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绝杀七匹狼
耶律奴自然不可能独自求生,他抽出腰间匕首直刺进咬住赫萨尔顿手臂狼的咽喉。
赫萨尔顿自狼口逃脱就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护在耶律奴身前。
两人被狼群团团围住,死死注视着狼群。
张江古道热肠,来时拿了火把,此时见两个年轻人千钧一发便拍马上前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将长剑亮出。
火种果真让狼群后退了些,却也让气氛更为凝重。
元子烈并未上前,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况且此时虽是危急但那处三人皆是练家子不见得就会败。
少年将缰绳勒住,因为已睡被惊醒一时也未束发,此刻得闲自怀中取出发带咬在唇齿间去梳理头发。
将发简单束起,恰好此时夜风吹过月白色发带伴着发丝在空中飞动,他亦能听见衣角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风吹草动,一触即发。
狼群寻了机会,冲也过来。三人一人赤手,一人持剑,一人近身耍着匕首倒也未落得下风。
可时间一长,也都有些体力不支,血腥味自空气中蔓延。
少年扬眉浅笑,目中戾气晕开,皓齿微露不出的邪气。
左手持弓,右手执箭矢拉紧弓弦,略扬起下颚。
离弦之箭,破空而出。
耶律奴三人被缠得难以脱身,眼见头狼腾空而起锁定自己咽喉他自知为时已晚。只暗自不甘今日丧命狼口,却是风声自耳边划过,眼前寒光一闪。
未加回神,便只见一支羽箭没入头狼喉咙,带着冲力将头狼钉死在地面。
头狼一死,其余狼也有着半刻无措。
三人本能看向箭羽来的方向,就见少年策马而立在月华之下身着月白。眸中满含戾气桀骜左手将□□横,右手拉弦执箭羽三支,松手。
三声钝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未等他们去瞧,少年再一次同样动作又是三声。
将□□放下,耳侧尽是沉寂。
少年弯眼浅笑,本就生的好看此刻更甚,他伸手抚开落在肩头的发丝略减眸中戾气:“发什么愣?不疼了?”
张江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看了看钉在地面的七匹狼笑开:“容迟好箭术!”
元子烈箭术精湛他自己知道此时也没必要推辞,只是收敛起笑意扫视三人一眼:“都挂了彩回去治治伤吧。”
两人两匹马,张江在此处守着两人,元子烈回去寻了人来接他们顺带着将狼尸带了回去。
也算是忙了一晚上,回去寻了人元子烈便歇下了。
睡到辰时方才睡醒,冬至侍候着洗漱之后元子烈今日还是穿了月白。无论怎样,他还是真的去为荣侯守孝的。
“容迟!”才一下马车张江便出声唤了元子烈,元子烈颔首算是了招呼。
冬至将菜羹递给少年,少年胡乱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就剩下大半碗。
“昨日谢过先生相救。”耶律奴与赫萨尔顿都已经将伤口包扎好,而后右手附在左胸口表示感谢。
元子烈也不谦虚,承了这声谢:“在下容迟。”
耶律奴颔首:“在下耶律奴,这是我的副将赫萨尔顿。”
“耶律,这不是舟骊王姓吗?”听到耶律奴的名字元子烈就已经知道这就是此行的目的,舟骊狼主的独子耶律奴。
耶律奴放下手:“嗯,在下是舟骊的少主。先生救了在下,也相当于对舟骊有恩。还请先生到舟骊做客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元子烈倒是觉得自己太过幸运:“也好,我们本就是到舟骊行商便同狼主一同回舟骊吧。”
“先生见外,我们草原人有恩必报,我耶律奴就算是同先生是兄弟了。即是兄弟先生就直接叫我耶律奴吧。”耶律奴与其他草原人有些不同。
他生的俊郎,身材健硕却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糙汉子。眉目星朗,棱角分明,气度不凡。
“你也是见外,我叫容迟。”
耶律奴想了想:“有容乃大。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好名。”
元子烈没想到耶律奴深谙诗书,不过他却是摇摇头:“有容乃大的确这意,迟字却非也,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只是缓缓之意。此乃老师所取,因我戾气重,用以告诫我用容乃大,徐徐图之。”
他戾气重,耶律奴当真注意了一下少年的气度。待望进他的眼底,才发现果真有着戾气。
“容迟倒是比我们草原人还要有气魄,戾气重些倒也没什么。唯唯诺诺只会像你们中原女子一样家子气。”他又想起什么大笑出声。
元子烈疑惑:“怎么了?”
