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蹴鞠,南蛮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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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儿闻言,拼命地摇首,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绝不,绝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而郎四平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身体不断地后退,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向郎夫人的眸中满是震恐之色,伸出指颤巍巍地指着她,“是你,你这毒妇”

    薇儿连忙起身跪在他膝下,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大人,妾身绝不敢背叛您啊,这孩子真的是大人的,啊”

    被郎四平推倒在地,薇儿痛苦地捂着肚子,眸中尽是决绝的神色,方才还与自己有有笑的人,而今竟这般对自己。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扯着郎四平的裤脚,奋力地往上抓,“大人,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郎夫人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二人,一字一顿道,“一朝为焦家,一世无二心,大人好自为之。”完,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略显呆滞的南宫锦玉,便甩袖离开。

    苏桂听到楼上的喧闹声,不禁提着裙摆走了上来,见着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下半身浸透了血的薇儿,连忙教庆余去请大夫。

    郎四平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看也未看薇儿一眼,自顾自地往门外挪脚。好一个焦家,好一个焦娥,你们既这般对我,我又何必顾及你们。

    天字腊梅包间内。

    “可都归置好了?”锦瑟摆弄着花枝,头虽未抬,却也知来人便是南宫锦玉。

    南宫锦玉坐下,将素碧倒满的水杯紧握在中,“我不知这般做,是对还是错。”

    锦瑟将中的水一点一滴地洒向花枝,“是对是错,现在可还难下定论。”

    “你与这香满楼究竟是何关系,他们为何这般便宜行事?”

    “皇姐既将郎夫人带到此处,便要做好被质疑的打算。”锦瑟到这顿了顿,抬眸看向南宫锦玉笑道,“皇姐只需知晓,锦瑟不会借此针对皇姐便是了。”

    南宫锦玉闻言深深地看着锦瑟,她知道,无论心计,还是心胸,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南宫锦瑟。

    南宫锦玉走后不久,苏桂便领着庆余前来拜见。

    “草民庆余见过公主。”

    锦瑟招呼着他起身,看着他虽着布衣,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便心生赞许,“苏桂姑姑道你灵聪警,当下看来,确是不错。”着,便瞧见了他脸上挂出的一道血印,虽未什么,却是记在了心里,“你与江奎,一个宫外一个宫内,彼此相照应,确有益处。”

    “承蒙公主与掌柜抬爱,草民定当全心为公主,为香满楼。”

    锦瑟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苏桂正色道,“今日是我将此事引到香满楼,参与者是我,并非香满楼。姑姑一定要记得,江湖之事也好,朝廷之事也罢,香满楼在内如何都是自己的事,可在外,绝不受人指使,掺和事生事端。”

    “公主放宽心,包间与包间之间的耳室无外人得知,只为自己人所用。”

    “龙盘镖局的人近日可还光顾?”

    苏桂浅笑,“托公主的面儿,龙盘的人三四日便来帮衬一次,也正因此,香满楼开张已有数日,倒无人敢来惹麻烦。”

    “即便如此,所有市贾送来的食材都要看顾一遍,心谨慎是为上上策。”

    有龙盘镖局相助,虽不怕面上寻麻烦之人,却是怕其余酒楼眼尖香满楼生意红火,使些下流的段。明箭易挡,暗箭难防,还是心谨慎最为妥当。

    锦瑟为南宫锦玉侍嫁的第三日还算安生——郎四平与郎夫人分庭抗礼,郎煊因此事急得焦头烂额,南宫锦玉依旧规矩地请着早晚安,也算是整个郎府唯一清醒的主子,后院的人没个主子招呼,便以她马首是瞻起来。

    唯一教锦瑟不安生的,便是翌日的寒食节。

    不似民间踏青扫墓这般正色,东来皇城从不对寒食节大张旗鼓地操办。皇祖母在世时,还会往安国寺祭奠,此番宫中除却一整日禁烟火,便是皇家子嗣、贵族子弟以秋千、蹴鞠为戏。

    而教锦瑟不安的,便是这蹴鞠。每年的第一名都会向那人求个恩典,只要在座超过一半的人觉得合理而不失分寸,那人便会准予。去年寒食节,就有人以此打她的主意,若非那人与焦氏皆不愿,怕真的要随了此人的意。

