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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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睡得沉, 陈怀贪恋的看着这张精致的脸。难以置信,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欢喜雀跃,又惴惴不安。

    可能是目光过于炙热, 元子烈轻笑一声。

    陈怀这人看着温润如玉又不耽于□□,可瞧瞧现在, 哪里有餍足的模样。

    两人的声音在旋律中不住起伏,沉沦在这场游戏中, 再一次默契的配合...

    忽地元子烈抵住陈怀的胸膛, 分开两人的相贴的唇,气息紊乱的抓起被子扔向门口!

    在这同时檀木门被猛的推开, 被子就正正好盖住来人的头。

    陈怀迅速起身披上一件外袍,撂下窗纱遮挡住元子烈好让元子烈可以穿上衣衫。

    来人气恼的拿下头上的被子,一双眼睛怒视着陈怀!

    是姜暖啊...

    屋子里是旖旎的气息,方才他又在门外听到了那种声音。姜暖胸膛起伏,握紧拳头伸手就向陈怀砸去。

    陈怀躲闪不及, 加上他又没想过躲开,一拳正好落在左脸。

    赤红的双眼愤怒的瞪视, 又瞥见床帏间的背对着的修长身影。

    “混蛋!”姜暖气不过又挥拳上去, 可第一次陈怀没躲是因为想让姜暖发发火,可第一拳了他没有必要承受第二拳。

    握住挥来的拳头, 陈怀声音冷了几分:"你也该闹够了。"

    “闹?我不在闹!”他怎么是在闹,他只是以为他们是假的,兄长想要的只是陈怀的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可为什么,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

    “你怎么敢!我哥...凭什么!”姜暖喉咙有些哽咽, 反手揪起陈怀外衫的衣襟。

    “住手。”嗓音寡淡沙哑带着淡漠,这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姜暖看着从床帏间走下来的人,长发披在后背披上的外衣遮住上下两处,一双修长的腿赤脚落在地上。姜暖看得清,露出的锁骨处有着欢爱的痕迹。胸膛平坦,虽然这个人显得娇却并没有女子的特征。

    时间匆忙,元子烈也只是将束胸裹上,披上外衫。

    "姜暖,松手!"

    “哥!”姜暖的吼声有些疯狂,他一甩手将陈怀推出去。

    “听话,这事儿是兄长自己的事情。”

    “我的兄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谋算无双,志在四方,便是刀架在脖颈上都不会半分胆怯。兄长,你不能被他所蛊惑!”

    年轻人的想法很简单,他的兄长是高高在上的山,是他所仰望的神明。断然不可被世俗所累,不能被陈怀连累了青史留名。

    故此他看向陈怀的目光就似是催命的号令,冷得彻骨,怒得决然。

    不能,绝对不能!

    这是他的兄长,他的先生,他的信仰!

    陈怀…陈怀他怎么配得上!

    “姜暖。”元子烈声音提高了几分,只平静的看着姜暖。

    姜暖受不得,只颤抖肩膀,竟是目中含泪:“兄长…”

    就像是乞求怜爱的兽,受伤却又固执…

    但他不松口,元子烈也没有办法,只盯着这张与他有着五分相像的脸,看尽那眸中的执拗:“跪下。”

    姜暖无法违抗兄长的命令,只是膝盖碰触到地面的时候一直忍着的泪水便不住落下。

    他在委屈,也在不甘,同时带着绝望。

    他的兄长是上天锻造的最好的作品,可如今正在被破坏,他能想到他年之后这史官工笔是如何的污言秽语。

    “你便在此处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冷静冷静,想清楚!”

    耳边听得脚步声渐远,姜暖愤愤抬起头怒视着陈怀。

    但只见那人不悲不喜,不怒不笑。

    “姜暖,你兄长对我是认真的,不要去触霉头了。”

    就是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但他有什么资格?

    “陈怀,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这些话!”

    “以你兄长枕边人的身份不够吗?”

    “兄长只是被你所蛊惑,被你迷了心窍而已!”

