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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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情这才安下心来,道:“好,景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魔物之冢?”

    黎王道:“越早越好,你额上的五行琉璃珠都已到化神期了,可你的修为还停在金丹期,只怕连它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出。”

    长情点点头,道:“好,景修,这几日我们就出发,我们先去魔物之冢等妃雅,我带上我的黑一起去,它如今,以我的血肉重塑肉身,再也不是魔物了。”

    黎王笑道:“你还叫它黑?他哪儿黑啊?换个名字吧!他自临冬阁死而复生,不如,叫冬生?”

    长情歪着脑袋想了想,自掌心中召唤出那只白色的肉球,抱着它问道:“冬生,这名字,你可喜欢?”

    肉球听不懂,长情问道:“那叫你白,可好?”

    肉球依旧看着长情,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就向他舔去,长情痒得笑了起来,道:“就叫白吧!”

    黎王不肯,道:“白?哪有这样取名的?就叫冬生吧!”

    长情依着黎王,道:“景修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冬生,你可要跟着我们再入魔物之森了哦!待出关后,你定能比你那些哥哥姐姐都强大!”

    冬生一双晶亮的眼瞳,似懂未懂地看着长情与黎王两人,欢快地叫着。

    黎王对长情道:“长情,如今你的修为一直上不去,我思忖着,应该与你还阳仙草的真身有关。你明明已觉醒为灵修,体内还有蓝王渡你的二百年修为,可却依旧以凡人仙修的方式修炼着,再以这种错误的方式,只怕你一辈子难有突破。”

    长情恍然大悟!

    黎王又道:“在魔物之冢内,你恢复你的真身,以灵修的方式修炼吧!虽然会引来一众魔物的觊觎,但我自会护着你。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必定能突破你的极限。何况,你可记得,在冥界时,黄泉国主数次以她的法力修复你的魂魄,你灵魂深处,有她无上的法力,若能加以引导,你自有一番大的作为。”

    长情对着黎王道:“嗯,不知为何,景修的话,特别让人安心”他突然脸一红道:“你、你这次可是带我去双修?可、可是,我们、我们还、还没行这修礼大典啊”

    黎王坏心眼地怀上他的腰肢,在他耳边狡黠地笑道:“嗯,不过是个仪式而已,日后补上就是话,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你都被我吃干抹净,边盆都端走了,这才想起没行过修礼大典啊!”

    长情脸色一红,浑身僵硬,黎王继续揶揄着他,道:“嗯,原来你也是这般胆大啊,你娘当年是和凡人私奔,你可更是青出于蓝啊!还没名没份着,就被我这大魔王拐跑了,唉,你竟然是这样的曲长情啊!”

    长情羞愧地抬不起头来,恼道:“今晚,我不给你做夜宵了,明日、后日都没你的吃食!”

    黎王果然哀嚎起来,道:“你这是要饿死本王啊!谋杀亲夫啊!曲长情你好狠的心啊!”

    五日后,长情拜别两位宫主、紫鸢和一众师姐们,将星轨的牌位长留在镜花宫后,带上冬生,与黎王一起投身魔物之冢,现出还草仙草的真身,与一众千年以上的上古魔物殊死相杀。

    半月后,茜王也赶至此处,三人一白狼,锁住自己的修为,不断地在生死边缘突破着自己的极限,一分一豪,艰难地提升着自己的修为,在绝境与死地中,拼死挣扎,为自生求得半线生。

    三年后,三人自魔物之冢出来时,冢内大半数以上的上古魔物已经被三人打死、打残、打废,剩下的一半,看到这三人一狼就绕道走。哪怕是远远的,看到这三人的半边身影、一片衣料,方圆数里的魔物便全部躲了起来,宁可饿死在巢穴里,也不愿出门撞上这三个煞星。

    于是,没有魔物可打的三人不得不提早出关,此时,茜王的修为已经妥妥地升到元婴中期,而黎王的修为,离化神期一步之遥,只差一个天劫。

    三人中,数长情最特殊,身兼仙修与灵修两套修为,在黎王与茜王的授意下,长情在人前只展示自己作为仙修已达到的金丹未期的修为,而灵修究竟已到何种地步,除了紫鸢外,几乎无人知晓。

    三人衣衫褴褛,满面尘灰地回到水月镜花宫时,除了紫鸢外,连同一众师姐们,没有一人能认出这三个叫花子是何人,直至三人洗漱干净露出真容后,众人才反应过来。

    此时,星钥已经四岁大了,长得是白嫩水灵,粉雕玉琢,模样与时候的长情有着五六分相像。可比起长情的清丽出尘,星钥则更显艳丽华贵,年纪,尽得她母亲的美貌,长大后,只怕不在紫鸢与长情之下。

    他看到长情后,直接向他扑去,奶生奶气地叫道:“哥哥,哥哥”

    长情的心瞬间被他萌化,一把抱起他,亲着他的脸颊笑道:“星钥,我的星钥,你还记得我啊!哥哥开心极了!”

