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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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那五人出了幺蛾子,看他这般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乖乖地摆好姿势任由他们宰了他的模样儿,其中的两人动起歪脑筋,商议着,杀了他太可惜,要不掳走他买到窑子里,还能分上好大一笔银子。

    另三人则摇着头,回道一则带着他出不了结界,二则白王若是知道了,这五人全都跑不了。长情只得无奈地提醒道:“几位,你们太磨叽了,再不出杀了我,若是又有人来救我,你们岂不连白王的银子也赚不了?”

    这五个杀一怔,问道:“你果然曾是那脑子不好使的神隐宗宗主,让那玄王一骗就上当,如今,更是脑子坏到没救了,我们几个可是要杀你啊!你不该再尖叫几声?或是求饶几句?又或是,让爷几个,嘿嘿长这么好看,别浪费了”

    五个刺客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其中两人用剑间指上他白玉般的颈间,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倪着他这无可挑剔的好相貌。

    长情头大,他是真得快要失了耐心,眼见用不了多久,玄王便会找来,便苦口婆心地劝道:“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何况你们现在才杀我杀了一半,各位大哥,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们可别被美色迷了心智,再不快点割断我喉咙,我可真被别人救走了!”

    五个刺客直接抛出个隔音符和一个型结界,用剑指着他的这两人,缓缓将剑峰移到他的胸口,挑破他的芙蓉色薄纱的衣襟,露出他胸口一大片的雪肤,后面的三个人,开始咽起了口水,边脱起衣服边划起了拳,笔画着谁赢了谁先上他。

    长情是彻底气疯了,骂道:“白王找的一群窝囊废!杀个半死的人也杀不了,还要我自已动!”罢,就往那剑尖上撞去,一人收得快,另一人收得慢,眼见他的颈间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也不知道他气管是割断了还是没断,更不知晓他是能活下去还是活不下去。

    胆的两人,弯腰探向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便问道:“要不要再补上几剑?”

    匍匐在血泊中的长情,用力地向这两人眨了眨眼,提醒着当然要补,心中不禁叹着:“也不算全是废物。”

    胆大的另三人着:“补什么补,要不了多久就咽气了,还不抓紧时间爽上一回?”罢三人围了上去,开始拉扯血泊中人的衣裳,顺取走他身上值钱的首饰和饰物。

    镜湖的竹水轩内,玄王与白王争吵到一半时,便隐隐察觉到不妙,白王这般要面子之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已在大庭广众下与他这般以上犯下地争执?他即刻转身,果然发现他的心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一旁的厄水青龙还在啃着一只烧鸡,他面前的矮几上,堆着他啃下来的一堆牛羊鸡骨头,都垒成一座骨头山堆了。

    玄王大呼不妙,看着白王眼中闪出的狡诈笑意,他冲向厄水青龙,急吼道:“人呢?”

    青龙塞得满口都是肉,口齿不清地回道:“走、走了啊!”

    玄王怒极:“不让你看着的吗?就这蠢货!”

    青龙不满地顶道:“我、我才不是蠢货!我、我是看着的啊,我看着他走出去的啊!”

    玄王被他气出一口老血,他赶紧带着三只尸狼随着气味追至结界处,待他一刀砍下破开结界时,眼前一幕,让他的心都被扯碎了。他心上人被割了喉,胸口、腹部各挨上一剑,睁大一双黯淡无神的美目,躺在血泊中,他边上的两个尸傀被砍成了一堆还在蠕动着的尸块。

    而那五个刺客,两人聚在一起分着从他身上抢下的黄金首饰,另三人,围在即将咽气的他的身边,已经扯下了他肩膀处和下身的衣物,正脱着自已的衣服准备轮番侮辱他。

    玄王的血气“轰”一下,全炸上脑门中,一瞬间,“鬼泣”脱而去,呼啸着砍去这三人脑袋,发了狂的他,徒将这三人的身体像是撕牛肉似的扯成一块块残肢断块。

    接着,杀红了眼的他追上被尸狼扑咬在地的另两人,直接两脚踩碎这两人的脑袋,黑色的利爪刺穿这两人的胸膛,扯出两颗尚在跳动的心脏,将其捏爆,将尸首抛给三只尸狼吃得干净。

    瞬间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掉五个刺客的玄王,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摔倒在心上人身边,将他抱了起来,惊慌万状地唤着他:“不、不要,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休想逃离我!”

