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瑾瑜知道容承定是要护着她的, 可真真实实的从他的口中出,江瑾瑜还是觉得心里一种不出的温暖。
她凑到男人身边,搂上了他的脖颈道:“想去。”
她的声音甜软,还带着睡梦初醒的鼻音, “想让他们知道我有爷护着, 谁都别想欺负我。”
容承用手指点了一下这人儿的鼻尖。
吴氏的破院子以前一直都无人问津,但自从秦氏被容承抓住了把柄后, 她害怕吴氏一个人在那混杂的地方居住会有不安全。
于是就派了人暗中保护, 这不正好叫她知道了永安王带着江瑾瑜来了淮安。
这多大的事?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她忙跑去告诉淮安王。
此刻淮安王正在妾高氏的房里享受温柔乡, 秦氏站在外面听着屋里不断传出那贱人的叫喊声, 一声高过一声,时不时还会一些不要脸的话刺激淮安王, 只听得守在外面的俾女都羞红了脸颊。
“贱人,狐狸精!”这青天白日的就这么肆无忌惮, 秦氏的肺都要气炸了,可她又能怎么办?
从一开始淮安王就没喜欢过她,王府里的姬妾众多, 他日日宿在不同的地方,偶尔还要流连花街柳巷。
哪里会有时间想起她这人老珠黄的人来温存, 长时间独守空房的秦氏哪里听得了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搞出这暧昧的声音。
可是永安王来淮安,这可是巴结永安王的大好机会,她急着告诉淮安王, 不能出面就只能等着王爷出来。
王爷来是大事,要提前做许多准备,秦氏就在这等,等淮安王完事了出来。
闹腾了许久, 屋里终于停了声响,这时淮安王的侍从才敢在门口向里面喊。
“王爷,王妃找您有要事商议。”
屋里的淮安王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起身穿衣服。
临走前他还在高氏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今天表现不错,回来给你买好东西。”
那高氏天生一副狐魅作态,举手投足都带着轻浮,“我不要东西,我就要王爷。”
淮安王就喜欢高氏这轻浮劲,“好,晚上我还来。”
跨出了这门槛,方才的笑意也渐收了。
秦氏这么多年,也见惯了王爷的冷脸,她也不计较,直接告诉了淮安王,永安王来了。
淮安王一听,消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顿时来了精神,“真的?”
“千真万确。”秦氏肯定,“王爷咱们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永安王掌管国库,他就是手指缝漏点什么出来都够咱们吃一辈子的了。”
淮安王是武将出身,当年边疆不宁他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战功,如此他才被皇上封了淮安王,给了封地和荣耀。
可十几年过去,边关再无战事,百姓富足安宁。
国家不再需要征战,如此大家也渐渐就忘了屡屡立下战功的淮安王。
没有战事要,淮安王就成了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这些年他整日吃喝玩乐,也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人到中年体态发福,大肚翩翩,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经不得风浪的身体。
也因为淮安王这些年的挥霍无度,吃喝玩乐,又还要养活众多的姬妾,府里每年收来的银子根本不够开销,如今银钱早就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这次永安王来,他作为王爷的岳丈,想着跟他要些油水好处,他倚老卖老永安王也不会不给他这颜面。
“去安排酒宴,我要给永安王接风洗尘。”
秦氏忙道:“是。”
江婉琴得知永安王来了淮安,当即觉得她的机会又来了。
秦氏一直有意把女儿给太子,听闻太子有意再纳一个妾室,太子妃正在为其物色人选,秦氏忙把自己女儿的画像送去了京师。
现在想着也有了十日,该是这几日就会传回来消息,等女儿嫁给了太子,她就又可扬眉吐气了。
秦氏想得正美,可偏偏这时候永安王来了,她怕女儿又活了别的不还有的心思。
所以这件事她根本就没告诉江婉琴,可这偌大的王府,人多口杂,那有不透风的墙。
高氏是众多妾室里最得宠的,也是唯一一个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的。
她早就听闻了他们家这位二姐在京师做的那些丢人的勾当,知道她一心思慕永安王,企图夺妹妹的丈夫。
她便将这消息好心告诉了江婉琴,只看她这一片痴情,能给她娘添多少堵,如何让自己臭名远扬。
宴会定在晚上,江瑾瑜醒来时是中午,用了午饭过后,容承就领着她出去逛街。
因为她有时候乞讨的经历,走街串巷的,她对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
