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4
青梅看着两人,事关长情的名节,她有些迟疑,可她身后,响起了紫鸢的声音,道:“无妨,青梅,你把一切都告诉梅若仙师和云鹊宗主吧,这两位,定会守口如瓶。”
青梅这才点了点头,将两人带到一边,下了个隔音符,将五个多月前,将长情在南海与玄王恶斗后,发生的一切细细道来,包括,他被玄王强/暴以及黎王误会下,打了他一巴掌,还骂他下贱一事,全部和盘托出。”
梅若雪与云鹊,几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这五个月间,长情竟然遭遇着如此残酷又不堪的磨难,这令梅若雪气得骨节都捏得发白。
云鹊叹道:“只怕不是他醒不来,而是他已经不愿再清醒过来,他实在是不想醒来后面对这不堪的往事吧!他更是觉得,自已已经无颜面对黎王了!”
梅若雪伤感道:“这孩子,自就死脑筋,他向来洁身自好,不谙,仙魔论道前,他确实是和玄王有过一段孽缘,但这都已经是过去了。如今,他好不容易与黎王两情相悦,互定终生,却被玄王毁去了名节,又被黎王这般误会着想必,黎王的那句话,伤透了他的心了吧!”
云鹊看着黎王,有些不悦地道:“以后,你在他面前少别提你自已的名字,否则,只怕是长情这一辈子,都不肯醒来了!这玄王,确实是伤了他的身,而你呢,是彻底伤了他的心了!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慢慢来,急不得了!”
黎王长叹一声,是啊,事以至此,他也只能慢慢来了,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沉睡着的心上人,会再次醒来,对他微笑着道:“景修,我回来了。”
次日中午,天阁新一期的仙魔快报,分文不收,发行并递送到新的仙门百派及魔修众派中,并在整个仙魔两界,引起史无前例的哄动。这一期的快报上,刊登着原神隐宗宗主曲长情“背叛”师门的始末,以及上清派副长门丁莫忘蓄意抹黑诬陷,散布曲长情谣言,玄王打伤掳走他却买通天眼堂探子慌称其与自已私奔,恶意诋毁九天玄宵派百年声誉的一切真相。
刑天司在显目块一连三日刊登着未查明真相就发布对九天玄宵派及曲长情诬陷的假消息并导致曲长情被逐出师门,且令天下第一大派名誉守损一事的致歉声明,并在八卦面上公布曲长情容貌已毁并已被玄王毁成个废人的消息。
更令人惋惜的是,由于其容貌被毁,曾经排名第五的绝世美人儿,如今,彻底从仙魔美人录的排名榜上撤下,这令曲长情的一众爱慕者们哀嚎、心伤,唏嘘不已。
黎王却是高兴得很,将自家美人儿从仙魔美人录上撤下,自然是他找刘成功做下的好事,自此,他心上人的追求者、爱慕者几乎是团灭了,他也不用日夜防火防盗防着那群打他心上人鬼主意的色狼们了。
而得到消息,提早出关的上清派掌门人张之恒,带着大把的银票匆匆忙忙赶到刑天司赎人,想着花些钱息事宁人,将此事大事化,事化无,可惜,撞风头上了!
刑天司的龙泽洋、天阁的林思远及镇宝楼的邹泽启等人,原本就为仙门快报成为玄王暗害九天玄宵派,并将曲长情变成废人一事的帮凶而自责不已,又见张之恒竟然不为以然地公开拿着钱财来贿赂刑天司众人。
这令龙泽洋怒不可遏,任凭张之恒拿多少钱来,也不肯放人,不但将张之恒怒骂了一顿,更是以上清派掌门人包庇、庇护副掌门犯事,以贿赂刑天司的方式干扰其执法公正,以此为由,加重了丁莫忘的刑期,他原本应该在折狱堂内关上三年的,一下子变成了五年。
张之恒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还适得其反,他也没胆子去找九天玄宵派情,便想到了此事,或许可以去找黎王威胁一番,也许还会有些转。毕竟当年上清派张正一与自已被杀,还有“凤凰涅槃丹”被抢一事,全是他义弟茜王做下的,虽然他没证据,可当年曲长情也确实在暗中帮着玄王,将他救出锁龙阵。因此,丁莫忘所之事,也并非全部为虚假,只是黎王好段,将曲长情全洗白了。
这般想着,张之恒便带着南斗六子一行人,傍晚时分,御剑飞到南海,在结界外告知来意后,水月宫的弟子将一行七人放入结界内,让他们等在结界处,弟子们至镜花宫通报黎王去。
张之恒便与南斗六子耐心等着,此时,结界处风急火燎地冲来一位着朱槿花色薄衫锦衣的美人儿,“她”双叉腰,对着刚被放入结界内一个身形高大,肌肉健硕的,比寻常男子还要刚健威猛的大块头女子一顿鬼吼:
“有没有搞错啊,一去去了这么久,让王这般好等!剑牙,你还不赶紧给赢勾送去,他都催了我一整天了!王我都要被他烦死了!”