    黎王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捏着星钥的脸颊问道:“叫我什么?”

    星钥刚想开口叫“叔”看到黎王不怀好意思捏上他脸颊的金色利爪,哭丧着脸改口道:“哥,大哥哥”

    黎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金色的豹子,扔给长情怀中的星钥,道:“今年的生辰礼物,喜欢不?”

    星钥的眼睛都亮了!死搂着怀里的豹子,开心道:“猫咪,喜欢,钥儿好喜欢!”罢跳出长情的怀抱,向紫鸢跑去:“娘亲,大哥哥送我的猫咪,钥儿喜欢,好喜欢!”

    待紫鸢返身看清星钥中的“猫咪”后,倒吸一口冷气,冲到黎王面前,拎着他的衣襟吼道:“你、你、知道这货是什么吗?”

    黎王被紫鸢拎在里,冤枉道:“不就是一只猫吗?”

    长情也蹙眉,问道:“紫姨,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我与妃雅从魔物之冢内捡来的,景修向来喜欢猫儿,见它可怜,留在那也是死路一条,便将它带了出来。”

    紫鸢眼前一黑,身形不稳,差点没被这白痴般的三人气得背过气去,欲哭无泪道:“猫咪?上古五大凶兽之首,传千年前就已经灭绝的狰兽,你居然当成猫咪送给星钥?它要发起狠来,星钥连塞它牙缝都不够!”

    黎王与长情的脸色都变了,黎王赶紧蹲到星钥面前,向他哄骗道:“星钥,把猫咪还给哥哥,哥哥弄错了,明日哥哥送你一打真正的猫咪,好不好?”

    星钥一把将上古凶兽狰兽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黎王,摇了摇头。

    紫鸢也来到星钥身边,向他道:“星钥,这只不是猫咪,还给哥哥,乖!听话!”

    星钥的一张粉嫩脸蛋皱了起来,而后“哇”地哭起来,扑向长情道:“它明明是只猫咪,钥儿好喜欢,可娘亲不让我养,大哥哥还想骗回去,明明都给了钥儿了,怎么还能要回去?哥哥,哥哥”

    长情为难起来了,看着怀中那只奶猫,对黎王及紫鸢道:“紫姨,或许您弄错了?狰兽早已灭绝,怎么可能在魔物之冢内随便捡捡就能捡到?这不合常理啊!”

    黎王也道:“狰兽可不是普通的魔物啊,哪是这副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孟宫主,您定是搞错了!”

    紫鸢也疑惑起来,看着星钥怀中那瑟瑟发抖,喵喵直叫的可怜,以及星钥看向她那哀求的眼神,在众师姐七嘴八舌的求情下,最终同意星钥留下这只“猫咪”。

    片刻后,长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却见三年前放入此处的星轨的牌位不见了,便问向紫鸢,星钥则乖巧地拉起长情的,回道:“我爹爹被移到我娘亲的房间内,我带你去。”罢,一抱着“猫咪”,一拉着长情去紫鸢的房间内参拜星轨的灵位去了。

    长情又去拜见两位宫主,却见仅时隔三年,镜花宫宫主的神色便差了不少,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般骨瘦如柴,孱弱不已,让他担忧不止。

    他私底下找到水月君,向他行礼道:“水月宫主,镜花宫主可是得了什么大病?我的真身是还阳仙草,血肉能肉白骨,活死人,如您不嫌弃,请许我救宫主。”

    水月君大喜,可转而面露忧色,道:“长情,花儿这病是沉疴旧疾,你的血肉只能延长她的性命,便并不能根除她的顽症,何况,她本人,也早已放弃了,只怕,她不愿意啊!”

    长情即刻明白水月君所指何意,向他行礼道:“此事,您若不道破,混入寻常药汤内让她服下,她又如何知晓呢?”

