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恶的寻人启事
回到家,屠秋红把没能找到萧云的经过,完完全全告诉了夏雨。夏雨风风火火地打车来到屠秋红的住所。她把提包往屠秋红的床上一扔,就冲过去抱住屠秋红。
两个失恋失情的女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其实,两个失恋失情的女人,悲痛的含义,从骨子里就不相同。夏雨失恋失情,是因为她生活中,也许从此失去了一个彻彻底底懂她的男人,而且这个出生寒微的男人,却是那么痴恋着她,自己呢?却不能把真爱献给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弥补自己的愧疚,好悲哀的恋情!屠秋红呢,情形完全与夏雨相反。她是真心实意爱着萧云的。她认识萧云不久,不仅弄清了萧云真实的家庭背景,还暗自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她想过,不是因为自己物质条件很好,才下的这么个决定,就算她屠秋红一贫如洗,她也不会把萧云的寒微,放在心头。
个性倔强,特立独行的秉性,爱她所爱无怨无悔的决心,在她对萧云的情感上,都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她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自己懂他的那种男人!爱他一辈子,痴恋他一辈子!
唉,好一个为真爱而悲怜的女人!屋子里,就这么两个悲催的女人,紧紧拥着,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个泪眼朦胧的女人,才好不容易互相安慰着,止住了哭声,像两个痴情的恋人,就要诀别似的,不忍不舍,彼此凝望着,彼此傻看着。
两个完全失恋失情的女人,朦胧的泪眼里,悲伤的时刻里,陡然间,平添了一种世界上最可贵的最廉价的东西——那就是怜悯与同情!
夏雨对屠秋红的怜悯与同情,不仅仅来源于,屠秋红是她情人屠光明的女儿,更因为这么个纯情无暇的女孩,居然对出身寒微的萧云,是那么痴恋,那么死心塌地。虽然萧云很早就跟她谈过这事,但当时她听后,不过只是淡然一笑,心里还滋生了另外一种笑——讥笑,你就美吧:县长那么金贵的千金,能瞧上你这么个乡巴佬?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鬼才相信呢。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动声色地“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很有可能的”。今日一看,萧云不见以后,从秋红那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全是伤心!夏雨此刻才真正懂得了,屠秋红对萧云的那份纯情那份真爱!好不容易啊!这对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屠秋红来,她夏雨是多么的渺与卑微!所以,在她眼中,她对屠秋红的同情,是一种不得不放大了的,崇敬似的同情!
而屠秋红,当然对夏雨也有同情。在她看来,眼前十分美丽的夏雨,是值得怜悯和鄙视的。世上也就萧云那个傻瓜,一心一意
,心无旁骛地爱着她,而她呢?只拿萧云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陪她开心的一个果子。凭自己对夏雨的了解,夏雨骨子里,从没真正喜欢过他,装下过他。这个让她屠秋红鄙视的女人,这个和她年龄不相上下的乡下女人,为了金钱,为了能过上城市人一样富裕的生活,宁愿以肉体为诱饵,以一生的自由和幸福生活为代价,不惜把自己变成,有权有势的,她父亲里的一只玩鸟,一个她父亲泄欲的工具,呼之即来招之即去。唉,想起来,也真是可悲可叹!要不是自己母亲过世得早,她也长得酷似自己的母亲,她才懒得搭理她呢!
这两个心思不同的悲催女人,在一番清泪横流,彼此同情悲怜之后,在商讨如何找到萧云的方法上,竟然高度的一致。
她俩擦干眼泪,决议出重金张贴寻人启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萧云给找出来。寻人启事上明显写着:提供有关萧云信息者,奖一万元;帮她俩找到萧云者,奖十万元!她俩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勇夫!
