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羊军国一连休息两天, 血压才恢复正常,修理铺重新开门营业,弋羊得以安心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复习中。
刘志劲在省重点高中那套卷子成绩出来后, 找弋羊认真的谈了次话, 试卷难度加大,她的成绩掉到660分,放在人才济济的省高, 排名50靠外。
刘志劲希望弋羊总结反思经验, 更努力些。
他的器重和期许弋羊听在心里, 默默记下了。
到本学期最后一周的周五, 七班迎来体育测试。
女生跑800米, 男生跑1000米。
鉴于女生人数多,先开始。
没列队, 也没分组, 哨声一响,一窝蜂往前跑即可。
弋羊的腿抻着筋,还有点疼, 她没尽力跑,调整呼吸跟在大部队的中后方,压线及格, 反正体侧成绩不计入文化课成绩中。
她跑完, 掐腰站在终点线的跑道外稳定呼吸。
几米开外, 男生们开始热身,杵在人群中伸懒腰的韩沉西格外引人注目,弋羊一眼看到他。
他脱了羽绒服,上面穿着件黄白相间的卫衣,下身配藏青色牛仔裤, 以及白色的板鞋,并没有特意换运动装。
两人对上视线。
弋羊最近发觉,她只要看向他,韩沉西总能在第一时间精准捕捉到她的目光。
到底不知是默契还是心有感应。
突然,韩沉西后退几步,胳膊虚虚举到半空,手腕自然下垂,冲她甩了甩。
弋羊蹙眉,她没懂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直到韩沉西又拍拍腿,唇语“看我的!”,弋羊才明白他在鄙视她徒有一双大长腿,跑的这么慢。
“.........”
不知该作何回应,弋羊看着他,他逆着光,侧影是一道清瘦的弧线,眉毛微挑着,脸上得意的表情幼稚又可爱。
刹那间,弋羊自己都没察觉,她轻轻弯起了嘴角,她笑的很浅很浅,浅到一眨眼唇线便再次拉成平直。
韩沉西僵住,在这一秒的时间里,他以为自己花眼了,他好似看到了他不敢相信的“美好”。
哨声突兀的响起,男生到起点集合,韩沉西还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体育老师见状,吼了句,“韩沉西——!魂被勾走了嘛!愣着干嘛呢,没听见集合哨。”
韩沉西这才回神,抓抓头发,:“来了。”
他站在了队尾,若有所思,等起跑哨一响,他冲到最前面,跑出去百米,突然转回身,张开手臂,变成倒着往后退。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弋羊的身上,只是距离越隔越远,她的五官在他眼里渐渐模糊,只剩一条消瘦的轮廓线。
死跟韩沉西步伐的范胡,瞧他哥一脸的春心荡漾,觉得莫名其妙,他喘着粗气骂道,“妈的,跑个步,你发什么骚!”
韩沉西下巴一扬,哼了声。
范胡一攥拳,较劲儿似的,加速超过他。
韩沉西哪能让他得逞,扭脸也开始加速,没费功夫赶超他。
范胡嘴巴一瘪,冲他竖了个中指。
韩沉西心情好到爆炸,完全不与范胡计较。
他往前跑着,冷面风在耳旁呼啸,凛冽的寒气钻到呼吸道,他却热血沸腾。
弋羊看他跑了一圈,便先行离开回班了。
没一会儿,韩沉西过来,叩开了她座位旁的窗户。
他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额头冒着细密的薄汗。
顺势倚上墙壁,饶有趣味地问:“羊姐,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没有。”弋羊知道他在问什么,刻意板着脸,极力否认。
韩沉西乐了:“那为什么对我笑?”
弋羊盯着课本,愣了几秒,冷淡地答:“没笑。”
韩沉西勾着手指戳戳眼睛,又指向她,“我看在眼里了,否认也没用。”
弋羊:“.........”
韩沉西这些天琢磨明白弋羊的性格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就没纠缠“她到底笑没笑”这个问题不放,他从衣兜里摸出一盒酸奶,搁到弋羊桌上:“喏,请你喝的。”
弋羊狐疑望着他,在质疑他请客的原因和目的。
韩沉西:“谢谢你元旦那天请我吃馄饨。”
弋羊解释:“请你吃馄饨是因为你借给我走读证用。”
所谓的礼尚往来扯平了。
韩沉西一时哑然,抿起嘴唇,想想胡诌道:“那就谢谢你今天冲我笑,我心情很好。”
弋羊:“..........”
话颇为露骨,韩沉西完,心里就怂了一下,他都没敢看弋羊,拍拍屁股麻溜溜走了。
*
期末考试伴随着一场鹅毛大雪而来,考两天。
或许学校想要大家过个舒心年,考卷难度设置的一般,大家都挺开心,考完,开了个简短的班会,另外布置了一大堆寒假作业,便放假了。
韩沉西收拾好书包,见弋羊留在座位写东西,没走的意思,问:“羊姐,怎么还不走?”
“等会儿。”正式人流高峰期,弋羊嫌挤汽车的人多。
韩沉西脑筋一转,又问:“你过年是在望乡吗?”
“嗯。”弋羊点头。
韩沉西比个OK,表示知道了。
他随即被范胡拉走,范胡不想呆在家过年,怕又被他妈安排补课,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怂恿韩沉西跟他去三亚玩。
韩沉西原本态度不明,今天却一口回绝了,“不去。”
范胡:“为什么?”
韩沉西瞎掰:“太远。”
范胡:“那你找个近点的地方,我不挑。”
韩沉西张口就来:“我姥爷家。”
范胡怒了:“别扯皮行么,认真点。”
韩沉西:“没跟你扯!”
范胡怀疑人生的表情:“乡下屁娱乐设施都没有,去那能干啥!”
韩沉西想起夏天范胡过的一句话,翻旧账,“你不是要给我姥爷翻地。”
范胡嚷:“翻地也挑时候吧,春耕秋收我可以去干活,大冬天我翻地,有毛病啊。”
韩沉西见各个理由不通,粗暴地来了句,“我想我姥爷了,成不。”
范胡:“...........”
不仅是范胡,柳思凝得知韩沉西这么早要去柳泊涟那儿也感到奇怪,往年他一放假人影全无,只有年三十会在年夜饭桌上现个身,那还是来收压岁钱的。
知子莫若母,柳思凝直白地问:“你什么鬼主意呢?”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不会干正经事呗。”韩沉西从衣柜挑了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我姥爷一个人守着那么大个厂子,多孤独,我去跟他做个伴儿,替你尽孝道。”
柳思凝信他才有鬼。
韩沉西:“再,你不是更年期到了么,我这个烦人精得离你远点,省得加重你病情。”
柳思凝:“.........”
作者有话要: 又是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