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6)
“爸、妈……?”余鹤犹疑地喊了声。
座上两个男人见到来人赶紧起身相迎。
不得不, 即使同为生意人,这身上的气质也是千差万别的。
“哎呀, 亲家公, 亲家母, 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殷池雪的母亲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同两人握手。
父母看起来是挺随和的人,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伯父,伯母。”殷池雪停好车上来, 也是极有礼貌地同二位招呼。
“这位就是池雪吧,真人比电视上看到的更精致啊。”父亲投过去赞许的目光,“我们家轶简直是高攀您了。”
余鹤内心OS:爸,我真的是亲生的么?
几人笑呵呵地入了座, 接下来就是程式化的点菜,商业互吹, 以及商议所谓的婚礼细节。
殷池雪母亲的意思是,婚礼就在自家旗下的酒店操办, 然后扔到国外度蜜月,因为姚轶不到法定年龄所以暂时不领证,先把仪式办了,结婚后要是想和父母一起住那就和父母一起,不想和父母一起房子多得是随便挑。
两方父母自顾讨论着, 根本没有问过两个孩子的意见。
至于彩礼,殷池雪的父母也列出了详细清单,那堪比天文数字数不清几个零的庞大礼金, 还有那多到不知道要拿来干嘛的房产,以及足以开一家4S店的车子,甚至还有松山电子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余鹤一时没算出来到底是多少钱。
果然听到这彩礼数量,自家父母这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并不是彩礼越多就越好,考虑到陪嫁问题,那就是再多几间公司都不够陪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松山电子。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当然,轶在我们心中绝对不止这个分量。”殷池雪的爸爸笑得阳光明媚的,出口的话却极其不讨喜。
心意都这样,要是zqsg了不得让自己做地球的球长啊。
“其实……”姚轶的父亲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能看得起轶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似乎是听出姚轶父母的话中之意,殷池雪的父母忙道:
“难得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们家雪年纪不了,我们这做父母的为了他的婚姻大事真是操碎了心,好歹是领回家一个,自然是拿着当亲生的一样对待,嫁妆什么的你们也别放心上,有没有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过的幸福美满,咱们做父母的不都盼望这一点嘛。”
姚轶的母亲忙跟着附和地点头,父亲却稍显犹豫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现在就选个良辰吉日让孩子把婚礼办了,不然再过段日子,轶肚子大起来了,礼服都穿不下了。”
余鹤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这未免有点太操之过急了吧。
眼看着殷池雪的父母这边猴急的恨不得今晚就举行婚礼,姚轶的父母也实在不好再些什么,孩子能嫁进松山电子这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且亲家母亲家公也是十分和蔼没什么架子的好人,唯一令人不放心的——
是自始至终全程没过话的殷池雪。
他好像对于这场婚事也只是完全听命于父母,以至于在商议婚礼细节时他甚至都不吭声,看起来兴致缺缺,好像不管办成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余鹤这边也是,始终沉默不语,有几次甚至还想反驳,明显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结这个婚。
但问题是这孩子已经怀孕了,再过两三个月肚子也该大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殷先生,殷太太,其实这件事,我觉得实在不必操之过急。”思忖良久,姚轶的父亲终于缓缓开了口。
此话一出,不光殷池雪的父母,就连自家媳妇儿都跟着愣住了。
姚轶的父亲苦笑一下:“因为结婚嘛,是人生大事,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意见,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们做父母的太多也没用。”
殷池雪的母亲脸色微变,不太好看,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柔和: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殷家上赶着给你们家送女婿了?”
