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虐杀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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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历历在目,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在牢笼里边来回走动边不停思索着。从马车行进的方向和一路所需的时间推算,此地应该是皇城内某处府邸的地下行宫,刚才的几人,都是国师的下,那么显而易见的,他如今是被囚禁在国师府的地下行宫内。

    他继续推断着,如果他服用的毒就是当年下在百里钰身上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当年的百里术和国师府有染,他一个兴奋,不定,他能查出当年百里术叛国的真相,解开困扰百里钰多年的心结。

    瞬时,长情浑身充满干劲,早把当初刑天司内,应铁秋对他的耳语忘得一干二净:“曲长情,你就负责在辽国皇城内抛头露面,引出幕后黑,你被绑去那伙人的巢穴后,只需用灵犀鹤告知我们地点即可,若能探明黎王真身,那是最好,其他的就不用你掺和了。”

    他盘膝而坐,艰难地调动着全身零散灵力,将其慢慢聚于丹田内,并在凝结成一股绵绵不断的灵力后,自丹田涌出,游走于四肢百骸,一遍遍冲击着颈上的蓝色缚灵石。也不知道是国师府的人过于疏忽,还是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对方给他上的,居然是蓝色缚灵石,让他有一线会冲破缚灵石,恢复原本修为,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

    缚灵石产于魔界,与缚灵石相对的,是镇魔石,前者用于克制仙门修士的灵力,后者用于镇压魔族魔修的修为。其中,缚灵石以上古魔兽的心脏炼制而成,石内封入缚灵咒,制成特殊魔具,魔族用其封印仙门修士的灵力,克制其修为。

    普通缚灵石为黑色,通过猎杀百年魔兽的心脏即可炼制而成,可封印筑基期以下修士的修为,此种魔具非常常见,十两黄金一颗,在魔界到处可以买到。

    而封印金丹以上的缚灵石却极其少见,因而倍显珍稀,千金难觅,尤其以克制金丹后期修为的金色缚灵石最为罕见,通常需要猎杀千年修行以上的魔兽才能取得其心脏炼制而成,放眼整个魔界找不出十颗来。

    其次为封印金丹中期的银色封魔石和克制金丹初期的蓝色缚灵石。此刻带在长情身上的蓝色缚灵石,就是取自于五百年修为的上古魔兽之心,原本压制他是绰绰有余,只是不久前,他的修为在经过数次生死大战后,冲破金丹初期,如今已接近中期,这蓝色缚灵石便只能勉勉强强克制他的修为,仍然有部分灵力在他体内游走,给了他可趁之。

    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停地以灵力冲撞缚灵石,终于在清晨时分,蓝色石体上出现几十道细的肉眼不可察的裂纹。

    长情起身活动活动全身的筋骨,发现目前自己的灵力虽然运行起来依旧不太流畅,但修为好歹已经恢复到了筑基期了,便放出两只灵犀鹤,分别告知守在刑天司临时据点的绵织郎和应铁秋自己的地点及所处境遇,通知刑天司众人不可冒然采取行动,等自已进一步探明情况后再做一下步打算。

    此时,皇城外一处不起眼的杂铺内,化身为店掌柜的应铁秋,嘴上贴着两撮滑稽的胡子,看着上停着的灵犀鹤,得意地对绵织郎道:“我吧,让这子当诱饵,哪个色胚不会上钩的?”

    绵织郎黑着一张脸道:“要不是你们刑天司的算计,我们宗主岂会扯上这种危险的事儿?应堂主,你最好确保宗主平安无事,否则我们九天玄宵派,和你们刑天司势不两立!”

    应铁秋纵然胆大包天,也不敢真拿曲长情的性命和名节开玩笑,便道:“锦堂主,你放心,就算这子没任何回复,今晚我们刑天司也会潜入国师府,断不会让这子少一根毫毛的!”

    此时的萧耀阳,在自己的府上弄丢了他的救命恩人,正急得像得了失心疯似得到处寻找曲公子,走头无路中,一大早便赶去通知百里钰,让其一起想办法找回曲长情。整个皇城开始暗潮涌动,几方势力围绕着国师府蠢蠢欲动,而失踪了的曲长情,但是这所有事件的。

    中午时分,长情的牢房外,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他立即收敛起周身的灵力,停止对蓝色缚灵石地冲击,安静地坐在床塌上,看着这二个熟悉的契丹人开门进入他的牢房,朝他奸笑几声,道:“这位美人,劳烦您戴上这个,和我们走一趟!”

