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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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后面还有两句啊。”方征从白雾中看到虞夷海岸边高崖上,弃君在两个国君面前的狂妄之辞。方征内心冒着无名火。他立刻便忍不住去干涉。他情绪波动特别强烈的时候,白雾传递声音的力量就会灵验。果然似半空中舔了个响雷般炸在那几人耳边。几人登时露出惊诧之色,立时瞪大了眼四下望去。

    弃君神色微动,金鸾在空中“啾啾”鸣了两声,他点头道:“本体不在附近,你是蒙汜宫前花言巧语的方征孩吧,可真是让我吃惊,想不到鳌脉‘绝地天通’本领给你学去了。赶得上当年喾俊氏。”

    方征自己能看到白雾中的影像,但别人看不到。连子锋抱着他还在飞翔,离开了阳纶附近继续往红山去。表面上方征闭着眼睛似在憩。连子锋自然听不到什么“绝地天通”了,只有方征能听得到。

    这词其实耳熟,养父解释上古史的时候,“绝地天通”在古文献中意义非常复杂。在神话上是神分开天地,让神和人互相不干扰,三界从此有了秩序。在思想史上映射的是政教合一秩序的建立。

    不过,在这个陌生的山海世界,情况应该有所不同。方征心想,绝地天通是字面意思吗?鳌脉又是什么?女娲补天时候撑起天极的巨龟吗?

    虞夷老国君有些惊慌问:“他……我们怎么听得到他的声音?!”他病急乱投医:“方征!你救我啊!”

    虽然青龙岭和虞夷的“结盟”十分塑料,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方征不介意顺嘴表达精神上的支持,“国君,你先勇敢撑住!”

    夏仲康表情混杂着期盼与嫉妒。方征这些能力,他全都想要,当时把方征监.禁起来,却审不出究竟如何得到。如今自己落入这黑衣人手中,他竟然还要去哀求方征。但夏仲康很能忍耐,“方征……你会来救我们吗?”

    “看心情。”方征冷酷道。

    夏仲康和思稷脸色发青,悻悻不话了。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方征又转向弃君,“人心的确很险恶,道心也非常微妙。但重要的是要真诚保持专一,不改变理想目标——那才是陶唐氏传下来,帝王代代坚持的东西。你就是乱曲解。”方征怒道,“你这疯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斗争到底,把你彻底消灭!”

    弃君声冷如铁:“我等着。绝地天通,你有本事就来阻我。我也告诉你,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所有人!”

    方征斥道:“没有人类的智慧积累,你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你越有本事,越明你要毁灭的人类的宝贵和伟大!”

    “是,人当然伟大,否则怎么会诞生我呢。我伟大到明白所有人的存在应该消失。”弃君嘴唇泛起讽笑,“我就是走在这条唯一正确道路上的人。”

    “丧心病狂!”方征怒道,“你不过是感情被人类伤害过,就把报复的仇恨,扭曲伪饰成伟大价值。其实你只是个无能狂怒的懦夫。”

    弃君神色冰冷,似被刺了一下,随即咆哮道:“我根本没把那放在眼里——他根本不配伤害我!我就是对他太不设防,才会被射伤!!”

    方征也不知道这里面美化滤镜有多少,轻蔑道:“可是如今啊,哪怕你杀了所有的人,既没法把羿君召回来,也没法气他报复他,更不可能改变他的名声地位——只能无能狂怒啊。”

    弃君咬牙森然道:“当然能报复。他一心要人族存续绵延。我就毁了他最在乎的东西。他如果有本事,就从地下爬出来拦我!”

    方征知道对这种人无论是沟通交流、嘴炮服或是恫吓威胁,都是白费功夫了。他摇了摇头,深信彻底消灭的战略目标绝对没错。他也不再浪费口水,白雾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唯一牵挂的就是不远处建木中养伤的冰和火。弃君会对他们不利吗?

