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踪,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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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走上前推开房门,见着屋子虽简易,却是十分整洁,香炉里燃着锦瑟最喜的宁神香,软榻、盆景等一应俱全,桌案上甚至还摆放着笔墨和几本解闷的书。

    趁锦瑟摘下帷帽之际,芦笙环顾了一圈,声嘀咕了一句,“看来,这郎公子倒还真用了心。”

    郎煊走后不久,便有两个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到锦瑟行了礼,“公主,这是公子教奴婢们备的午膳,还若不合公主的口味,便教公主与奴婢们记下,再重新去备一份。”

    锦瑟闻言,示意素心接过放置桌上,看着两丫鬟笑道,“我这人毛病不少,却从不挑食。”着便又示意素心打赏了银两,“有劳郎公子费心了。”

    两个丫鬟接过银两,谢恩行了退礼便离开了。

    素心打开食盒,将其中的盘子一一端出来,锦瑟上前闻了闻味道,叹了口气无奈道,“瞧着这般美味,却是不敢吃。”

    芦笙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取下头上的一只银簪,稍稍摩挲,银簪中便吐出了一根银针来,“有没有毒,试试不就知道了。”

    着,便一一试了毒,见着银针没有变色,脸上的笑容更甚。此时锦瑟却是对她中的银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有想到,芦笙这只普通的银簪竟是别有玄。”

    芦笙被锦瑟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满脸的不自在,却也无可奈何,便出口解释道,“此银簪为公子所赠,恕芦笙无法献给公主。”

    锦瑟愣了愣,随即有些啼笑皆非道,“既是你的东西,我又怎会横刀夺爱。”

    芦笙面上有些窘然,连忙将银针擦了擦放了回去,“此银针是十足的纯银所制,不会出什么差错,公主放心用吧。”着,便将盘子往锦瑟那儿推了推。

    锦瑟笑了笑,“你们二人早膳也还没用吧,”着,瞥了眼芦笙不自然的神情,继续笑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坐下一起用吧。”

    芦笙正欲推脱,可见着素心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又埋头憋着笑看着自己,便也跟着坐了下来,心中想着,总归是用不完,不用也着实浪费了。

    锦瑟这边是一派祥和,新房内却是岑寂得很。

    南宫锦玉端坐在床边,喜娘和侍候的丫鬟在一旁候着,郎煊则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地灌酒。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喜娘终是不忍道,“公子,眼瞧着就要戌时了,公主的盖头还未揭,合卺礼还未”

    “不急。等我喝够也不迟。”

    “可是公子,吉时过了就”

    南宫锦玉攥紧了拳头,修好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了肉里,她面上不,心中却窝火得很。没等喜娘完,便声音低沉道,“你们先出去。”

    喜娘犹豫了片刻,也知她们留在此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应了声示意丫鬟将喜秤留下,行了礼便退身合上了门。

    南宫锦玉扯下头上的红盖头,走到梳妆台前,撤了凤冠、摘下耳饰,在解开束腰的带子之际,一边走一边道,“总归本公主也不在乎这些俗礼。”

    着,便已是走到郎煊的身后,伸接过郎煊就要放到嘴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只空闲的不停地在郎煊的胸前摩挲,“春宵苦短,合卺酒不饮也罢。”

    话语间,外袍早便滑落在地,一件单薄的里衣束带也被解了开,隐隐露出里面的抹肚和里裤。

    郎煊面无表情地拿开她不安分的,站起身走到床边将其中一衾被铺在地上,“三公主不在乎这些俗礼,郎煊也正有此意,”到这,他便和衣躺下,阖眼道,“夜不好寐,三公主还是早点休息吧。”

    南宫锦玉见状倒也不恼,继续将里衣脱下,坐在郎煊身边,指勾勒着他腰带上的纹路,“夫君将礼服换下,可是去见了什么人?”

    就在她摸索着就要解开之际,郎煊突然握住了她的腕,坐起身死死地盯着她,“你派人跟踪我!”