剑牙捧着个寒嘶嘶得,还在冒着寒气的冰盒子化为一阵灰色的雾气向镜花宫内飘去,而那个不话时堪称绝色,一张口后形象全无的美人儿,则低头蹙眉,思索起来。“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已的身后,南斗六子那惊艳的眼神死死地锁着“她”,而张之恒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连心脏都忘了跳动,他的眼前,谁都看不到,除了那个“她”。
世人皆知,镜花宫向来出美人,出仙魔两界容貌顶级的大美人儿,而其中,属人间绝色罕见的,大概仅有镜花宫宫主、孟紫鸢及曲长情三人。如今曲长情被毁了容,自仙魔美人录上撤下,那么眼前这令人心跳加速,眼神完全移不开的倾城美人儿,是
南斗六子齐刷刷地叫道:“茜王!”
茜王一愣,回头,不悦地问道:“谁叫我?”下一秒,张之恒已经化为一道青雾,出现在他的身边,高大的身形向他威逼而下。待茜王看清眼看之人是何人时,后背脊上的寒毛一根根地倒竖起来,他下意识地左拳向张之恒挥去,右则摸到腰间的“天极”。
张之恒是何等了解他!他与他交多次,茜王没一次能胜过他,反倒是被他占尽便宜。这次,也是!张之恒在靠近他的瞬间,一个结界下去将两人罩下,南斗六子的眼前,这两人的人影顷刻间失去。
而结界内,张之恒就轻驾熟地一把扣住他挥来的左拳,将之反扣在后腰上,茜王的右,才拔出“天极”一寸,就被张之恒按下剑柄,将他的右也反扭在身后。他单,就将茜王的左右两全扭到身后,死死地扣在自已的掌心,力气之大,几乎将茜王细瘦的腕捏断。
他只是轻轻一揽,就已经将茜王纤细修长的身段紧紧地贴到自已的胸口,下一秒,不顾茜王的反抗与怒骂,单捏起他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已经一年没见到自已疯狂痴爱着的茜王了,由其是今日,他穿着一身女子的薄纱衣裙,更显得楚楚可怜,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儿,令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的自已,还是个筑基期的弟子时,那时的自已,仗着师傅的宠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那时的自已,完全不知道自已的身世,也不知道日后要迎来的悲惨命运。他只是个一无所知的道士,追着那个化为乞丐,偷了他钱包的瘦弱少年喜。
自他打开喜慌不择路而跌入的那个民宅时,自他迈进那扇破旧的宅门时,他的命运,自那一刻起,全部脱了轨,一切,自那时起,开始崩坏。
“在下并非坏人,姑娘,可曾见到一个贼翻入到这房内?”
眼前的少女,好像被突然到来的他吓到了,“她”半张着粉唇,神色慌张地看着自已,乌黑的发上还滴着水,白净的脸庞上水珠一颗颗地滑下。
“她”双颊绯红,一双鹿般清澈的大眼睛闪着水色,那双美目盯着自已看着,仿佛是一柄利剑,直接刺进了自已的心口。是的,那之后,他确实是变成了那柄插在他心中的利剑,活生生地,残忍地杀死了自已。
可是,为什么,从那时起,张之恒的脑中,是反反复复挥不之不去的初见“她”的那一幕。萦绕在他心头的,是那张如此俏丽甜美的鹅蛋脸儿,以及始终是那不清,道不明的古典婉约之姿。可惜,到最后,全部化成了他的血腥一吻,以及回荡在他耳边的残忍笑声:“真是个快乐的游戏!三百年来,我还是头一次玩的这么尽兴!”