“不是,我爸不是这个意思。”余鹤见势不好,忙出来圆场。
“您也是生意人,您应该知道松山电子这么大集团让出百分之三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也别蹬鼻子上脸。”
着,殷池雪母亲的表情变了,就像照片上看到的那样,如同一个阴险狠厉的黑.手党头子。
“问题根本不在于彩礼,我以前就和轶过,只要是真心喜欢他待他好的,哪怕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子我也可以欣然接受。”
姚轶的父亲也急了,眉头一皱,和殷池雪的母亲颇有针锋对麦芒的气势。
“我们家雪,风里雨里送你儿子去上课,你儿子三番五次要掉孩子,也是我们雪千方百计阻挠,为了你儿子,我们雪连申博的机会都放弃了,我们也从没嫌弃过他平民出身,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般疼爱,你现在这种话,不是在寒我们的心么。”
“每家都是这样,就这么一个孩子,肯定是希望把最好的给他,希望他们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感情为了事业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所以,我不是在指责你们什么,我只是希望给孩子们一些时间,让他们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结婚。”
姚轶的父亲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
但在殷池雪母亲的眼里,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余鹤也清楚,殷池雪的母亲虽然总是一副笑模样,但能爬到今天这个高度的,绝对不会是善茬。
所以他很怕,一旦谈崩,日后殷池雪的母亲要是针对起姚轶父母那间公司,恐怕只需要她勾勾手指,父母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爸!”想到这里,余鹤马上出声喊住他。
他一只手摸索着探到殷池雪的大腿上,使劲掐了他一把。
殷池雪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余鹤回头讪笑着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点什么缓解局势吧。
“爸,我是真心喜欢雪……不对,池雪的,是真心的,非他不嫁。”
殷池雪也跟着点头:“对,伯父,我对轶也是真心的,我会对他以及孩子负责的,您尽管放心。”
看着面无表情毫无诚意的殷池雪,尽管面对的是咄咄逼人的松山财阀,但姚轶的父亲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等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再吧,轶我先带回家了。”
罢,姚轶的父亲起身拉住余鹤的手就要走。
余鹤是真的服了,为什么父亲就是看不见自己向他散发的“SOS”信号呢,要是真被松山电子针对起来,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为什么父亲这么耿直的人反倒是生意人呢?
好的无奸不商呢?
“爸,我不走,我长这么大就喜欢池雪一个人,你要是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带着你外孙从楼上跳下去。”着,余鹤还作势开始往外挤眼泪。
姚父奇怪地看着他,心道我儿子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伯父,我会真心对待轶的。”而殷池雪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
见父亲不吱声,余鹤四处张望一番,干脆拔腿就往窗前跑。
这里是二十一楼,摔下去兴许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余鹤胆战心惊地望了眼楼下,赶紧缩回脑袋,扒着窗框,叫嚣着:“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殷池雪。”
哎,为了姚轶的父母自己真是豁出去了,至于那个接盘侠,看以后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婚再吧,
“轶!你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姚父一见这架势,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想去拦。
“这傻孩子,做什么呢。”姚轶的母亲更是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事实证明,这种方式虽然低俗下三滥,但是真的有用。
“好好好,爸绝对不会再干涉你了,你先下来,咱们慢慢。”
余鹤翻了个白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慢下了窗台……
姚家两口子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绕着余鹤转圈圈,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一根独苗。
倒是旁边的殷家人,实在是过于镇定了,一句话都不,全程看好戏。
最终,两方各退一步,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初九,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至于婚礼上药准备的东西,则由殷池雪他们家一手操办,不需要姚轶的父母操一点心。
当晚,余鹤还是跟着父母回家了,是结婚前要一直住在娘家才行。
余鹤是真觉得麻烦,干脆就搬回了宿舍住。
自从上一次的整人事件之后,整个宿舍的气氛愈发冷清,几乎快要降到冰。
余鹤觉得duck不必这样,都是大老爷们,这么闹很家子气。
也只有杨垣宇会同自己讲话,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着的。
余鹤不明白,老子嫁给谁管你们毛球事?一个个在这里这副死样子,不服气就去找物管啊!