协商完毕,屠秋红忙去广告设计部,将数以万计的寻人启事打印出来,再花钱雇人,四处张贴和散发广告。
一时间,寻找萧云在城是热火朝天,a城为之感动得流泪。当天下午,寻人的方式又从a城扩大到临近的b城c城d城。凡是人流量最大最密集之地,墙壁上电线杆上,无处不见那些十分显眼的告示,在张大着寻人的眼睛。
她俩更大胆,居然还把寻人启事,登上了a城有线电视台和市晚报上。
晚上,屠光明在a城唯一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德馨酒店,和几位请他吃饭的老板,一起用餐。他端着酒杯,准备将一位老板的敬酒一饮而尽时,端起酒杯的,浮在了空中。他的两眼,直盯着酒店墙壁上挂着的,那台大彩电的屏幕上的一行文字。那正是电视台滚动播出的寻人启事。起先他还不怎么在意,当他看到他女儿屠秋红的名字时,他还以为是本城同姓同名。而夏雨的名字紧跟他女儿名字之后时,他才豁然一亮,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么多同姓同名?
他在心里犹疑着否定,这是不可能的!最后,女儿和夏雨的号显示在屏幕上时,他心里才轰然一惊,如五雷灌顶:这两个傻蛋,怎么胆儿这么大?为着一个乡巴佬?!把四下里搅得翻天覆地,鸡犬不宁?!
一则寻人启事,放在一个贫民百姓家,原本也没什么大惊怪的,但问题恰恰出在他这个一县之长的身上,他能不着急吗?更何况那是一张重金悬赏的寻人启事呀!
一刹那,他就觉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倒。老谋深算的他,立即装出醉酒模样,左
直摇摆,对递过来的酒杯,:“高了,高了,喝高了,见谅!见谅!你们喝吧,我没法坚持了,我得回去了!”几位老板见他这幅模样,也没法再劝,忙嘱咐下司送他回去。他又忙:“不麻烦了,我叫齐来接就行。”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醉模醉样,对着跟他一起来的另一位县级领导:“几位贵宾就交给你了,陪好哈,不醉不归!”
他在众人的“慢走慢走,您走好”的声中,走出了酒店。跟他关系极铁的一位老总,也陪着他一同出了德馨大酒店。
来到德馨大酒店门口,那位老总要求他去洗回脚,做个保健再回去。他一句“改天吧”,竟破天荒地婉言谢绝了。那位老总将嘴巴附在他耳旁,轻声细语:“屠县长,您该不是有了蜜,就忘掉了,酒店里这些标志的美女身上,那诱人的法国香水味儿吧?美女同蜜,各有各的好哟!”
屠光明不愧是一县之长,老总的话刚一停,他就反客为主,教训起了那位老总:“我老赵啊,别拿美女当饭吃,你也这把年纪了,身子骨垮了,心嫂子找你算账哟!”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过后,那位老总跟他握了握,了声:“屠县长,改天再好好聚聚,您走好。”就转过身回到了德馨大酒店。
屠光明刚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只在招呼他,他明白那是齐秘书。他走到奥迪车旁,齐秘书已经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那儿:“屠县长,您请!”
屠光明坐进车里,待齐关好车门,还未发动汽车,对她:“齐,你去电视台给李平打个招呼,让他立即删去电视台播出的寻人启事,并告诉他,明儿早上班前一个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你,我在那等他!”
齐秘书把屠光明送回到县府大院后,又开车直奔电视台而去。
屠光明没有回政府大院的住宅,而是打了辆车,直奔他和夏雨的私密住所。上得楼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按门铃,等夏雨前来给他开门,而是自己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他走到客厅,见夏雨正全神贯注蜷伏在牛皮沙发上,看电视台滚动播出的寻人启事,那副憨模样让他又妒又恨。他二话没,径直走过去把电视给关了。
正入神的夏雨,回过头凝视着酒气扑鼻的他,吃惊地问:“怎么啦?这么早就回来了?哪儿不舒服,不开心么?”见他没吭声,她站起来,走上前要去搀扶他,跟他撒着娇:“哟,饭局这么早就结束了?想我了呗?”
屠光明却一下推开了她,推了她一个趔趄。
“哟,还玩点儿酒疯,撒点脾气噻
。”
“过去,让我静一静!”屠光明没有好气。
“到底是怎么了嘛?哟!又没哪个招你惹你,发这么大的气,干啥?!”夏雨这次抓紧了屠光明,不让他甩开她。
“都是你俩干的好事?!是不是你俩想合计着把我弄下课,你俩才心甘哟?!”