张之恒的心中,瞬间闪出恨意,他一把掐住茜王的脖子,恶狠狠地从侵略、霸占的吻改成了毫不留情的撕咬,他咬破了茜王的嫩舌、他的唇角,疯狂地吮吸着他口腔中流出的鲜血。
许久,才放开差点被他捏断脖子的茜王,又在他的颈上咬了两口后,凑近他耳边森寒地道:“如今,你可为当年所做的事情,后悔上半分?”
茜王一脚顶上了他的腹部,趁他呼痛时,挣脱他的钳制,招来“天极”,一剑向张之恒刺去。边刺边冷笑着:“后悔?我最后悔地是当初杀你的时候,没将你给分尸了,让你彻底死绝!”
茜王已是接近元婴中期的修为,在仙魔两界可排入前十五,魔界最强七王之一的实力,岂容觑?张之恒即刻招出自已新得的爱剑“归一”与茜王硬碰硬地打了起来。
几十招一过,闭关后实力隐约开始赶超元婴中期的张之恒,几乎是招招压制着茜王,令茜王陷入苦战中。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人的结界被红莲业火撕裂,黎王一双金瞳怒气冲冲地盯着结界中曾经对茜王施过暴的张之恒,“弑魂”直接向他砍去,两对一,在黎王的一招“血雨孽境”直接将张之恒轰了出去后,正欲对他再向杀时,南斗六子齐齐挡在张之恒的身前,而孟紫鸢、藜蒺长老各自领着镜花宫、水月宫的十几名弟子持剑将这几人团团围住。
藜蒺长老冷声道:“水月镜花宫禁止私斗,何况上清派的掌门人跑到我南海与黎王、茜王打成一团,这般不合身份的事宜传出去,只怕对三位的声望有所影响吧!”
这时,茜王才捂上嘴角被咬破的伤口。众人看着茜王衣衫不整,嘴唇红肿破裂,还有雪白的脖子上的凶狠咬痕,以及愤然将张之恒打倒在地的黎王,都是过来人的紫鸢和藜蒺长老算是明白了几分,委婉地道:“要不,三位出了这水月镜花宫,自行解决去?”
张之恒自地上爬了起来,对黎王及茜王冷笑着道:“也好,我与茜王的恩怨,还有当年的事情,是该有个法了!一个时辰后,南海花月镇上的悦来酒楼包间内,我等着两位!”罢,带着南斗六子,御剑离去。
黎王转身,当着众人的面恼怒地拎着茜王的耳朵,吼道:“叫你别穿姑娘的衣服,叫你别一天到晚学那不男不女的人妖白王,你哪回有听过我话的?你看看,被那人模狗样的张之恒给盯上了吧!还不快给我换身衣服去!”
黎王轻轻巧巧地掩盖了茜王与张之恒数年前的恩怨情仇,众人也以为这数年前刚上任的张之恒与他父亲一般,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衣冠禽兽,对着打扮成姑娘模样的茜王对了色心,这才引发了众人先前所见到的一幕。
黎王与紫鸢、藜蒺长老歉意地行了一礼,道:“义弟向来顽劣,时常惹事生非,原本就是暂住在水月镜花宫内的,却还给各位惹出这般祸端,实在是过意不去。此处因刚才的打斗而引起的损失,由我黎王加倍赔偿。”
紫鸢与藜蒺长老对视一眼,想想此事,倒也并非是茜王的过错,便散了各弟子,各自回去了。紫鸢临走时,被黎王唤住,道:“长情麻烦梅若仙师和孟宫主照料一下,我带着义弟去赶赴这张之恒的晚宴,去去就回。”
紫鸢点点头,提醒道:“只怕此人找你,不仅仅是此事。”
黎王回道:“孟宫主,我自有分寸。”
一个时辰后,悦在客栈的大厅内,响起一阵喧哗声,一位着金色衣衫,高大俊美,气度非凡的男子带着位十七八岁,容貌绝色,男女莫辨的美少年径直向三楼的豪华包间内走去,里面早已坐着等了两人半个时辰之久的张之恒与南斗六子。
张之恒见两人进来了,便遣散了南斗六子,让六人守着包间,自已,则布下一个结界及一个隔音符,一双森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王边上那着一身华丽茜色长衫的茜王。张之恒看了他片刻后,原本眼中那血色的恨意,不知不觉地散去,剩下的,是浓到极致的爱意,谁让眼前的这美人儿,生得这般好看,可骨子里,又是那样的狠毒与绝情。
恢复了男装的茜王,将一头如云似雾般柔顺光亮的长发,上半部分松松地发挽了个发髻,下分部分披在身后,一张倾城绝色的脸上,似笑非笑,轻轻蹙眉的神情,一扫他在镜花宫时,大大咧咧举止随意的模样儿。而茜王身上,最吸引着张之恒的,便是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美丽又清澈的凤眼。
茜王的那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扬,沾染着三分春意,与先代茜王如出一辙。那眼神,似凌云天宫外清澈纯净,一碧如洗的天空,又似泛着涟涟水色,宁静淡泊的天山寒池,仿佛是众神遗落在凡间的熠熠生辉的宝石般,镶嵌在如此端庄精致的鹅蛋脸上,这般的美丽与高贵,尽显神圣典雅,与众不同的淡泊气质。
与黎王站在一起的茜王,还有当年那未被毁容的曲长情,这三人出众的外表,优雅与美丽非凡的容颜和举止,总让旁人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仿佛这三人所处的世界,与他们完全不同,这令张之恒嫉恨不已。
而黎王,带着茜王入座后,他不曾想到,张之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与喜,究竟是什么关系?”