先不这个问题,他其实特烦学校把所有的公共课都安排在上午八点,所以每天都要起很早,得去买早餐还要提前占位置,最难熬的大一自己帮这个姚轶熬过去了,之后等他变成老油条就可以天天在宿舍躺尸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烦的就是春季运动会,刚好就在这个月的月底举行。
在大一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没有选择的权力,辅导员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直到升入大二,辅导员就会去祸害下一届的大一新生。
所以为了向学校展现出新生们积极的态度,学院几乎是半强制要求每位同学必须报名一项项目,什么跳远赛跑等等。
余鹤平时很少看学院群,所以等他知道这件事后,前面那些轻松的项目已经被人报名的差不多,就剩下一些为人所唾弃的“五千米”“撑杆跳”之类的高难度。
余鹤看着报名表,看了半天,想着撑杆跳自己是真不会,那就跑个五千米吧,大概就是绕着学校操场跑六圈半左右,还行,可以接受,反正要是不想着为集体争光,优哉游哉地走完全程也可以吧。
大学生活其实多少有点无聊,余鹤又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没事儿就是窝在宿舍里游戏看直播,这一个星期下来,跑步训练没什么长进,倒是游戏段位提高了不少。
运动会的前一天,其他的学生都在操场上为明天的比赛做最后的训练,只有余鹤刚从外面看完电影回来,正倚在学校的吃店门口买关东煮。
正闲极无聊地四处张望着,恰好就看见殷池雪正和工作室的几个同学边看报告边往学院走。
余鹤霎时来了精神,想着也有十几天没见了,肯定都挺想念对方的吧。
抱着这种想法,余鹤举着他装关东煮的杯子悄悄迂到殷池雪附近,然后趁他不注意从背后跳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吓了一大跳。
有几个学生认出了余鹤,讶异道:“这不是上次贴你身上发情那子嘛。”
殷池雪看起来有点尴尬,他将手中的报告交给其中一名同学,轻声道:“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去找你们。”
几人点点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前往工作室。
“你吃么?”见其他人走了,余鹤赶紧讨好地将手中的关东煮呈上。
殷池雪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没回家。”
“在家里太无聊了,就来学校住了,不过学校也是很无聊。”
“自己一个人?你的舍友呢。”
“他们啊。”余鹤了个马虎眼,“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平时也玩不到一起。”
“被孤立了?”殷池雪直接就这么问道。
“怎么可能,就哥这好人缘,还能被孤立?”
“人缘好,所以上次被人整了?”
余鹤不乐意了:“你怎么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池雪耸耸肩:“那你继续逛吧,我还要去工作室处理点事情。”
余鹤点点头,攥紧了手中的关东煮杯子。
就在殷池雪刚踏出一步的时候,余鹤又喊住他。
“你们读研的会去参加运动会么。”
想也知道不可能,人家每天那么多事要忙,干嘛去参加这种无关紧要的活动。
“不去,这所学校,可能到大二之后都不会去参加了。”
余鹤点点头,没再什么。
倒是殷池雪看出他的不对劲,追问道:“怎么,你是报名参加了项目么?”
余鹤一听,差点没控制住内心的狂喜,一个劲儿点头似捣蒜。
“你能行么?”着,殷池雪看了眼他的肚子。
“能行,就当散步,慢慢走完全程~”着,余鹤还伸手比划了两下。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扔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扭头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刚才还抑制不住的狂喜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其实他和殷池雪这件事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明天他能抽出时间关心一下自己,不用像其他情侣一样酸唧唧的做个灯牌在观众席上大喊大叫的加油助威,只要能在一边默默的注视着也可以。
但实话,他是殷池雪,所以,不适合做这种事。
其实放到以前,自己根本不会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感到难过,但不知道是太过于期待殷池雪的回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在看到他扭头就走的瞬间,心里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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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晚了。”
工作室内灯火通明,几人为了导师新布置的任务已经忙了整整一个周。
殷池雪换好衣服,走到他的合作组旁边,刚拿起试管,就听到旁边的同学问了句:
“你和那个o,你们是正式确定关系了?”
然而殷池雪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工作室里年龄比较大的前辈诧异问道。
“会结婚,但是似乎从来没有提及过感情方面的关系确定,起来,大概是有点程式化吧。”殷池雪笑笑。
旁边前辈一听,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么?为什么就要结婚啊?是家族联姻么?”