    南宫锦玉看着被他握紧的腕,脸色微微一变,却是转瞬即逝,柔声笑道,“莫不是夫君喜欢用强的?”

    郎煊闻言甩开了她,站起身看也未看她一眼,“三公主请自重。”

    南宫锦玉也跟着站了起来,穿过双臂自其身后抱着他,媚声道,“自重?夫君早已与锦玉行了鱼水之欢,而今这般姿态,难不成是为了青木院那人?”

    郎煊扯开她的,转过身来看着她,若即若离道,“三公主生了误会,那日郎煊未曾碰过三公主。今日姿态,也只是因三公主身份显贵,郎煊不敢攀附。”着,便欲拂袖离开。

    行到房门时,南宫锦玉这才开了口,“若夫君当真喜欢,锦玉岂会容不下一个侧室?”

    郎煊顿下脚步,“水之清洌,郎煊不愿造次。”完也不待南宫锦玉反应,便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南宫锦玉黯然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一个不敢,一个不愿,青木,倾慕,南宫锦瑟,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青木院。锦瑟睡了一觉醒来,已过戌时,抚了抚昏胀的脑袋,眯着眼睛看着素心道,“我这么一睡,晚上恐又要难眠了。”

    素心笑了笑,走上前在锦瑟身后放了个卧具,“先前郎公子又派人送了吃食,公主要不要用些?”

    锦瑟摇首,“素碧那儿可有传话来?”将将开口,便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芦笙顺势打开了门。

    锦瑟看着来人笑了笑,“刚刚开口问起你,你就来了。”

    素碧欠身行了礼,“公主,奴婢长话短。三公主虽不曾怀疑奴婢,却从不在奴婢面前提及公主,奴婢也不知她与公主的那番话究竟是何用意。只是奴婢先前在珑玉宫发现,三公主她似乎有心事。”

    素碧缓了缓,紧接着道,“前些日子但凡有人提及皇后,三公主都要发一通脾气,今日提及,却是一番自嘲,自己是枚棋子。”

    锦瑟闻言思虑了一番,难道南宫锦玉今日这番话,是真的与焦氏生了嫌隙,不愿再有所针对了吗?

    素碧又开了口,“方才郎公子一直喝着闷酒不话,也不肯掀盖头,若非三公主开口教奴婢们出来,奴婢现下恐怕还在新房守着。奴婢先前瞧见两个丫鬟提着食盒往这边走,这才知郎公子将公主安排至了这里。”

    锦瑟点了点头,“回去的途中谨慎些,万莫教人察觉了。”

    “奴婢省得。”

    素碧离开后,锦瑟沉思了片刻,这才看着素心与芦笙二人开口道,“你们如何看?”

    素心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探了探,见着没人,遂缓缓道,“奴婢觉得,郎公子不知是什么原因,似是对这件婚事很不满。不谈先前试婚丫鬟一事,单是今日换了礼服为公主引路,就很难得过去。”

    锦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下去,接着便听其道,“奴婢只是恐怕,郎公子另有所图。”

    芦笙却突然沉声道,“郎公子有所图芦笙不知,却知他必有难以启齿的心事”

    素心与芦笙离开后,锦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要想起芦笙先前的话,她便烦心得很。

    虽她万分不愿去思虑芦笙的话,可过去发生之事仔细想来,着实经不得推敲。百花宴风波,若是郎煊真的遵奉焦氏的安排,她必然逃不脱,他真为自己所言而动,昨日与今日所为又处处透着不寻常。莫不是真如芦笙所言,他对她,生了别样的情愫?

    这么一想,锦瑟便愈加难眠,干脆坐起身摸索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眼瞧着不过半载就要及笄,她却从未思量过自己的婚事,一心只想着先将焦家拉下水,为苏家洗清罪名。可那人不肯放过她,连安王也想起安王,锦瑟便不由地想起先前在揽月楼他的话,而今细细想来,那人逼婚不止一次,他都毫无表示,为何偏偏这次就要顺着那人的意?难不成是与那人口中所的龙玦有关?