“爷,你看那家围了好多人。”江瑾瑜指着那糕点铺子,“开了十几年了,特别好吃。”
“想吃?”容承问。
“嗯。”江瑾瑜点头。
不多时,江瑾瑜的手里就多了一个纸袋,里面躺着几样精致好看的糕点。
她人长的虽纤廋,但胃口却特别的好。
“这家的炸糕也很好吃。”江瑾瑜手中的纸袋子空了,她指着不远处的炸糕店,眼睛里写着我想要吃的渴望。
容承是想要给她买的,可转念想起她胃寒的毛病,忌吃生冷辛辣油腻之物,便是道:“油炸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换个别的。”
容承无情的拒绝了,江瑾瑜心里委屈。
“可是我就想吃这个。”
她时候吃不到什么油水,最渴望的就是吃上一口这用油炸,外酥里嫩的油炸糕。
后来她长大了,一个人支撑着胭脂摊,每日又忙又累,便也舍不得再拿出钱来吃这奢侈的东西。
如今再到淮安便是勾起了她儿时的这些遗憾,虽然她现在锦衣玉食,平日的吃食比这好上千备百备。
可她还是很想尝这油炸糕的味道,就仿佛是将这东西吃饭了嘴,就了却了她心中的那一份执念。
容承的目光忽然落到对面的铺子上,“那家有龙须酥。”
容承似是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不要。”江瑾果断瑜拒绝,她就像要吃油炸糕,不要什么龙须酥。
“那茯苓饼?”容承又指了另一家。
容承选的,都是一些温和的不伤胃的食,他觉得要比油炸糕健康,还比油炸糕好吃。
“不要!”江瑾瑜要哭了,“我就要吃油炸糕。”
她好后悔方才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把银子落家了呢,现在她身无分文,想吃块油炸糕都吃不到。
“那个不是对胃不好。”见这人儿红了眼,他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口气是不是太重了。
于是他又放软了口气跟她解释,“你本就胃寒,吃了这个要是胃疼了该怎么办?”
江瑾瑜时候就是个倔强的性子,脾气一上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长大后她懂得了为人要圆润迎合,这倔脾气便是也不怎么显露了。
可她也不知为什么,她在容承面前竟然不知不觉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伪装,竟把她最真实的脾气表露了出来了。
容承见这人儿油盐不进,隐隐有要哭出声的趋势,最后他决定妥协了。
容承暗叹了一口气,“等我,我去买。”
他缓缓向着油炸糕的店铺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问,明知道这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买了油炸糕,容承回过身看到旁边有卖糖人的贩,那糖人捏得惟妙惟肖,有一个娃娃长得很是灵动可爱,就像时候的她。
容承毫不犹豫的买了那个娃娃糖人,他一手托着油炸糕,一只手拿着糖人,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嗯,娶媳妇就是用来宠的。”
江瑾瑜终于吃到了一直想吃的油炸糕,容承还附带了一个糖人讨好她,叫她不要生气了。
江瑾瑜其实根本就没生容承的气,她知道容承也是为了她好,只不过是心里闹着脾气想要吃油炸糕,就什么都不肯听了。
江瑾瑜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啵的在容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油花花的唇瓣沾在容承的脸上,他伸手摩挲了一下,略带嫌弃道:“太油了。”
原本江瑾瑜以为容承带她出来,就是出来闲逛,然后再买一些好吃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容承竟然拉着她进了淮安最大的成衣首饰店要她买衣服和头面首饰。
刚一进店,江瑾瑜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再和老板讲价。
“我可是你们这的老主顾,一年四季都在你家这定做衣裳,我就是让你便宜一点你都不肯,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话的女子江瑾瑜认得,名叫常济美,是淮安府衙大人的女儿,她和江婉琴是手帕交,以前常一起去她的胭脂摊上欺辱她,给她难堪。
“常姐,您这可不是让我便宜一星半点,您这一开口就要减一半的价格。”掌柜愁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这主是最难伺候的主,没钱还总想买好的,每次来都要闹得个鸡飞狗跳。
若不是因着她是府衙大人的女儿不敢得罪,掌柜还真不愿意挣她这份钱。
“便宜一半怎么了。”常济美才不管这掌柜亏不亏本,她没钱还就是想要买和江婉琴一样料子的衣服,“我在这花的银子,难道连这一半的价格还抵不过?”
