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别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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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夜那晚,蛛儿、暗影、还有扮了个无相**的刘成功全到齐了,与凌云天宫的剑牙、剑风、蔡老儿及方统领还有一众魔兵将领们齐坐一席,共同守岁,迎接这新的一年。

    暗影不忍芸娘一人待在乾陵,将她也领了出来,只留下尸傀缃王一人看守黎王的老巢。而见到暗影以及成为尸傀的芸娘,张之恒大惊失色,见暗影不以为然地与不言不语、神情木讷的芸娘恩爱有加着,他不禁压下心中的满腹疑惑。

    期间,黎王大笔地向众人发放着辛苦一年,该他们领到的腊赐,每人中都有厚厚一叠银票,芸娘的份也有,就连茜王的下也没亏待。

    而黎王给义弟茜王的红包,自然是格外的丰厚,茜王打开后一数,足有万两银票,一旁的张之恒看得脸色发青,可茜王依旧嘟囔道:“才这些啊,以前姐姐给得更多呢”

    黎王淡然道:“看仔细些,后面还有什么!”

    茜王看仔细后,惊叫道:“地契?哪儿的啊?”

    黎王哼了声,道:“大宋国都汴京城的宅院,我购置了两套,另一套是给你长情哥哥的,你住我们隔壁。待到元宵时,带上你的人,我们一起去皇城逛灯会去!”剑风、剑牙以及方统领听后,眼睛都亮了,喜滋滋地收起黎王给的腊赐,简直将他当成半个主子了。

    长情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在黎王耳边轻声问道:“景修,可是要换新身份了?”

    黎王轻笑着回复:“本王啊,想在你的面前藏点心思,也太难了!”

    长情抿嘴而笑,道:“好,以后不点破就是!”

    而后,在茜王给众人发完腊赐后,长情也依次向众人递出红包,道:“各位,我可比不上景修还有妃雅这般大笔,聊表心意而已。”

    想想自已这一年,永夜坊又分红到十万两,全靠搭上黎王和茜王的顺风车,这两位魔王的下属,自然也不能亏待。长情更是将其中最厚的一个红包递给了黎王,黎王打开信封往里面一看,一愣,即刻将信封合了起来。

    而其他人抽出红包一看,至少有五百两,刘成功第一个叫了起来,道:“谢过主子媳妇!哎哟,那约会还算不算啊,我可一直记挂着呢”见黎王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得投来,他吓得赶紧闭嘴。

    蛛儿和暗影收起长情给的红包,全都关心着问道:“曲公子,您与我家主子何时结为双修啊?”

    长情的脸一红,含糊着道:“快了,也就这两年。”

    此时,打开红包的茜王一看,他长情哥哥居然与黎王一样,一下子给了他一万两,高兴坏了,举杯向两人道贺着:“长情哥哥,祝你与赢勾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一桌子的人全站起来,举杯向两人祝贺着:“祝黎王殿下和曲公子伉俪情深,百年好合!”

    黎王与长情笑着起身,与众人一一碰杯,饮尽杯中美酒。此时,刚过子夜,新的一年开始了,随着远方寺庙里的钟声悠扬响起,逻些城外开始绽放出一朵又朵的璀璨烟花,将整个凌云天宫照亮如白昼。

    一众人全拥到露台上看烟花去,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众人相互行礼,道着新年好,而后,辞旧迎新,盼着新的一年中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茜王将张之恒拉到一旁,取出一份腊赐红着脸递给他,结巴着道:“这、这份是你的份,刚、刚才赢勾在边上,我、我不敢给你,你快收起来,别让他看到了”

    张之恒接过厚厚一叠红包,不可置信地问道:“给、给我的?”

    茜王点点头,红着脸,道:“你别听赢勾的话,我好歹也是七大魔王之一,不差钱也不用你养”

    罢,他踮起脚,闭上眼睛在张之恒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匆忙了句:“道士,今年,也请多关照了。”而后,落荒而跑。

    傻站在凌云天宫露台上的张之恒摸着脸上他吻过的地方,懵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一旁的尸傀芸娘,将黎王和长情还有茜王赏的腊赐全上交给暗影,看着他痴痴地咧嘴笑着,虽然那笑容不出来的惊悚和诡异,可暗影毫不在意。他搂着芸娘的腰肢,在她死灰色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深情道:“芸娘,新的一年,我也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也请你继续陪在我身边。”

    尸傀芸娘漆黑无神的眼瞳中,竟然闪烁出泪光来,对于眼前只是一具尸体的她来,简直是个连黎王也无法解释的奇迹!

