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孤灯寒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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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许伯容到底有多大的耐性才能对自己下此毒手。

    那二看的目瞪口呆,匆忙中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只寻出些药来为许伯容疗伤。

    许伯容面色已然见不着半分血色,远远望去的话大概是会被人当做一具尸体的。

    “我当你是什么忠贞之人,原来还是为了个越执。”

    这人倒是知道的透彻。

    许伯容垂眸,已然没了气力再话,直动了动手,对手臂那血淋淋的场满意的点点头。

    这条命也就这样了吧……

    他想着。

    痛意到了一定程度就开始麻木,失血过多让他如置深渊,唯有一点是明确的。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记忆的流失。

    “你这模样,到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无名,这酒里的东西,放多了。”

    无名一愣,这才轻手轻脚为许伯容包扎。

    “吧,怎么回事?”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

    “我活了二十多年,对钱熟视无睹却总惦记着别人马的店二,还是第一次见。”

    无名脱下外套,他一靠近,许伯容鼻腔中的味道就更加浓烈。

    “这是我的本身,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已然成了腐尸一具……”

    他叹气。

    “越峰跑了?”

    许伯容问道。

    无名点头。

    “大概是循着味儿了。”

    许伯容缄默,倒不是身子着实太虚,他虽觉昏沉,却还能强撑着意识。

    越执未死。

    他只是蓦然回过神来。

    面上不觉扬起了笑意。

    “你这般高兴,可我得告诉你,天道不可违,若越执当真活了过来却不是因为我,那二度违抗天道,你和他怕是再无机会见面。”

    他话未完,见许伯容已经合上眼,再没精力话。

    情深不寿。

    他想着,突然就了个哆嗦,他心道不好,他这身子死了多日,已然没了知觉,如今好端端的待着也全靠秘术吊着。

    只是许伯容这一睡过去,祭出的便是真正的百年执念,那越执若还有命,大概也不会再记得许伯容这个人。

    “许伯容。”

    无名突然推了推许伯容,许伯容没有反应,想睡着了一般。

    他死不了的。

    无名心道,手下却并不因此而停下动作,许伯容便如一块面团,任他错捏偏就是睁不开眼。

    “许伯容!”

    “你醒醒!”

    无名觉得自己是该慌张的,然而心底却并无几分怪异,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天道使然,然而他却也明白,都是轮回业果罢了。

    “太子!”

    十三赶来的晚了些,只看了一眼满地的血将地面浸成黑色。

    “是你这厮?”

    怒上心头已拔剑而出,却在将要砍下无名头颅时停了手。

    “为什么停手,莫不是你看上我了?”

    无名伸着脖子就等着对方一剑下来,却迟迟没能等到。

    “我不蠢,太子的伤是你治的。”

    “蠢不蠢哪由得你了算?”

    他道。

    十三不与他多言,只留下一袋银子就走了。

    “这是做什么?”

    心知十三是许伯容的人,无名也就放了心。

    孤灯寒照雨,夜来的清冷的很。

    越执撑着头,这奇叶倒也速度,他这前脚刚回了房,衣服后脚就送到了家。

    那大红的衣裳不知为何在越执眼中竟扎眼的很,他不喜这明丽的有些刺目的色调。

    “做戏而已。”

    他只当自己是个男人,穿那女子衣裳总会有些不适,可到底,即便是男子的衣服,他便穿得了吗?

    不可能。

    这答案久久萦绕在心头,如空谷中的一声嘶鸣,绝望却不知根源。

    他心中犹有什么梗着,堵着,难受的很,然而偏就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他如此。

    扣扣扣……

    有人敲门,屋内烛光映着,他瞧着那影子,不出的熟悉。

    “进。”

    奇叶推门而入,压抑在越执心底的不知名的失落便立刻充斥整个心脏。

    “这衣服,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奇叶顿时面颊红了些。

    “子冠和认识心上人许久了吧。”

    越执感叹着。

    “你还未看过这衣裳?”

    “女儿家的衣服,穿一次就够了。”

    奇叶蹙眉,什么女儿家的衣服?

    “这不是你准备给新娘子的嫁衣吗?”

    “新嫁娘的衣服怎会让我准备,这件是我给自己备的。”

    越执拿起衣服左右端详着,这才发觉似乎确实如此。

    “奇叶你和我的身材竟是一般无二的。”

    越执如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脱了外衣换上那红裳便冲着奇叶瞎得瑟起来,倒是方才那郁结心思被抛的远远的。

    奇叶没解释,这衣裳是按着越执身材量身定做的。

    “这头发也给我弄弄。”

    越执道。

    “好。”

    奇叶拿起青梳,铜镜映出他一半的身子,越执看着自己的脸,他的发冠被松开,青丝垂下。

    “子冠,给我取个字吧。”

    他忽然,悲从心来。

    “好。”

    奇叶想了想。

    “子衿如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奇叶,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字。”

    他不置可否,只问。

    这两日他想了许多,自己沉睡一年,日复一日好好照看自己的,不一定是友人。

    奇叶手中动作顿了顿。

    “我记忆里有这么这个人,待我极好。”

    越执接着,无论此人是谁,他心知自己是无法再失去他了。

    “越执,你可知心悦一个人有多难?”

    奇叶也道。

    “我……好像知。”

    “若那人是男人呢?”

    “奇叶……”

    “越执我爱你。”

    越执忽然一愣,头皮发麻,心底不知是何滋味,他不过期待着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

    自己未免矫情了太多。

    “子冠。”

    “嗯。”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他与奇叶到底只是陌生人,至少与他而言。

    可相处起来却是难得的舒适。

    只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缺了些什么。

    奇叶浅笑,想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为他束发,随后放下青梳。

    只是越执瞥见那一侧喜帖,烫金的喜字好看极了。

    他思虑许久,终于还是取来笔。

    越执……

    他念着自己名讳,一字一顿,却在那子冠一侧添上二字。

    “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