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之战上10
话未完,蒺藜长老又是一箭,射穿茜王的腹部,如此巨痛,茜王却只发出一声闷哼,他咬紧牙关,双唇咬出血来也不发出一丝惨叫声。结界内的勇士们愤怒起来,再次欲打开结界时,茜王断续喘了数口气后,用尽全力向脚底下的逻些城子民嘶吼着:
“不许出来!我、我是逻些城的城主为逻些城战死,是、是我的、我的、光荣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打开、打开、这逻些结界”
水月君拍着,赞道:“有骨气!”而后,他柔声对飘浮在身后的那架漆黑的棺椁道:“你看,你的包子,成长成多么了不起的城主啊!你若是能看到,必然欣慰!”
话虽这么着,下却半点不留情面,他自蒺藜长老中夺过弓箭,直接三支长箭架在弓弦上,拉成满月,分别瞄准茜王的眉心、喉咙和心去。那一刻,南斗六子中的天府子、天子、天相子将中的长剑抛出,向射向茜王的三支长箭砍去。三人尽全力只撞偏前两支长箭的方向,最后一支速度太快,向茜王的心口直飞而去。
也就是这一刻,逻些城内的勇士们再也不躲在结界后,任由他们的城主保护着城内的子民,任由上清派的弟子在结界外成批成批地战死。他们打开结界,怒吼着向水月君带来的四千尸傀魔兵扑杀而去。
茜王见到最后一支长箭刺向自已的心口之时,也是逻些城打开结界,众人向结界外的敌人杀去之时,那一刻,他闭上眼睛,他心中知道,一切,全完了!
“噗嗤”长箭射穿身躯的声音,但射穿的,不是茜王的身躯,是天梁子的身躯,只是水月君的修为已接近神力,长箭刺穿天梁子的身躯后,还在向茜王刺去。下一个,天同子奋不顾身地挡在茜王面前,双抓住刺入自已身躯长箭,总算是离茜王心口数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为自家的主子媳妇捡回一条命。
水月君见逻些城的结界已经由内部打开,心情大好,一挥,喝道:“给我杀入逻些城!”
而后,他首当其冲,挥舞着威力无穷的“孽海”冲入结界,一剑劈下。冥剑扬起一片血花,随着数十人当场身首异处,逻些城那巨大的石头城门也被劈成碎屑,自城门内冲出的第一批勇士的身躯被剑气震飞,纷纷摔落在地。水月君这就样,生生在逻些城内杀出一条血路。
蒺藜长老带着一众围堵在城门口的玄甲尸傀魔兵,跟在水月君后向逻些城内蜂拥扑去,两派人马战成一团,须臾间,刀光剑影,嘶吼声、怒喝声震耳欲聋,敌我双方奋力拼杀中,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抛落的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的尸体。
剑风、剑牙御剑冲向吊在半空中的茜王,将其救下后,即刻将他身上的箭伤简易包扎一番,先止住血再。
茜王摇晃着站了起来,凌空召唤出“天极”剑,咬牙对剑风、剑牙道:“跟我来,截住这混蛋!不能任由他屠戮我逻些城的子民,毁了这百年基业!”
罢,向沿路杀至半山腰的水月君拦截而去。茜王的修为,早已是元婴中期,以他的实力挤入仙魔两界前十毫无悬念,可如今他对战上水月君,居然连还的会也没有!若非水月君没有对他下死,茜王早已在他的冥剑下死过好几回了。
茜王已经是第四次被水月君的剑气震飞出去,他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豁出命来地向水月君击杀而去。水月君对茜王已经失了耐心,他随一剑接住茜王使出浑身修为的终极大招“天极大道”,两剑相交,茜王散尽所有的魔力与鬼气来与水月君的威压抗衡。
水月君看着眼前那早已身受重伤,筋疲力尽,却誓死抵抗他的茜王,不禁问道:“你是黄泉的心腹,难道,你不想复活她吗?你难道不想随她一起回归冥界吗?”
