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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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王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到骨子里去一般,大口地嗅着他身上的青花香,哑着噪子温柔地道:“想死本王了!还不是帮着你搞锦绣庄汴京城新店的批文!本王在宋国的产业又刚起步,这大半年的,可是忙疯了!如今一切已上正轨,修礼大典后面的事,都交给本王吧!”

    长情摇头道:“知道景修你忙,你我大典之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仙门百派的各大掌门已经全部邀请到了,我俩的礼服、酒宴也全备好了,剩下的,就差你来个人了!”

    黎王笑看着他,夸道:“哎呀,本王都忘了,我家的长情,可是能干贤惠,还聪明绝顶呢!”

    只是,他不悦道:“唉,就是你怎么被你那掌门师叔一忽悠,又回到神隐宗了呢?”

    长情踮起脚,声在他耳边道:“因为掌门师叔,一切费用由他承担!我想着,能在一毛不拔的师叔身上拔毛下来,可真不容易啊!再了,景修赚钱不易,能为你省一分是一分,这些年来,他可没少讹诈你啊!”

    黎王笑了起来,一把横抱起他就要进屋,长情惊叫道:“景修,你又要做什么?”

    黎王霸气地回道:“操练!”

    “什么?”他怀中人一哆嗦,惊吓道:“景修,你别冲动,先放我下来,我为你做晚膳,吃饱饭才有力气,对不对?”

    黎王坏笑着道:“没事,本王就是吃饱饭才过来的,而且一见到你,浑身都涌上力气,走吧,都一个月没‘操练’了,本王的技术都生疏了!”

    长情使劲地扳住门框,涨红着脸抗拒道:“景修,你的技术,从来就没熟练过,何来生疏一?不行、不行,晚上掌门师叔还要找我商议宗门事务,明天还有五大宗门的例行会议,还有唔”

    长情的声音轻了下去,直至他被黎王堵住嘴唇,扔进被布下隔音符和结界的床塌内,只听到他最后的哭丧声:“景修,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第二日,五大宗门例行会议上,掌门郎无为在大会上,对如今焕然一新的神隐宗以及宗门下重上轨道的锦绣庄产业大加赞赏,长情的到来,彻底止住了九天玄宵逐渐衰败的脚步,年底即将要在皇城开张的锦绣庄汴京店也让郎无为大为期望。

    云鹊与秦川海欣慰地看着他,星辰满眼崇拜,他的长情师兄真是太能干了!只有江念夫,神色阴霾,不发一言。

    而后,掌门郎无为宣布道:“长情与黎王的双修大典,定在下月十号,还有二十天。那日,我整个黟山上下三千五百余名弟子,得好好庆祝一番,许久没有这么喜庆过了!”

    长情向众人行下一礼,道:“长情恳求掌门师叔,让我师傅回我神隐宗,我宗门内,不能没有师傅!”

    此时的他正在心中声嘀咕着:“我实在是舍不得师傅,在那冰天雪地的北境雪国内跟着坏心眼的穷师娘受苦啊!”

    郎无为回道:“长情,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阿雪与我们几人情同足,若能让他回来,我又岂会刁难他,此事,待他来赴你的修礼大典礼时,我会和他详谈。”

    长情点了点头,道:“谢过掌门师叔、鹊儿师叔和秦师叔。”

    次日,天阁快报上,重返神隐宗的曲宗主与魔界最强的黎王结为双修一事传遍仙魔两界,五大门派及仙门百派尽数被邀请,而魔界的茜王、苍王及黎王下的一众魔兵将领全体出席。上次排场这么大的仙魔盛宴,还是在五年前的南海仙魔论道了。

    九月二十九日,玄王的生辰大宴。他出关已有半月,吞下半片佛顶真骨的他,忍受着五脏六腑数度被焚成灰烬,无数次死去又重生的他,抱着赴死的觉悟突破自已元婴中期的修为,一跃晋升至元婴中后期。

    他敞开衣襟,脖子上依旧挂着那把他视如珍宝的青色玉锁,斜坐在临冬阁大殿玄王宝座上,摇晃着中盛着的,如鲜血一般的美酒夜光杯,看着叶澜之为他请来的一众歌姬、伶人在殿下歌舞升平,满意地点点头。

    可他的心中却暗自思忖着,以他如今的实力,虽还不是黎王的对,可是加上厄水青龙以及他操控的尸傀秋王,要取下黎王的首级,并非难事。到那个时候,当他将黎王的脑袋亲送到背叛自已的心爱之人曲长情的中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玄王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他对怀中那位蜷在他的臂里瑟瑟发抖的莺枝美人,温柔地道:“莺枝,以后,别想着随便逃离我,你的,要永远侍奉我,更要我玄王宠爱你一辈子,你看,我就是这么个容易就当真的人啊!”