    起这个,倒并非是锦瑟多惹人在意,实属皇城无一皇子,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鲜少有不对那人的皇位垂涎欲滴的。而既得皇女,坐实了驸马爷的身份,与旁人谋皮也算是加了副头衔。

    那所求应之人,与其他门户相较而言不过是个“寒酸”的,想来是觉得自己也不过茕茕一人,好求易得,才向那人求了赐婚的这道旨意。却没成想,那人并未允旨。

    而今想来,许是在那之前,那人便将自己记在了心里,想着哪日有了用处,便取了来弥补空缺。安王,怕便是那个空缺。

    锦瑟随南宫锦玉归省正值辰时,那人还在上早朝,焦氏则在栖梧宫笑脸盈盈地招呼她们二人。见到锦瑟完好无恙,眸中不免露出几分疑惑与诧异,却还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看着南宫锦玉道,“玉儿,瑟儿能这般为你,是你之福。”

    南宫锦玉闻言转眸看了锦瑟一眼,见着她也正如焦氏一般,看着自己浅笑,面上不禁有些不自然,转即便跟着焦氏道,“确是,有九皇妹如此,是我之福。”

    焦氏朝南宫锦玉伸出戴着护指的,“玉儿,来教母后好好瞧瞧,可是哪里变了?”

    南宫锦玉仅是看了一眼,却未曾理会,微微欠了欠身,“玉儿既已嫁为人妇,心性总也是会变的,母后”

    “母后瞧着你可是瘦了?”

    被打断了话,南宫锦玉抬眸看向焦氏,见她依旧没有放下伸来的,不禁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她旁边。

    南宫锦玉看着近在咫尺的焦氏,看着她满是慈爱的双眼,眼眶不禁微微泛红,“玉儿身未瘦,心却瘦了。”

    焦氏听闻她此言,只当是她为面首一事而伤怀,便拍了拍她的,出声宽慰道,“心瘦是好事,只是万莫再变回来了。”

    想起焦氏与焦全所言,南宫锦玉心里不禁散出阵阵寒意,心中想着,便也跟着脱口而出道,“楚河汉界之中,将帅车马、象士炮,玉儿在母后的中是哪一种?”

    焦氏怔愣的片刻,崇准自殿外迈走了进来,“皇后,是哪一种,朕也想听听。”

    焦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什么,将帅,总也逃不过棋子一枚,可别的

    “皇姐在母后眼中,可并非区区棋盘便能够比拟的。世间棋盘多得不可胜数,可皇姐唯有一个。”

    见锦瑟开口为自己解了围,焦氏不禁顺着她的话下去,“这将帅车马,哪一个比得过玉儿你?”

    而崇准与南宫锦玉听罢锦瑟的话后,也不约而同地看向锦瑟,见锦瑟或含笑不语,或垂眸凝视,这才接了焦氏的话,“母后,锦瑟也想知道,在母后心中,锦瑟与皇姐相伴,各为哪一种?”

    崇准看向锦瑟,暗下里笑了笑,这才开口转移了话风,看着锦瑟与南宫锦玉道,“今日早朝众大臣提议,今年的蹴鞠赛制划男子与女子之分,朕知你二人在此,便问问你二人的意见。”

    锦瑟愣了愣神,想着这么些年,蹴鞠从未有过男女之分,倒并非是合二为一,而是女子无需参与蹴鞠赛制。男子蹴鞠,女子秋千,本就是自然而然的,怎么而今竟有这般提议?

    见锦瑟片刻沉思,南宫锦玉也没有话,而是不自觉地等着锦瑟先行,“这些年的一成不变着实有些乏味,大人们既有这般提议,父皇倒不如圆了他们的意,今日蹴鞠,许会多些看头。”

    她虽不知朝中大臣是何意,可崇准既这般发问,心中便已是有了定夺的。

    听锦瑟这般,崇准又看向南宫锦玉,听其启口道,“玉儿与皇妹不谋而合。”这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办!”