    仿佛看穿了他心思般,弃君讽笑道:“方征,你运气好。我暂时不会和并封龙动手。龙兽很宝贵。连子锋同样。它们最后都会站在我这边。我要消灭的,只是像你这样的人类而已。”

    方征猜测多半金鸾也不愿意飞越弱水靠近龙兽天敌,但他拿不准弃君还有没有其他杀手锏。狂妄认为龙兽和花龙血脉都会支持自己,这弃君可真是优越感太爆棚。方征冷笑:“狠话谁不会?你叫它们支持一个看看?我等着!”

    白雾恰在此刻中断,方征怀抱决意,果断抽身而出,睁开眼睛,连子锋忙问:“征哥哥,你醒了?刚才你是在用那神奇的什么法子‘看’那边吗?怎样?”

    方征告知了子锋情况,先问:“绝地天通、鳌脉和喾俊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子锋眨眼道:“‘绝地天通’我没听过。但鳌脉是当年娲皇撑天四极时斩下的巨鳌之足。传闻在四方极境。没有人找到过。难道当年喾俊氏在昆仑山中找到了鳌足,用它代替龙骨维持了若木的平衡?”

    方征思索道:“很有可能。”他思路活络,“你,建木那么高,在地面上那么多人看得到。撑天的四柱应该更高大吧。却根本没有人见过。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神话是撑天,实际是撑地?”

    子锋隐隐抓住什么,迷惑却又期待地看着方征。

    方征越想越得通,“地壳经常发生运动。薨渊也是地质里场力的异象。我们头顶的天空都是大气,是不会掉下来需要修补的。但地面不一样,板块运动、火山地震——有可能那四根巨大无比的鳌足,是撑在了地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没人在昆仑山上见过若木,因为喾俊氏找到了地下的一只鳌足,然后让若木向下长,借助鳌脉的力量去抵消木精恐怖的爆发力。所以在地面上见不到若木。”

    子锋佩服地瞪大眼睛:“这样一真有道理。”他忽然又想起了,“征哥哥,你那块龟甲上不是写了姚虞帝一些事迹,还有奇怪的功法?那是不是就是‘绝地天通’?”

    方征沉吟道:“我以为龟甲上的东西全是姚虞帝自己写的呢。喾俊氏比姚虞帝早啊。弃君嘴里的绝地通天至少在两百年前的时代就已经……”

    “苍梧之渊和丹朱墓的事是姚虞帝写的。但那些功法是谁教给他的呢?是他自己想的吗?”

    方征叹道:“也难,伟大的姚重华,能成为帝君当然有过人之处。我相信他对这套功夫是有独到见解的。但源头可能来自一代代智慧积累,两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功法。神龟象征长寿,龟甲记录能长久留存。绝地天通……我修习这么久,想不到它还有这种渊源。”方征淡道,“第八招我还没学会呢。”

    子锋好奇:“第七招都已经能看到那么远,还能预测,第八招又是什么?”

    龟甲上的第八招就是一个人盘腿闭眼坐在原地。就连娥皇女英养子的八阵分解图上面,最后一招的姿势也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背景上星点的位置顺序。方征觉得如果展开想象,这就很像所谓的“汲取天地精华日月星辰灵气”之类的暗示,但他干坐着自然是不能发动的。

    而且每次“看”完白雾中的景象,方征都觉累得够呛。看得越远,时间越久,他消耗越大。此刻他几乎都没力气抱着子锋,只能手搭在他的肩上。亏得子锋那只右手紧紧扣着他的腰际抱紧,不让他掉下去。

    方征双眼沉闭,这回是真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方征仍然勉力问:“锋……那个弃君,你,还有冰火,最后会站在他那边。他要抬起半陆。恢复灵兽主导的世界,杀掉所有的人类……你告诉我最真实的想法,不必有顾忌。”

