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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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王长使啊!”

    “好年轻, 都已经是侯爷了。”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是不是在看我?”

    下了学结伴来演武场的太学娘子们,一个个慌乱地整理着妆发, 见王易徽的目光又移到了郎君们身上,无不泄气。

    难道她们还没有他家中夫人鲜活吗?竟然都不看她们。

    王易徽对着练习蹴鞠的郎君们, 声音愈发寒冷,“看马球, 你们看哪呢?”

    郎君们这几日自认为已经跟这位冷面将军混熟了,顿时没皮没脸起来,“哪里是我们看啊, 分明是那些娘子在看长使。”

    “我看你们是想练到天亮。”

    “别啊, ”郎君们擦着额间的汗水,将队伍中比较腼腆的张郎推了出来,“我们张郎最近和太学一位娘子走得颇近, 我们这是在给他把关。”

    张郎顶着郎君们的压力, 只能点头应了。

    王易徽也不是真的要惩罚他们, 见他们心思已经不在这上了,挥手让他们休息一刻钟,算和岳父谏言一下,不让太学娘子过来。

    这届的国子监, 别西北军了, 对上金吾卫都悬。

    他拿水袋喝水的功夫, 余光见张郎已经跑到了娘子的队伍中,其余人识趣得走开,只剩他们两人相对。

    娘子羞涩低头,看都不敢看张郎一眼,张郎也是守礼的紧, 两人就那么慢悠悠在演武场溜达了起来。

    王易徽眯了眯狐狸眼,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苻令珠低头露出的白皙脖颈,还有夜间不可言的羞意。

    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的浮起笑来。

    教导完国子监的郎君们,他几乎是立刻就骑马奔向了书肆,拒他所知,他的明珠,几乎日日都泡在书肆,躲着他。

    到了门口下马,还没看见苻令珠,倒是有娘子先迎了上来。

    娘子是潘伯婕的嫡妹,求着来书肆干活的,此时身姿轻盈地给他施礼,“郎君万福,还是去三楼的包间吗?天气炎热,不如先喝一杯黄娘子新酿的酒。”

    王易徽自被陛下封赏了一堆有的没的称号,便有女子源源不断贴上身,此时见她这幅做派,微微蹙眉不喜,刚想训退,瞧见苻令珠从后面厨房走出,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低头对那位娘子道:“黄娘子最近又酿了什么?”

    娘子十分欣喜,立即柔柔弱弱的给他解释。

    两人就这样在门口待了好半晌,待王易徽余光瞥见苻令珠可以看见他们时,故意引着那娘子往里走,将其脸上的欣喜暴露在苻令珠眼中。

    苻令珠哪料到自己出来就看见王易徽和娘子相谈甚欢的场景,舔了舔自己的牙,转头就原路走了回去。

    黄娘子惊讶,“夫人怎的又回来了?”

    她咬着牙,劲劲儿道:“把刚才装好那些酒全搬到二楼去,告诉他们今日书肆里,哪个学子能作诗一首讨我喜欢,酒就是他的,不管他是自己喝,还是拿到外面去卖都行!”

    “可是夫人,酒不是专门给郎君准备的吗?”

    “他不爱喝!不稀罕!不给他!”

    黄娘子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她生着气,恐怕还是跟王易徽有关系的,立即安抚,“好好,听夫人的,不给郎君,我这就去安排。”

    着没有瓷瓶,掀开帘子,她抱着一坛酒就去找潘伯婕。

    潘伯婕冷眼看着自己那好嫡妹颠颠跟着王易徽,上了三楼伺候,同黄娘子道:“夫人怎么,你就怎么做,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我们不插手。”

    黄娘子哎了一声,担忧地留出了一瓷瓶酒给王易徽备着,剩下的就如同苻令珠所,交给潘伯婕,让她组织学子们去作诗了。

    第一书肆的酒,放在外面卖至少值百两,那些老饕餮每天都排着队买都买不着,若是能得到这酒,转手卖出去,他们备考科举的花销就有着落了,顿时积极起来。

    无数诗作递到了苻令珠面前,她故意占了自家父亲在三楼的包厢,还将窗子、门均开了。

    对着王易徽的包厢让侍女大声念诗,可只能看见低着头被王易徽支使着出来进去的娘子。

    “夫人,这首诗描绘着你的美貌呢。”

    苻令珠:“念!”