    罢,他抬起莺枝的脸颊,在他那半张血淋淋的,刚被他的黑色利爪划得血肉模糊的左脸颊上落下血腥一吻。

    莺枝神情惊恐,哭求着道:“玄王殿下,求您放过我莺枝当年年轻气盛,实在是太嫉妒他了,才划伤他的脸我也受到了报应,断了一臂,如今,求您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别在折磨我了”

    “折磨?”玄王笑得更加深情,凑到他耳边道:“莺枝,我如你所愿,好好宠爱着你,怎会舍得折磨你啊?”

    罢,他拎起莺枝的一只胳膊用力折了下去,听到莺枝发出的惨叫声,他残忍地在他耳边笑着道:“好好听话,否则,好不容易找南风客保住的这条胳膊可又要离你而去了啊!”

    莺枝面无血色,惊悚万分地看着玄王,连声道:“玄王殿下,能陪在您身边是莺枝的福份,莺枝定当尽心竭力伺候玄王!”

    玄王这才点点头,勾着他的下巴吻着他,夸道:“听话的孩子,才讨人喜欢,你可不能再像他一般,总是忤逆我,背叛我!否则”

    玄王一双黑色的利爪扣住莺枝的脖子,抠得他鲜血淋漓,而后,死死地掐了下去,一直到掐得莺枝翻着白眼晕死过去后,玄王才松开了。

    他看着倒在他脚边不省人事的莺枝,淡然道:“才这几下就熬不住了?当年这子,可是比你耐打多了我怎么折磨他,他都能挺得下去呢”

    正着,大殿内一条蓝色的人影闪出,向殿内一群莺歌燕舞着的伶人、舞姬呵道:“全都给我出去!”

    玄王抬头,看清来人后,一惊,问道:“蓝,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跑出来的?”

    那蓝色人影,周身隐在宽大的斗篷内,向着殿内的众人大喝一声:“还不下去?”

    玄王一挥,遣散殿下所有的人群,蓝王扫视过大殿内的叶澜之,冷声道:“带他下去,再不去上药,他的这半张脸可没救了!”罢,眼神瞟过被玄王折磨得昏死过去的莺枝。

    吐澜之向蓝王慌忙行下一礼后,将莺枝拖走。玄王的声音在他身边冷冷地响起,道:“叶澜之,将他弄干净后,晚上送到我房内!”

    叶澜之答应一声后,抱起莺枝离开此处。

    蓝王一挥,一道隔音符降下,从他袖中飞出一张天阁的仙门快报,径直扔向玄王的宝座上。玄王伸接住,看到首页上刊登着黎王要与长情结为双修的显目标题后,脸上的神情扭曲到彻底变形。

    他怒而在心燃起惨绿色的萤萤鬼火,将中的仙门快报烧成灰烬,咬牙切齿道:“黎王,你这卑鄙人,抢走我玄王的命定之人,我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后,他向蓝王求道:“蓝,你帮我,他是你弟弟,他帮我要回他,好不好?蓝?”

    蓝王看着他,怒道:“要回他?你将他伤成那样,甚至毁去他的一切,如今却和我你想要回他?你凭什么?”

    “我弟弟他,原本一颗真心全系在你身上,可你呢?你对他做了些什么?又打又杀,还从头到尾地利用着他为你送命!你让他彻底对你死心,我如何帮你留住他?”

    玄王浑身一震,他神色痛苦地从自已的宝座下站起来,向蓝王一步步走近,辩解道:“蓝,是他先辜负我,我何错之有?当年我在阴山苦等他三天三夜!他为何不早点来救我?我与他,明明青梅竹马两无猜,可我陷入死境时他却依旧弃我而去,将仙门任务视得比我性命还重要!他的眼里,可有我?”

    玄王向蓝王不甘地、愤怒地呐喊着:“当年,如果他能早一日,哪怕是早半日回来救我,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成为这般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与他,更不会演变到今日的局面!从一开始,便是他负了我!我毁去他的一切,我打他、杀他,何错之有?他活该!是他欠我的!他曲长情欠我的!”