    罢,他现出真身,划破腕,灌了满满一个瓷瓶的绿色汁液交给水月君,水月君谢过他后,与他约定,以后每半年向他取一次还阳仙草的汁液,以此为镜花宫宫主续命。

    之后,长情在镜花宫又待了两个半月,期间,黎王回到乾陵一阵子,作为夏侯淳在汴京皇城,天子脚下结交一大票达官贵人,开了第一间玉笙阁,做起了古董、茶叶、绫罗、宝玉、药材及香料等生意。

    店内的物品绝大部分是经海运从高丽、真腊、骠国、天竺、狮子国、婆罗门、西域、波斯国等进口而来的贵重稀罕商品,惹得不少皇城中有钱却买不到珍奇物品的皇孙贵族、败家子、二世祖趋之若鹜。

    来,如此的“巧合”,两个月后,皇城中名气最大的晚晴楼和四时坊爆出出售赝品骗人钱财的黑幕,被官府查封。期间,夏侯公子以低价盘下两家百年古董大店,收购整顿后归入玉笙阁旗下门店,半年后再次开张时,夏侯公子已在一夜之间成为汴京城内最大的古董玉石商。

    与此同时,他也与茜王筹划着在汴京城内开张第十二家永夜坊,只是难度颇大,要打通的关系、要获得的官府批文可不少,为了此事,夏侯淳可没少花银子少跑腿。大宋朝中明文规定:官员夜间不得招妓,更不准侍寝,只谈风月,不得“私侍枕席”,于是永夜坊想要在皇城内赚钱,只能从一众不成器的皇孙贵族和败家子身上下了。

    黎王忙着生意场上的事,长情便待在镜花宫帮紫鸢带着星钥,教他读书、写字及剑术。这日,掌门郎无为竟然让星辰和锦儿亲自来水月镜花宫接长情回去,是有要事找他商量,令长情倍感意外。

    既然是掌门师叔的召唤,他便收拾行李,用灵犀鹤通知黎王后,告别紫鸢与一众师姐,跟在锦儿与星辰身后,御剑向九天玄宵派的方向飞去。

    待他回到青花居时,发现居内、居外一尘不染,这些年他不在的期间,师弟须弥一直替他打扫着房间,用灵力浇灌着满坡的青鸢花海。须弥一直都相信着他,即便是他被诬陷为叛变师门逐出九天玄宵派时,须弥也始终如一地相信着他,为他照料着青花居,等着他回来的一天,这令长情的内心感动不已。

    长情放下自已的行囊,即刻去向星轨的墓穴那儿,给他的师叔祖恭恭敬敬地磕下三个响头。上完香后,他又待了半个多时辰,临走前,又为锦儿与星辰留下一大堆千年修为以上的魔物心脏和魔核,令星辰和锦儿感激万分,不停地道着谢。

    如今锦儿的模样再也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了,他的相貌停留在十七八岁左右,性格也比少年时成熟不少,再也不像少年时那般调皮捣蛋了。在星辰的教导下,锦儿沉稳礼貌了不少,居然也会向长情行下一礼,道:“锦儿谢过长情师兄。”

    长情一惊,道:“锦儿如今好有礼貌啊,和少年时简直判若两人!果然是星辰教育的好!”

    星辰红了红脸,道:“哪有,长情师兄让您见笑了,锦儿骨子里还是和少年时一般的顽劣,不过二年前我已与锦儿结成了双休,他比起以前来,懂事多了!”

    “恭喜!”长情由衷地羡慕道:“太好了,锦儿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星辰以后可要好好待锦儿啊!你俩,谁离了谁,都活不了!”

    他想起身边也没有带着什么贺礼,突然记起四年前仙魔论道时,好像奖了一堆宝贝,当时送给师傅和苍王一对白玉玉佩,不对,那是被苍王抢走的。另送给黎王和茜王玳瑁香囊、串和玳瑁玉扇,不是还剩下不少的翡翠和玛瑙吗?

    他即刻从乾坤袋内掏出一对一翡一翠的玉如意,送至锦儿与星辰,慎重道:“我也没准备什么贺礼,这两块一模一样的如意,希望能长伴星辰和锦儿的身边,愿你们天长地久,生死不渝!”

    星辰一看这成色水头俱上等的翡翠如意挂件,知道价值不菲,嗫嚅着不敢去接,锦儿却开心不已,一把接过,高兴道:“谢过长情师兄!这两个玉如意好漂亮啊,简直像极了我身上的羽毛!您放心,星辰有我护着呢,我可不会让他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死在我的面前!”

    长情一愣,看向星辰道:“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

    星辰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道:“能想起不少了”

    长情安慰道:“虽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可也因此遇上了锦儿,遇上了你这一生该珍爱之人,如今想来,却也不是那么糟的过往呢!”