掌柜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抵自然是能低过,可这也没有这么算得啊,要是所有人都这么算,买了几件衣服,就来这么找补让他赔钱买衣裳,他还开什么店铺,干脆关门算了。
可这位胡搅蛮缠的是官家女儿,他一个商人无权无势的又惹不起,就在掌柜不知该如何应付的时候。
容承的目光落在了一件碧绿色的衣裙上,“这件你可喜欢?”
他指着那件衣裙问向一旁的江瑾瑜,容承印象中,江瑾瑜常穿水蓝色,月白色或藕粉色的衣裳,却从没见她穿过绿色。
他觉得这人儿长得娇滴滴如花一般的美貌,穿绿色的衣衫一定好看。
江瑾瑜目光落在那件碧绿色的衣裙上,上面绣着栀子花的纹样,她喜欢栀子花便回道:“好看,喜欢。”
“去试试。”厮有眼里见的摘了衣服递给江瑾瑜,“夫人这边请。”
不多时,江瑾瑜换了好出来,那一身碧绿色的衣裙衬得江瑾瑜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更添妩媚,她就仿若是一朵被托在绿叶中娇艳欲滴花仙女。
容承很满意:“这件要了,包起来吧。”
掌柜闻声回头一看,这可是他们店里最华丽,最贵的一套。
寻常人家的姐夫人根本舍不得买,这公子一看就不一般。
“常姐,您这价格实在不成,我顶多给您让个三分之一的价格,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这是个赔钱的主,那边的才是财神,他完就忙像躲灾星似的跑去了容承那边。
掌柜一脸堆笑:“这位公子好眼力啊。”他的目光落在容承身边的江瑾瑜身上,不由得一惊,好美得女子,就是他这成日和女子交到也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了,“夫人生的如花般娇美的容颜,穿什么都好看,公子不再选几套?”
容承也正有这算,这人儿是女扮男装跑出来的,后来为了躲路秉还装成了乞丐,在尚城也做了几套衣服虽款式料子也都是好的,但却都不是最好,他便是想给她多置办几套平日换着穿。
“爷。”江瑾瑜平时虽不大感兴趣去了解这些衣服料子,但单是看着也知这衣服价格不菲,她实在不愿容承为她这么挥霍,“我衣裳都够穿,就买这一套晚上宴会穿就好了。”
容承知道这女人苦日子过多了,挣钱的事脑袋能削个尖的往前冲,可到了花钱的时候就是能省则省,甚至苛待自己。
“你不知道去宴会除了穿的这套,还要随时备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吗?这是体面。”
江瑾瑜当然知道参加宴会是要备一套替换的衣裳,万一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譬如衣裙坏了,或染了脏东西便可换上新的。
见江瑾瑜不做声了,容承又道:“乖,这是体面,也是本王的面子。”
容承都这么了,江瑾瑜也不能再什么,她总不能为了省银子而不顾容承的面子吧。
于是江瑾瑜决定选一套,最后在三套衣服里挑出一套月白色的。
容承看出江瑾瑜在选这三套衣服时有犹豫,似乎都很喜欢。
“这些都要了。”
于是一套衣服一千两,四套就是四千两。
江瑾瑜急了,“不是好了再买一套换的?”四千两啊,能做好多事呢,就买了四件衣裳?