    一旁的黎王,他执起长情的,为他重新戴上猫眼玉石戒指,在他耳边道:“我希望,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以后,即便是死,也要埋在一块儿。”

    长情看着他中那枚熠熠生辉的戒指,踮起脚吻上黎王,与他缠绵悱恻了许久,才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放心吧,景修,以后去你哪儿,我便会跟着你去哪儿,上至西方佛土,下至死者之国,或是在这红尘中生世相守,我自会与你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黎王感动地捧起他的脸庞,一双金瞳内竟然涌上水气,道:“好,好,这可是你的,这一生,还有来世,来来世,你都得陪着我!你若食言,我绝不饶你!”

    长情笑着搂住他,贴在他胸膛上,与他一起看着这漫天的星火,道:“不食言,我把我今生,还有来世,都许给你,我会让时间证明,我曲长情绝不辜负你黎景修。”

    黎王感动着,正准备抬起他的下巴,落下深情一吻时,茜王大叫着:“躲开,赢勾,别挡道!”罢,风一样地撞到黎王的半个身子,长情一把扶住他,免得黎王被茜王撞飞出去。

    黎王刚想张口开骂,张之恒从两人的身边跑过,追着茜王大声吼着:“喜,别跑,哪有只亲半边脸的,给我回来!”

    黎王勃然大怒,在两人的身后吼着:“畜生,新年第一天,就追着我义弟轻薄他,本王迟早弄死你!”

    黎王见原本一众看烟花的部下们,全都齐刷刷地往自已的方向看来,害得他都没办法去吻自已心上人,便搂着心上人飞身跃上到天宫的顶端,抱着他坐到高处,看着漫天怒放的美丽烟花,道:

    “长情,你如今可是会花钱啊!这般大笔地将今年永夜坊的分红统统给了我,余下的一年你准备喝西北风了?”

    长情被他的话逗笑了,靠在他怀里道:“我如今离了九天玄宵派,一切的开销都是你出的,连你新置的房产也挂在我名下,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嗯,这钱,就留着我们双修时办酒席用吧!”

    黎王大笑起来,道:“好,另有一事,萧耀阳的房产、地契我已经让蛛儿全变卖了,这个身份已经彻底结束,往后,我就是大宋皇城下一价寻常商人夏侯淳,只是我辛苦置办的十四家珍珠阁,得要全部交给你,由你来经营了。”

    长情点点头,有些心伤道:“都是为了救我,萧耀阳才‘惨死’在临冬阁,害你丢了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份。你那十四家珍珠阁,我定会好生经营着,景修,你放心吧!”

    黎王抚着怀中人的长发,真情流露道:“若是为了你,别区区一个萧耀阳的身份,即便是舍弃我数千年的性命我都愿意!长情,既然已把你的今生,还有下一世都许给了我,我便不客气了,往后,即便是你哭着求我,我都不会放!”

    长情蹭着他的下巴,紧搂着他笑道:“嗯,你可不能放,否则啊,离了你,我三个月都活不了。”

    黎王想起他身上的相思情毒,皱眉道:“这毒,药石无医,绝无解药,没想到竟然害了我最爱之人!”

    长情摇头道:“无妨,有你在身旁,我什么都不担心。对了,景修,你的新模样,长什么样子?”

    黎王揶揄着道:“嗯,你想要我长什么样,英俊些还是寻常一些,又或是干脆当个丑八怪?”

    长情看着黎王英俊高贵,气质非凡的这长相,有些呷醋道:“嗯,景修什么模样我都喜欢,只是,怕你太好看的话,会招惹到皇城里的姑娘和姐们,毕竟你是萧耀阳的时候,那媒婆不是把你萧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吗?”

    “你还记得得当年我随口胡诌的话啊?”黎王笑着,随即化了一个无相**,他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出现在长情的面前,问他道:“这模样儿,你可放心了?”

    长情点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景修,我会不会干涉你太多啊?”

    黎王变回原样,一把搂住他,笑着道:“嗯,我希望你能干涉我更多,最好天天为我吃醋,日日为我担忧,如此这般我才能安心,否则啊,总觉得不公平,毕竟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

    “哪有!”长情不满地叫起来,道:“景修,我不过是性子比较迟钝,不像你,老把爱啊、喜欢啊挂在嘴上!”

    黎王坏心眼地将下巴靠在长情肩膀上,双伸进他的衣襟内,一路下滑摩挲着他凝脂雪肤,挑逗道:“那今晚给你一个表现的会?让我看看,你爱本王能爱到什么地步?”