    陈怀不怒,反倒看着姜暖的神情更为放松:“你以为你兄长是那样耽于声色的人吗?你兄长敢做,并且光明正大就应该已经想过后果了。”

    “不会的…不会的…兄长不是…”

    “你兄长是神,我便是神的仆从,你兄长入魔,我便是魔的使人。姜暖,你兄长是我用命搏来的。我容不得其他人来指手画脚,妄图拆散。”

    陈怀凑近姜暖,姜暖只闻到那种清新的皂香带着自家兄长身上的檀香,就像是似乎也在兄长身上檀香中闻到过一丝这皂香。

    “你生了容迟喜欢的脸,又和曾经的我有几分相似,一样的赤诚,一样的不顾一切,甚至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你不是他把你当做亲弟,我恐怕留不得你。”

    是了,元子烈本应该厌恶姜暖的。但因为这些,接受了这个弟弟,也正让姜暖走进了不一样的人生。

    姜暖和当初的他真的很像,陈怀想,不知险恶,不知万民。虽有聪明,可难成大事。

    真的是,如果不是容迟把他当做弟弟,那么这个人与容迟根本非亲姐弟还真是麻烦。

    看着姜暖,便是他都不禁想出言教导,就像是许多次容迟的指点。

    “我生于迷惘,只与你兄长在一处的念头从始至终未曾变过。我是你兄长共赴极乐的伴侣,是他血脉羁绊外的挂牵。并非蛊惑,而是两厢情愿,互许余生。

    为了得到你的兄长,我卑劣的用了这条命做赌注,姜暖,没资格评论我们的是你!”

    陈怀也有着赤诚的心,可他所有的坏心眼都用在了元子烈身上。人都是自私的,他的私心就是容迟。

    自然,陈怀也不想再与姜暖在一处,也离开房间去准备沐浴更衣为少年好好准备一下伐卫。

    伐卫起来也不难,毕竟筹谋了那么多年。

    陈王将边境地图摊开:"此次伐卫,势必会惊动旁边的燕国。燕国太子汝安想必不会轻易坐以待毙,谁都看的出来刺客与瑶姬都是借口。也不知这太子汝安会采取何种手段来阻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若是想阻止我,起码也要抽的出身找了空闲出来啊。”少年扬眉,眼中戾气桀骜不减,右手揉着左手手腕带着难以言的不怀好意。

    这种不怀好意,陈怀见得多了,不觉间耳根烧红。

    没人注意到他,他也很快调整好情绪。

    萧清染守在一旁,元子烈与陈王的相处太过随意,这种样子不出的古怪。可大抵萧清染是明白了,元子烈与陈王达成了某种共识。

    “那,公子烈之意是?”

    少年的手指修长点了点燕国,又点了点卫国,再点了点陈国。

    陈国为中,东北上为燕国,连着燕国南下所接壤则为卫国。

    齐国在西,包裹着越国。而北上幅员辽阔则为草原,草原统一归为舟骊。

    元子烈唇角勾起,手指滑到舟骊与燕国接壤之处:“草原部族剽悍,燕国怕也是认为他们难缠。”

    挑起舟骊与燕国的战火,太子汝安哪里有心思来管陈卫之事。

    “舟骊部族又如何能听从陈国的话?”

    “舟骊常年与燕州通商往来,燕州女子也多有入草原。放着繁华不要,转投燕国怕是吃力不讨好。若是持着看戏的态度,他年陈国起势,他们又哪里有更大的好处。如此一来,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便就是错失良机。”少年滔滔不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此胸有成竹,英姿勃勃,瑰丽夺目。

    姜暖在一旁也听着,虽然早上的事情不愉快,他仍然接受不了兄长与陈怀,可这个时候的兄长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又是他向往仰慕的存在。

    陈王思量着,突兀问了一句:“你许了什么给舟骊?”

    元子烈收回手指,环起手臂:"免除关税,允许自治封王。"

    语出惊人的话让人心头一惊,允许自治封王不就是相当于没有收服吗?

    “这样一来,与没有收服有什么差别?”

    “草原辽阔,但文化差异太大。剽悍之地,人心狂野,总归是收服不成的。山高帝王远,总有看不到之处。如此承诺未尝不是缓兵之计,先收拢军队兵力,做好冲锋军。长达多年,总是有机会的。四周都已收服,他们,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样做固然冒险,但时间冗长,来日方长。自有收服草原的方法,只是先允许法外自立,也是件辛苦事。

    最起码数十年间是不会出问题的,自治封王是多大的诱惑,赫萨尔顿真的有本事守住自己这桃花源主的位置吗?

    都盯着这个位置,内部混乱指望着他们来稳固位置,那么谁还有心思起兵反攻呢?

    作者有话要:  此章命运多舛,破江有名的清水,我就不开了。

    完结想看开,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