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呸,色胚
绝对不能让雁衡阳过去!
朝暮心下慌张, 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分毫,微风将她单薄的纱衣吹得紧贴着肌肤,越发衬得娇躯玲珑、乱人心神, 雁衡阳眸色微暗, 不自然的错开目光。
[镜子:主人,你之前去医庐幻境的时候,雁衡阳到过后台, 只是远远看了茅厕一眼, 并未过去, 我就没提醒你。]
朝暮双目微眯, 也是,按照雁衡阳谨慎的性格, 怎么会真放任她一人去后台,他早已私下查验过,现在拦着她只不过是出于某些恶劣的性格或者仍旧疑心未消罢了。
她忽然掩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颊生红霞, 艳光逼得人几乎不敢与之对视,雁衡阳也是如此,他并不看她,只是在笑声震动下, 抹胸上细碎的金玉珠石也随着胸口起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更遑论他们站的太近,近到几乎能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 如此避无可避的感官刺激,一下子将雁衡阳拉回到方才的记忆,这个女人如同乖顺的猫儿依偎在他怀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动他藏在心底的欲/望。
果然, 色胚。
朝暮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不禁有些失望,在凡间时雁衡阳就在这场庆功宴上对她颇为不同,可世间哪来那么多一见钟情,更何况是对个只跳了一场舞的舞姬,多半是见色起意。只是当初少年将军至情至性、温和坦率,并不回避自己的感情和欲念,而如今的雁衡阳明明情动也要遮遮掩掩,始终端着自己那高人一等的架子。
她可不信这完全失忆的世家少爷会突然爱上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草木妖精,还不是天性风流、衣冠禽兽。
不过这样也好,有缺点的人才容易对付。
毕竟她不过他。
雁衡阳并不知晓朝暮的思路,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对方心中的形象被到了怎样一个令人厌弃的位置。
天可怜见,他自化形以来人人见他谁不是评一句君子端方,他数千年间见过的世家仙子、人间绝色、下界妖女……不知凡几,素来都是波澜不兴、守身如玉,从未对人有过逾矩的想法,更不用风流这两个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只有朝暮这个突然闯入的仙身上那种似曾相识和表里不一的神秘感令他忍不住靠近和探究。
而他此刻实际上也正震惊于自身的变化,内心恍惚、思绪百转千回,只是同朝暮一样,他也深知喜怒不形于色的重要性,所以面上未显半分。
两个都戴着面具的人,各自演各自的阴阳剧本。
[镜子:主人,白骨窟里那人要出来了。]
朝暮:!!!
“雁仙友,仙这身装扮委实不妥,只想去后台换件衣裳,这样的要求也不答应,那我真是无话可。”朝暮着神情羞恼起来:“若仙友执意认为我有不妥,不妨跟着一道过去便是,想来仙微贱之身,在仙友这样的大人物眼中,也没有所谓女儿家清白一。”
以退为进,明褒暗贬,最适合自命清高的世家弟子。
雁衡阳闻言,脸色红白交加,他张了张口想辩解什么,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不知为何又硬吞回去,抿唇侧身让开。
朝暮敛眸,迈步往后台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雁衡阳垂下的眼睫颤动:“我并没有看不起你。”
朝暮脚下极短暂的停顿,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果真从未有过?”紧接着,便在雁衡阳长久的沉默中离开踏入旋厅。
经过旋厅的第一个转角,她脸色倏然变了,来不及慢吞吞的跑过去,直接让镜子给她瞬移到了白骨窟内,堵住蒙狱的去路。
狭长的洞窟里光线暗淡,唯有散落在洞壁和角落里的夜明珠散发着莹莹光华,这本极其微弱的光芒却因为映照在满地白骨上而亮堂了几分,这些白骨中有人骨、兽骨也有妖骨,堆叠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分外阴森可怖。
嘎吱嘎吱——
蒙狱随意的踩在骨头上往洞窟口的方向前行,有些骨头十分脆弱,一脚就碾成了碎末,骨灰沾在漆黑的大氅上,显得格外刺目。
蒙狱停下脚步,略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扮诱人的女子,随即目光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兴味,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愉悦道:“竟然是你?”