    长情的脸色倏然发白,惊惧地看向黎王,半晌,咬牙颤声道:“好好,今晚,陪景、景修‘练习’就、就是看、看在新年第一天的份上,今晚务必给我留条活路啊”罢,深呼吸两口气,一副奔赴刑场的悲壮模样。

    黎王抱起他翻下屋顶,心虚着问道:“我有那么差吗?好歹有进步吧”

    而茜王那儿,跑得急了些,不慎撞到一个茜甲魔兵的侍卫,两人一起摔倒在地,茜王被而后赶来的张之恒拽了起来,那侍卫则自已爬起,只是脸上头盔撞掉了,张之恒看清她的模样后,脱口而出:“绛王!”

    花火拾起自已的头盔重新戴上,神色淡然道:“世上早已没有什么绛王了,我不过是这凌云天宫的一个普通守卫而已。”

    茜王正了正身,在花王面前,他向来神色冷峻,不过今夜是新年的第一天,按照以往惯例,大年初一还在执勤的凌云天宫侍卫,他茜王都要发上红包,便自怀中掏出一封腊赐,递给花火,道:“嗯,辛苦了,新年第一天便要执勤。”

    花火并没有接过腊赐,反倒是向茜王跪下,求到:“殿下,花火不要任何奖励,只求殿下允我今晚与先代茜王见上一面,让我陪着她,一起守夜!”

    茜王冷哼一声,收起腊赐,看都不看她一眼,走远了。正当花火失望时,远处,传来了茜王的声音,依旧冷淡着:“只有今晚,下不为例!”

    花火大喜,待茜王和张之恒走远了,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起身便向安置先代茜王棺椁的房间内跑去。她穿过房间内的黑色结界,来到那躺在满是红景天鲜花丛中的,沉睡着的绝色美人儿身边,俯身向她吻去,道:“妃玲,我的妃玲”

    罢,花火伸,自花丛中抱出自已心爱的人儿,她背靠在棺椁上,将茜妃玲心翼翼地搂在怀里,让沉睡的她靠在自已的肩膀上。

    花火目光温柔,眼神眷恋地停留在怀中那神色安详,呼吸均匀的可人儿身上,忍不住吻向她绯色的脸颊,痴痴地道:

    “妃玲,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如今,已是你沉睡的第五个年头了,没有了你,这世间可真寂寞啊!妃玲,我的妃玲,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我好想、好想你啊!”

    花火搂着怀中的心爱之人,回忆着往昔那些幸福的、悲伤的记忆,与她絮絮叨叨着没有了她的这个人世间,她又是如何靠着对她仅有的那些念想,孤独又悲伤地撑到现在。

    花火就这样,抱着她的妃玲,好像怀抱着整个世界般,幸福地渡过了这个不眠之夜,一直至黎明的曙光自天边慢慢升起,她才依依不恋地将心爱之人还去,离开了这方沉默的天地。

    大年初一,众人们早早起了身,相互祝贺着新春快乐,可一直到中午,蛛儿、暗影和刘成功以及茜王的那众下,都没见到曲公子起身。黎王难得好脾气地向众人解释着,昨晚曲公子喝多了酒,有些宿醉而已。

    只有张之恒牵着茜王的,路过黎王身边时,冷眼看着他嘲讽着:“宿醉?我看是宿殃吧!唉,我义嫂真是可怜,怕今日,是要连路都走不了了!”而后,被一秒就变脸的黎王按倒在地上使劲揍着。

    茜王尖叫着拉开两人,一边心疼地抚上张之恒被黎王打肿的脸,一边向黎王抱怨道:“赢勾,你怎么总拿道士出气啊!好歹他如今也是一派掌门,众人前留点面子给他!”

    黎王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极而笑道:“哦?他可曾给我留过面子?包子,你可是胳膊肘往外转了!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欺辱你的?又是如何差点要去你和蛛儿的性命?”

    茜王瞬间气短,转向张之恒,气恼道:“不许以后在我面前赢勾的不是,人无完人,你别仗着你技巧高超就瞧不起他,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这么聪明,迟早能行!”

    众人齐齐地“噫—”了一声,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模样儿!