    子锋顿了顿,“征哥哥,我当年被龙兽血脉控制思想的时候,是无所谓蚂蚁生命的。不执念也不仇恨,只是随手去做罢了。如今我也觉得那弃君的想法不怎么样。这两百年来,水中很多大怪物已经适应了海洋,他不分青红皂白又要拉半陆起来。不适应陆地的种类又要死一遍。到底这是他自己的私心,却非得为了灵兽种族好,就很好笑啊。”

    方征舒了口气,笑道:“锋,你学会了这样思考问题。我很高兴。”

    子锋被夸奖,神气活现的,继续提醒道:“不过,征哥哥。并封龙那边我就不清楚了。它们还,最单纯善良。但年纪越大,龙兽血脉里那种渺茫和孤独感越强,也越会疏离人类。尚不知那弃君会不会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

    “且看吧。真有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一介凡人也没法不是。”方征实在太累,头一歪搁在子锋肩上睡着了。在入睡前意识模糊刹那,方征感觉到子锋轻轻亲了亲自己耳垂,带着怜爱。不过方征也没力气哼,昏昏沉沉任那温暖湿润触感印在耳上。

    --

    方征悠悠转醒,子锋已经飞到了红山矿脉附近。他找了个高峰降落。

    暮云初平,落日熔金。方征恍惚间以为自己到了雪国,下方一片反射着暮霭的白山坳。随即他看清,那些就是开采至半的矿山。它朝外侧是土黄色,山麓处有些光秃秃的植干。盖因此时刚涨过春汛不久,北方植物还未铺绿。

    大部分开采过的面是淡白色的,如盐田又似雪堆。玉矿成色也不一,有些暮色光芒照耀在晶体上,折射出五颜六色;有些矿料不纯,是褐黄或褚色;其中某个矿山钻得最大片最深,该是成色最好的玉井,就像是一朵最纯净呈辐射状的晶莹花朵。远处依稀可见远山雪线未化尽,山下有绵亘的草原,雪碎屑星星点点铺就,新草泛着幼嫩色泽。

    方征不断听到“隆隆”声,定睛看去。只见是在半山腰上,有玉工抱着形状似轮的工具,上半头是石头,下半头嵌了刚玉,两侧以绳索固定。从半山腰坠下,落到下方要磨的玉石顶端。又重复抱着那东西,再次爬到半山腰,将那工具微调方向坠下。

    “那就是夏渚的‘刚砂轮’吗?”这当然不是后世的钻头机械力量,方征惊讶看着,全都靠人力。祖姜的轮.盘制陶是先靠高温熔铸,再在极大温差下重固。饶沃的铜风炉也需要消耗巨量的木材燃烧。但夏渚这么多玉器,靠这样做要到猴年马月?

    方征发现自己又错了,玉矿周围的一圈半山腰上,都是这种劳动模式。爬山玉工三人一组,下方更换工具的两人一组。粗略估计有几百组,人数达上千。他们轮流更替,大约3分钟左右靠重力磨一次,下方隐约已经成型的有不少玉雕。他们的绳子是特制的,上面缀有很多刚砂,重力下坠时也能磨制。谓之“砂绳”。

    这里都是粗加工,借助地形重力把器物大致形状弄出来,更多细节加工则在阳纶的玉坊中。

    最中央正在磨制形状的最大件,方征辨认出那天圆地方筒形的大致轮廓,想必是玉琮,古代祭祀的重要礼器。方征又看了一会儿,发现玉工之中负责领头人不是奴隶主类似的“监工”模式,而都在各组玉工中起到带头作用。不断纠正绳索摆放方位,提醒玉工们仔细。

    在玉矿山四面,都有农舍房屋。想必就是索兰的在此地定居了几代之人。附近土地贫瘠,更没有河流,农业和渔业都没法维持生计。他们就靠制造玉器,与夏渚换取生活资料。矿山外围驻守着不少士兵,有些穿着铠役军的甲衣,有些却是葛布麻衣,能在玉工和民兵两种身份转化。

    这样的劳动组织模式还算人道,也不残酷。每做一会儿那些玉工还在伸懒腰“能不能歇会儿啊”。这时候就会有工头敲他们脑袋“做不完后康大人就不高兴,不高兴了就不给我们送吃的了!”

