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之诺15
星轨、秦川海和梅若雪的脸即刻黑成锅灰,众人皆知玄王凶残狂暴,杀人的段血腥恶毒,却不知道玄王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当众调戏良家美男。
梅若雪怀里的长情已经石化了,嘴巴嗫嚅了半天,也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那么害羞的话语。
玄王看着他那局促不安,涨红着脸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他耸耸肩,可惜地道:“唉!这应堂主平时做人果然是失败,连个为他求情的人都没有!那就只能用他这身皮肉,喂我的尸狼了!”罢,一扬,那六只尸狼呲牙咧嘴地继续向应铁秋咬去。
这种人命头天的紧要关头,长情再也顾不上自己的矜持和面子了,哑着声音,脱口而出:“后卿哥哥!别、别杀应堂主”
玄王得意地勾起嘴角,看着脸红到脖子处,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的心上人,依旧不依不饶道:“大声点,这么轻,谁听得见?曲长情,你再叫得这么声,应堂主只怕连块尸骨都留不下!”
长情都他戏弄地都快要哭出来了,咬着牙,带着哭腔,一连叫了四五遍:“后卿哥哥后卿哥哥后卿哥哥后卿哥”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骂道:“这玄王也太无耻了,这般欺负人!不过这宗主对那应铁秋,倒也是有情有义。”
“啊!那是你不知晓吧!据刑天司内部可靠人士所,这宗主,本来就和应堂主是一对!”
“什么?此事我等怎么不知?再,这应堂主其貌不扬,听平日里傲慢无礼,风评不太好啊!”
“唉,可人家宗主喜欢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广场上风言风语一片,长情恨不得一头将自己撞死,玄王却当众调戏着自家美人,心情那是好啊,整个人飘飘然然,扶摇直上九千里。
只有应铁秋,一脸悲愤,原来他曲长情对自己是这般一往情深,他却一再得拒绝他,自己是个何等得伤他的心啊!这番深情,只怕他应铁秋今生注定是要负他了!
玄王笑成朵花,抬脚向应秋铁踹去,将应秋铁像个球似地踹回到刑天司的一众弟子中。星轨见他伤的不轻,掏出怀中的半瓶剩药,扔给刑天司弟子,接到他伤药的弟子立刻打开瓶塞,扶起应铁秋就将药给他灌下。
玄王转向林思远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口气狠毒道:“怎么?林阁主,还没下决定?要不,我帮你一下?”罢,几个魔兵将邹泽启一推,邹泽启摔到玄王的脚下,玄王一脚踩在他的背心上,踩得他呕血不止。
林思远眉头深锁,咬牙道:“我刑天司,撤兵!”
他下令道:“众刑天司弟子听令,撤出西岭府!”
至此,四大门派全部与玄王达成停战协议,镜花宫和北境雪国陆续撤离,谁都没想起那位晕倒在西岭府广场上,被埋在一堆盔甲下的真正的雪女。
镜花宫的那群师姐们,围着长情依依不舍地告别着,嘱咐着长情,待他伤好后,回镜花宫来看望众人,又把长情给惹哭了。
紫鸢是最后走的,她瞪了一眼长情,长情心虚地避过了她的眼神。
紫鸢临走时,凝视着星轨,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万千情绪在紫鸢的一双美目中流转,星轨心头涌上千言万语,平时一张吹遍天下无敌,连鬼都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嘴,此时,却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半晌,紫鸢转身,冷冷地对星轨抛下一句:“你欠我一个解释!”罢,御剑离去。
星轨呆呆地看着紫鸢离去的美丽背影,克制着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一旁的梅若雪和秦川海提醒着:“师叔,收神了,紫鸢姑娘都走了!”
星轨老脸一腆,掩饰道:“什么呢!今天星星真好,我这是观星推演天相!”
秦川海冷哼一声,道:“是啊,星星真亮啊!”
梅若雪和长情抬头望向天空,季夏,月初,月牙惨淡如钩,哪来的星星?两人心中呵呵。
林思远已经撤下众刑天司的弟子了,却不见玄王放了邹泽启,林思远不悦道:“玄王,我刑天司都已经撤兵了,你为何还不放了邹楼主?”