    锦瑟和南宫锦玉随着崇准和焦氏赶到临时被改成蹴鞠赛场的校场时,宫人们已经架好了秋千与蹴鞠台,桌席也已准备妥当,其上还摆着些昨日备好的糕点与青团。

    参赛的众人也换好了方便的衣裳,站在自家父亲身后。大臣们一听到宫人通禀的声音,连忙携子女叩首,“皇上万安,皇后娘娘吉祥。”

    待崇准拂袖示意,这才起身陆续入了座。

    锦瑟也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的参赛衣,坐在座位上时常不自在地动动身子,穿惯了宽松的宫装,穿这身衣裳还真是不舒服。

    “今年的蹴鞠赛制与往年稍有不同,应爱卿们提议,增有女子比赛,这胜者虽有二,奖赏仍如过去一般。只要不过分,即使在座不满,朕也会应允。”

    锦瑟听到崇准最后一句话,知晓他这话是别有所指,便不由地看向焦全对面的位置,见着华年还未到场,不禁抬眸看了神情不定的崇准一眼,暗叹着华年任性肆意,难怪焦全提议收其兵权,那人没有什么,若她是皇帝怕也会疑心。

    见华年未到,崇准也不着急宣布开始,眯着眼睛看向华年的位置,不话,只一杯一杯地酌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臣们见状皆面面相觑,暗下里交头接耳的闲谈。

    “安王到!”

    华年伴着宫人吊着嗓子的通报声步入众人的视线,一身玄衣,袖口与领口处的金线在光下格外显眼,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崇准的目光之下,微微作辑,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的面。

    “皇上,臣来迟缘由有三,一是为皇上所遣之事操持,得了消息自是要亲去查探,二是伝伲方丈昨夜飞书唤臣前去安国寺,归来途中误了时间,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阮裕来报,南蛮,有异动。”

    华年这般自顾自地解释,崇准本没想理会,可听罢他断断续续地出最后一句话,搭在高椅上的不由地用上了力,眼睛微眯,似是在揣度华年话中的真假,又似是在压制怒火。

    锦瑟闻言,看向坐在下处的宇嫣然,见着她微微向前探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看向华年与崇准的眼神带有几分试探之意。也不禁将本要拿起的糕点放下,眉头微蹙,慢悠悠地拿帕子拭。

    南蛮一向安分守己,该是给东来的贡品一份不少,为表诚意,甚至送来了公主做人质,若其有异动,不止她这后宫中人,怕是连得大臣们都不会相信。可既是阮裕来报,华年传信,她又不得不信。若真是如此,那这嫣然郡主

    崇准见大臣们在其下方窃窃私语,眸中多有质疑之色,便随意寻了个人问道,“陈爱卿,对安王此番话,你如何看?”这话问来,却是一直盯着华年看的。

    那被点了名的大臣,微微哑口,不知该什么,又不知该如何,不禁有些汗颜,执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这才站起身作辑道,“回皇上的话,此事真假有待探查,臣不敢随意言谈。”

    崇准似是他这句话很是满意,他不怕南蛮犯乱,只是恐大臣们为此心怀不安,而陈茂这番话,也正是他要的。既有陈茂出,他便顺着了下去,“教阮裕查,南蛮若真乱,便战,不过是个部落,东来之军几十万,即便是耗也能教其耗得心力交瘁。不乱,便加以防范,是为心为上。”

    听闻大臣们应了声,崇准这才看向华年,将置在桌上的臂朝华年处伸了伸,似是指着,又似是别有用意,“不论是何缘由,迟了便是迟了,朕罚你”

    到这,不禁顿了顿,指向不远处的蹴鞠台道,“蹴鞠比赛胜,你的婚事便满你的意。”

    华年坐在其下的位置上,看也未看崇准一眼,而是把玩着中的酒杯,勾唇道,“臣不参与,婚事由皇上做主便好。”由崇准做主他与锦瑟的婚事,比他自己拿主意更妥当。

    锦瑟闻言暗下里撇了撇嘴,不论是谁做主,自己总也逃不脱。

    崇准倒也不生气,转首看向锦瑟道,“瑟儿你再过半载便要及笄,今日男子胜者,朕便赐婚予你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