    后康想必是夏仲康某个管玉坊的兄弟。饶是如此那些玉工又嬉皮笑脸哼,“没事的,我们都做了大半了。做得完的。”于是工头也高声道“那就去吃饱,然后好好睡一觉!精神好了回来干活!”

    子锋道:“征哥哥,阳纶都成那样子了,还会有人来跟他们换东西吗?”

    方征叹了口气:“只有和平时,贸易运输队伍才能规律前来。我要和他们谈谈。”

    子锋指着玉矿入口处那密密麻麻,大约有上千的守卫军队,“军队怎么办?”

    “军队也是人,也需要吃东西。”方征道,“一块儿谈了。”

    --

    方征刚才就发现这里的“监工”管理颇为宽松,而且有种科学的高效意识。和这时代的大部分上层阶层管理奴隶不一样。这让他觉得好奇,隐隐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个感觉在连子锋带着方征主动降落在玉矿山顶端时得到了证实——宽阔的青色羽翼半人,似从天而降的神祇。大部分玉工惊讶失措,赶来的士兵哆嗦着拉开长弓。然而那几个精神气上佳的玉监工高声呼唤道:“你是谁?巫灵大人派来帮助我们的吗?”他们眼中并没有普通人的惧怕。其他人仿佛有了主心骨般围在那几人身侧,似被这种镇定安抚下来,浑身也不颤抖了。

    “我们是华族的方征和连子锋。”方征爽快地自报家门,饶有兴趣盯着那几个主事,“这红山玉矿是你们在管辖吧?看装束也不是军官。我们有要事,谈谈?”

    “有什么就直接吧。华族?有何贵干?想要订玉器吗?”那是个遥远南方部落的名字,这两年听过些传,怪不得代表使者如此令人印象深刻。但阳纶交换物资的几个月才来一遭。他们消息滞后,刚听完相柳,对方征这个异族首领还是颇为欣赏的。看方征子锋两人孤身前来,附近也没有接到警戒,并不是大批埋伏的军队,便猜测对方是不是来做生意的。

    “真够聪明。”方征道,“可惜现在不是谈那种好事的时候。阳纶自身够呛,估计派不出货队了。为自己考虑,还是早点准备后手。十天半月物资都不来,玉矿也不能当饭吃。”

    那几个监工表情微动,声商量了半响,凝重道:“确实,从前我们的联络队每隔五日会发人来禀告运输货路上情况。但这次已经七日了人还没有回来。我们正在派第二波人去听呢。”

    “急行军是五日路程。”方征回忆着索兰给他的数据,“做点准备总是不错。不会有损失的。刚才我还听到你们,这回要交玉雕已经制作了大部分。”方征环顾四周,有各种动物制形,有形状不一的礼器,还有几件大器,轮廓都很明显了。

    “这几天先停一停也没事。”那几个玉监工想了想,“你还要什么?总不能专程跑过来给我们报消息吧?华族为什么要关心我们死活。”

    “我关心所有人的死活。包括阳纶城里人的死活、巴甸流民的死活、雍界城遭相柳危害的死活。”方征平淡却有力地指出,“在你们国君夏仲康不能尽责的情况下。他现在已经失踪了。我也不是要你们仓促改变效忠信仰。但生存毕竟是最要紧的事。顺便——”他看到下方披戈戴甲的武士,“铠役的索兰大统领,已经逃出了阳纶,投效于我。她并非背叛阳纶,她恳求我搭救那些子民,是真心为之考量。”