    怀中人看了他一眼,黯淡的眼中浮上零星笑意,如负释重地在他怀里合上了眼,终是能解脱了,接下去,只怕又要去冥界的忘川桥上碰运气了。

    这次他运气不好也没关系,一辈子投不了胎也没关系,他宁可徘徊在忘川河畔几百数千年,好过留在他身边生不如死,好过被生他养他的九天玄宵派逐出师门,也好过被黎王丢弃,更是好过留在这世间被人恶意诋毁成以色侍人、一代祸水之典范。

    玄王则是疯了似得抱着浑身是血的心爱之人冲进白王的生辰大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白王心中暗骂着下这群没用的废物中,他冲向席间那位名扬魔界的巫医世家家主南风客,向他单膝跪下,流着血泪道:“南风家主,我玄王这一生,从无所求,如今,我只求你能救他一命,他快不行了,他快要死了”

    南风客此人,可谓魔修众派里的一股清流,他模样儿在三十多岁,清逸俊朗,衣着朴素,其人向来避世,带着两个徒弟隐居深山,不过问仙魔两界纷争。就连仙魔论剑也没请到的他,此次在与他有着数分孽缘的叶澜之的软磨硬泡中,才勉为其难来参加这次白王的生辰寿宴,同时也算表个态,我南风客虽不愿归顺你白王,可也绝不会与白王为敌。

    这时,被这突发状态惊到的南风客,探向玄王怀中之人的鼻息,又扣住他的脉门,不禁有些恼怒,提高嗓门道:“事到如今,这人都快要死了,玄王殿下怎么还锁着他的修为,你是真心想要我救他?”

    玄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他怀中掏出颗巴掌大的金色缚灵石,一把从他颈间扯下。这举动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声私语着:

    “不是那美人儿迷上了玄王,跟着他背叛师门私奔的吗?为何还用缚灵石锁着他?”

    “这玄王可真是大笔,用上这么大一块缚灵石去锁那美人儿的修为,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愿跟着他的吧?”

    “以这玄王的秉性,八成是将人掳来的啊!这与传言不符啊!”

    玄王一双血瞳,恶狠狠地瞪向窃窃私语的众人,刹时,这一众魔修之士吓得全都住了口。南风客抱起瘦骨嶙峋,轻到没多少份量的玄王的心上人,扫落他面前那张矮几上的酒水杂物,取出一竹筒,从里面倒出几十只黑魆魆的大蚂蚁。

    他轻轻敲击竹筒后,那些大蚂蚁便从竹筒内爬出,爬到血流不止的长情颈间那道伤口上,一只蚂蚁咬上一口,瞬间他脖子上的那条剑伤就被这群黑蚂蚁们咬得闭合了,全止住血,一众魔修们看得啧啧称奇。

    南风客皱眉道:“他颈上的伤,只要能止血便无性命之忧。不过他之前受的重伤,从不曾痊愈过,加之不知因何故,体内元气大伤,气血亏损极大,你若是再用缚灵石锁下去,灵力枯竭后,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油尽灯枯”

    话都还没完,咬着他颈部伤口的大蚂蚁们一只一只地死去,从他伤口上翻落了下来,南风客大惊失色,再次扣住他的脉搏,仔细诊断后,惊道:“怎么会这样?玄王殿下,你老实,你是不是给他下过什么尸毒,还是那种不同于一般尸毒的猛毒?”

    看着他心爱之人的脖子上的伤口现次开裂,鲜血横流,玄王的心都沉了下去,他悔道:“他身上,有我移给他的相思情毒,是一种变异了的尸毒,若是没有我的鬼火克制的,他、他三个月、三个月都活不了”

    玄王越越轻,到最后,都没了底气,一众魔修听到后,再次喧哗起来。

    南风客急急地取出一排银针,为他临时扎几个止血的穴道后,一把横抱起他,道:“如今能不能救活他,我亦无把握,暂且一试吧!”罢,在玄王的带领下,唤上自已的弟子,让他背上急救箱后,冲入临冬阁救人去了。

    玄王出这镜湖竹水轩时,身形顿了顿,一双血瞳直勾勾地盯着白王,愤怒地几乎能燃烧起来,白王则阴恻恻地向他回以一笑,耸着肩膀,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神情,冷笑着看着这几人匆匆离去。

    看着四人远去的身影,以及一路上玄王那美人儿嘀嘀嗒嗒滴落到镜湖竹水轩外的鲜血,众魔修们炸开了锅:

    “喂,你听到没?那玄王在他身上下了尸毒,离了他,三个月也活不了!”

