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思量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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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伯容这刀断的潇洒干净,十三将他带回后他足足睡了三日才悠悠转醒,彼时手臂的伤尚未痊愈,鲜血溢出结了痂,看的人更觉触目惊心。

    “十三。”

    十三上前,这屋中只他一人。

    “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果真是不记得了。

    十三沉默一阵,心中已然生出诸多隐瞒的手段,他甚至想要杀了无名灭口。

    然而许伯容只消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

    “你行事向来干脆果断,这一番犹豫却是为瞒我什么吗?”

    “不是……”

    他道,却不出别的话来。

    “退下罢。”

    许伯容亦,他不强人所难,只是兀自将白布拆开,如山路盘亘的伤顿时暴露在外。

    未愈合的伤口外翻,这足够表明刻这伤的人都心思了。

    因为恐惧痊愈。

    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许伯容左右看了看,他翻身下床,从案上取下一短匕来,只对着手比划了一下,十三突然闯入只拦下许伯容的动作。

    “殿下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许伯容蹙眉,虽不知十三在什么,但想必是与自己有关的,他沉着脸,只看着十三。

    “十三,我以为你是知我的。“”

    十三松开许伯容,然而随即又抽剑而出,剑刃架在肩上。

    “属下斗胆,只问太子一句,太子既已忘了越执,又为何还要为他劳心伤己!”

    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是让许伯容一笑。

    “原是为了越执。”

    他道。

    十三微愣,这才明白许伯容方才那话的模棱两可,本意不过是戏弄他罢了。

    “我拿这匕首只是想看看这伤是不是我自己刻的。”

    他。

    “不过我这人向来惜命的很,这伤划掉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疼得要死,我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许伯容又道。

    十三在一侧蹲着心中是不出的怪异,许伯容这话倒是的轻巧,倒不知他若是哪天有了记忆再回首想起自己这番话当是和滋味。

    “只是你方才那越执,我怎么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十三不言,心中却另有一番盘算。

    他本就是名臣之后,跟随许伯容也是因他能有一番作为,如今他忘了与越执的前尘往事,大概也就会抛去那些功成身退的想法。

    他大权在握,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了的事情。

    他要瞒着许伯容。

    十三想着。

    既然是瞒着,那就要彻彻底底,一点端倪都不要给许伯容漏出。

    “南都白面将军,生的俊朗的很。”

    他开口,只一言,许伯容就看出马脚来。

    “你与他熟?”

    “不熟。”

    “十三,你十六从军,十八岁便跟了我,当时南都的将军还不是越执,之后的时间里你作为我的暗卫也与我寸步不离,你是如何见得这南都的大将军?”

    十三愣了愣,随即跪下。

    “请太子恕罪!”

    “我知他不是一般人。”

    许伯容道。

    “这手上血淋淋的本来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可你这般阻挠到让我怀疑是不是刻了个越,或者是执?”

    言多必失,十三不敢再言。

    “能让我生出手上刻字着损招的应该是在万分情急之下,看来这越执,是我应该要见的人。”

    十三低着头,看不清眼中那点情绪。

    “十三,伯引呢?”

    “死了。”

    “死了?”

    是将与越执相干的人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太子可还能忆起东都祸乱?”

    许伯容眉头已然蹙成一座丘。

    “这与他的死有何干系?”

    “旁人都以为太子那日是要伯引去藏祸蛊,可……”

    “可?”

    “太子莫要再问了!”

    他眼中挤出泪来,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十三自随他起倒是第一次落泪。

    “你分明是要告诉我。”

    许伯容尚能保持几分冷静,他好奇心不重,然而事关伯引,他到底是要问上几分的。

    “东都祸乱,贵妃一把火烧了太子的朝阳殿,那伯引是去收太子为越执准备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为何不记得越执这么一号人物,什么东西能让他搭上伯引的一条命?

    他疑惑不解。

    十三却再不话。

    “前程往事不过过眼烟云,还请太子为眼前事早做算的好。”

    许伯容更加不解,然而看了看十三他还是起身先将自己伤口包扎好了。

    “过眼烟云,十三,你瞒我,是不愿我忆起那些过眼烟云,还是你放不下自己的那些云烟。”

    一语中的。

    随后便再不知些什么。

    十三这个人,到底是放不下家族身段。

    许伯容兀自摇头,却又不住的想着越执这个人。

    越,谐音国姓。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敢以越作名?

    为何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十三有意瞒他……

    许伯容摇摇头。

    “十三,你以为这国于我,算什么?”

    “太子一腔抱负,如何是十三能去揣度的?”

    “我哪里有什么抱负。”

    他叹息。

    忽然眯起眼。

    “那鸽子?”

    “也和自柳大人那里学来的手艺。”

    “也和又是谁?”

    “伯引嫡子,原拜太子做了师傅,可教他的一直却是柳大人。”

    柳宏志。

    “大概是因着伯引的关系,太子收养了他。”

    十三着,却又听那许伯容。

    “那柳宏志呢?”

    十三不言。

    于是许伯容便知晓了。

    也死了。

    他仍旧没有记忆。

    想来是与那越执有关的。

    “那越执在何处?”

    十三一愣,心中吊起一口气,他突然紧张起来,许伯容看着他的动作,似乎能从中寻出几分乐意。

    “越执于十日后嫁……与奇叶成婚。”

    许伯容眸色带着些危险,心中突然生出连自己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意。

    “成婚?”

    他低低喃。

    十三有些惧怕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不是忘记了么?

    “我手臂上尚带着他的名字,要嫁也该嫁于我才是……”

    此话一出,他皱眉,他也不知着心思是何处来的,他只觉起初是愤懑,可过了一会便生出一种想要操控的欲望,他只觉这个人,似乎应该是自己的才对。

    “他在何处?”

    “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