“你怎么话糊里糊涂呢?什么意思嘛?谁想把你弄下课哟?你清楚点,好不好嘛?”夏雨丈二活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惊诧和莫名其妙,盯着面前这个从不轻易发火的,大他二十岁的男人。
屠光明站起来,走到电视旁,重新打开电视,指着电视上还在滚动播出的寻人启事,大为恼火:“谁?还有谁?还装懵?还不清楚?还要我怎么跟你,你才清楚?”
夏雨看着电视画面明白了,是她和屠秋红登在电视上的寻人启事,惹恼了他。聪明的她,突然间明白,大概是寻人启事中悬赏的金额触动了他——屠光明这个一县之长的那根最敏锐的神经,让向来十分心翼翼的他,突然间,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不过,她还是嘟哝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让你这么大发雷霆,不就区区一条寻人启事嘛,也犯得着你这么大为光火?”
“你倒是得很轻巧!真以为嘴唇是两张皮,话不费力!要是这样,倒真好了!我屠光明,大大可也是一县之长呢?要是就这么一条平常百姓家的寻人启事,也无可厚非。可她屠秋红是我屠光明的女儿呀!唉!”屠光明叹了一口气,“都怪她妈去得早!我惯养了她!才让她总是这么,做事没轻没重!总以为自己,有一个县长老爸,肥得流油,还要弄个什么重奖寻人!你想想,这下不是好了!我屠光明,不腐败也腐败了,不贪污也贪污了!是不是?”
“你别生气了嘛,好不好?哪儿这么严重嘛?秋红和我不也是找人心切,更何况又没几个人认识你女儿秋红,也不知道她就是你这县长的女儿。”
“不认识倒好!县委关的人呢,总该认识她吧?他们背后会怎么议论,还不定呢?他们当中有些人,时时刻刻都巴不得替换我呢,那双双眼睛可贼着呢。”屠光明忧心忡忡,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方步。
“叫我怎么你俩,才是呀?啊?屠秋红不懂事,好歹你跟我也有两三年了吧,怎么也不懂事?你俩,一个是我的亲身女儿,一个是我屠光明最喜欢的女人!我喜欢你甚过喜欢秋红她的妈妈!你俩咋个就这么冲动,做事不过过脑子,三思而后行呢?非要把a城搞得翻天覆地不可!不就是一个乡巴佬嘛,啊?有这么值得你俩,为他死为他生的?这般兴师动众,何苦
来着?”屠光明摇摇头。
也许是他口中“乡巴佬”三个字,刺激了蜷伏在沙发里的夏雨,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嘴里还不停地责怪着屠光明:“我不就是个乡巴佬吗?你为什么还要睡着个乡巴佬不放?要是你早点放了,不也就没这么件绺子事儿了么?”
夏雨着话的当儿,屠光明的响了,他一看号码是齐打过来的,忙问:“办妥了么?”
电话那头一个甜甜的声音:“屠县长,事情已办妥,您安心睡吧。晚安,拜拜!”
屠光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回头再看电视,电视上滚动播出的寻人启事,瞬间就没了行迹。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身子挪到夏雨身旁,想安慰安慰夏雨两句。不曾想,夏雨却推开他,和他使着性子。她把两根细腿并在一起,把下颌放在并拢的膝盖上,闷声不响地看着电视。
他忙放下县长的架子,挨着夏雨坐下,一下拉过夏雨抱住她,抚摸着她,吻着夏雨的头发,并陪着心:“别伤心啊?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我这不也是怕出事,着急嘛!”
夏雨象一只孤雁重新钻进他怀里,哭得更是伤心。他拍着她的双肩,像哄孩似的哄着她,用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另一只在夏雨的乳头上,像蜻蜓点水似的摸来摸去,触动着夏雨身体上,每一处最敏感最柔嫩的部位。
一忽儿,夏雨被他挑逗得,身体似乎要冒出火星来。她紧紧拥住他,还不由自主地把两片薄薄的嘴唇,递了过去。他忙褪去她的外衣、胸罩、短裙和底裤,把夏雨像棉絮一样的身体,平放在沙发上,自己也火急火燎地脱光衣服,借着还未散去的酒劲,骑在了夏雨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翻云覆雨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