茜王与水月君的实力差距,几乎是天差地别,他被水月君的威压压得口鼻中不住地渗血,他架住冥剑“孽海”,艰难地吐字道:“我与姐姐一生都在找寻她做梦都想回到冥界回到我们真正的家园可是、你做的事情是天地不容之大罪她若是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复活她她绝不会原谅你”
水月君的神色转为凄凉,他不再与茜王周旋,一剑将他劈成重伤,血花四溅中,茜王的身子像只破布娃娃般震飞出去。剑风扑过去,尽全力抱住他的身躯,将他死搂在怀里,两人撞断一排廊柱,半座宫殿塌陷,将两人还有一众与魔兵死战的逻些城勇士全活埋了起来。
水月君看着塌陷的宫殿和被埋在下面生死不明的茜王,淡然道:“原谅?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原谅?连地狱中的恶鬼都有赎尽罪孽的一天,唯有我,生生世世背负着我的罪孽,永无被宽恕的那一天”
水月君与身后的蒺藜长老,继续杀上红山山顶,跟在他身后的魔兵们,沿路踏平这十八座神圣凌然,不可侵犯的宫殿,一直杀至凌云天宫主殿外。此时,续森寒长剑、全身着铠甲的花火,带着天宫内最后的一群勇士,挡住水月君,对他冷声道:“除非这儿的人都死尽了,否则你休想再往前踏入凌云天宫一步!”
水月君笑笑,道:“好吧,那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全部死尽在这儿!”罢,中冥剑一挥而下,片刻间,斩杀天宫的守卫无数。
仅仅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势不可挡的水月君,已经将花火与她的侍卫队击打得溃不成军。花火的下死伤惨重,仅有她一人,以长剑支撑着身躯,拭去额上不停滴下的鲜血。她看着身后的凌云天宫,唯有她,不能退,哪怕整个天宫死的只剩下她一人了,她也有不能退的理由。
水月君看着还剩下一个血人,站在他面前时,拍着掌道:“勇气可嘉,能给你留下个全尸!”罢,中的冥剑化成几十道杀气,向花火刺去。
花火闭上眼,在心中对着最爱的人做着最后的告别,正当她要死在乱剑下时,整座红山都在颤栗着,由无数逻些城牺牲的英烈的尸骸组成的冥龙自红山地下涌出,巨吼着冲散射向花火的剑气后,向水月君与蒺藜长老直冲而去,将两人囫囵吞下,吞噬进冥龙的骷髅龙躯内。
死里逃生的花火大喜,转身看去,剑风与剑牙正架着因召唤出冥龙,几乎全身脱力的茜王。可惜,不等众人放下心来,冥龙自腹部处闪出刺眼华光,一响巨响,冥龙的身躯被炸成一块块的骨架纷纷扬扬自天空掉落而下,简直像一场铺天盖地的白骨雨,而天空中自冥龙腹内出来的水月君与蒺藜长老几乎是毫发无损。
天空中的水月君冷笑着看着众人,大喝一声,散出全身的威压,直接将地面上包围在他的一众凌云天宫及魔兵们,不分敌我,全震飞出去。不少人当场气绝,剩下的数人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不停地呕着血,再也没有能战斗的余力。
水月君的唇边,依旧漫着淡淡的微笑,心情大好地漫步在尸骸遍地的凌云天宫外,径直走到天宫内,双掌拍向地面,大喝道:“地狱内的亡魂啊!应我召唤,即刻降临人界!地官释罪!恶鬼降世!地狱之门,开!”
整座红山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自山顶凌云天宫至半山腰的十八座宫殿,再至山脚下的逻些城镇,地面开裂,耀眼红光射出时,无数恶鬼自裂开的地底咆哮着涌出,黑压压、密密麻麻一片,围绕着红山上下游荡,向所有活物恶狠狠地扑食而去。
数以万计的恶鬼、死魂、畜灵,凝结成一股巨大的黑色旋风自下而上扫荡着逻些城内所有还活着的生物,逻些城地底下,那些避难的老幼妇孺在刹那间,被恶鬼们围攻着,魂魄被拽出躯体外撕咬成碎片吞食殆尽。
短短片刻间,这几千名无辜的妇孺老幼全部丧命,众恶鬼们自山腰向山顶蚕食而去,所有活物无一幸免。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正在这座曾经受着神灵庇护的,无比神圣的逻些城及凌云天宫内上演着。
茜王看着毁于一旦的逻些城,整颗心都在滴血,他割破双腕,散尽所有的鬼气和魔力,双拍掌,将散成骨架的冥龙重新拼凑起来。冥龙用自己巨大的龙躯围绕在凌云天宫外,护着最后的四五十人不被恶鬼们屠戮殆尽。
恶鬼群们撞向冥龙之时,被冥龙撕咬、吞噬下不少,一时间,众恶鬼不敢再靠近冥龙,见整座红山已死绝,便呼啸着向红山周围四散而去,与几千里外的南海的第一个地狱出口共鸣着,一路吞食着所有村庄内的人畜和活物,直至将一切变为死亡和虚无。
