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虐杀案8
“好!”国师收起他脸上一直挂着的淫邪笑容,拿起案几上一把割牛羊肉的银制餐刀,刺破指,一串血珠飘向玄王案几上的‘**鼎’。国师额上蓦然出现一块与玄王的式样略有不同的堕魔印,‘**鼎’内猛然间魔气大涨,众人又再次置身与刚才消失不见的桃林美景内。
桃林内,依旧是一副仙乐飘飘,仙子起舞的模样,只是众人皆惊骇地闭起眼来,怕刹那间,这群仙子又变成一群厉鬼向自已扑食而来。国师收起自己的魔力,额上的堕魔印在红光一闪后消失不见,场景再次回到地宫中,除去玄王一行三人外,国师边上的长情也是神情大变。
玄王眯起眼神,收起脸上的哂笑之意,黑色的利爪不断地敲击着案几,疑惑道:“你就是黎王?”
国师依旧饮着酒,不作回复,魔界十二王中,只有黎王一人从未现过真身,自然不会有人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但额上出现堕魔印者,只有魔界贵族十二王。此人,应该就是黎王不假,但长情的心中,隐约有不可思议感,识破黎王的身份,也未免太简单了
国师挑眉,高傲地一笑,向玄王问道:“玄王,不知我现在是否有了和你交易的资格?”
玄王一双血瞳,上下打量着国师,半晌,粲然一笑,点着头道:“若是黎王殿下,自然有这资格,不会您可真会藏啊!这百年来,居然一直混迹在辽国,还当上了国师,失敬,失敬。”
国师道:“玄王,这‘**鼎’你开个价,我国师府有的是银子。”
玄王身子前倾,盯着黎王的脸,绕着圈子道:“黎王,魔界目前的局势你也知道,白王和黑白势不两立,争斗几十年了,如今,双方正是各自为营,扩张势力中,白王若是能和您结盟,这‘**鼎’,送您又如何?”
国师边摇晃着中杯盏中的美酒,边问道:“这是,白王的意思?”
玄王道:“正是!”
国师:“是结盟,只怕白王真正的用意,是要我黎王归顺她吧?”
玄王点头道:“您也可以这么理解。”
国师又道:“我若是拒绝的话,这‘**鼎’的交易,莫非就取消了?”
玄王道:“白王的意思,确实是如此,不过”他停下话语,盯着国师,大方地笑道:“这‘**鼎’是我玄王的东西,我若想送给谁,便给谁就是。”
“哦?”这次是黎王放下酒杯,前倾着身子向玄王问道:“玄王愿意送给我?”
“不错,黎王想要,给你就是。”玄王道。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事情?只怕玄王另有条件吧!”国师狐疑着道。
玄王眯起一双妖异的血瞳,拿起酒杯道:“只要黎王肯将你身边的美人让给我!怎么样?这交易不错吧?”
国师一阵心动,看着身边的曲公子,陷入两难中。眼前的美人儿,清雅绝色,可玄王边的‘**鼎’,又是他梦寐以求,两边他都不愿取舍。而长情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玄王居然肯用‘**鼎’和黎王交换他,这让他心口涌上不出来的滋味。
他从不知道,自己在玄王的心中,会有一席之地,向来他对他都是打之、杀之,或是任意欺凌、欺骗,真有一天,玄王开始在意他时,他反而有不真实的感觉,怕只是自己的会错意。
玄王看着黎王,妖邪一笑,白发血瞳,不出来的桀骜不驯,俊美而又狂妄。他气势夺人却又一身高贵的气质,另黎王心神荡漾,他国师府内,从未有过这样危险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美男子。
黎王转念一起,心生一计,他起身,持酒壶向玄王缓缓走来,坐到他身边,撤下一旁的两位美人后,靠近他神情暧昧地道:“玄王,或许还有第三个方案”
“哦?”玄王血瞳一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等着他下去。
长情看到国师靠近玄王,神情不善地凑近他时,立刻心生不悦,警惕地盯着黎王。
只见黎王伸,把玩着一咎玄王的白发,压低着声音道:“没想到玄王竟是这般俊美,不如你我结成双修,一同享用曲美人,这个方案,如何?”
玄王内心冷笑着,这黎王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打他的主意,尚未回话,只见对面的美人忽然神情激动地冲黎王道:“你给我住!不许碰他!”