    “听到了!难怪二个多月前黎王打上门来要人,这玄王,明显着就是自黎王那儿将人掳走的嘛!”

    “是啊,又是缚灵石,又是下尸毒,这段可真狠,明摆着就是怕他跑了呗!”

    “我呢,这传言果然有误,这么个绝色美人儿,要跟也是跟那相貌、修为样样在玄王之上的黎王,怎么可能会看上玄王呢?”

    “看到玄王临走时瞪着白王的眼神吗?太吓人了,难道这事是白王做的?”

    “这天底下除了白王外,还有谁敢动玄王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可怜,当年也是神隐宗堂堂一派宗主,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谁让他被那玄王惦记上了!仙魔论道时,就听被玄王拧断条胳膊,如今更是倒霉了!”

    “哎!红颜薄命,这喉咙都被割断了,血都流得差不多,怎么可能还救得回来!”

    玄王与南风客离开后,白王向叶澜之打了个眼色,叶澜之利索地让人清理地上的血迹,重新唤上舞姬、歌伶,在一片祥和奢靡的丝竹声中,白王的生辰晚宴到了最**。

    镜湖外的焰火一朵接着一朵在在空中升腾着,绽放着,人群笑着、醉酒着、碰杯痛饮着,而临冬阁内的玄王,围着浑身是血的爱人,看着尽力抢救他的南风客向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时,他哭着、悔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与心情大好,放声得意大笑的白王,截然是不同的两个境地。

    白王的生辰大宴,直到下半夜才结束,凌晨时分,众魔修们散场,人都走的都差不多后,第二日起,原神隐宗宗主被割喉惨死的消息传遍整个仙魔两界,其间,亦传出了另一个与曲长情背叛九天玄宵派,与玄王私奔完全不同的道消息。

    昨日,黎王的活尸傀虽然进不了白王的西岭结界,可参加此次宴席的来宾中,却也有埋伏着数个已投靠了黎王的魔修世家。在黎王的趁势干预下,此次白王生辰宴会结束后,自参加这次宴会的众魔修口中流传而出,且流到坊间大肆盛传的,已是一个改头换面的苦情本:

    即玄王拆散了黎王与他的爱人,并自黎王中掳走原神隐宗的美人宗主曲长情后,各种加害、虐待,最终被白王暗杀而死的消息。

    钱多的没地方花的黎王,一连买下八期仙魔快报上的八卦面,将九天玄宵派收取聘礼五万银两后,同意将曲长情许给他,以及两人早以定下终生,待曲长情为星轨守孝三年后,两人即将结为双修之事,以八卦连载方式,一连图文并茂地刊登了数期。

    黎王更是让刘成功打通了天阁的一众探子,让天阁探子搜寻、提供各式证据,并将白王生辰晚宴上,一众魔修亲眼见到的玄王以缚灵石克制曲长情修为,更是对他痛下尸毒,以控制他不离开玄王的证词一并提供到仙门快报上。

    黎王玩的这一好段子,一时间,让舆论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这跌宕起伏,情节堪称话本典范的剧情,令天阁仙门快报的销量,升到史无前列的四万份的月销量,再现星轨被玄王暗杀时,一报难求的盛景,也让龙泽洋赚得盆满钵满。

    而九天玄宵派的郎为无,也开始派出一众弟子,调查曲长情是否有背叛师门之实,还是他确实是被设计陷害,一切的局势,都在黎王的操控下,逐渐往明朗的方向扭转,剩下的,黎王只需找出究竟是哪个幕后黑,在不停地泼着污水,陷害着他的心上人。

    早已伤愈的黎王这一边,想尽办法派人潜入西岭府,打探着心上人的消息,可惜,即便是黎王的人潜入西岭府,也依旧混不进临冬阁。黎王也曾想过再次出兵,与白王、玄王硬碰硬,直接抢回心上人,只不过思虑再三后,不得不放弃,因为以他仅有的四千尸傀魔兵,若是没有九天玄宵派和茜王的相助,靠他一已之力,根本无法与白王和玄王抗衡,更别谈要救出曲长情了。

    他便一边扭转着舆论导向,一边等着一个会,一个能一举救出心上人的会,而他也坚信着,他的心上人定是还活着,原因很简单,以玄王的那丧心病狂的段,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死去。