“都想看你穿。”容承轻飘飘的一句话,江瑾瑜却的心在滴血。
容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一口气要了四件衣裳,掌柜乐得和不拢嘴,一时也忘了那边还有一位讲价的被凉着呢。
常济美经常出入这店铺,对淮安的姐夫人们也了解不少,可她从没见过容承和江瑾瑜,也不知是谁家。
这男子一上来就给那女子买了四套最贵的衣裙,那可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她忍不住仔细的量了一番,常济美不记能得人,而且她见到江瑾瑜的时候她都是一身男装,所以她并没有认出江瑾瑜就是淮安王外室的女儿。
她见江瑾瑜生得出挑好看,那艳丽的就连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明是一张清纯面孔,可却偏多生出一颗妖艳的泪痣。
那一笑勾人魂魄,就像是狐媚子一般。
狐狸精!
常济美姿色平平,所以她最见不得比她长得好看的女子,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和江婉琴维持多年手帕交的原因。
长得这般妖艳,常济美觉得一定是个妾室,用狐媚子的手段爬上了男人的床,然后勾着男人给她买这些好东西。
常济美在嗤笑的同时,心里又有一种隐隐的羡慕,因为她也想穿那样漂亮的裙子,她也想一口气买个几套换着穿,可是她别一口气几套,她连个袖子都买不起。
掌柜是个会做生意的,看出了这位公子是个不差钱还舍得给夫人花钱的。
于是他拿出了他的镇店之宝,名叫比月的一套头面。
容承不懂女人家的这些东西,但他也知道,买了新衣自然也要再配一套首饰,这样整体看着才搭配。
见容承点了头,管家忙让厮去取,嘴里还念叨着:“公子一看就是个识货的,这头面珍贵,寻常人我是不会往出拿的,公子慧眼见了一定能相中。”
这掌柜的嘴跟跑马车似的,一会就能一堆,容承觉得他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瑾瑜喜欢。
起初江瑾瑜听着这名字简单便也没太在意,毕竟她在京师这段时日,好看珍奇的头面她也见了不少。
可当厮将那套比月头面拿出来后,江瑾瑜觉得自己不该提早下结论。
比月,便是一颗可与月亮媲美的,瞧着有鸽子蛋大的珍珠。
这般大的珍珠实属罕见,最难得的是这旁边还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即便宝石再流光溢彩,靓丽无比却也是众星捧月,掩盖不住珍珠的光芒。
这套头面首饰,自然是以那颗珍珠最为夺目,但其它的步摇,耳坠和颈链,无论哪一个拿出来,也都是上乘的珠宝。
江瑾瑜被那颗罕见的大珍珠吸引去了目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还这么圆润的珍珠。
“喜欢?”容承见她的神情,便猜出了几分。
“也不是。”虽然这颗珍珠很大,但她也只是被这罕见的珍珠吸引的免不得要多看几眼,倒是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江瑾瑜觉得,或许是喜欢更多一些吧,可一想到这个定然很贵,她就不喜欢了。
掌柜见江瑾瑜这么,怕这生意跑了,忙上前为他的商品做解:“夫人先别急着下定论,这之所以能是镇店之宝,它定然是有它更惊艳的地方。”
掌柜指着那颗有大有圆的珠子,“这可不是珍珠,这是一颗罕见的白色夜明珠。”
他完给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厮用黑布挡住了窗上的光亮。
屋里一瞬间暗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果然那颗鸽子蛋大的珠子发出隐隐的光芒。
“现在是白日,天不够暗。”掌柜得意道,“若是到了晚上,这颗珠子的光芒更盛,可与天上的明月媲美,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套头面叫做比月的原因了。”
原来是颗夜明珠,江瑾瑜只听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颗会发光的珠子,好神奇。
容承自是见过不少的夜明珠,大的的,库房里也有不少,只不过江瑾瑜不知道。
这颗与他见过的那些相比,虽然了很多。
但大的夜明珠只是作为摆设或是放在手中把玩观赏珍物,镶嵌到头面首饰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包起来吧。”
掌柜有想到这位公子会买,可没想到会这么痛快。
江瑾瑜抓住了容承的衣袖,“王爷,这还没问价呢。”
连价都不问就买的,就是他这样没尝过人间疾苦,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做出来的事。
她特别想告诉容承别花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给容承面子,不能揭他的老底啊。
那掌柜手脚麻利的,连厮没都叫,自己动手亲自把头面给包了起来。
“敢问公子府邸,我好将这些东西给您送过去。”
那老板见这二位身边也没个随从,他便是灵机一动,送东西是借口,探这二人的身份,想再多卖些银子才是真。
容承问向江瑾瑜,“叫什么地方?”