耶律奴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有个越国仕子来到我们草原讲些趣事。其中一件便是他瞧见过一天姿之人,竟每行一步一叩首。现在瞧见容迟,向来他见得也并非多么天姿。”
啊,这破事!
元子烈自然清楚,那倒霉仕子可不就是看得自己。这事情,除了自己还谁经历过。这子难不成弄得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两人也算是兴致相投,阳光明媚,耶律奴瞧着元子烈:“你的骑射之术怕是无人能及,可否教我?”
元子烈沉默了一会儿,耶律奴以为这是拒绝也就笑道:“这是绝学,不外传也对。你若教了也不好向老师交代,我也就该拜你为师了。”
而元子烈却是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教,而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教。”
这话得朦胧,耶律奴不解,等着少年回答。
少年眉目间又凝了几分戾气:“我的骑射之术是自学而成,也不知道怎么教。你若真的想学怕是我能做的也只是告诉你,我是如何练就的了。”
耶律奴是真的没想过是自学而成,他有些好奇:“那你是怎么练成的?”
这似乎是勾起了少年的回忆,这件事他只同燕寒月简单提起过,所以在耶律奴面前也不算多。
“夜复一夜,拉弓引弦。自然可成。”
话的简单,可耶律奴知道怕是真的困难才能练就如此。不过短短两句,其中苦痛实在难以想象。
“你还真是勤奋。”
元子烈是不想承认这个词的:“我贪图享受,眷恋美色,哪里有什么勤奋。”
耶律奴不反驳,也不赞同,他只笑笑。
“我难得见到如此君子如玉的行商之人,这么可能是贬低行商的商人。可…容迟,你恐怕不是行商之人。莫气韵,也不谈骑射之术光是这份从容这么多年见过的少年之中,唯有燕国的太子汝安了。”
太子汝安…
少年眸色深沉,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果然没看错。
当他还是姜别时曾见过这位太子汝安,虚长他七岁。自然这七岁是相对于姜别来的,若是元子烈该是五岁。
有时元子烈也是觉得有趣,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竟是生生篡改了自己的年龄,加了两岁。
幸好女子少年时发育早于男子,他的身高也算是这个年纪中高挑的一个,也没生出端倪。
起太子汝安,他始终记得,这是一个疯子。年纪便热衷于玩弄权术,且嗜美程度称为癫狂。
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瞧着他的目光倒是灼热可怕。到如今元子烈还有那种羊入虎口,逃无可逃的压迫感。
“提起太子汝安,怕是不久以后便是燕王了。”耶律奴感叹,他侧眼含笑“容迟恐也是此道中人。”
没想到耶律奴心思如此玲珑,在聪明人面前谎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故此少年颔首:“元氏子烈,字容迟。”
“陈国荣侯之子,燕州地界儿的新主子。竟是那位有红颜劫公子烈之称的美少年。”耶律奴此刻当真是信服了传言中的红颜劫。
元子烈瞧不出他有什么不妥,这倒是让少年兴致勃勃:“你是难得的聪明人,就是无心在我们这条路上。”
少年的不假,耶律奴聪明,却是从未想过与权势沾边。身为舟骊狼主的独子,竟是半分野心也无。
瞧他的样子太子汝安一定是无功而返,元子烈并不介意,权当出来周游。
有时候还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既然已被看穿,元子烈也无心隐瞒。自草地中扯了一根草梗,双手自然交叠于脑后顺势一倒便躺在草地上。
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不自觉元子烈又哼起调子,这次还是从不知哪里听来的风月调。讲的是才子佳人本是花前月下却是生生遭遇天灾人祸落得阴阳两隔。
可就算是阴阳两隔两人还是各付代价做了一对孤魂野鬼,成了会诅咒世间姻缘的恶鬼。
耶律奴见此也躺在他身侧,侧过头就看得少年的面颊倾洒着阳光,可以看清上面的绒毛。
少年轻阖双眸,让人瞧不见戾气。
因为离得近,耶律奴可以闻到少年身上的檀香。草原人对此知之甚少,也不求这风雅之物。
忽又觉得刺眼,原是少年腰间两枚玉反了几分光。
螭龙玉同着月型玉静静躺在少年腰间,阳光温暖,微风和煦。
耶律奴渐渐有了睡意。
作者有话要: 张江:容迟,你这么厉害,早出手啊!
容迟:这不给你们表现自己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