“就是因为一些无法出口的原因,所以决定要结婚了。”殷池雪低下头,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前辈刚要什么,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望着仪器上的数值,稍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记录。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前辈才哭丧着张脸从外面回来。
只听他一回来就开始抱怨起来:
“我真的无语了,一天几十通电话,每次都哭哭啼啼的非要人哄半天,再这样下去她没抑郁我先疯了。”
旁边一个学妹笑道:“怎么了前辈,又是你太太么?”
“是啊……”前辈有气无力地道。
“感觉前辈整个人都衰老了十几岁呢。”那个学妹玩笑道。
“怎么了,学长最近是碰上什么麻烦了么。”就连殷池雪都忍不住八卦起来。
“与其是麻烦,不如是灾难啊……”前辈双手扶着桌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太太怀孕六个月了,现在整个人完全就是枚定时炸/弹,情绪极其焦虑,经常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又哭又闹,就比如上次,她在家切黄瓜,然后觉得自己切的黄瓜条有一根太长,莫名其妙就开始哭。”
“这么严重啊。”另一个同学搭话道。
“是啊,听很多孕妇都是在这个时候患上产前抑郁症的,还有更夸张的,之前我姐怀孕时就是,一直哭嚎着问地球为什么不是方形的。”
殷池雪的手顿了顿。
“怀孕时生产时的孕妇情绪是最容易失控的,也很容易胡思乱想,如果这个时候不能给予他们充足的关爱,那么这种抑郁的痛苦将会伴随他们一生,所以学长,你就忍着吧。”那个学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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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所有的学生都穿上运动服往体育场走去。
余鹤就穿着学院统一发放的运动服混在人群中间,甩着胳膊往体育场去。
五千米是最后一个项目,放在下午来比的,余鹤就这么在这干坐了一上午,了一上午的瞌睡。
下午好不容易轮到他,才发现报名五千米的人还不少呢,十几位。
而五千米比赛绝对是被人瞧的一项比赛,大家都觉得,六圈半嘛,大不了走下来,走个六圈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为提示,当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闷头往前跑时,自己也就不好意思这么慢悠悠地走了。
任是余鹤再厚的脸皮也就不好意思,更确切是不甘于人后。
前两圈几乎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体力,才第三圈,他就有点跑不动了。
一旁观众席上有很多学生举着自制灯牌为好友加油助威,但在其中,却没有一只是属于自己的。
眼见着周围参赛者的步伐都开始慢了下来,余鹤也才敢放慢速度。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以使自己胸腔里不那么难受。
第四圈的时候,他连走的力气都么了,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要不是碍于面子,他真相一头栽倒算了。
最后一圈,其他参赛者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都准备在终点前最后来一波冲刺。
余鹤自然不肯落在后面,也跟着加紧脚步往前跑。
但这时候,腹又莫名其妙开始绞痛,不知道是他中午吃坏了肚子还是跟怀孕有关,现在他整个人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头顶的太阳过于耀眼,晒得人一点也不舒服,反而愈发寒冷。
一瞬间,余鹤觉得自己好像失聪了一样,耳中只有像是哨声一般的嗡鸣,其他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果然当初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不行就跪下吧,装腔作势。”旁边突兀传来一声嘲笑。
余鹤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和自己一起报了五千米的还有当初那个泼自己冷水的混蛋。
“滚滚滚,你这么牛逼还不是跟我跑一起。”余鹤使出浑身力气回敬道。
那男生冷笑一声,接着加快步伐一溜烟往前跑去。
靠,真的烦。
余鹤咬咬牙,想着输人不输阵,也开始加快步伐往前跑。
但是上天往往就爱给他开这种玩笑,他以前一直以为电视中左脚绊右脚那只是影视艺术,直到今天才体会到,人生充满各种可能。
接着,他就自己左脚绊右脚,脸朝地倒了下去。
但在倒下的瞬间还不忘护住自己的腹。
因为怕殃及腹中胎儿,所以在倒下时余鹤以手肘撑地,承载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将自己弹到一边。
“啊,妈的,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这一下,硬是给他磕的没了知觉。
不光是疼,还特丢人。
一瞬间,委屈感上涌,特别是在他听到旁边观众席上那群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为自己喝的倒彩。
余鹤委屈屈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肘,然后擦了擦眼睛算继续往前跑。
就在他刚迈出一只脚,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他。
余鹤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谁啊谁啊这么不长眼?!故意的吧!
