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佳:佳人雪雁

A+A-

    烈火真君见状,已知找对了人,也不想再多问,急拉着烈子便欲起身而走。可烈子怎肯冒冒失失将郝晴儿与方君亭独自扔下,只是死命不肯。

    而此时屋中方君亭病体沉重,仍在兀自昏睡不已,气息极为微弱,再加上烈火真君此时内心实是兴奋异常,竟未发现房中有人。

    烈火真君眼中见得郝晴儿的不舍神色,心中登时会错了意,以为烈子不肯走却是为了此姑娘。

    烈火真君人虽耿直,但却不傻,也不愿随便开罪这位未来的少主人,遂眼珠儿一转,“嘿嘿”一笑,抬便点了二人的穴道,烈子与郝晴儿登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任人宰割。

    烈火真君此刻也顾不得喝甚劳什子的水了,生怕再惹来什么麻烦,连这郝晴儿也一并扛起,飞一般的逃出了武陵山。

    待出得了山谷,烈火真君在集市上便买了一口巨大的木箱子,抠了几个气孔。当下也不管郝晴儿是否害臊,齐齐就将她与烈子头对头,嘴对嘴并排的塞了进去。

    烈火真君心中急切,但也仗着艺高人胆大,并未购买脚力,自己便扛着这个大木箱子就是一路飞奔,竟比马匹还快。

    待到吃饭、便溺之时就解开二人身上穴道,只是怕二人呼叫,并未解开哑穴。

    烈子内心也是盼着能够早些见到自己的亲外公,所以其实并不拒绝。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方君亭安危而已,遂中又是比划又是写,想告知烈火真君此事。

    但烈火真君这十六年来实在是寻得怕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任凭烈子如何比划就是全当看不见。两人一旦吃完饭,解完,立时便点住穴道,塞进箱子扛起就走。

    就这样烈火真君如同疯了一般,白天黑夜没命的赶路,但幸得再未发生意外,终于越过茫茫“腾格里”沙漠,将两人扛回了绝神宫内。

    而烈火真君再见到独孤非凡时,见主人须发皆已全白,实在忍受不住想念与委屈之情,泪水狂流,嘴唇颤抖,不出半点话来,忽而身子一歪,竟把个武功绝伦的烈火真君累晕在独孤非凡脚前。

    独孤非凡见失去音信十六年的烈火真君重新归来,心中也是激动万分,面对如此忠心耿耿的下,也难掩盖住感动之情,伸亲自将其抱起,抬至自己床上休息。

    而再待下人等将箱子打开之时,独孤非凡却赫然发现箱子里面竟是装着一对青年男女,男子只穿着一个短裤,赤裸着身体,而女子则只穿着内衣,雪白的肩头及大腿皆露在外面。

    独孤非凡虽知是因沙漠中太热的原故,但却也觉得甚为不雅,暗自埋怨了一下烈火真君胡闹,便吩咐下将二人从箱中抬出。

    可这一抬却不打紧,烈子脖颈之上的红色月牙儿胎记便赫然显露出来,这一下直把个武功超凡入圣的独孤非凡惊得老泪纵横,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心情,飞身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烈子,激动得胡须颤抖,不出话来。

    而此时烈子虽然热的浑浑噩噩,但只觉有一位老者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虽不知是谁,但毕竟血浓于水,只觉得仿似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禁流下了泪来。

    哭了多时,独孤非凡才惊觉二人被点了穴道,遂抬给二人解开,吩咐下给二人换好衣衫准备酒饭。待二人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之后,独孤非凡才重新问起烈子这十几年的经过。

    烈子见独孤非凡异常亲切,心中也是暖和,遂把自己这些年遭遇重新讲了一遍,独孤非凡听在耳中,疼在心头,暗恨自己当年太过刚硬,直把自己亲生女儿逼走他乡,到现在仍旧杳无踪迹。但幸得外孙已然找到,已是大感老怀安慰。