    那几个玉监工在商量的时候,周围人都唯马首是瞻般。甚至来了几个军官模样的人问讯,也都站在一边等待他们裁决。“这件事实在太大。我们需要多聊聊。”他们重新仰视方征。

    方征看出这几个玉工非常聪明,也就用聪明人省事的讲话方式去交流,“听当年涂山娇建白玉宫殿,耗死几万人。你们的祖辈应该多少都涉及到吧?华胥人的遗迹玉雕版也在附近,世代有古老部落的后裔镇守,还帮助崇禹帝完善了韶舞,却可怜落入他人掌毂。实话我今天看到你们的精神气质蛮吃惊的,不像是受尽压抑折磨后的遗脉啊。我更愿意相信是你们能自己找到充实生活的步调,好像已经找到了。那么,一定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同时方征也在心中疑惑,自从他来到这个山海世间,没有哪一次能和这么通透聪明的决策层交道,他磨合了那么久,想尽了各种融洽进这个世界价值观的法子。但这批玉工中的执牛耳,哪怕就寥寥几人,方征也明显感觉得到,那几人很不一样。是一种天生气质。未必有蛮力或是有异能,但就是莫名的出众。

    “方族长,我们会遵照您的提醒,先去储备食物预防的。”他们对方征态度恭敬,“请你跟我们来,阳纶、国君、索兰统领……这些事我们想知道更多细节。我们也会最快去验证。”

    “聪明。太省心了。”方征第二次感慨。

    正这时玉琮上空悬挂的几根砂绳忽然断裂,应是上方本来提拉绳的玉工听方征话太全神贯注,不心用力之故。砂绳上有许多细刚砂,若是跌落在地难免损耗。但如果人手去接怕是又要被割伤。子锋挑眉正准备出手。方征却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暂观。因为他看到了那几个监工动作,想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应急情况。

    那几个监工迅速扯到砂绳下方没有安置刚玉处,以玉琮周身为缓冲,把绳子套在了玉器上。哪怕绳子甩下来的时候刚玉在器物表面留下了一些浅痕。但这器物只是粗加工,仔细磨制是需要运进阳纶的。留给玉坊的事了。他们这一手挽救了砂绳,也没有给自家玉工增加劳动。看得方征十分赞叹。他们几人动作幅度露出了手脚裸露皮肤,皮肤上居然有不少浅淡色花纹般的斑纹。

    方征刚开始还以为难道这矿种还有辐射吗?随即发现大部分赤胳膊玉工手脚上并没有。只是那几个监工特有罢了。方征一边牵着子锋的手,跟他们往玉矿深处走,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族吗?当年给崇禹帝跳韶舞的喾氏后裔吗?为什么你们皮肤花纹很像?”

    一人道:“我们和当年跳韶舞那村庄也有些亲缘,但更早就分散了。其实我们自己族里人也散得很,有太多人去了不同地方。我们长辈讲故事,我们族比黄帝还早呢,比伏羲女娲还早呢,什么华胥啊轩辕丘啊……都随便听听罢了。也就是这种到处长的斑纹胎记,大概看起来有些联系。”

    另一个玉监工道:“这些花纹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大概几百十人里有一个,而且像我们这样到处长的,不算好。听长辈,最好的花纹是水滴形的。也不能长得到处都是,有本事的,花纹四片五片都是少的。真正最好的,应该就长一处,是非常规则好看的水滴形。也只是传,我们几百年来都没见过那样的人。”

    【2020年5月7日,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河南郑州公布双槐树古国时代都邑遗址阶段性重大考古成果。不排除是黄帝时代都邑。专家建议命名为“河洛古国”——在5300年前后这一中华文明起源的黄金阶段,是当时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文明中心,填补了中华文明起源关键时期、关键地区的关键材料。】

    正好是写在这章的时候看到的新闻,虽然和我这破文没什么关系,但就是开心,一直在开心,大家也要开心呀!想做点什么,加更是没力气了,就散点红包喜气叭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