玄王猛踩邹泽启一脚,森寒笑道:“我没不放人啊,等你们都撤了,我再放了他!”嘴上着话,脚下没闲着,踩在他后背用力碾着,邹泽启不停地吐着血,再这样下去,玄王即便是将他还给刑天司,也只怕他已成个废人了。
应铁秋和众刑天司弟子看得勃然大怒,再次扬起中的刀剑武器,两派人马又是一触即发的架势,刚下的撤兵令眼见就要成一纸废令,却见林思远灵光一闪,心问道:“要不,让神隐宗的宗主再叫你一声?”
玄王眼睛一亮,血瞳眯成一条缝,点头笑赞道:“这个,可以有!”
星轨、秦川海、梅若雪心中暗骂着林思远的不厚道,三人假装没听到,转身就走。梅若雪抱着长情首当其冲,跑得最快,却见林思远下的弟子早已将四人拦住,厚着脸皮求道:“梅若仙师,您就让宗主再叫一声吧,反正叫一声又不会少块肉!”
秦川海怒道:“那你们咋不叫呢?刑天司的人,为啥要我九天玄宵派的弟子开口求人?”
众弟子面面相觑,尴尬道:“我们叫,不管用”
林思远硬着头皮在四人的身后道:“宗主就当再帮个忙,您不能应堂主有难了,开口就叫,换我们邹楼主了,您就视而不见了吧!”
罢,用眼神瞥了瞥应铁秋,声道:“你和他的交情这么好,赶紧帮忙句话啊!”
应铁秋莫名得脸色一红,神色有些难堪,窘迫道:“曲曲长情,那个反正、你也叫过了,就当再做件好事,让玄王放了邹楼主吧”
星轨冷声道:“哼,你子上次和你师傅两人计算我们家长情参和仙魔美人虐杀一案,还让他去国师府以身范险,此事,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如今还有脸要他开口帮你们求人!应铁秋,你这张脸皮可真够厚的!”
应铁秋被星轨讥讽得脸上青白相交,再也不敢张口了。星轨骂完后,冷哼一声,对梅若雪和秦川海道:“川海,阿雪,我们走!九天玄宵派众弟子听令,全部撤退,启程回黟山!”
万相星罗宗、神隐宗和砺剑宗的弟子陆续御剑,飞离西岭府,星轨、梅若雪、秦川海正欲抛出长剑离开时,林思远分别抓住星轨和梅若雪的衣袖,忍痛道:“二十两黄金只要宗主肯开口叫玄王一声、一声、后、后那啥哥”
秦川海身形一顿,眼放光彩,回头问道:“二十两?当真?”
林思远咬牙道:“黄金二十两当真!”
星轨嘿嘿一笑,狡猾道:“邹楼主的身份就二十两?至少五十两吧!好了,五十两一口价!少一两,都免谈!”
林思远的额上冒出了虚汗,腿都在打颤,比与白王打了一下午还要心累。好一个恶星轨,趁他有求于人时漫天要价,心中问候着他老母亲千百遍,脸上挤了半天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五、五十两、好好,能把人救下就好,哈哈”
星轨开心地笑道:“林阁主果然爽快!长情,帮人要帮到底,送佛要送到西,念在我们与刑天司向来交好的份上,快求求玄王,让他把邹阁主赶紧放了!”
梅若雪看着怀里窘红张脸,羞得眼中快要掉出眼泪的徒弟,心疼道:“师叔!你就别为难长情了,你忘了前些日子玄王是怎么虐待长情的?”
此时,广场上的刑天司弟子急了起来,叫喊声此起彼伏:“宗主,快叫啊!”
“宗主,您就当做个善事呗!”
“宗主,您怎么只救应堂主,不管邹楼主死活啊!”
“宗主,您这是厚此薄彼啊!”
长情把头埋到了梅若雪的咯吱窝里,颤声道:“师傅,我想回去,回天都峰回梅林”
星轨只得放下身段,在长情耳边哄道:“长情,师叔祖知道你为难,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再叫一声后后什么哥哥的然后”
他俯在长情耳边轻声道:“然后此次的事情,你与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师叔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长情果然抬起了头,声确认道:“您、您真得不生我的气?不再追究我?”
星轨点点头,轻声耳语道:“不过,你还是要和我解释清楚!”