    罢,给他戴上一个黑色的眼罩,双捆上铁链,拖着他走出牢房。长情全程配合得很,既无反抗也无踌躇犹豫,任由几个契丹人将他带走。

    一路上,他侧耳倾听,一共在四个牢房前停下,各自从牢中带出二男二女,两个少女的声音他听到过,昨晚刚进来时的抽泣声便来自于这两个少女,而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人有怒骂和反抗的行为,结果被打翻在地,挨了那两个契丹人一顿拳头后,拎起来上了铐后一路拖走。

    长情记下所有的进行路线,清楚得知道,一行人向左边拐了个弯后,听到“吱呀”一声,那应该是一扇沉重铁门开门声,接着一路前行,兜兜转转后,越往前走,气温越来越灼热,好像是盛夏的炎热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斥着甜腻的香粉味。

    渐渐地耳边听到丝竹歌舞声,莺莺燕燕的娇嗔巧笑声和觥筹交错的酒杯碰撞声后,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长情的眼罩被拿了下来,眼前忽然一亮,他眨了几下眼睛后,才看清面前的事物。

    这是整个地宫的中心大厅,厅内灯火通明,几十盏琉璃灯熠熠生辉,照得这富丽堂皇的厅堂亮如白昼,厅顶上满是色彩鲜艳的壁画,厅内各处站着十几个穿着薄纱的妖娆侍女和契丹武人打扮的持刀侍卫。

    大厅中间,一个长宽约四丈,高约一丈的正方形木制高台上,一群眉清目秀的伶人们,正敲打着玉磬和方响,弹着琵琶、箜篌,拍着连鼓,演奏着充满质朴而浑厚的草原风情的散乐。

    高台正对面处,一座铺着数块上好羊毛毛皮的硕大黑檀雕花木塌掩映在层层红绿相见的纱幔中,隐约可见一高大的男子穿着锦衣华服,敞着胸膛半靠在榻上,身边围绕着一群美女和美男子,塌下他的一双长腿边,另倚靠着三、四名美人。

    一众美人围着此人又是斟酒、又是**,淫声荡笑不绝于耳,站立于最前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白净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长情看着这些美人,不禁暗暗心惊,仙魔美人录人另外失踪的五位美人,终于找到了,均围在此人身边,但大都神色茫然,反应迟钝。

    长情收回视线,落在他前面的四人上细细打量着,他是第一个被契丹人带出来的,路过四个牢房另行牵出四位美人后,他便排在了最后一位。他一眼看去,除去自已之外,另四人颈上带着的,都是黑色缚灵石。

    他左前方的这位男子,二十五、六岁,相貌英俊,比自己高些,眼中满是无所谓的冰凉之意,他身上到处都是折磨、鞭打过的伤痕,除了一张俊脸外,身上各处透着血迹。长情见过他的画像,他是最后一个失踪的仙魔美人录中排名第六十一位的真定府汤家的公子汤立新。

    长情右前方的两位年轻女子,挽着依靠在一起,个子的那女孩看上去十七八岁,还在声啜泣着,她怯怯地贴在那位高个子的、估摸着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边上。这两名少女,虽是仙门世家的女修,但修为尚浅,且并非在仙魔美人录上,应该是长相美丽被那几个契丹人一起掳来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个子略矮,面容白净,着一身蟹青色长衫,满脸憎恶地盯着塌上那个正在和一众美人**的男子,正是之前带出牢房时,因反抗而被打翻在地的那位公子。这三位,看样子是和自已一样,都是这几日刚掳来的,身上整洁,尚未有伤。

    那两个将众人带至大厅内的契丹人,恭恭敬敬地朝此人鞠躬后,道:“国师,您要的这几位美人已经带到了,您要不过目一下?”

    木塌上的那男子听闻后,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持着酒杯朝五人站的地方缓缓走来,长情这才发现,这国师生得极其高大威猛,差不多和玄王、萧耀阳一般的体型,额下至唇上,覆盖着黄金织成的金丝软面具,看不清容貌,估约着三十上下,全身着黎黄色丝锦长衫,腰间束着一根黄金腰带,显得雍容华贵。

    国师来到五人面前,站在第一位男子的面前,用托起他的下巴,浪笑着:“夏国,西凉府柴公子,仙魔美人录排名八十九,久仰,久仰!”