刚要口吐芬芳,一扭头,却意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余鹤惊愕地望着他。
“不要跑了。”殷池雪眉头微蹙,一只手紧紧握住余鹤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你在这干嘛,这是赛道,会挡到别人,你先走啦。”余鹤微微挣扎起来。
嘴上这么着,但他但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
本来以为像他这种专业的研究生别来参加运动会,可能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但他还是来了,还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过来拉住自己。
就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哈哈哈哈!
开心开心!
“我不要跑了。”殷池雪依然很固执地拉住他,表情越发严肃。
“不行啊,不跑完就弃权会被别人笑话的。”余鹤笑笑,“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先去观众席坐着好不。”
殷池雪看着他,似乎并不算退让。
一旁观众席就在那一瞬间,倏然安静下来,那些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但不好看的原因有很多,最多的,还是因为殷池雪不合时宜的出现。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针对的就不是余鹤,而是殷池雪的“爱人”这层身份。
白了,还是嫉妒心在作怪吧。
“我扶你。”殷池雪依然不想退让,他干脆伸手揽过余鹤的肩膀,扶着他,慢慢往终点走。
余鹤现在特别想仰天大笑,但还要强忍着,不能让殷池雪看出来他有多开心。
但手还是下意识地回握住殷池雪的手。
两个人就像那种年迈的老夫老妻,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到了终点。
当晚,学校论坛又爆了。
【美院何】:“不是,我不明白,这年头只要足够骚就可以掉到金龟婿么?还是殷池雪本来就没看人的眼光。”
【西蓝花FF】:“我真吐了,刚开学的时候还觉得姚轶是那种很乖很腼腆的类型,结果……我才是没有看人的眼光!”
【豆沙包豆】:“srds,姚轶本来就是富二代啊,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缠上殷池雪。”
【野蒙多】:“P,他们两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你们都不知道么,姚轶他有了YCX的baby啊,舍友已经证实了。”
【LBWNB】:“卢本伟式疑惑:真的假的?”
虽然论坛已经吵翻了天,不少人以各种低俗言论辱骂余鹤,但没用,因为他平时根本不上论坛,也看不见。
殷池雪载着余鹤来到市中心一处别墅,是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产。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余鹤捂着伤口好奇问道。
“带你回家,我妈看到你这样肯定又要啰嗦没完。”殷池雪着,开车门,扶着余鹤慢慢下了车。
“这些日子你先住在这边吧,好好养伤,宿舍条件太差,而且……”殷池雪顿了顿。
“而且什么。”
“而且……学校里有些人,对你敌意太大。”
余鹤暗搓搓发笑。
殷池雪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殷池雪转身去拿了药箱过来,挽起余鹤的袖子,先拿酒精给他消毒。
余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缩了缩胳膊。
“拿手肘撑地,你是真不想要这两条胳膊了。”殷池雪帮他擦着酒精,嘲讽道。
余鹤想笑:“我到底是为了谁啊。”
殷池雪看了眼他的腹,没再话。
“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赛场啊,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呢。”
“刚好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你你参加了比赛,就顺便去看看你。”殷池雪回答的非常合理。
脑海中却不断回响起学妹那句:
“孕妇本来就很敏感,要给予充足的爱,不然很可能会患上抑郁症。”
“其他地方有伤么?”想着,他的手又摸上了余鹤的膝盖。
余鹤被他冷不丁这一摸,只觉得痒,条件反射性地缩回了腿。
这一缩,弄得两人都有点尴尬。
余鹤就是那种,他去调戏别人可以,一旦zqsg起来就会特别尴尬。
“腿有伤么?”殷池雪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脑袋。