    “没有!我弟弟从不曾欠过你!”蓝王怒吼道。

    玄王嗤之以鼻,道:“他负了我,造成今日的一切,他的修礼大典上,我绝不会放过他!蓝,你也不要怪我狠心,这一次,他若依旧不肯跟我走,即便我再舍不得,也只好亲了结他!”

    “你、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蓝王终于发狂了,吼道:“当年的一切,我现在就告诉你!”

    “一切都是白的圈套,你就是他的一枚棋子!”

    忍无可忍的他向玄王痛骂道:“是白让我拖住他,错过他来救你的时间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了赶来救你,遭遇了些什么!他连自已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辜负你!”

    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残破不堪,满是血污的灵犀鹤,向它吹入一口气后,纸鹤摇摇晃晃地展翅飞了起来,飞到玄王的身边,停在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蓝王怒笑着问道:“这纸鹤,你可有印象?”

    玄王从肩膀上接过这只陈旧、泛黄,全是褪色血污的纸鹤,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蓝王的声音冰冷如刀,道:“这就是当年你放出去,让我弟弟来救你的纸鹤,是我,偷偷地藏起这纸鹤,保存到今日。这上面,记录着一切你所认为我弟弟负你的真相!纸鹤自阴山飞到我弟弟身边时,那时他正与上古魔兽蛊雕激战中,他为了夺下这只纸鹤,身受重伤,整个人都差点死在魔兽的爪下!你看过后,当年的事情,就全明白了!”

    玄王闭上眼睛,心中散出血红色的魔气,纸鹤中传来一桢又一桢的图象,十四年前,纸鹤飞到封魔印的上方,他的心爱之人,为了自魔兽爪下抢出纸鹤,整个右肩膀被蛊雕贯穿。他是如何自魔兽爪下幸存下来,而后,又是如何支撑着自已孱弱的身子,结完二十八星宿印后,灵力尽失的他苦求着自已的师兄带他御剑飞到阴山来救百里钰的。

    玄王看到他在尸坑中翻找着自已的尸体,哭着捡起自已的残肢,而后赶到悬崖边,万念俱灰下跳岸自尽的一幕时,终于忍不住,一双血瞳中泛出泪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蓝王一字一句地对玄王道:“当年,他是这样求我的:‘修真之人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阿钰对于我来,如连城之壁,如天下至宝,远胜过我自己的性命!’就是这句话,我才违抗白的旨意,御剑带他来到阴山救你!”

    罢,蓝王取下头上的斗篷,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上,覆盖着孔雀羽毛织成的蓝色华丽眼罩,他对玄王道:“当年,是我打晕了他,拖延他救你的时间,因为这是白布下的局,毁去你的百里府,压断你的双腿,让你的心上人无法救到你只有以这种最惨烈的方式让你死在阴山,才能成就今日这个丧心病狂、杀人嗜血的魔王后卿!”

    “不,不是这样的,这一切,不是真的!”玄王捧着脑袋嚎叫了起来,他神色万分懊悔,痛楚地道:“如果当年他并没有负我,那么,这些年来,我对他做的事情那些事情”

    蓝王接口骂道:“那些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不可理喻!他曾是这世上唯一真心真意,豁出性命爱着你、守着你,为你负出一切之人!他前世为你飞灰烟灭,这一世,这般真心待你却换来如此不堪的欺凌和虐待!自我知道他的身份时,便已有了要告诉你一切的打算,只是白一直阻挠着,可如今,我弟弟就要和那黎王结为双修了!”

    蓝王愤恨着道:“明明你才是我弟弟缘定三生的命定之人,明明与他相守一生的,不该是那个卑鄙狡诈的黎王!后卿,你欠我弟弟的,生生世世也还不清!我要你重新抢回我弟弟的心,而后,你亏欠他的,用你的一生去补偿他!”

    蓝王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后卿,你给我听清楚了!这辈子,我要你好好爱他,下下辈子也是,生生世世给我护着他!”

    知道了真相的玄王,内疚得几近奔溃,他双捂着那只残破的纸鹤,跪到地上,痴狂着道:“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能这样待他,他的前世也好,今生也好,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如此折磨他,生生地将他一颗真心推给了别人!”

    “蓝,我错了!我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蓝,你帮我,帮我好不好,他已经对我死心了,我如今,怎么做,才能重新赢回他的心?蓝”玄王扑过去,拉着蓝王的衣摆,红着眼眶求他。

    蓝王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也不知道,那黎王,竟然这般好段,将你与我弟弟命定三生的缘分都能毁去,更是有本事,让我那一根筋的傻缺弟弟对你死心,移情别恋爱上他,简直是不可思议!让优昙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亦没有把握啊!”