话刚出口,长情就后悔了,他按耐着内心的不适感,克制着满身的鸡皮疙瘩,辛辛苦苦忍了国师一整天的轻薄,却只见到国师动抚了抚玄王的白发,他就忘记一切,怒而出声,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见不得他人对玄王有半分非分之想,更容不得他人对他半点染指,长情越想越不明白,自己行事向来沉稳,怎会一碰上玄王的事情,就这般沉不住气,一切都乱了套?
玄王先是一脸意外,接着便克制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强忍住笑意,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恢复如初。
黎王却会错了意,得意地笑道:“呀!曲美人莫非是吃醋了吗?”
长情脸色一窘,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当然不是,国师不是答应过我,晚上侍寝的话,就放过其他的仙魔美人吗?”
玄王听到侍寝两字,差点没把酒杯朝他扔过去,他双目瞬间点上怒火,凌厉的眼神如出弦的箭矢般飞刺向对面的美人,看得他神色惊慌。
玄王心中暗骂着,这傻子估计连侍寝是什么意思,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冒然答应黎王的要求,不过这傻子刚才那嫉妒的表情倒是令他心情大好。
须臾间,玄王的血瞳转了数转,嘴边露出算计的笑容,将自己的身子贴近黎王,一双利爪抬起黎王下巴,当着长情的面,举止亲昵地对黎王:“怎么,您当我的人?”
未等黎王有反应,长情已经将桌子掀翻了,脸色气得发白,起身对两人冷声道:“我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了,两位的私事我就不参和了,你们慢慢‘聊’!”
罢,自己拿起一旁的黑色眼罩,绑好后头也不回地向大厅外直冲而去,谁也没注意到,他掀桌的瞬间,将黎王刚才割破指的银色餐刀收进袖中。
黎王和玄王没想到向来性格温和的曲美人会做出这般激烈的举动,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都忘了词。半晌,黎王才起身在他身后追赶几步,道:“美人,我一会儿再来找你!”罢,赶紧让侍女跟上他。
长情一走,黎王又凑到了玄王的身边,而玄王对黎王的态度立刻判若两人,见着不断往自己身上贴的黎王,玄王厌恶间,猛然一用力,扯下黎王脸上的那半截黄金软面具。只见他自左眼下方至右眉中间赫然出现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伤疤擦着他的右眼,差点就让他失明,也因此毁了他的容貌,让他原本还算威猛的样貌如今变得奇丑无比。
玄王看清他的容貌后,一脸憎恶,鄙视着黎王道:“阁下的这般尊容,让我与你结为双修,真怕恶心到自己!”
黎王被这般羞辱后,心中漫出滔天恨意。
玄王接着道:“要么归顺白王,要么把青花夕照让给我,黎王,你自己看着办吧!”
厅内的氛围立即变得肃杀,黎王盯着玄王,眼中闪出森寒杀意,道:“玄王,你哪来的底气,此地好像是我黎王的地盘,你就不怕自己横着从这国师府出去?”
玄王悠然地喝下一杯酒,道:“怎么?黎王,你还想杀我?”
黎王放声大笑,道:“不错,第四个方案,即不归顺白王,也不把美人让给你,我只需杀了你,就能得到‘**鼎’,你看,这主意如何?”
玄王与他对视片刻,不屑道:“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这天底下要杀我玄王的人这么多,我却还活得好好的,而杀我的人,却早早地投胎去了!黎王,你是不是也要急着要找死去?”
玄王话音未落,黎王翻召出自己的爱刀,一刀向玄王劈去,玄王的“鬼泣”瞬间从一把两尺来寸的刀,暴涨成四寸有余的霸道凶器,横剑挡在玄王的前面,两人在大厅内直接开打起来。两刀相撞散发的气浪震翻厅内的案几,将酒具,餐点扫落一地,四周凑乐的伶人和跳舞的舞姬们停下歌舞,惊叫着四处闪躲。
而另一边,长情被侍女们关回牢笼内之时,正是他算准了时辰的戍正时分。侍女们前脚刚走,打扮成契丹侍卫模样的应铁秋、锦织郎和另两位身形高大的刑天司弟子就出现在他的牢门之外。
见到早已在铁门后等着他们的长情,锦织郎神色骇然,应铁秋却是一边大饱眼福,一边破口骂着:“曲长情,你要脸不,怎么穿成这样!”而两人身后的两位年轻人涨红着脸,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地注视着他。
长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一掌劈开铁门上的锁链,冲出去拎起应铁秋的衣领,恼怒道:“应铁秋,你这个混帐东西,居然好意思我!是谁算计我,设这个局引出国师真身的?”