朝暮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方才咧嘴道:“蒙仙友可不要误会,我就是朝暮,并非幻象。”
“呵。”蒙狱轻笑:“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
朝暮很想这样硬气的吼过去,但理智告诉她不要作死,这儿是幻境,她作为幻境角色的顶替者将继承角色的实力规则,而不论是幻象的她还是本体,都妥妥的不可能得过蒙狱,而且现在的她显然比真实的她更为弱。
“你这身扮倒是不错。”
蒙狱肆意的量她,审视的眼神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朝暮忍不住后退两步,勉强搂紧裹在身上的轻纱。
[朝暮:不是新幻境生成会自动换衣服吗。]
[镜子:主人,因为你的缘故,幻境融合了,许多规则都会受到影响。]
“身材不错,若是胸再大点就好了,不过这般……倒也别具风情。”
朝暮动作僵住,随即松开手,捋平纱衣上的褶皱,使它蓬松的罩住身体,如此一来,就看不清晰身体的轮廓。
然而,有如蝉翼的轻纱自然垂落下,内里雪白如玉的肌肤便蒙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神秘感,更勾得人心神荡漾、灵台失守。
蒙狱像是被逗笑了,大步逼到朝暮身前,低头盯着她清亮的双眼,胸腔起伏:“啧,如此迫不及待,莫非是后悔拒绝我了?”
朝暮强笑道:“我不知蒙仙友此话何意?只是这里是牵魂镜内的世界,只可进一次的因果幻境,仙友也不珍惜吗?”
蒙狱闻言,神色稍敛,但仍旧维持这个极具压制优势的动作。
朝暮又道:“我可听人,入学测试时蒙仙友的因果科成绩……”
蒙狱身形一滞,朝暮立刻趁机脱离桎梏,往洞窟内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定,即便蒙狱与她纠缠,也能暂时防止他往洞窟外面走。
[镜子:主人,你离开医庐幻境太久了。]
朝暮脑仁一痛,差点没想起来还有个夜一白,再这样折腾下去,她迟早神经衰弱。
[朝暮:这些幻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镜子:关键线索在入镜者身边存在一定时间后幻境就会自动解除。]
[朝暮:那快让他们解除啊!]
[镜子:……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他们的关键线索都是你啊!]
朝暮:……
哦,对不起,真忘了。
“女人,你来,这幻境是什么意思?”蒙狱直起身体眯着眼看她。
又来空手套答案?朝暮眼角抽了抽,深觉这些人都是大爷:
“我可以回答蒙仙友,只是希望蒙仙友记住我是有名字的。”不要一口一个女人、玩具,听着像凡间早就不流行的过气话本。
蒙狱双手环臂,几根手指搭在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慢悠悠的道:“我记得你的名字,朝暮。”
朝暮微微颔首,转身往洞窟深处走去,蒙狱跟在她后面,皱眉道:“我从那儿过来,什么都没有。”
朝暮:“或许有什么,只是你没发觉。”
“呵。”蒙狱不屑的嗤了一声:“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至少我因果科成绩满分。”朝暮脱口而出,完立刻后悔起来,她面对的是一个变态,本不该总这样的语气去相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迅速冻结起来,一股大力钳制住朝暮细嫩的胳膊,当即掐出一圈红痕。
蒙狱冷笑道:“你嘲讽我?”
对,就是嘲讽你,疯狗有本事不要咬人啊!朝暮心中恨恨的来回辱骂,脸上却赔着笑:“仙友误会了,仙实力低微,只有这微末优点可以帮到仙友。”
这本是退让的话,谁料蒙狱脸色更黑:“实力低微?你是想入学测试时我输在你手上更为不堪?”
朝暮表情僵住,她倒真没有内涵蒙狱的意思,但架不住神经/病自己脑补的厉害,只得讪讪道:“仙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嘭——
朝暮被重重的扔到墙角,脊背砸在两颗骷髅头上,剧烈的痛感袭来,她眼前发晕,暗道这幻境里“朝暮”的设定未免太弱。
[镜子:主人,医庐幻境快撑不住了。]
朝暮:……
蒙狱站在她面前,蹲下身体:“我还是更喜欢你这幅吃痛的模样,果然,美人只有在呻/吟和哀嚎时最为动人。”
朝暮磨了磨后槽牙,医庐崩溃在即,她必须尽快脱身:“蒙仙友,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
“哦?原来你倚仗的是这个?”蒙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因果而已,你以为我真会怕么?与其去理会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看着你一点点被割破喉咙,临死前的挣扎一定相当美妙。”
朝暮心下一抖,这种事情蒙狱绝对能干出来,对个没多少交集的陌生人也有这样的虐杀想法,看来多年不见,他丧心病狂的程度更深了。
[镜子:主人,不好啦,雁衡阳要来后台找你!]
朝暮:???
“怎么,不话了?”蒙狱冷笑着伸手捏住朝暮的下巴,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串指骨项链垂在朝暮面前,骨面莹润如玉,可见没少被把玩过。
这个变态!
朝暮定定的看着蒙狱,忽然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