茜王已经耗尽自己的魔力和鬼气,再也无法支撑起庞大的冥龙,刹那间,空中巨大的冥龙再次化为白花花的骨雨散落下来。由于逻些城向来受到某位天神的庇护,逻些城的子民死后,躯体葬入地下宫殿,恶鬼无法夺取这府城池内的任何一死者的躯体,致使整座凌云天宫自上而下堆积起累累的尸骸,触目惊心,遍地都是残躯断肢,流血漂橹,满目疮痍,活生生地一副人间十八层血腥地狱图。
水月君与蒺藜长老下令剩下的五百魔兵围攻这仅有的,重伤着的四、五十人,凌云天宫最后的勇士时,黎王与张之恒带领的增援部队杀到。张之恒冲向身上被捅了好几个血洞,成了个血人儿,早已力竭的茜王,惊慌地唤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杀红了眼的茜王再也握不住“天极”剑,“哐当”一声掉了下来,抱着张之恒痛哭道:“全死了,全都死了!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姐姐!道士,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呜呜呜”
还不等张之恒安慰他几句,困在红莲业火内的浅袍人轻轻松松将黎王散布的业火收入掌心中,而后,掌心一翻,将业火大片大片地掷出,将围攻他的五只魔兽祸斗烧成灰烬。
他步步向众人逼近,黎王持“噬魂”一招刀山七绝杀,化为无数金色的剑影向浅袍人攻击而去。浅袍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的前六招,而后,扬起冥剑,随一挡,便接下整个仙魔两界,修为最高深的黎王的雷霆一击。
两剑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将不少正在恶斗的魔兵与上清派弟子自红山山顶掀翻,坠落到悬崖下,剩下那些修为高深的人,在两人不断释放的威压下和魔力下,胸口被震得气血翻滚,皆趴倒在地吐血不止。
张之恒将茜王牢牢护在怀里,替他挡下所有的冲击波和两人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巨大威压。两人这近距离的修为互博,最终,以黎王高大的身躯被浅袍人震飞出去为终结。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将凌云天宫前的白玉地砖砸出个天坑后,口吐鲜血,踉踉跄跄站起来,内伤极重的黎王,恐怖、无望自每一个人的毛孔中渗出。如此儿戏就将人界最强的黎王击败,此人的修为,几乎已接近神,这样的对,怎么可能击败?
黎王对面的浅袍人,他宽大的外衣被剑气震得粉碎,“刺啦”一声碎裂,露出水月君的真身。两人正对视之时,水月君的身后,那着月牙色长袍的,长相似女子的美男子蒺藜长老,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他身边,俯在他的耳边道:
“宫主,请速速拿下此地后移至黟山,第三处的冥界出口迟迟未打开,离复活国主,只有这最后一步之遥了!”
水月君温润俊美的脸庞上,杀气一闪而过,而后,他温和地笑道:“我就知道,交给白王此人,定成不了气候!好,我这就将这儿的人全解决了!”
水月君将冥剑插入地面,瞬间,他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鬼气,几乎是茜王的百倍。他双眼一片漆黑,眼中,仿佛燃烧着两簇熊熊鬼火,他大喝一声:“血池地狱,开!”
刹那间,一阵山摇地动,整个红山山顶开始崩塌开裂,一道道如蛛丝般的裂痕在众人脚下一条条地裂开,成片成片地蔓延出去。“咔嚓、咔嚓”随着数声巨响,整个山体从中裂开,山体内,竟然是炙热地、沸腾的,一整块巨大的血池地狱,祸世杀星水月君,竟然直接将红山山腹与第十三层的血池地狱连接到一起。
一时间,站立不稳,猝不及防的数百人径直从山顶的裂缝内掉入血池中,瞬间,身上的皮肉被焚尽,化为一具具白骨骨架被血池吞没,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令山顶上活着的众人毛骨耸立。另有几十人挂在崖壁上,看着脚下“咕噜咕噜”冒着血泡的地狱吓破了胆,拼了老命地向上爬着。
这时的水月君已经升到半空,看着他脚下苦苦挣扎、生死一线的众人,他仿佛是睥睨着一群随时能捏死的蝼蚁的神祗一般,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神色一丝都不曾变过。
当他听到黎王向众人大声喝道:“走!全部御剑离开这儿!”时,他笑出了声,开口向众人道:“一个,都不会让你们跑了!”