黎王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张之恒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想着,张之恒要么是为丁莫忘来情的,要么就是以当年长情所做之事对自已百般威胁,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样的。
一时间,黎王淡然笑着,故意混淆着他的视线,道:“你认为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茜王则不耐烦地道:“我与赢勾,自幼相识,你找我们俩出来,不是为了拉家长吧!不是,要了断你我之间的恩怨吗?”
黎王问道:“你与茜王,究竟有些什么恩怨,你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施暴、毁他清白?还有,你想如何了断?”
张之恒看着两人,这关系,确实是像义兄与义弟的关系,想着黎王的心上人,应该是那曲长情,因为这两人在一起时,举止和氛围,可是亲昵多了!他便直接问道:“黎王殿下的心上人可是曲长情?”
见黎王也不避嫌地点点头,他便安了心,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向黎王摊牌道:“既然如此,我也直了,我要茜王当我的人!不对,他原本就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将他给我!”
此言一出,茜王怒而拍案而起,而黎王那拿着的酒杯的一抖,撒落了半杯美酒,他将茜王拉回到座位上,吼道:“你给我稍安勿躁,不能听他将话讲完吗?”
而后,他一双金瞳满是杀意地盯着张之恒,道:“先前,你毁我义弟的名节,已经被我杀过数次了吧!怎么,还不死心?如今更是胆大到向我直接要人了?”
张之恒豁出去了,吼道:“我对他,永远不会死心!当年他杀了我、杀了我父亲,还有抢夺去‘凤凰涅槃丹’的事情,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张之恒与茜王都不知晓,当年之事,黎王也有参和,而茜王更是至今都不曾知道,萧耀阳就是黎王。多年前,长情在送仙魔美人贴时,曾落脚在萧府,帮着黎王夺取过谈鸿健自周书贤那儿抢走的“凤凰涅槃丹”。
张之恒将当年茜王化为喜一事,设计潜伏在自已身边,而后杀死张正一夺走一颗“凤凰涅槃丹”并将他也杀死的事情,以及曲长情当年化为魔修“凉公子”自众人面前救走玄王之事一一道来。
这些事情,黎王早已知晓,不过是当成今日首次听闻,故作讶然道:“原来,是我义弟先亏欠了你,于是,你为了报复他,才在仙魔论道时,在南海对他做下这种龌蹉之事?你可知道,你差点要了他的命!”
茜王想起一年前那不堪的一幕,气得脸色青白,忍不住握上“天极”又想与他做一番生死较量,却被黎王一按下茜王那握着天极的,这情景,让张之恒醋意大发,死死地盯着两人覆盖在一起的。
黎王回道:“茜王当年是杀你父亲,夺走‘凤凰涅槃丹’,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先代茜王,何况,你父亲原本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衣冠禽兽!他之后杀你,不过因为你是张正一的人盨,怕他会将你夺舍,重返人间。如今想来,若非是他杀了张正一,只怕你现在,早已不是你了,而是被张正一夺了身子吧!”
张之恒浑身一震,黎王所的,确实如此,当初,他强/暴茜王时,茜王也与黎王过同样的话,即便是当年之事再次演绎,他张之恒也是难逃一死的结局,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茜王利用着自已,不甘心对于茜王而言,自已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一盘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