江瑾瑜知道他的是母亲的院子,于是她如是给了掌柜。
掌柜听完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不灵光了,“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就是那,我母亲在家,交给她就好。”
掌柜原以为这位夫人是大户人家的姐,这公子也定是个身份贵重的,如今看来这那里是夫人,怕连个妾都不是,是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还带着个母亲。
常济美听完,也和掌柜是一个想法,原来这女子的出身这么低贱。
她知道那条巷子,那里住的人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攀附到这样惊为天人的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都如不得。
住在那里的人,也就只能找个一样低贱的男人,然后再生个低贱的孩子,注定永远的低贱下去。
常济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嫉妒,她心里想着,这女子这样的身份能入得那公子的眼,那么她堂堂府衙大人的女儿,又如何不能?
若她也能得到这公子的青睐,便也能穿得起那最贵的衣裳,带最贵的头面。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是想着她该怎么抓住机会,勾引容承。
容承去交银子,江瑾瑜为了不让自己太肉疼,就在一边等着,根本就不去看容承掏了多少银子,也不听。
她不听就当没有这回事,心里暗暗想着,等通疆一切妥当,镖局开起来就好了。
容承交了银子向江瑾瑜的身旁走,常济美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就假装低头没看路,去撞容承的胸膛。
容承并不知这女子的心思是有意想要勾引他,他正将银票收入怀中,一个女子就装在了他的身上。
“诶呀。”常济美发出一声娇嗲,然后故做柔弱的倒在了地上。
容承这才看清是一个女子撞了他。
“女子好像崴了脚,公子可否拉我一把?”
常济美着,一副可怜样的向容承伸出手。
容承起初还以为这女子真的是不心撞到了他,可谁家女子会主动伸手要外男去扶?
比她这招还高明的勾引他都见得多了,容承心里冷笑,也跟着冷下了脸色。
常济美是堵上了自己的脸面来做这件事,她见容承没有去接她的手,她就又细着嗓子,故作媚态的又叫了一声,“公子。”
那样子就好像是烟花柳巷的女子作态,叫人生厌。
“诶呦喂,常姐您怎么摔地上了。”眼尖的掌柜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他忙跑过去给容承解围,“你这金贵的身子,快起来,别落了病。”
掌柜手里隔着帕子把常济美扶了起来,常济美不想起来,可那公子又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她又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再者掌柜的劲使得忒大,她不想起来也不成。
“姑奶奶,您不是要半价买那件衣裳,我决定卖您了,您快选选要那个。”
这掌柜在容承这赚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银子,如今拿出冰山一角来讨好,换这二位常来很值得。
常济美就这么被掌柜拉走看花样去了,江瑾瑜一边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碧绿色的衣裳觉得好美,一边又觉得心肝疼,她根本就没再一另一边的动静。
和容承出了这家店,他们又在街上逛了许久,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才回去。
吴氏知道他们今晚要参加淮安王给容承办的接风宴,今晚不会在家吃,于是只自己简单的做了一口吃得。
今日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就被她放到窖里冰着,明日再做。
“娘,我们回来了。”人还没到,江瑾瑜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已经是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大呼叫的没个规矩。”吴氏开了门就女儿太没规矩,永安王还在呢,她怎么能当着王爷的面一点不注意自己形象。
江瑾瑜也不在意母亲的叫,她今天和容承出去转了一圈开心的很,于是兴高采烈的跑进屋子。
吴氏见女儿又蹦蹦跳跳的没个端庄的样子,更是头疼。
她忙跟容承解释,“这丫头从野惯了,让王爷见笑了,一会我定当好好的她。”
容承喜欢这人儿卸了伪装,毫不遮掩的在他的面前展露她最真实的一面。
反倒是一开始她规规矩矩的样子,他并不讨嫌,但却让他觉得疏离。
“这样挺好,不必她。”
吴氏愣了一下,“可到底是王妃,这不成个样子会失了王爷的颜面。”
容承想着这人儿在人前从未让他失过颜面,于是道:“她回去就端庄了,在这就让她野着吧。”
他眸光跟随着院子里的江瑾瑜,神情温柔,尽是宠溺。
吴氏能清楚的感受到永安王对女儿的宠爱,她问:“王爷现在喜欢她,纵着她,岂知日后不是害了她?”