    长情一惊,看来这几日,这国师又新掳了一位仙魔美人录上的美人,只是这柴公子的长相和汤公子一比,还真是差得远了。

    话未完,那柴公子一把拍下了他的,怒道:“你是什么人!西凉府柴家的人也敢动,你就不怕得罪白王?”

    西凉府柴家为夏国一等一的魔修家族,其背后靠山为魔界十二王之首的白王,底气自然是硬了不少。

    国师哈哈大笑,一持酒杯,一摸着柴公子的脸,道:“白王?此等绝色,迟早将她也收入我的后宫!”

    “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淫贼!你也配打白王的主意,你等着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吧!”柴公子气得一边大骂着,一边用戴着铁链的砸向国师。

    国师拽着他的铁链往下一拉,柴公子身子下扑时,国师用膝盖重重地顶上他的腹部,柴公子的肋骨发出断裂声,他口吐鲜血,抱着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团。

    国师蹲了下去,一把拉起他的头发,将中的酒液泼在他脸上,阴狠着道:“柴公子,给你个会,好好伺候我,你这种长相的货色,我国师府内遍地都是,若不是看在仙魔美人录上有你的排名,谁稀罕!”

    柴公子抬头,朝他吐了口血沫,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染指我西凉府柴家”

    语音未落,一瞬间,那国师忽然双各自左右一扳,只听“咔擦”一声,柴公子的脑袋被扳了一百八十度,一下子拧断脖子而亡,死前嘴型还停留在“家”这个发音上。如此突如其来的惨剧,那个子的女子不禁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令国师的视线落到这两名女子身上。

    长情根本没料到国师上一秒还在和柴公子毛毛脚,下一秒已经扭断他的脖子了,他深吸一口气,平息脸上的惊讶之色,因为他看到他前面的汤立新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好似见惯了这种场景般镇定。

    国师对那两个契丹人道:“去,把那个给我取来。”

    两个契丹人欲言又止道:“国师,可是”

    国师道:“无妨,取来就是。”两个契丹人向他行了一礼后,快速退下。

    国师便转头对向两位年轻女子,他色眯眯地看着两人,一搂着一个道:“两位美人,不要怕,乖乖地伺候本国师,我就不会亏待你们,否则,唉”

    他叹了口气,瞥了地上那个脑袋转在背上,死不瞑目的柴公子摇头道:“何必呢,即便死了,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掌心。”

    那个子的女孩哭着求饶道:“国师,放过我和姐姐吧,来世我们俩愿为您做牛做马”

    国师凑近那女孩的耳边,舔了一下她的脸蛋,着道:“何必等来世呢?今晚我就让你们俩做牛做马,哈哈”

    罢,他的两只已经伸到两个女孩的衣襟里,上下摸着,那两个女孩尖叫起来,四处闪躲。正在长情看不去挺身而出时,汤立新先他一步跨出,道:“够了,国师!你放过她们!”

    国师听闻,丢下那两个女孩,急急来到汤立新面前,拉起他的贴在自己的心口处,道:“汤公子,汤美人,怎么,今晚你要代她们两个,主动侍寝?”

    汤立新抽回自己的,冷着脸道:“侍寝就侍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比你糟蹋了她们强吧!只要你放过她们,我做你的人就是。”

    长情低头思索着,看来眼前的这国师,喜欢汤公子这种英俊高大的模样,可是侍寝是什么意思?这国师晚上睡觉要人陪吗?正想着时,国师一挥,让厅内的侍女带走那两个女孩,他乐呵呵地搂过汤立新,正欲转身离去时,看见了他身后正在低头沉思的曲长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地呆立不动。

    眼前之人,如此倾城貌美,清隽无俦,一袭雪白单衣,星眸皓齿,冰肌玉骨,明明是个男子,却长得清雅动人,仙姿绰约,额上的那朵青鸢花印,愈发将他映衬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除了清瘦些,简直是他国师梦寐以求的绝色美人,令他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们黯然失色。

    国师咽了口口水,压下心中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不可置信地问道:“青花夕照?仙魔美人录上,排名第七的曲长情?”