    思来想去也不得果,又因午后睡得太久,合上眼脑袋里也是杂乱得很,便随意穿了件外衫,打开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长空发呆。

    “长夜漫漫,我所要做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锦瑟着,长吁了一口气,托着下颚声道,“也不知安王是在忙何事?”将将完,连得她自己都惊了惊,连忙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道,“看来近日是忙昏了头,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就在她起身要迈进房间之际,院中一处陈设旁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锦瑟回头望了望,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正疑惑着自己会否太过敏感,将将转身便嗅到一股迷烟,昏厥前一阵懊恼,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却郎煊灌了自己几壶酒,便稀里糊涂地来了青木院,微风吹过,他才恍然自觉。正要转身离开,却是瞧见了坐在阶上自言自语的锦瑟,虽听不清她在什么,单是瞧着她这般轻松自在的模样,心中便是流过一阵暖流。

    见着她起身后朝这边望了望,唯恐教她发现,便连忙躲在了一侧的石墙后,这么一躲,出来时却是不见了她的踪影。门还敞着,她断不会进了屋中,莫不是这时,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来不及细想,便要追上去,可他将跑了几步,却是与素心撞了个正着。

    素心一惊,差点将中挑着的灯打落,“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早已没了踪迹的黑衣人,郎煊一阵悔恨,声音有些嘶哑,“九公主不见了。”

    素心怔愣了片刻,连忙提着灯往房间跑,见着屋内空无一人,不禁花容失色,顾不得掉在地上的挑灯,返身过来愤然看着郎煊,“不知郎公子这是何意?”

    郎煊摇首,苦笑道,“若当真是鄙人那便好了。”起码,九公主现下不会教人寻不到踪迹。

    素心攥紧了拳死死地盯着他,不管是不是眼前此人,此事都万万声张不得,“公主失踪一事,还望郎公子莫要多舌。”

    “姑娘放心,鄙人虽鄙俚,却绝不会将伸到九公主这里。此事郎煊也有责任,定不会坐视不管。有需之处,烦请姑娘知会一二。”

    见着郎煊将姿态放得这般低,又思及芦笙的话,心中想着,若是郎煊还好,他总也不会伤害公主,可若是旁人,比如三公主,那想到这,素心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心中虽减低了对郎煊的怀疑,出的话却冷淡得很,“更深露重,万莫教三公主等急了,公子还是请回吧。”

    郎煊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作辑沉声道,“姑娘所言有理,鄙人这便离开。”

    看着郎煊匆匆离开的背影,素心悬着的心愈发紧绷起来,幸好芦笙跟了来,不管如何,公主失踪一事万不能教人知晓了。今晚她定是要去趟安王府,虽不知安王与公主究竟是何关系,可公主今日失踪,安王定不会袖旁观。

    这般想着,便回屋唤醒了芦笙,教芦笙扮上锦瑟的模样。这才放心地躲过夜里守夜的侍卫,心翼翼地翻过墙往安王府跑。

    此时,郎煊回到新房中,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画眉的南宫锦玉,沉声道,“三公主好段,郎煊佩服。”

    南宫锦玉头也未转,而是看着映在镜中的郎煊笑道,“夫君的,锦玉怎么听不明白?”

    郎煊握紧了拳头,深深地看着她,似是想要她主动出锦瑟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郎煊才疏学浅,配不上三公主口蜜腹剑,夫君一词更是不敢当。”

    南宫锦玉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指附上他的衣领,将他猛然拽倒在地,娇笑道,“敢不敢当,试试不就知道了。”

    郎煊状若未见她不安分的,出声道,“三公主何必自欺欺人,找郎煊的不痛快。”

    南宫锦玉顿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啊,她自欺欺人,自出生起,她便是在自欺欺人,她自以为外祖父疼她,母后爱她,所有人都敬她,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