    侍女念完后,将诗作放在了较好那一类上,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美丽。

    可却被苻令珠抢了扔在次作上,她冷冷道:“作诗的学子明知我已做他人妇,竟还敢做这样的诗调戏于我,意欲为何?”

    侍女缩缩脖子不敢话,后来念诗的声音都了不少。

    苻令珠看王易徽的房门再没有开,那娘子就在里面伺候,眼尖的发现黄娘子为王易徽留的酒,当即要了过来,一瓶也不给他!

    王易徽的包厢中,他背对着娘子,自顾自下棋。

    执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在娘子要开口话时道:“安静待在那里。”

    娘子委屈看了眼他的背影,想要动一下到他附近,膝盖立刻被一颗棋子击中,顿时不敢再动。

    等书肆里重新安静下来,所有的诗作全都评完,苻令珠已经回了家,他才将棋子一颗颗收拾好,看也没看那娘子一眼,径直去了东市。

    直逛到日落西暮,他才提着许多东西回了府,将给拉芙的东西交给厮让他送去苻家,又亲自给老夫人和家里两个孩子送了礼物,他这才回了自己院中,此时手里仅剩一物,被他藏进了袖中。

    苻令珠见他回来,别过脸道:“看你回来的这般晚,应是在外面已经吃饭了,我没给你留。”

    王易徽看她那别扭的样子,眼里布满笑意,道:“反正我也不是不饿的,倒是明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开心?”

    你还问我?

    你自己和那个娘子待在三楼包厢那么长时间,就连我在书肆送酒都不理会我!

    还有脸问我?

    深呼吸,要冷静,要大气,不要像泼妇一样。

    不行,忍不住了!

    她猛地将身子转了过来,“你今日在书肆和你的表妹聊得挺开心,不知你们两个聊了些什么内容,聊了那么半天?”

    表妹?

    王易徽就是脑子里转了一下今日那个娘子和潘伯婕之间的关系,算了算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表妹,落在苻令珠眼里就便成了他心虚,所以在找辞。

    她顿时眼眶都红了,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哭意,“我竟不知道你喜欢那种清粥菜,要是喜欢就抬进家里来,和人家再包厢中待那么长时间作甚?我在书肆里让学子作诗领酒,他没见你关心我!甚至还有学子做艳诗给我!”

    “果然,成婚时间长了,我便成了那些人口中,人老珠黄不受夫君喜爱的存在了。”

    王易徽只是想逼一逼她,哪料到她情绪起伏如此大,都快哭出来了,当下也不舍得再同她绕关子。

    上前道:“哪里就喜欢她了,我连那个娘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你不,我都不知道,她也算我表妹。”

    苻令珠背过身不理他,用手背抹泪。

    一边抹,一边气自己不争气,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就和离回家去,才不受他这气,甭想给她抬人进门!

    王易徽看她气狠了,伸手拥她,她奋力挣扎不让他碰。

    他低笑出声,迎来苻令珠几个白眼,竟然还笑。

    “明珠,你这是关心我,醋了吗?”

    “谁醋了,为你吗?你哪位?”苻令珠扬着脖子,指门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王易徽握着她的手,顺势给她戴上了一个碧绿的翠玉手镯,而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很开心,明珠也会同我吵架,不喜欢我同别的娘子话。”

    苻令珠抽了两下手没抽出来,王易徽却是欺身上前,将她逼到了衣柜前,直到两人呼吸相交才停了步子。

    他道:“书肆里给你写艳诗的学子,我已经让人记住他,今后都不准他再踏进书肆一步,我的夫人美艳动人,岂是心思不正的娘子可比的,我在包厢中没同她过话,只是自己下棋而已,夫人,信我,恩?”

    苻令珠被两人的姿势弄得脸热,连连推却他,不经意扫过晃在腕间的镯子,别过脸道:“怪热的,离我远点,谁知道你的是不是真的?”

    看着她羞恼的样子,他顿时又改了主意。

    低下头在她耳畔旁话,温热的气息在她耳上,让上面的几近透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是什么样的人,夫人对我没有信心吗?夫人,今日为何如此生气?”

    苻令珠张张唇,半晌没有言语,手指蜷缩,被他扣在手里不放。

    是啊,她为何如此生气,以前的她,不是还想撮合王老狗和潘伯婕的,怎么今日看见他和陌生的娘子在一起了话就怒不可遏,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给碰过一样生气。

    那种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她,真的喜爱上王老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