    而黎王被茜王得一脸尴尬,虽羞恼万分却又发作不得,在心里憋屈得慌,在张之恒被茜王拽远后,他又入了房间,按着床塌上起身不得的美人儿又是一番操练,这下,床塌上的人是彻底翻着白眼晕死过去了,大年初一躺了一整日,再次醒来时,已是新年的第二日了。

    大年初二,紫鸢独自一人,抱着星钥御剑半日,来到了星轨的墓穴内,她泪眼婆娑地凝视着躺在棺椁内,星轨冰冷的遗骸,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他的脸上,轻声道:“星轨,我来看你了,对不起啊,星钥实在是太,前些日子又受了伤,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带他来见你,你不会气我吧!”

    她片刻后,苦笑道:“看我,如今是越来越傻了,你这样子,即便是想生气,也气不了吧?来星钥,乖,叫声爹爹!”

    罢,将白嫩可爱的星钥抱向星轨,星钥看着棺椁里的陌生人,半晌后,伸出白胖,“咿呀”地向星轨伸去。紫鸢将他抱回怀里,流着泪向星钥解释道:“爹爹睡着了,他抱不了你,还是娘亲抱你。”

    星钥扑在紫鸢的怀里,蹭着他的脸颊,断断续续地叫着:“娘、娘亲娘”

    紫鸢心碎地向星轨道:“星钥才十个月,如今只会叫娘亲,星轨,你不在,都没有人教他,我教了好久,他还是不会开口唤一声爹爹星轨,我好担心,你这么聪明,万一孩子和我一样笨,该怎么办?星轨别睡了,起来吧起来教他唤声爹爹”

    紫鸢愈发得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止不住,而后,胸口一阵翻滚,直接开始呕血了。她怕落下的血滴弄脏棺椁内那一身礼服的英俊的人儿,赶紧背过身子,靠着心爱之人的棺材板上,抱着星钥缓缓滑落。

    她从声的抽泣到大哭道:“星轨,你我的约定,还有四年三个月二十天,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你了?星轨,若是我当初早点答应娶你,你就不会赌气将命定玉锁还给我了,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星轨星轨”

    紫鸢大口地呕着血,终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从她里滚落的星钥,重新爬进母亲的怀里,蜷在她身边哭了起来。模模糊糊中,紫鸢做了一个梦,梦见星轨如同三十多年前时一般,单将他抱在怀里,笑着骂她道:“别想着对我始乱终弃,你可都还没对我的名节负过责呢!”

    紫鸢再次醒来时,已是仙鹊宗的药堂内,身边不见星钥,她一番惊吓,直到看见一旁抱着星钥,用羊奶喂着他的朱诗语和罗素儿后,她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云鹊赶紧扶起她,埋怨道:“孟宫主,你来看师叔,怎么也不提前和我们一下,你伤心过度,晕倒在师叔的墓穴内,要不是有弟子听到星钥的哭声,将你们俩及时送到我这儿来,这天寒地冻的,星钥冻出病来,可怎么办啊?”

    紫鸢却仿若未闻,一把拉住云鹊,红着眼眶道:“星轨,我好像看到他了他和以前一样,还对着我笑”

    云鹊看着她,一阵心酸,同情道:“师叔早已过世,您也是亲眼看到的,您是太想念他了,出现幻觉了”

    “怎么会?又是梦吗?”紫鸢痛苦着,对云鹊歉意地道:“对不起啊,云鹊宗主,让您见笑了,我总是接受不了这个实事,总好像在梦中能看到他似的,明明他已经走了那么久”

    云鹊摇头道:“孟宫主,节哀顺变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些啊!”

    紫鸢点点头,凄然一笑,心中默念着,用不了多久,自己便能下去陪星轨了

    此时,云鹊又道:“您难得带着星钥来黟山一趟,去观星楼多住几天吧,掌门师兄尤其记挂着星钥,还有星吉和星辰们,可一直嚷嚷着要见上师叔唯一的孩子一面呢!”

    紫鸢嗯了一声,她伸抱过朱诗语向她递来的星钥,道:“星钥,我们在这儿多留几天好不好?娘亲带你去看爹爹以前住的地方,那地方有好多好多你看不懂的书,没见过的法器,你快快长大,要长得和你爹爹一样聪明哦!“

    众人听得又是一阵心酸,却听到星钥咿呀不清地发出两个音节来:“爹—爹—”

    满房间的人都欢呼起来,紫鸢听到后,抱着星钥的双都抖了起来,一把将星钥揣在怀中,泣不成声道:“星钥,我的钥儿,我就知道,你长大后,定要比你爹爹还聪明”

    入夜,一鬼魅般的魂魄出现在观星楼外,抬头望向紫鸢母子俩熟睡的房间,一声长叹后,化为一阵朦胧的星光,随风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