    长情听闻国师在叫他,抬起头,对上了他火辣辣的眼神,看样子,国师只知道他的下掳来个仙魔美人录上排名靠前的美人,却不知道此人是谁。

    长情只是与他对视着,并不发话,国师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美目,被他眼中的星星点点像是像是落满浩渺星辰的晶亮眼眸深深吸引着,再移不开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汤立新,伸出,向他走了一步。此时的汤立新才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白衣美人,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长情见他向自己走了一步,看着他那伸在半空的,皱了下眉,他实在不喜与人接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国师又向他走了一步,长情连退两步,国师一时之间,竟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去,怕冒犯了眼前这位神仙般的美人儿。

    他停下来向长情道:“曲宗主,国师我真是三生有幸,能请到您大驾寒舍!快,快请落座!”他向身后的侍女招呼着:“给曲宗主上座!”

    长情看着他,纠正道:“不是请,你的人下了三碗剧毒的毒药后,把我掳到这儿的。”

    国师心中夸着自己的下人真会办事,嘴上客套地笑着:“没办法,以您的修为,都已经用上蓝色缚灵石了,不下猛药,怎么请得动您呢?”

    长情看了一眼汤公子,问国师道:“这位汤公子也是您‘请’来的吗?既然是请来的客人,为何他身上到处是伤?”

    国师笑着道:“哪里,汤公子自然也是贵客,只是在此处住不习惯,晚上常起夜,黑灯瞎火的自个儿碰伤的。”

    长情忽然笑了,道:“看来我晚上起夜时要心些了,否则就会像汤公子这般把自己碰伤了,万一像地上的柴公子,把自己的脑袋都撞歪了,可就更糟了。”

    他这一笑,让国师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回复着道:“无妨,我现在就把柴公子的脑袋修好。”

    正着,那两个契丹人回来了,端着一个黑檀托盘,上面摆着一朵刚摘下来的花朵,花杆的切断面还在流着汁水。那花朵花型饱满,花色艳丽,如成人拳头般大,尚未开放,只见国师拿起花朵,轻轻吹了口气,那花朵瞬间绽放,花蕊中渗出透明无色无味的花蜜。

    国师凑近那柴公子长在后背上的脸颊上,将花蜜倒入他的口中,花朵即刻枯萎,柴公子的尸首发出“咯嘣、咯嘣”数声声响后,他全身一阵扭曲后,居然直直地战了起来,神色木然,国师“咔擦”一下,将他的脑袋扳了回来。

    柴公子的脑袋又被一百八十度地扳了回来,可他却没有任何知觉和反应,长情心中骇然,这应该就是“相思情毒”了!

    此刻这花蜜中成千上万根的细如毫毛的情丝应该已经扎入柴公子的尸体内,他俨然已经成了一具能活动的死尸,这简直和玄王用鬼火操控的尸傀一模一样,两者都是操控尸体的秘术,不禁令长情开始怀疑这国师的真正面目。

    国师回头看向他,着道:“我怎么舍得曲宗主撞伤了脑袋碰伤了身子呢,今晚我守着您,好好疼惜着您,让您逍遥似神仙。”

    长情一阵恶寒,虽然他不知道这国师今晚要对他做什么,但总归不是好事情。

    国师伸去揽他,他立刻闪身躲过,国师对他的闪躲不以为然,转身对侍女们:“快,给曲公子、汤公子上酒。”罢,揽着汤公子的腰走向一排矮脚案几上,牵着他入坐。

    国师的黑檀木塌至高台中间,铺着一条宽约一丈的厚重地毯,地毯两边各一排矮脚案几,国师抱着汤公子挤在一张案几边上,接过侍女斟的酒后,抬起汤公子的下巴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长情端正地跪坐在毛皮制成的暖席上,坐在这两人的隔壁那张案几,正犹豫地看着酒盏中的烈酒,想起昨日宿醉后胃烧时的痛苦样,又猜测着万一这国师在杯中给他下些什么情毒的话,这酒可是一口也不能喝。

    国师像是猜到了他的心事般,放开了被灌得脸色通红的汤公子,扑向他那桌,一搭在他的细腰上,另一将他圈了起来,国师很满意眼前这美人与他身形上的差距,这清瘦柔弱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他一把握住长情执酒盏的玉,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道:“怎么,曲公子不敢喝?怕我给你加了些佐料?”

    长情忍着全身往外疯狂生长的鸡皮疙瘩,不停地服自己,蓝色缚灵石尚未冲破,修为也未恢复,切不可与他鱼死破,只可和他拖延纠缠。

    他用尽全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国师道:“国师大人封了在下的修为,您下的剧毒也还未清除,恕在下的身子骨羸弱,不得不忌吃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