    独孤非凡当即下令从此烈子正式唤作独孤烈,定为下任绝神宫主人。而烈火真君十六年来劳苦功高,升为五行真君首位,除了依旧执掌刑罚外,其他四名真君也皆归他调遣。原有三人及新任命的极土真君四人虽然心中不服,但也无法,只得暗自忍耐下去。

    如此一来,独孤烈便在这绝神宫内住下,随着外公习学武艺,一晃便是七年时光,如今也是二十六岁有余了。

    方莫听独孤烈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方才将这惊人的曲折往事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既替自己依然失踪的老父亲担心,又替烈子哥哥找到亲人而高兴,心头只觉五味杂陈,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此时屋外已然全黑了下来,只听得有下人在外提灯呼唤道:“少主人,现在花堂已然准备妥当,请问是否现在要去观看一下,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们再行修改”

    可这下人声音还未落下,独孤烈已然挑起了双眉,抬高了声音对屋外怒喝道:“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不知道我在与兄弟谈话吗?看来我还是下轻了些,难道你也要与那准子一样才肯罢休吗?”

    屋外的灯光忽然一颤,想是那下人被此言惊到,中的灯笼已然拿不稳了,遂再不敢多言,急急转身而逃。

    方莫顿感大奇道:“烈子哥哥,那准子却又是何人?”

    独孤烈哈哈大笑道:“那准子就是一个下人而已,素来能言善辩,多嘴多舌。去年他失打碎了我最心爱的玉佩,非但不认错,反而嘴里喋喋不休不肯承认。我一怒之下,就叫人割了他的舌头,再剁碎喂他自己吃了下去。不想他这一下子反倒好了起来,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起来,却也当真是天生贱命一条啊!”

    方莫闻此言顿时惊得须眉皆炸,瞪大了双眼重新打量着独孤烈,仿似不认识了此人一般。

    独孤烈也知失言,遂立时开口一笑道:“你莫要气恼,那日也是因我外出而归,身体乏累,一时饮酒过量所至,平素里我却是对他们连骂一句都是不肯的。”

    方莫眉毛挑了几下,心中虽不甚相信,却也无法,只好强行转了话头问道:“那晴儿姐姐现在可好?”

    独孤烈干笑了几声,简单答道:“她自是很好,明日你便可以见到她了。”

    独孤烈又忽而转言问道:“兄弟,你这些年是怎生过活的?又为何来到了我这绝神宫?”

    方莫虽觉奇怪,但也未加隐瞒,遂将逃走后路遇白不胜至今所有经过原原本本对独孤烈言讲了一遍,独孤烈听完也不禁啧啧称奇,大感有趣。

    但唯独听到苗定国刺杀僵木真君时,独孤烈眉头紧锁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看神情竟是透露着几分恼怒之色。

    方莫见状赶忙询问道:“烈子哥哥,你可是恼我太过莽撞?”

    独孤烈闻言一惊,旋即缓过神来,脸上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展颜一笑道:“无妨,这却也没甚要紧的,只是这僵木真君在绝神宫地位颇高,我虽知其已然遇害,但却未料到竟是如此原因,所以方失了神。”

    方莫忙问道:“那日里我听闻苗定国与僵木真君密会之时,二人的言外之意,怕是这苗定国也是绝神宫的人,不知烈子哥哥可否知晓?”

    不想独孤烈却是摇了摇头,肯定的答道:“我在此地已久,但从未听闻苗定国与我绝神宫任何人有过来往,若是你所言非虚,这其中真正缘由怕也只有那死去的僵木真君才能知晓了。”

    方莫紧紧拉住独孤烈的双,急急言道:“烈子哥哥,我所言半句假话皆无,你可要相信于我”

    独孤烈一边微笑一边将轻轻的抽了回来,言道:“我自是相信于你,但怕是这绝神宫内僵木真君的朋友众多,他们不信也是无用。这样吧,不如由我先将此事告知外公,我自会替你美言几句,洗脱你的冤情,但今日你已经甚是乏累,不如先休息一下,待明日我结亲完毕,再做打算。”独孤烈完,也不等方莫再搭话,伸出双轻轻的拍了几下。