长情凄惨无比地答应了星轨,梅若雪叹了口气,抱着长情转向了玄王,向着他走了数步。
玄王依旧将邹泽启踩在脚底,狠命地碾着他的后背心,邹泽启被他折磨地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又痛苦又狼狈,红着一双眼吼道:“玄王!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玄王充耳未闻,他的一双血瞳始终盯在梅若雪怀里那虚弱又可人的美人身上,等着他用可爱到惹人怜惜的声音,再次叫着他“后卿哥哥”。
他几乎都等不及了,可嘴上还是不忘记奚落九天玄宵派道:“梅若仙师,你们九天玄宵派可真是会混水摸鱼啊,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赚钱,这五十两黄金来得可真容易!连我玄王都自愧不如!”
梅若雪悠然一笑,仙气凛然,众生倾倒,他偏头道:“这本是救人一命的好事,却被玄王殿下成了落井下石之举,既然如此,这钱不要也罢!长情,我们走吧,玄王又不是不放邹楼主,不过是等刑天司撤完全部的兵力后再放人而已,可轮不到我们操心。”
罢,抱着长情,转身便走,玄王一愣,立刻狠狠一脚,踩得邹泽启惨叫连连,梅若雪和长情听得脸都白了,长情声对梅若雪道:“师傅,我没事,我求他就是!”
玄王耳尖,听到后,嘴角扬起戏谑的笑,道:“宗主,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你就叫我卿哥哥吧!”
什么?卿哥哥?情哥哥?这般裸地调戏美人,在场的几乎都只剩下刑天司的弟子了,其中不少人都是这宗主的爱慕者,这些个人,心里恨得牙痒痒,一个个暗骂着这个死不要脸的玄王,得寸又进尺,当真是无耻龌蹉、卑鄙下流、厚颜无耻
长情屏足了劲,脸上遍布红晕,眼角染上羞涩的水气,一连两次咬到自己的舌头,支吾了半天,才艰难无比地叫了声:“卿哥哥放了邹楼主吧,别折磨他了!”
玄王看着他,笑得柔情款款,道:“好,你再多叫几声,我就放了他。”
长情一阵凌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还要他多叫几声,这神隐宗和他宗主的脸都要被丢光了!他满脸委屈,眼眶中转着泪水,红着眼看着玄王,半响,才痛苦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句:“卿哥哥卿哥哥”
玄王拊掌大笑,道:“嗯,玄王我今日心情大好,看在宗主的份上,将镜花宫和九天玄宵派战死的弟子尸首还给你们!”
罢,他打了个响指,尸傀队伍中,摇摇晃晃地战出一百多号刚死不久的两派人马的活尸,神色呆滞,摇摇晃晃地走向星轨和秦川海,排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要跟随他们回黟山。
“那我刑天司弟子的尸首呢?”应铁秋大叫道。
玄王弯腰,掐住邹泽启的脖子将他缓缓从地上拖了起来,又凶狠地用膝盖顶他腹部数回,用肘揍在他后背,将他揍晕后随扔给刑天司众人。
玄王冷笑着,恶毒地回道:“怎么,还你们邹泽启一个活人,还抵不上这一大群死人吗?”
应铁秋和林思远扶起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邹泽启,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林思远咬碎满口大牙,才从口中迸出一句:“我们走!”罢,带领着所有的刑天司弟子从西岭府上御剑离去。
应铁秋走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长情后,回头跟着他师傅林思远离开此处。
星轨、梅若雪和秦川海也抛出剑,纷纷御剑而去,梅若雪走时,犹豫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回头对玄王道:“你之前对我的徒弟百般凌虐,差点逼得他自尽,如今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弄他,玄王,他不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还请您顾及他的清誉,高抬贵放过我家长情,别再招惹我徒儿了!”
玄王看到了梅若雪那双美目中对长情的关爱之色,他难得撤下了邪恶狠毒的表情,神色柔和道:“我与你家徒儿前期刚相识时,下确实是狠了些,伤了他几回,不过从今往后只要他不和我做对,我绝对不会再害他了!”
“梅若仙师,方才之事,我并非是在开玩笑,你徒儿的性命我已救回两次,之前梅林一站中,赤火蟒内丹也是我取来喂给他的!如今,我向你讨要他又如何?只要你肯将他给我,从今往后,我玄王不再与你们九天玄宵派为敌,不会再和白王联攻打你们黟山,更不伤你神隐宗的任何一条性命,如何?”