他双变幻结印,大喝一声:“星占秘术:云罗天!起!”
正当众人御剑逃离凌云天宫时,天穹中,出现一张巨大的血色天,向一众人兜头罩下,天上的雷阵将天空中御剑而逃的人大片大片地自长剑上劈落,掉入山腹内的血池地狱中,顷刻间焚化为白骨被岩浆吞没。
血色天不断地向众人压迫而下,魔兵也好,上清派的弟子也罢,要么被天上的雷阵劈成焦炭,要么落入脚底下的血池地狱被焚成灰烬,怎么都逃不出去,死伤愈来愈惨烈,敌我两派二千余人,眼见就要在祸世杀星一人的中,全军覆没了。
生死存亡之际,黎王魔力全开,最大限度地散开红莲业火,向自天空而降下的天熊熊燃去,硬生生地将天熔化出一个大洞。
黎王直接向水月君冲去,对着身后的暗影和蛛儿道:“走!我拖住祸世杀星,你们带着茜王逃出去!”边着,边使出一招威力巨大的“画地为狱”将水月君困住。
“不,我不走,死也要死在这儿!”茜王挣扎着自张之恒的怀中翻落,誓死不肯离开凌云天宫。
张之恒无奈,一掌将茜王劈晕过去,横抱起伤重的茜王,身后跟着剑风、剑牙、蛛儿、暗影、南斗六子和其他几个侍卫自天破口御剑冲出,向天空中疾飞而逃。
与黎王交的水月君面不改色地对蒺藜长老道:“一个,也不许放走!”
“是!”蒺藜长老化为一道闪电消失在两人的面前,向一众人追杀而去。
水月君看向黎王,道:“你,原本就是黄泉的旧部,因不愿归顺极乐而流落到人间,落寇为魔,如今,我给你一个会,归顺于我,与我一起将这人世间毁去,化为一个新的八千里死者之国,让我们的黄泉国主,重新降临这世间!”
黎王冷笑道:“这就是你向她赎罪的方法?就这么个馊主意?你他妈尽给她捅娄子!三百年前是这样,三百年后,还是这样!祸世杀星,你这崽子,跟本就没长大过!“
水月君身形一震,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褪下。
黎王持“噬魂”与他再次挥剑而战,边战边吼道:“天道的意志,是让你制约仙魔两界的实力,不是让你将这么多无辜的凡人卷入你的一已私欲!你扰乱人界与冥界的次序,毁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天道,岂会放过你?黄泉国主若是真复活了,她岂不是再次给你背锅?你个蠢货,等着被她扔入忘川河喂鬼王八吧!”
水月君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了,咬牙道:“赢勾,你又知道什么?我欠她那么多,我谋划百年,替她取回她应得的一切,我何错之有?赢勾,我问你最后一遍,愿不愿意归顺于我?”
黎王“呸”了一声,傲气道:“能当我赢勾的主人,这世上,只有黄泉一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原本的你,连与我黎王一战的实力和资格都没有!更何况,你虽继承了她的神力,却连她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简直是辱没了她的无上法力!”
水月君大怒,浮向半空,狂吼着将向黎王一连劈下几十剑,直接将他打进开裂的山崖内,直至看到他落入沸腾、翻滚的血池地狱中不见了踪影,这才双掌拍地,将开裂的山体闭合,关上血池地狱之时,他的身形竟然一阵踉跄。
此时,他才惊觉,脸颊上,还有臂上,居然有被黎王砍伤的剑痕,他冷笑着拭去脸上的血迹,轻声道:“真是瞧你了。”
水月君转身,看到半边肩膀被血染红的蒺藜长老悄然来到自己的身边,他淡淡地问道:“伤得严重吗?”
蒺藜长老脸色惨白,向他单膝跪下,道:“属下失职,让他们跑了几个”
水月君温和地扶起他,道:“张之恒的实力,仅次于黎王,原本就在你之上,你做得已经不错了!好了,跟我去九天玄宵派吧,只要打开最后的一个地狱的出口,我的花儿,我的花儿”
他痴痴地抚着跟在他身边漂浮着的那口漆黑的棺椁,眼中,满是泣血的柔情,道:“我的花儿,马上就能再见到她了”
水月君与蒺藜长老御剑离去时,向脚底下的凌云天宫投掷下大片大片的红莲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