    “这有何难?”一人影闪入隔音符内,伴随着她千娇百媚的声音而来的,正是倾倒众生的绝代美人女相白王。

    她踩着猫步,妖娆妩媚地向两人走来,道:“蓝,你我筹划了整整几十年的计划,该收尾了!九天玄宵派已经没落,趁着此次黎王与你弟弟的双修大典,我们一举杀尽仙门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当年第三次仙魔大战未尽的战事,那一天,我白王,要全部讨回来!”

    玄王看到他,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他冲过去一把拎起白王的衣襟,痛苦又憎恨地喊道:“白,你当年除了毁我百里府,让我受尽磨难,竟然还让蓝拖延着那子来救我!这些年来,你明知道他从不曾对不起我,却不停地在我耳边唆使我杀他、害他!”

    “白,我拿你当兄弟,你却一直将我当棋子使!白!你对得起我?”

    白王一把拍下玄王的利爪,不以为然道:“当年的事情,我都和你解释过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将你置于这死地而后生。确实是我让蓝拖住这子来救你,否则,我的心血可就全白废了,而你,也不可能成为今日这般令仙魔两界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她拍了拍自已的衣襟,冷笑道:“若没有我,到如今你也不过是一个短短几十年寿命的凡夫俗子!你与他,永无交集之日!再了,从头到尾,可都是你要利用他杀掉星轨,你在将他耍得团团转!我除了暗杀过他几次,其他的,可什么也没做过,别想将这锅甩我身上!”

    玄王被她得无言以对,浑身颤抖着,悔不当初。而蓝王冷冷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子,不去看他们两人。

    白王轻描淡写地对两人道:“后卿,他与黎王双修那日,你我联血洗黟山,杀光五大门派掌门,屠尽刑天司、上清派和龙兴寺,一举除去黎王和茜王!待黎王一死,我再让那子服下忘情咒,让他除了你以外,忘却一切,届时,你还怕要不回那子的心?”

    玄王果然被白王动了,一又血瞳中重新流露出希望之色,阴沉不定地看着白王,咬牙道:“我还能信你吗?”

    白王大笑着道:“后卿,你可有选择的余地?或者你和蓝,还有更好的方法?”

    蓝王蹙眉道:“白,这一次,我弟弟回来后,不许再对他下!而我,这身份估计也要暴露了,届时,仙门中必定无我的容身之处,我准备回镜湖轩,与我弟弟一起生活。”

    白王点头,向蓝王承诺道:“蓝,这次,我不会再要你弟弟的性命了!待你大仇得报,你我三人一统仙魔两界后,我就帮你找回失散在世间的另七十颗还阳仙草,助你重建神农回生寨!”

    蓝王点点头,目光神往,喃喃自语道:“好,好,她们都已经转世多年,只怕,那些个往事早已遗忘,也好,也好,忘了才好”

    白王转身对玄王道:“这几日,好好整顿你的兵力,十月十日,我们联杀上黟山,满门屠尽,不留一个活口!”罢,放声狂笑,踏着流星大步离开大殿。

    蓝王心神不宁地看着白王的背影,而玄王,则整个人都兴奋地抖起来。他一把抓住蓝王的双肩,道:“这一次,我会诚心向他忏悔,待黎王死了,他便能重回我身边了!蓝,他曾经,原谅过我那么多次,这次,他也一定能再次接受我的!你放心,往后,我定会好好爱着他,宠着他,让他生生世世都过得幸幸福福的,蓝,你信我。”

    蓝王一双美目中,露出犹豫又迟疑的神情,向玄王点了点头后,在他耳边一番耳语后,化为一片蓝色的水雾,消失在玄王的身边。

    而玄王,则心情大好着唤回大殿外的歌姬、伶人们,对着他们道:“今晚,本王的心情非常好,你们统统有赏!“

    十月五日晚,砺剑宗内,练剑练到半夜的长孙奇,回自已的房间途中突然见到一人影一闪而过。长孙奇提剑无声无息地跟随而去,而这人影御剑飞到万象星罗宗所在的光明峰山顶后,便失去踪迹。

    长孙奇四处寻找,终于,在星轨宗主的幕前,看到站立一颗松树后,身形笔直的一条人影,这人影,他是如此的熟悉,不禁开口唤道:“大师兄,你为何会在此地?半夜鬼鬼祟祟从砺剑宗跑到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