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以考虑
晚上,齐叔晏带着孟辞,将礼物送到了闽挞常手上。闽挞常眉眼含笑,看着齐叔晏翩翩然的模样,对这位女婿是更加喜欢了。
闽钰儿站在一边,也不话,闽挞常以为丫头还在和齐叔晏置气,就揽过了闽钰儿,带着众人出来了:
“钰儿。”他,“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殿下也在,你带着殿下四处转一下罢。”
闽钰儿点头答好。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齐叔晏都吃了那些花花绿绿的吃食,那他是不是也能吃饺子?
虽然她无数次听过,齐叔晏是不食荤腥的,尤其是宫里那些服侍他的老人,对这点更是讳莫如深。想到这里,姑娘又犹豫了一下。
她问齐叔晏:“殿下,你想去哪里呢?”
齐叔晏似是对外间的热闹已经失去兴趣了,反倒问起闽钰儿,“过除夕,你一般会做什么?”
闽钰儿摇头。她没什么好做的,又不比寻常人家,可以四处走动,一到晚间就歇下了。
齐叔晏便点了头,他:“那我们不出去了,回去罢。”
闽钰儿这才注意到,齐叔晏脸上的气色算不得太好,今天一整日都算乏乏的,下午陪她在街上站了那么久,竟一句话也没。
她忙:“好。”
“殿下回去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闽钰儿想起那日,齐叔晏自己不得不回去,不由得问了起来。
男人眼底一沉,随而轻吐了声:“无碍。”
闽钰儿应了一声,“那就好。”
她带着齐叔晏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屋子还是有几间厢房的,只是常年空着,如今一下子来了新客,底下人免不了要好好收拾一番。
趁着底下人收拾的空当,闽钰儿和齐叔晏摆了棋局,两人对弈到一半,底下人回来:“公主,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好。”闽钰儿哈欠,齐叔晏手中的白子一顿,他看着棋局,道:“你下棋的技艺倒是长了不少。”
“我这些日子都没碰过下棋。”闽钰儿老老实实。
“与下棋时间无关,看你和谁下罢了。”
姑娘开心地丢了棋子,她:“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厉害。”
她带着齐叔晏去了厢房,屋子里备好了洗浴的热水,一推开门,氤氲的雾气就涌了上来。
闽钰儿问男人,“殿下还需要什么吗?”
男人摇头道:“够了。”
“那殿下就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年了。”
“新年快乐呀。”
她笑了笑,转身想走,男人却在身后一把拉住了她,“钰儿。”
“嗯?”
门阖上,雾气越浓,闽钰儿觉着自己发梢都要湿了,她回头,尚未辨清男人的视线,唇就被堵上了。
紧接着腰上环上来一双手。
她整个人被齐叔晏提高了一分,脚跟离地,男人用前所未有的力度,搂住她,而后轻轻噬咬她的唇。
闽钰儿不知道男人突然这样是为哪般,手放在他胳膊上,原算要推,随着男人动作越发的深,竟一时也没推了。
他那样的神色,那样的力度,像是下一刻,就要永远诀别一般。
“唔。”齐叔晏力气大,又往上,就把女人抱了起来,闽钰儿这才抓着男人的胳膊,不满地蹙眉。
“齐叔晏。”声音被男人咽进喉咙。
两人正纠缠之际,屋子外陡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是个丫鬟道:“公主,公主?”
“有人求见公主。”
闽钰儿被吓了一跳,不妨咬住了舌头,嘴里立即涌了血。她抽身,抬头看着男人,声道:“先放我下来。”
齐叔晏盯着她,手下没有要放的意思。姑娘脸红了,攀着他的胳膊,“殿下,有人找我,你先把我放下来。”
男人这才将她好端端地放了下来。两人衣角被雾气浸久了,都有些湿湿的,闽钰儿的发梢更是湿透了,贴着鬓边,衬托的肤色白里透红。
她不敢看齐叔晏,赶紧捂了嘴角,逃出来。
门阖上,姑娘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她边走边问:“来的人是谁?”
丫鬟低着头,“穿着黑衣,我瞧有点眼熟,像是公冶家家的二公子。”
公冶衡?
闽钰儿不敢信,她疾步走到屋子里,珠帘掀开,就看到了一个背影。背对着她的黑影挺拔修长,一头乌发垂到了腰迹,正侧身从桌上捡起那个木偶娃娃,兀自笑了一声。
“公冶衡?”
男人转头,还真是他。公冶衡极少穿这样的黑衣,还贴腰环着玉腰带,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
和他以往给闽钰儿的印象很不一样。
没由来的,闽钰儿冒起个念头:难不成过去,公冶衡一直是这样,只不过刻意在她面前掩饰了?
“怎么了,看到我吓成这样?”公冶衡手里捏着娃娃,在旁边坐下,他曲起一条腿,有点不羁模样,看着姑娘,愈发皱了眉:“我大老远过来,你不过来问候一下?”