她没有将话明,但容承又怎会不懂吴氏的意思,“本王会纵她一辈子,就纵着她一个。”
男人的承诺向来都是鬼话,这是吴氏用了这一辈子唔出来的道理。
可这话从永安王口中出,她倒是觉得是有些真,“王爷千金之躯,自然一言九鼎。”
江瑾瑜就穿了那身碧绿色的衣裙,她进屋从新梳了一个发髻,换上了那套比月头面。
当吴氏看着女儿一身华丽和永安王一起离开的身影,她在心里祈祷,她愿意相信他的是真心,他会一辈子宠爱她的女儿。
这边容承和江瑾瑜乘坐马车向宴会地点出发。
另一边秦氏没有告诉江婉琴今日之事,她得知常济美会跟着府衙大人一起去,便偷偷联络了常济美,两人约着一起去。
常济美告诉江婉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气质非凡,她对他一见钟情。
江婉琴心里想着,再不凡的男子,还能比得过永安王?
于是她夸下了海口,告诉她,她倾慕的永安王,那才是人中的龙凤,这世上的男子无人能和他匹敌。
常济美不服,凭什么她喜欢的就是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而她的就不能是?
江婉琴也不多,只告诉她今晚你自己亲眼看就知道了。
两人都精心的装扮了一番,同坐一辆马车,一起向宴会而去。
淮安王把宴会那排在了淮安最大的一家酒楼,因为是给王爷接风洗尘,所以淮安的官员也都在。
江瑾瑜会去,淮安王也让这些官员带着子女家眷,这是他女儿嫁给永安王后,他们翁婿第一次相见,起来也算是家宴。
当容承和江瑾瑜下马车时,酒楼门口站了许多人前来行礼迎接。
为首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袍身子有些发福的男子就是淮安王。
江瑾瑜不认识淮安王,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淮安王都从未踏进过那院,看过她或者是母亲。
所以这十六年来,她对淮安王的印象仅仅是个名字,和负心汉这个称呼。
“请起。”容承也不识得淮安王,不过他却一眼认出了淮安王,他的眉眼和江瑾瑜有几分相似。
“宴席都已经妥当,快请里面进吧。”淮安王笑盈盈的侧了身,容承和江瑾瑜一起走在前面,可淮安王却根本没有去看江瑾瑜一眼。
因为他压根就没将他这位女儿放在眼里,他一直听秦氏瑾瑜在京师有多么的不济,她有多么的不得永安王的喜欢,大婚当日就独守空房,王爷对她不闻不问,他觉得这女儿很没用,和她娘一样没用。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秦氏在京师丢了面子,她回淮安为了给自己涨面子,就大肆宣扬江瑾瑜不中用,抓不住男人的心。
原本淮安王还想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子,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结果听秦氏这么一,他很是失望。
当即那微微涨起的好感就又彻底没了。
这次永安王来淮安,屈尊降贵住在了吴氏那里,他更是生气江瑾瑜不懂事,没通知他不,还给王爷安排了那么个落魄的地方,也不怕怠慢了王爷。
他想着一会在宴会上邀永安王来淮安王府住,一来讨好永安王,二来还要好好的训斥江瑾瑜一番。
一行人由二引着,跟着容承一起到了包间。
女眷并未跟着出门去迎接,当容承出现在宴会上时,一众女眷投去目光,皆震惊不已。
江婉琴见到常济美在看到永安王后震惊的表情,她得意道:“我就你自己看了就知道,这下你还会再你喜欢的那个男子是最好的?”