锦织郎也气愤着帮腔道:“应堂主,我们神隐宗的堂堂宗主这般委屈自己,深入敌穴帮你查案,且不你们刑天司欠我们九天玄宵派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倒先数落起来宗主,你倒是,他穿成这样是谁害的?”
应铁秋一时语噎,想想自己真是过分,让曲长情又是冒险又是牺牲色相引蛇出洞,如今若不是靠他找到仙魔美人录所有失踪的美人,只怕这案子永远结不了案。应铁秋不禁理亏道:“曲长情,是我这张臭嘴不好。”罢,自己扇了一耳光。
忽然,长情的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曲、曲公子,您、您没事就好,我、我担心极了,到处找你,对了,我、我还把你的剑带过来了。”
罢,此人将长情的“夕照”塞入他怀里,长情这才发现,这刑天司的两名弟子中,一人竟然是萧耀阳,只见他红着脸,眼神不敢落在他身上,只得飘在别处,令长情窘地无地自容。
长情尴尬着道:“萧公子,你这么来这种地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来不及和你道明。”
罢,埋怨的眼神看向锦织郎,道:“你怎么把萧公子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若出点意外,你我如何过意得去?”
郎织郎急忙辩解道:“宗主,我们在国师府周围布下埋伏时,撞见萧公子带着人要硬闯国师府要人,怕他打草惊蛇坏了我们的计划,只得将他拦下,萧公子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这就”
萧耀阳也为锦织郎辩护道:“曲公子,不要怪锦堂主,是我硬缠着他们带我来的,您在我萧府中了剧毒,又突然失踪,是萧某人护卫不周,若是您出点什么意外,我岂不终身愧疚?对了,不知您身子可恢复了没?”
长惊感动之余,内心愧疚不已,让萧耀阳这般为自己操心,他实在过意不去,便冷着脸瞥向应铁秋,朝他哼了一声,道:“托某人鸿福,死不了!”
应铁秋转过脸,假装没听到。萧耀阳看着曲长情和应铁秋这副熟稔的样子,眼中流转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视线扫过他身上的衣着打扮时,又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现场的气氛一度尴尬。
长情咳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道:“快点去救人吧!”罢,转身带着众人往汤公子和其他几位仙魔美人的牢笼方向走去。
长情边走边将国师的情况告知应铁秋和锦织郎:“应堂主,玄王正在和国师交易‘**鼎’,不过听闻‘**鼎’为上等魔具,只有魔界十二王的血统才能开启,所以我走时,国师已经承认他就是黎王了。”
“果然是!”应铁秋沉声道:“曲长情,你可还探听到其他什么消息吗?”
此时,长情已经来到那关着两名少女的牢笼前,他徒劈开铁门,温和地安慰两个受到惊吓的少女。两位少女自然认得他,刚才还是他和汤公子仗义出救下两人的,便信任着他,跟着刑天司众人一起出了牢笼。
长情这才回复着应铁秋道:“白王想要黎王归顺他,所以让玄王用‘**鼎’引出黎王真身,不过我走前,黎王好似已经拒绝了。”他隐去不少细节,包括玄王欲用‘**鼎’交换他的事情,一路上大概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汤立新的牢笼前,长情打开牢门,像他行了一礼后,道:“汤公子,这位是刑天司的应堂主,是来救你们出去的。”罢,将汤立新拉出牢笼后,轻松捏碎三人颈间的黑色缚灵石。
汤立新眼中闪现惊讶之色,口气虽依旧冷淡,但比刚才好了不少,他礼貌地向长情行了谢礼后,道:“原来曲宗主是自愿被掳来此地,与刑天司里应外合救人的,这份恩情,我真定府汤家欠下了。”
未等长情回复,应铁秋先声道:“汤公子您言重了,除魔卫道原本就是我刑天司的职责!”身后的锦织郎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腔调,豪不留情地朝他冷哼一声。
应铁秋完全不在意,一回头便换了副模样朝长情叫了起来:“曲长情,你不是带着蓝色缚灵石吗?怎么还有灵力?你子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了啊?”