    而事实上,黎王料想的也不错,遇刺晕迷了五天五夜,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长情,则在完全不知到外界舆论已经变天,以及传言中自己早已死去的情况下,五日后,再次睁开眼睛的他,跟着他身边的医师和那老庸医一起哭了起来。

    老庸医是老泪纵横着,哭道:“公子,你再不醒来,老夫就要被玄王殿下拉出去砍头了”

    医师则害怕地哭道:“曲公子,家师有事先回去了,他将我留在这儿照料你,你一日不醒来,我便一日回不了箕风谷,这也就算了,可一天到晚被这六只会吃人的尸狼这般虎视眈眈地围堵着,我吓得每晚都尿床啊!我可还只是个孩子啊!”

    长情刚开始,其实是并没有哭,且见到已经一年没见的大黑和黑们,感动不已,强撑起身子抱起瞬间化为六只肉球的胖墩们,亲着它们,搂着它们,捏着他们那肥嘟嘟的身子,边蹭着它们,边不解地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医师,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尿床,应该让你师傅诊治诊治,岂可算在我家这么可爱的六只狗崽子身上呢?”

    医师、老庸医见到瞬间就已经化为六只肉球,在刚活过来的曲长情怀中撒娇着,卖萌着,两人一时间有些恍惚,莫非前几日那六只凶残的吃人尸狼,全是两人的幻觉?莫非医师,真该找自家师傅去看看他的尿床症?

    而后,确认自己又活过来的曲长情,想到自己之后的处境,便哭着对那医师嘶哑着吼道:“你和你师傅怎么就把我给救活了呢?我原本都已到了地府的入口,都见到那群鬼差了,才付好买路钱,就被你们拉回现世了呜呜你可知道我宁可死了,也好过这样悲惨地活着吗”

    医师被他一吼,也开始恼了,哭着鼻子道:“我师傅也没办法!要是救不活你,我们两个全会被玄王杀了,那玄王将我扣在这儿,这是怕你不醒,拿我要挟着我师傅,让他安不了心”

    罢,恼怒的医师抱怨着:“你怎么会惹上这种魔王?还连累这么多人”

    话都还没完,那曲长情哭得更伤心,眼见着又快要哭断气了,一时间,稍微有些知情的医师与老庸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想起三人各自的处境,皆因那狠毒凶残的玄王而起,禁不住陪着他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待玄王进这房间时,他便见到老中轻三代,聚在一起,抱头痛哭着,他一时间有些迟疑,要不,等这三人哭完再进去?

    可见到自已的心上人终于醒来了,且一醒来就哭成这样时,他的心便揪成一团,将那老庸医和医师一脚一个踢出去后,坐到心上人的身边,牵着他的,放在自已的脸颊上摩挲着,一双血瞳内凝结着水雾,深情地凝视着他,缓缓道:

    “是我的疏忽,差点铸成大错,若非有南风客及时出相助,我只怕是真得要失去你了长情,我再也不锁着你的修为了,可你也不许自我的心中逃出,好吗?”

    长情原本是见好不容易找到会,能自玄王的掌心中解脱,可却又被拉回现世,这下,更是活得妥妥的了,心中正无限凄凉着,却听到玄王终于肯解开他的修为,一时间,脑子又开始活络起来,心中盘算着,只要修为回来了,他便能在玄王的眼皮底下做很多事,总比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好吧。

    一时间,止了泪水的他,向玄王心不甘情不愿,委屈地点着头。

    下一秒,玄王已经颤抖着抱着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的剑伤处,红着眼眶道:“不许再这样吓我了,我真的以为你又要离我而去了长情,我要你陪着我,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长情一时间,有些心虚,怕他知道自己是自寻死路的,可转念一想,想杀他的五个刺客倒是先他一步去地府投胎了,玄王又如何知晓这真相?便又胆横了些。

    而被玄王这般搂在怀里的他,心中更是添堵地纠结成一团,想着,如今,是要我陪在你身边不离开你,过去那十几年呢?你是如何待我的?一时间,刚活过来的他,刚从床塌上爬起来的他,好大一股起床气,一把推开玄王,克制着窜上心头的火气,皱着眉道:“我想休息,玄王后卿哥哥,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吧”

    玄王原本还想再抱着他一番,却见他体力不支,一副孱弱地想要继续休息的模样,便放开了他,将六只尸狼化为六朵鬼火,收到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