梅若雪脸色微微一变,发愠道:“原来赤火蟒内丹是你喂他的!你可知道,你一连喂了他三颗,他的内腑差点因此被焚而死!若非他命大,他一生的修为都差点毁在你上!玄王,你还好意思提这事!”
梅若雪前几日刚回梅林,云鹊就将当初长情在鬼门关上打转的事情告诉了他,众人只知此事是应铁秋所为,今日方知,居然是玄王干的好事。
玄王一愣,原来如此!那日这子浑身高热,昏迷不醒,还好及时将他扔进冷泉内浸着,否则这子又要交待在他上了。
玄王神色有些难堪,道:“不管怎么,我确实是救了他两次,好了,你要怎样,才肯将你的徒儿给我?对了,你们九天玄宵派不是向来爱财吗?刚好我玄王不差钱,要么我另附黄金千两,着么样?还不肯放吗?”
梅若雪气结,长情又不是阿猫阿狗,更不是某样物件,他玄王一张口,再送上几张银票就能送给他了。若过些时日,玄王他失了兴趣时,是不是又一脚将他的徒儿踢回?或是干脆再将他虐杀,一了百了?
却见梅若雪怀里的长情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玄王,你也愿意放过我的师叔祖,了结这一百多年的恩怨吗?”
玄王脸色一冷,寒声道:“曲长情,唯独此人,我不会饶过他!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梅若雪终于被玄王激怒了,他克制着自己的火气,道:“够了!玄王,收回你的话,刚才你所提之事,我全当没听到!你今日确实是救了长情,可这又如何?不过是抵了当初你羞辱他、虐杀他的所作所为而已!下次你再敢打他主意,我神隐宗,绝不会放过你!”
罢,他转身召出“踏雪”,白衣飘飘,衣袂与发带翻飞,如一位九天仙人般御剑离去,他怀中的长情,伸着脑袋频频张望着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师徒两人不断远去背影的玄王,他眼中那落寞与眷恋的神情,像极了当年在扬州城外,一人独立在柳树下,用恋恋不舍的寂寞神情目送着自己离去的贵公子百里钰。
长情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他好想从师傅的怀中跳出,飞身向他扑去,紧紧地抱住他的阿钰,告诉他,他哪儿也不去,就留在他的身边,就这样永远的守着他,陪他一生一世,给他永远的幸福。
梅若雪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长情,玄王不会放过你师叔祖的,他对你,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与此人,不要牵扯太深!”
见自家徒儿浑身一僵,梅若雪继续道:“当初在雪国时,你和师傅的那些话,师傅如今还回来,你若冒然地对此人打开心扉,只怕今后,不得善终!”
长情心中苦涩,可他与玄王,早已情根深重,他自然知道他俩的感情,只怕走得艰辛困苦,每一步都心惊胆战,可他早已下定决心,再多的苦难他也不怕,他只怕那时候,伤了师傅和师叔祖的心。
长情问道:“师傅,您和苍王的事情都了结了吗?”
梅若雪嘴边浮出一丝甜蜜的笑容,道:“嗯,都了结了,师叔和师兄们已经同意我与他结成双修了,师傅和你师娘,能名归言顺地相守在一起了。只是”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是仙魔有别,让世人接受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唉,让九天玄宵派替我背上了骂名,师傅对不住你们。”
长情将脑袋靠在了梅若雪的身上,羡慕着道:“您和‘师娘’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又失散了百年之久,好不容易终于能长相厮守了,我真替您高兴,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着。”
梅若雪叹了口气,苦笑道:“长情,这是我回九天玄宵派以来,收到的第一个祝福,如今可是连掌门师兄都不看好我们啊!好了,回黟山还有点时间,你先睡一会儿吧!”
“嗯,师傅,时间久了,大家会接受的,今日我给九天玄宵派丢脸了,师傅,您别生我的气”
长情迷迷糊糊地晕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梅若雪送去了仙鹊宗。云鹊师叔被他受伤之惨重给震惊了,她那师侄身上,原本有一身漂亮的凝脂雪肤,如今却是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找不出一块好皮肉,只把云鹊给心疼死了。
云鹊亲自为他特制了生肌褪疤液,之后的长情,就像一颗泡菜般,被他的鹊儿师叔整个人都浸在了绿色的大药罐内,连脑袋都被按在药液内整整七日,靠额上的五行琉璃珠呼吸着,在药缸底深睡了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