长情朝天白了好几眼,理都懒得理他,一旁的萧耀阳声问向锦织郎道:“曲公子和这应堂主关系很好吗?”
“哈?萧公子,您哪看出来的?”锦织郎虽压低着嗓子却还是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
“您有所不知啊,认识这应堂主啊,是我们宗主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这人啊,一来找我们宗主,就没什么好事,欺我们宗人好性子和善,尽是计算他做些送命的好差事”
应铁秋吼着:“锦织郎,你丫的!老子都听见了!”
一行人继续将牢笼内另五位神情木然,被掳走的仙魔美人分别救出。一路上,锦织郎依旧碎碎念地数落着应铁秋的种种不是,汤立新却神色不安地和长情声耳语着:“曲宗主,国师府内发生的一切,关系着我个人和整个真定府的清誉,还请不要向外声张。”
长情想起他为救那两名少女自愿侍寝一事,非但未瞧不起他反而心生敬意,道:“我眼中,只有危难中还能舍身救人,高风亮节的汤公子,其他的,长情一概不知。”
汤立新听闻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得一次朝长情展颜一笑,两人相视而笑,互生好感。
待最后一个柴公子的活尸也找到后,应铁秋为难道:“这家伙叫我怎么个处理法?他的后台可是白王,我可没这般好心去交还屠我刑天司的魔修之众的尸体!”
长情瞥了他一眼道:“你们刑天司不是正缺钱吗?向夏国西凉府做个顺水人情,顺便讹他们笔钱,还了尸体不就了结?”
应铁秋一把拍向曲长情的后背笑道:“还是你子聪明!”没拍几下,触可及之处皆是他细腻润滑如凝脂般的雪肤,应铁秋心神一阵荡漾,心烫得火辣辣,一张四方国字脸涨成猪肝色。
长情神色恼怒地看着他,而锦织郎像老母鸡般一把护住自家的宗主恨声道:“应铁秋,你还敢占我家宗主便宜?”
萧耀阳和另一个刑天司弟子则愤恨不满地看着应铁秋,应铁秋瞬时觉得自己又被照镜子的猪八戒附了身,再一次里外不是人。
待到所有人救出后,一行十几人立刻撤出地下行宫。应铁秋见曲长情站着不走,一把扯住他身上的黄金细链,道:“我帮你把这碍眼的东西除了,你还不快跟我们一起走?”
长情拍下他的,道:“你们先走,我不走。”
“啊?”众人大惊,应铁秋问道:“曲长情,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长情淡淡道:“嗯,晚上还要给黎王侍寝。”
走在前面的锦织郎和萧阳一个趔趄,应铁秋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曲长情,你是疯了吗?你子脑子出问题了吧!”
长情盯着应铁秋问道:“应堂主,他黎王藏身辽国几十年,仙魔两界多少人探寻他的真身却不得而知,如今为了和玄王交易‘**鼎’,就如此轻易自曝身份?你觉得可信吗?”
应铁秋沉思片刻,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长情斩钉截铁地回道:“若不确认这事是否属实,我决不善罢甘休。”
这些,都不过是长情服应铁秋让他留下的托词,他内心真正要做的事情,却是会一会黎王,套出当年百里术叛国之事的真像,这才是他深入虎穴潜入国师府的真正用意。
应铁秋陷入两难中,他当然也想曲长情探明黎王的真身,是否就是国师,可又怕他出了什么差池,无论是他丢了性命,或是失了名节,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锦织郎在一旁跳了起来,道:“宗主,梅若仙师尚未找回,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神隐宗可怎么办啊?”
萧耀阳也道:“曲公子,这事,您再三思吧,太危险了。”
长情向两人笑笑道:“放心吧,我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不少,自保绰绰有余,我绝不会有事的,你们先走。”
他转身对应铁秋道:“应堂主,你们何时向此地发出总攻?”
应铁秋道:“原本救出仙魔美人后,我刑天司的人立即冲入此地将这国师府一锅端了,但如今玄王也在里面,我需要增调人,一个时辰后再行动。”
“好!”长情道:“亥正时,不管我有没有出来,你们攻入就是,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