    此时只听得屋门一响,缓缓而开,忽然间竟是如云朵般飘入了几个妙龄少女,她们个个身穿薄纱,在灯光照映下曼妙身材显露无疑,轻轻摇晃间,妙处若隐若现。

    方莫本待想再多嘱托独孤烈几句,可不想转瞬间屋内竟成了这般景象,顿时惊得方莫不敢多言,慌忙将头低下,双目只顾定定的看着自己足尖,再也不能动转半分。

    独孤烈见状不禁莞尔一笑,也不想让方莫难堪,点唤过一名最为美貌的少女,对其言道:“雪雁,这位公子是我最亲近之人,你今晚便留在此处伺候于她。你素来最是乖巧,想必不会惹这位公子生气,你就把他当成是我便好了。”

    方莫闻言大惊,急忙想欲拒绝,可不想独孤烈完这句话丝毫没有停留,带着其他几名少女竟是转身就走,已然关上了房门。

    方莫心中大急,可不想刚一抬头,那雪雁的身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欺近了眼前,雪白的纱衣似都已挨上了自己鼻尖,方莫只觉一阵幽香透鼻而入,煞是好闻。

    方莫慌忙向后一仰头,便欲躲去,可不想这一下倒把这个雪雁瞧了个满眼。

    只见她双眼如波,红唇似火,那模样儿美得仿似画中之人一般。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刚好遮住自己雪白的胸膛,在发黄的灯光下,雪雁全身如同罩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既圣洁又透着一股神秘。

    方莫顿觉一阵呼吸困难,脸登时憋得通红,再也发不出一言。

    雪雁见状,轻轻一笑,温声言道:“公子,我先扶你上床,待我给你按摩几下身子,缓缓乏累也是好的。”

    雪雁这声音柔软异常,直如一缕魔音细细飘入方莫心坎,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方莫只觉得整个身子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便欲往软床之上行去。

    猛然间,方莫如在梦中惊醒一般,心头慌乱,暗道自己下作,遂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疼痛感骤起,方莫立时冷静下来。

    可不想方莫适才正值慌乱间,下口没有轻重,这一下竟是咬得狠了,口中立时流出了鲜血。

    雪雁见此情形,非但没有着急,反而向前行了一步,又挨得方莫更近了一些。

    雪雁伸出凝脂柔荑,捧起方莫脸庞,探出红唇,竟是向方莫嘴角流出的鲜血轻轻吻去。

    这一下可当真把方莫吓得大惊失色,但他不敢伸去推雪雁,生怕无意间再碰到这女子裸露的肌肤,只是用身子轻轻把她撞到在床上,自己便赶忙跑到门口,推开就欲逃出。

    可就在此时,床上的雪雁竟是兀自的“呜呜”哭了起来,声音甚为悲切惨然,似是有万般痛苦一般。

    方莫心头暗道不好,生怕自己刚才用力过大,伤了这个娇滴滴的姑娘,遂赶忙撤回了推门的双,远远的站在一旁,探头对雪雁问道:“姑娘,你因何哭成如此模样,莫不是是我弄疼了你?”

    可哪知雪雁见方莫没走,竟然立时转泣为笑,又“噗呲”一下乐了出来,声音直似银铃儿,悦耳至极。

    方莫顿时大感头痛,实不知这天下间的女孩子为何都是如此难缠,登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发呆。

    这雪雁笑罢多时,身子轻飘飘的站起,几步便走到方莫身前,轻轻拉住方莫的。方莫见状急欲甩开,再度逃走可不想此时只见雪雁拿单指压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势,仿佛似有话。方莫心中一动,遂也不再挣扎,跟着雪雁行至床头双双坐定。

    此时方莫心头已然一片清明,再也无甚杂念,他也知这雪雁虽然美貌无双,但无非只是个寻常的女子,身上并无武功,所以也并不怕她怎样。

    雪雁见方莫听话,遂探出头去,在方莫耳边轻轻言道:“外面有人盯着,你先把灯光熄灭,我却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