“我的那个男子,就是他。”常济美看得痴了神,他竟然是永安王,是皇上的儿子,难怪这般的优秀,叫人看上了一眼就移不开眼。
江婉琴震惊,“你怎么会遇到永安王?”
她一个官家女,且父亲又是淮安的官,她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有场合见到永安王?
常济美目光落在容承身旁江瑾瑜的身上,她有些嫉妒道:“是白日里在珍宝阁遇见的,永安王一口气给那女子买了许多衣裳头面。”
她示意着江瑾瑜身上这一身穿戴,“你看她现在穿的就是,就她身上那一身,永安王一口气给她买了四套。”
江婉琴的目光也落在江瑾瑜的身上,那一身华丽的衣裙是当下最时兴,也是最贵的。
别是四套,江婉琴就是买一套也要和母亲上好几天,实在是把秦氏给磨烦了她才肯拿银子。
可江瑾瑜一口气就拥有了四套,这般的宠爱,这凭什么!
她撕扯着帕子,狠狠道:“贱人!”
江瑾瑜自是不知道容承给她买的这身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嫉妒,她跟着容承一起坐上了首位。
众人落了坐,淮安王一一为容承介绍了他手下的官员,这时江瑾瑜看到了江婉琴和常济美坐在一起,一直在看向她这边窃窃私语。
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出,只觉得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容承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白日里企图勾引他的女子,原来她是府衙大人的女儿。
他也看到了江婉琴,那个在京师企图夺得妹妹位置的,不惜买通山匪侮辱妹妹名节的女人。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的眸色变得阴沉。
这时淮安王道:“王爷来淮安住在何处?”
容承道:“住在王妃母亲那里。”
淮安王冷了脸色:“瑾瑜,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王爷千金之躯,怎么能让王爷住在那么破落的地方。”
他完又转了一张笑脸看向容承:“永安王,我已经让府里安排好了一处院落,一会宴会结束王爷便移架到淮安王府居住吧。”
江瑾瑜是第一次见到淮安王,她竟不知她的父亲竟然是这翻嘴脸,她母亲的院子破落,那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这十几年的不闻不问才让她的母亲活得还不如一个下人体面,而他现在竟然能够如此大言不惭的母亲的院子破落?还指责她不该带着容承住在那里。
“我母亲的院子的确是破落了些,可就是那座院子为我遮风挡雨,也是母亲的双手把我扶养大,父亲的王府华丽富贵,可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那日她问母亲和外祖父的事,她才知道当年母亲和父亲的过往。
父亲当年征战受伤被河水冲到了通疆,是母亲救了她并且两人一见钟情。
父亲当时自己未娶妻子,要娶母亲为妻,母亲不顾外祖父的反对偷偷和父亲私奔,结果来了淮安后才知父亲欺骗了她。
当时秦氏已经嫁来有一年,生了一女,腹中又怀一女,母亲因为是外族人,连府门都没进就只能被淮安王安排成外室。
父亲和母亲秦氏母家有权有势,让她隐忍,可他却不知母亲是通疆神女的真实身份,这身份可抵十个秦家。
想起那些往事,江瑾瑜更替母亲觉得不值,她觉得母亲好傻,可她不肯出她身份的原因,就是不想被淮安王利用。
而她这么多年不肯回通疆,原以为是母亲还在生外祖父的气,却不想是母亲觉得她错付了人,当初没有听信父母的话,如今便无颜再见他们二老。
“你这死丫头,做了王妃连老子都不认识了是不是?”淮安王被江瑾瑜的话激怒了,他本就是武将,话粗鲁,“我是你老子,没有我你娘能生出你?”
他终于知道江瑾瑜为什么入不得王爷的眼,被他厌弃,就这谁能喜欢?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这么没有规矩。”淮安王向容承赔笑,其实也是给自己找面子,“以后我定会好好管教。
“出嫁从夫,她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容承冷了脸。
他神色凌厉,淡淡道,“再你从未管过她,又何来管教无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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