    星辰与锦儿相视一眼,向长情鞠下一躬,道:“当年,感谢长情师兄,找到了我的埋尸之处,毁去封魔印将我救出,让我们俩能相聚在一起,而后又有了师傅的再生之恩。如些大恩大德,我与锦儿没齿难忘,师傅虽然不在了,可是九天玄宵派以及万象星罗宗就是我与锦儿的家,我俩哪怕牺牲一切,也会守住黟山,守住师傅的这片三百年心血!”

    长情欣慰地点点头,告别两人后,御剑直飞莲花峰顶去找掌门郎无为。郎无为见到他后,大喜,长情向他跪拜道:“不孝师侄曲长情,拜见掌门师叔,一别三年,师叔一切可好?”

    朗无为扶起他,惊喜道:“长情,太好了,你想起了一切,如今连相貌也已经恢复了!黎王果然信守承诺,竟然能将成为废人的你重新唤醒过来,真是不易啊!”

    长情点点头,深情道:“景修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甚至不惜牺牲自已的性命,没有景修,便没有今日的曲长情!”

    郎无为点点头,道:“长情,你准备何时与他结为双修?”

    长情脸色发烫,回道:“我与景修的双修大典,订在今年的十月十日,原本多年前,师叔祖与我紫姨也是准备在这一日结成连理的,却没想到”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此事,全是我的过错,如今,我们准备在这个日子举行修礼大典,圆我紫姨的一个心愿。”

    郎无为点点头,道:“好,太好了!我唤你来此,正是准备与你商量此事。长情啊,你离开这九天玄宵派,可有四年了吧!这四年,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九天玄宵派算是没落了,再也不如从前了啊!”

    长情一惊,问道:“掌门师叔,何出此言?”

    郎无为让长情起身,坐到自已的身边,门下的弟子上茶后,他与长情缓缓道来:“长情,你有所不知,四年前的仙魔大战,我门下损失一半的弟子,这几年间,将四年一次的弟子入门试测试改为一年一次,虽人数上得到了补充,可惜都是些资质平平之辈,而且”

    他长叹一声,道:“而且,师叔死后,我九天玄宵派几乎是断了一臂,万象星罗宗目前有星辰和锦儿撑着,倒也不至于衰败,可是,神隐宗与寒铁宗却是一蹶不振啊!”

    长情的心开始往下沉了,问道:“云舒、云卷呢?神隐宗如今不是由他们两人代理的吗?”

    郎无为苦笑着摇头道:“云舒勉强已过金丹,而云卷直至今日尚在筑基末期,难以突破,整个神隐宗上下,根本没人服这兄弟俩。又加上这两人平素里对外门弟子、堂主极为刻薄,锦织堂呈上的帐薄,两人压根就看不懂。三年前萧耀阳萧公子为了救你,死在玄王的临冬阁,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没有了他的帮衬,我三十六家锦绣庄,大好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怎么会这样啊?”长情惋惜道:“这可是师傅一辈子的心血啊!”

    郎无为顿了顿,黯然道:“如今锦织堂与这两兄弟交恶,不愿在归入神隐宗名下,而知礼堂也是,对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两兄弟怨言颇多,与锦织堂一起欲脱离神隐宗,归入其他宗门内。唉!我当年真是没想到啊,没有了阿雪和你的神隐宗,竟然沦落到今日这副局面!”

    长情问道:“掌门师叔的意思,可是想我和师傅重新回来?”

    郎无为点点头,道:“我却有此意,可当年,我向阿雪出这种话来,只怕阿雪心中有芥蒂,而我也拉不下这个颜面当务之急,只有让长情你回来重振神隐宗了。”

    长情神色有些痛苦,道:“可是,当年我让师叔祖被玄王杀死,又辱没了整个宗门的清誉,更是连累师傅引咎请辞,我实在没有这个脸面回来啊!”

    郎无为摇头道:“当年的事情,黎王早已澄清,刑天司也已经登报数日还你清白,我堂堂一掌门都不介意,长情,你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

    见长情还在犹豫着,郎无为的神色愈发得黯然,道:“你石师叔的寒铁宗,更是萧条,他得了疯病后,念夫作为代理宗主打理着整个宗门。可惜他年纪、资历都尚轻,根本无法担当此大任,自他上任以来,整个宗门没铸造出一把像样的神兵利器,只怕整个寒铁宗都要废去了。”

    “我、我天下第一大派,怎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长情痛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