“宋大人,文官与武官势同水火,那是别的官。我与宋大人初相识,便十分融洽,为何要别过?”

    “萧将军不是见了我策问文章,故而希望我能做官,为军中伤兵献策谋福祉?”宋问反问,“那计策我已献给皇上,自问没什么值得萧将军惦记了,你大可不必与我为伍。文官与武官一道,实在遭眼。他们不敢参萧将军,全算计到我头上了。何况,皇上也百般忌惮,希望萧将军体谅一二。”

    宋问深谙斩断对方后路,逼得对方前进的路数。

    却是,萧略是个意外。他听了宋问之言,当下回头又蹭蹭蹭顺着长梯上了屋顶,刚盖好一溜半屋檐的衙役简直懵圈,还来?

    萧略还真的,一步跨过去,这回双手一起上,一掀开就是两边,哐哐两声就是两片瓦。

    宋问:“……”什么情况!

    萧略闷头直接掀掉了两溜瓦片,脚下还能稳稳踩着梁,保持平稳不掉下去,然后回头让开向宋问展示成果:“日后有事,宋大人只管吩咐我做,凡事全是我干的,我看谁还能参到宋大人身上!”

    你个傻子!难不成我是怕被参!

    宋问气死了,不想跟萧傻子话,直接进屋里,拿了纸笔迅速出来,威胁坚决拆衙门屋顶的萧略:“萧将军,你若执意要掀衙门屋顶,不等旁人参你,我便先参你一本!正好明日便是我上朝之日,直接将奏折带上,直达天听!”

    萧略:这发展不对啊!

    苟头那个苟头军师,一点用都没有,罚他去庄子挑粪吧!

    原是萧略与宋问在皇宫不欢而散,他回了将军府便与苟头商议计策。之前《前情十八式》都是苟头帮忙弄到手,萧略深觉苟头得用。

    这会儿觉得苟头让自己上门大献殷勤这事完全不对。还是罚他去挑粪算了!

    宋问看萧略呆在屋顶上不对,横眉道:“萧将军,当真不怕我参你一本?”

    萧略赶紧下了屋顶,任由衙役将自己掀掉的屋顶重新盖上瓦片。他定定望着宋问,忽的伸手扣住宋问手腕,拖着人直接进了厅堂,绕过萧蔷,一脚踹开宋问房间的门,拉着人进去,回身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宋问不明就里,不过见人是往屋里走,赶紧十分上道地摆手示意追上来的阿眠不用管,将人发了。

    萧略一进门就把人往床上推,推得宋问仰躺在床上,顺便就跨身上,干净利落压着宋问手脚,不让他动弹,然后迅速脱了自己身上衣服。

    “萧将军,你做什么?”宋问适时表现怒意。

    萧略目光沉沉看人道:“宋大人,你我下嫁宋家,你便不辞官,但你反悔了。”

    “你未嫁,我未娶。”宋问道,“何况我并没辞官。”

    萧略压着人:“我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但你还是想辞官。”

    宋问放松下来,笑:“萧将军,既然你这般算,之前我想辞官,你来献身,如今我没辞官,没错吧?”

    萧略点头。

    宋问再笑:“那便是了。之前答应的不辞官,是萧将军之前献身的份,之后我是否辞官,萧将军可管不着。”

    萧略皱眉,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是也行,然后压下身去,胸膛贴着宋问,便是隔着身上衣衫,宋问也能觉出他咚咚咚的心跳正正砸在自己心上,带得自己心也咚咚咚跳着。

    却是,他揽抱住宋问一个翻身,自己就处在下头,扣住宋问让他压住自己,郑重道:“那我再献身一回,这回宋大人可否不辞官?”

    宋问就趴在萧略身上,一偏头,唇就擦着他的脸落在他唇上,他就着这姿势:“萧将军,难不成日后我辞官一回,你便献身一回?要是我日日辞官,你还要日日献身不成?!”

    “嗯!”萧略回答干脆。

    一回答,一张嘴,宋问贴着他的唇就落进了他唇齿间,这会儿他倒是无师自通伸出舌头舔了舔,纯情地厉害,这便红了耳朵,被惊着的鸟似的,缩回了舌头,就让宋问唇在自己齿间搁着,像是用唇瓣含着似的。

    宋问轻笑一声:“呵。”

    行吧,他算是明白了。要是在官和宋问这两个选项里选,萧略是两个都要,选哪个他都不答应。

    宋问动了动,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萧略胸口直起身子:“行了,既是如此,等天黑了,萧将军便洗干净再床上等着。”

    萧略道:“好。”

    宋问横眉:“还不放开?我那剩下的秧苗要是不能及时种下去,全死了,便是你萧将军献身多少回,也够不上的。”

    萧略赶紧缩回手,让宋问起来。

    见宋问站着整理衣服,萧略还不放心:“当真不辞官了?”

    宋问回眼看他,挑着眉,手上随意正着衣衫,头发有些松散乱了,瞧着颇具风情:“我要辞官,种什么水稻?平白便宜了别人。”

    萧略看人看愣了,宋问了话好一会儿见他没话,奇怪给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最担心的事解决了,萧略就想到了宋问献给皇帝的那份关于慰伤兵计策的折子道:“这几日朝中都在讨论宋大人那份折子,想来明日你上朝,还会继续讨论。我想了好些时日,百姓本就田地不足,但宋大人能再衙门里种粮食,是不是也能让军中在营地里种粮?京师营常年驻扎在京城外,要是他们能种粮,便是产出不足,也能有所口粮收入,那有伤兵,也能从这之中出……宋大人以为如何?”

    宋问对这个刚还按住自己,要白日宣淫的,这会儿就能上正事的萧略,实在没了想法,悠悠看了他一眼:“可行。不过你也种地产量不足,倒不如做些旁的东西。”

    “旁的东西?”萧略不明白。

    宋问倒是想到现代立体农业,可不仅仅是种地,还有农场餐厅,以及配套的学农教育、学农课程等等。万变不离其宗,京城权贵家的熊孩子不少,要是能赚到他们的钱,何愁钱袋叮当响。

    不过这些还要详细规划,目前最重要的是,衙门的屋顶被掀一事。动静这般大,想来明日自己要被参上一本。既然如何,那就要先下手为强,宋问扫了萧略一眼,谁掀的屋顶,就先参了谁。

    宋问决定找秦温如一趟,先把萧略给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