“没有。”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你先休息,我去请厨师过来给你做晚饭。”殷池雪着,掏出手机开始电话。
“厨师过来要多久。”余鹤顿时计上心头,问道。
“大概半时。”
“赶过来半时,做饭半时,可是我现在就饿了。”着,余鹤抬脸笑眯眯地望着殷池雪。
见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殷池雪也瞬间明了几分。
“我知道了,我帮你定外送。”
“现在外卖很脏的,各种添加剂快餐包……”
“我让酒店送过来。”
“你以为酒店就很干净么,这种效率餐都一样的,为了追求速度菜都洗不干净。”余鹤开始杠了起来。
看着他得意的笑,殷池雪没了办法:“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啊,哪敢劳烦您亲自下厨,你家没保姆么?”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余鹤算卖乖到底。
“没,我平时会自己过来处理一些学业上的事,不喜欢别人扰,这里没有阿姨。”
着,殷池雪开冰箱,看了一圈:“你想吃什么。”
“不用太麻烦的,简单一点的就行,比如什么虾滑肉丸汤,莲花血鸭,爆炒千层肚啊……”
本以为自己点这种繁琐又难度较高的菜必然会惹得殷池雪不开心。
但当他回过头时,就见他已经坐在厨房里给虾剃虾线了!
不要这样!自己只是开玩笑闹他玩的,来真的会让自己有压力好么!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吃泡面也可以!”余鹤赶紧道。
但为时已晚,殷池雪已经开始动手剥离虾仁出来了。
余鹤走过去,凑到他旁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禁愕然:
“你还会做饭呢。”
“是啊,本科的时候就在这边住,不常回家,就自己学着做饭。”
“呦,你妈妈还真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边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再,我哪有那么娇贵。”殷池雪瞥了他一眼。
余鹤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殷池雪旁边,看着他娴熟的处理食材,烧锅下游,即使被溅了一脸热油,余鹤还是像个痴汉一样死盯着人家不移开视线。
殷池雪自己爱吃比较干的米饭,但是又想到那句“因为黄瓜切条有一根不一样长都要哭半天”,他马上回头询问:
“你爱吃干米饭还是黏米饭。”
“黏米饭。”余鹤双手托腮色.眯眯地瞧着人家。
殷池雪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问了。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想着这是殷池雪亲手做的饭菜,这辈子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殊荣,决定一定要吃光。
只可惜吃了第一口,他又开始孕吐。
这胃偏偏就跟他过不去一样,前两天还能正常吃饭,这又臊什么皮呢?
“怎么了,吃不下?”殷池雪见他这个样子,忙站起来帮他倒水。
余鹤举着筷子摆摆手,强颜欢笑道:“能吃能吃,你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着,他夹起一筷子笋丝就往嘴里塞。
强烈的呕吐感阵阵袭来,余鹤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那口饭菜咽下去。
“如果不舒服不要勉强。”殷池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他。
“哪有,这么好吃为什么会吃不下去。”
“我知道你不舒服,别勉强。”着,殷池雪强行夺过他的筷子,盛了一碗虾滑汤递过去,“喝点清淡的。”
望着那碗热腾腾的白汤,余鹤莫名只觉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看着他红了眼眶,殷池雪才是真的慌了手脚。
自己已经很心翼翼的了,他提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为什么他还是……难道是自己刚才语气太重了?或者是他不喜欢汤里放香菜?
“我……我其实不是……我的语气……”殷池雪是真的被吓结巴了。
看他这囧样,余鹤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今天怎么了嘛。”
“那你是哭什么呢。”
“我没哭啊。”余鹤擦了擦眼睛,“我这是感动的。”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能问问,你又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关心么?”
余鹤的眼中含着未擦干的泪,就这么认真地望着殷池雪。
那一瞬间,他心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