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郊外
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这幕僚再次语出惊人,“殿下若是等到了太子殿下回来又未能找到放走之人,怕是要回到以前的局面了。”
以前的局面,端王悚然,不就是太子借着嫡出之名,虽然言行无状已久,但仍旧是天下归心的皇储。他执著经营了许久也谋不到的名正言顺,在这纨绔身上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实在可恨,端王牙关紧咬,似乎在隐忍什么。
这人话不中听,但出了他最忌讳也是烦心许久的事情,但性子使然,他没办法这么果决的做出决定。而这幕僚也看出来了,需要自己再加一把火。
他上前一步,俯首作揖,“殿下,不可失,宜快刀斩乱麻!”这话的颇慷慨陈词,端王有种心里被激荡了一番的感觉,这会儿再没有任何犹豫,不管是被害怕还是**驱使,他都下定决心了,于是一声令下,“着准备吧。”
长长的一声告退之后,御书房只剩下端王一人,和背后看他的一双眼睛,露出些不屑和狡黠。
接下来几日倒是风平浪静,解决了大方向该如何,端王有闲心思去处理民间的流言了,无论是为了自己登基做准备还是平定京城的安稳,他都有必要控制民众的言语。
尤其是关于太子的,所幸他的幕僚也都很是通心意,对太子不好的极力放大,其余的便改个法,无论如何,成是天灾最好,那么接下来的登基大礼便是顺理成章的冲喜了。
端王觉得这也算是足够的铺垫,自己也可以安心一段时日,还好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了。
此前看着他父亲君临天下,每日对着那些老古板些昏昏欲睡的事情,却不知道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是这么舒心的感觉。
他忽然有一种这些年的准备都值得的感觉,于是神色不免飘然,直到太子的消息传来。
太子的行踪之前是一直没有的,端王也为此烦忧,然而一旦决定了要举行登基大礼,就再不希望太子有个一星半点的风声。可仿佛是天不遂人愿,端王这会儿看见桌案上最新送来的奏报上,明晃晃的写着有人在郊外看见太子了。
他的马上就攥紧了这纸张,很快就听见了脆响,是被他弄破了。不必端王脸上是什么神色,此刻无人在近侍奉,单他心里,对此事就赶紧膈应的不行。
之前把京城都要翻过来了,硬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先发制人了,最不愿意看见的又来了。
简直可恨,御书房里便又碎了几方砚台,连带着呗推翻的书案,直直的让外面即将收拾烂摊子的太监摇头。
可既然发现了就要去追查,端王召集全了自己从前的幕僚,却无一人上了这封奏折。听的端王气的要把自己头盖骨掀了,顿时怒火中烧,“都没上奏,那朕的眼睛是瞎的?来人,拿纸笔来,一个个的对,今日若是抓到了这‘用心良苦’的忠臣,朕必然要感激涕零。”
他这反话的很是阴森可怖,脸色也很不好看,可面面相觑的底下群臣就是没人站出来。即便此刻不是谦虚不贪功的时候,也无人认领这至关重要的折子。
这时候有人提醒,“殿下,也许是哪位大人对殿下投诚,或许此人不在在场的诸位大臣之中。”
对啊,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种假设摆明是端王他万众归心了,岂不是很好?
端王也是眼前一亮,对这话很是听的进去,但还是没有停止让众臣写下字迹查验,他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回忆了一下谁有这种可能。
太子党里虽不是丞相为首,但那个新科状元郎也很是生涩,多亏了下一批经验丰富又位置重要的大臣,才撑起来整个太子党。
想当年太子执意要那状元郎当党首,他知道了还和幕僚乐了好些时候。
这会儿若是真在那出来一个半个叛徒,端王寻思着只有那状元郎了。似乎不是和合算的买卖,毕竟太子党上下就这个党首最不值当,然而毕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端王也就欣然笑纳了。
这脑海里想的美,眼下诸位幕僚的字迹也写的差不多了,让太监收上来查验,端王的神色又晦暗了一刹那,底下的人看了都不免有些心惊胆战,若是真被查到了是谁,凭着端王此刻的怒气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太监这么一个个对比下来,端王严密的盯着,竟然真没什么对的上的。
于是端王又拿起这至关重要的折子看起来,一个个字的仔细端详,就是想方设法对付太子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用心过,真是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态度也大不一样了。
端王眯着眼睛看完了,也不知的是看了几次,就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可他的眉头又皱起来,若是真要群臣像现在这样一个个的查验,那多不好看。
于是陷入了僵局,端王也不纠结,很快就派了人去郊外查,若是出现过,多多少少会有些痕迹,再附近的山民也可能看到什么,总归是有线索可寻的,而且很有可能太子就隐匿在哪个山民的家中,才叫自己的搜查给漏了过去。
京城里的确是有不少道可以去郊外,倒是他忙中疏忽了,这个想法一出,端王的心情好了些,也不施压给这些战战兢兢的幕僚了,挥挥让人都下去,“诸位辛苦了,成败在此一举,还望诸位有始有终,能助本宫一臂之力。”
这时候的架子倒是全然不见,好在下面的幕僚也很是给面子,就是那莫名奇妙的奏折,怕是要在私下里议论好一阵子了。
然而御书房里还是不让端王心思静下来,最近似乎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些奇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端王找了专门的匠人来勘测也寻不出源头,“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因为听不到这声音,实在是无处寻起啊。”
端王也因为忌讳登基大礼,不为难这人,只不过还是被这怪声烦扰,每每看折子有些困倦了都会被惊醒,一来二去的倒是很有些不舒服了,也许是生出了些惧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