闽钰儿叹了一口气,这才迈着步子过来。她主动给公冶衡倒茶,低头下去,脖颈上的水汗细密,男人看见微挑了眉头,视线上下逡巡一晌,又看出女人带着湿意的衣衫。
鬓发有些乱,嘴格外红艳,公冶衡这样的人物,不需多想,就立刻猜出来姑娘刚刚做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露笑,姑娘一边倒水一边问他:“高笙应该还好罢?”
“她好的很。”
“那你……”闽钰儿顿了顿,茶水满了,她把茶水端给他,“你还好罢?”
“嫂嫂也会关心我好不好?”他话语里有些轻佻。
姑娘似是有些不服气,:“还好意思。你一去没消息,我们一干人留在府里,手无缚鸡之力,差点被杀了,幸而命大被救了下来。”
“回了北豫我还在想,怕你被你那四叔害了,想着一晚上要是再没消息,我就让我爹爹出兵助你一把。”
“哦,是吗?”
“当然是啊。不别的,就是救下几个人,不用我爹爹,我也能派人去救的。”
男人听着,眸底渐渐深起来。看得出来,闽钰儿确实是被吓到了,她尚在喋喋不休,埋怨公冶衡这家伙惯会瞒着人,男人接过她递的茶水,在她还没抽手回去的时候,措不及防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子。
紧紧握住。
“公冶衡?!”闽钰儿怔住,往回抽手,男人微笑,手下用力,不让她退,反而径直将人拉到了怀里。
他凑在她耳边,细嗅她颈间的香,“嫂嫂,这个木偶娃娃好看么?”
闽钰儿回头,“公冶衡你疯了吗?”
他置若未闻,“若是好看,不如让嫂嫂给我生一个孩子,比那个更好看,嗯?”
“你闭嘴,公冶衡!”
这话像是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吐出来的,闽钰儿简直不信,公冶衡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会当着她的面出这些话。
“不然呢,嫂嫂想要给那个姓齐的,生一个孩子么?”
男人没有笑了,眉间俱是厉色,“你就那么喜欢他?”
“连衣上都是湿的。”他的手游走到腰间,拿捏了力度捏住,不重不轻,姑娘恍如雷击,霎时战栗起来。
公冶衡这样的面目,闽钰儿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只觉害怕,想要喊人,男人就覆上了她的嘴,“嘘,安静点。”
他松开了腰间的手,转而擒上闽钰儿的肩,别过她的脸,与她视线相接,直直看着。
这一看,他就看到女人嘴角的血,他凝眉,随即饶有兴味地替她擦拭,“齐叔晏在你房里?”
闽钰儿不话,看着他,眼神不言而喻。
“真是个傻子。”他,终是平复了下心绪,“齐叔晏没你想的那么好,你把眼睛擦亮一些。”
闽钰儿眼睛一瞪,就开始咬他的手,公冶衡只得松手,让她话。她红着眼睛,劈头就是:“公冶衡你就是个混蛋!”
“是么,多谢抬举。齐叔晏他也不遑多让。”
“你……”姑娘被噎住,“你就是一派胡言。”
“哼。”公冶衡笑了一声,他倏地低下头来,眼神里漫着轻慢的意味:“齐叔晏是不是还没告诉你,他祸害过多少人?”
“你胡。”闽钰儿别开了眼。
“我胡?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七岁那年的生辰,齐国和春海失踪的一百个人去哪儿了,嗯?”
瞧着闽钰儿懵懂的神色,公冶衡替她挽了鬓边发,:“不要紧。”
“这等丑事,都被齐国里面的人瞒着了。就是你熟识的那一群人,江憺,孟辞,还有他们的父辈,都是功臣。”
“你在些什么?”闽钰儿听不懂。
“献祭你懂么。”
“不懂也没关系。”公冶衡笑,“都是些不入流的邪术罢了。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刽子手的遮羞布,哪有什么天意命道,死活都是自己争取的,是以我最厌恶齐国的钦天监了。”
也最是厌恶孟辞一干人。
“所以你想什么?”闽钰儿要挣脱他的手。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齐叔晏也是一个凶手罢了。”
公冶衡抚着她的嘴角,渐渐擦出一片红粉,“因为你是我公冶家的人,一直都是。”
“要是你真的看上了齐叔晏,看上了他的皮囊,那我就撕了他伪善的壳子。要是你执迷要嫁给他,那我就只有先杀了他。”
“还有一件事。我的好嫂嫂。”公冶衡不疾不徐,“齐叔晏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他过几日就要回去,立那九卿为皇贵妃,纳入后宫,为他开枝散叶。”
“嫂嫂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罢?”
闽钰儿霎时怔住,连原本要的话也忘了。九卿要当皇贵妃了?
什么时候的事?
“嘘。”公冶衡倏而抬起头,视线越过珠帘,看着外间蒙蒙夜色,“嫂嫂,齐叔晏都在外面来了,你怎么不直接问一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