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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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半日前。

    李准被拖回诏狱时, 已近黄昏。他原以为会押去牢房,没承想却被人架着, 送去了殿中。

    殿中正坐着个老熟人,看见李准死狗一般,笑出了声:“让杂家瞧瞧,这是哪位?”

    刘宝成搓着手上的玉扳指,笑成一朵菊花:“这不是咱们李掌印么。”

    两旁狱卒撤力,李准失了倚靠,立不住,瘫了下来。

    “啧啧,看来牢房没吃饱,您连泔水都吃了。”刘宝成捏着鼻子,故意不住摆手,似是忍受不了李准身上垃圾的味道。

    这风言风语进了耳朵里,李准只当没听见,眼睛一闭, 心里还想着刚刚武雀儿那档子事。

    刘宝成见李准落魄成这样, 把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对着立在一边的许彬:“杂家接下来几天, 有要事要办, 这子您看好了, 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许彬面无表情地点头:“全听您调遣。”

    刘宝成满意,羞辱完了宿敌,施施然的去了。

    噗通一声,李准像个破布口袋一样,被扔在了牢房的地上。

    他昏昏沉沉了不知多久,门叮当作响, 有人迈着重重的步子进来了。

    “这边不用你们看着,我要亲自提审他。”低沉的男声道,四下的狱卒好像老鼠见到猫一般,嗖的散开,不见踪影。

    “李公公,醒醒,是我。”

    李准把眼皮掀开,看到了一张凑在近处的脸。

    许彬从怀里掏出块软布,亲手帮李准把头上的脏污擦下。

    李准挥了挥手,嗓子嘶哑:“无妨。”

    “刘宝成已离京,应是去接那位了。今夜我就将您送出去。”

    李准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布,自己擦拭起来:“难为你了。”

    “程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这点事本就不足挂齿。更何况储君之位,乃一国之本,许某虽是一届莽夫,也是万万看不得这扰乱朝纲之举的。只恨我先前没能看透刘宝成那厮的真面目,为他跑腿做了不少事。如今想起来,悔不当初。”

    “哪有人能未卜先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彬脸上露出歉意,又:“事出匆忙,程大人早上才和我细谈,下午您就进来了,好多地方没能点到位,还让您吃了不少苦头。”

    “既然要演,戏自然就要做足,不然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李准想了想,又,“我若是凭空走了,岂不叫人生疑?”

    “您的意思是?”许彬沉吟,“这样,要不我寻个尸首,把脸泡烂,就您对外蒙羞,畏罪自尽了。”

    李准掌不住笑了出来,想起了这些日子常用的老戏码,温声:“这法子未免太烂俗了些。”

    ***

    “我就是这么出来的。”李准老老实实地交代完,也不想着振夫纲了,心翼翼地问,“夫人……还生我气吗?”

    叶妙安端坐着,依旧面无表情。半晌才开口道:“入狱,挨,游街,都是为了设局?”

    李准点头,还在窥探她的脸色。

    叶妙安轻叹:“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李准想起消失的武雀儿,如鲠在喉:“也是万般不由人。”

    他等着叶妙安埋怨他鲁莽冲动,要不就是询问他下步计划,抑或是猜测幕后主使。

    但都没有。

    叶二姑娘的是:“你下次再要冒险,记得带上我。”

    李准诧异的望过来,接着目光渐渐柔和起来,温声:“好,都听夫人的。”

    红玉被这两人的你来我往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轻声咳了一声,示意情场得意的老爷,这里还有一个灯泡在围观。

    这倒提醒了李准,他转向红玉,颜色都比以前温柔很多:“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红玉被这春风拂面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脚下抹油,溜得飞快。

    屋子里只剩一对鸳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局促起来。

    李准轻声:“时候不早了。”

    叶妙安有点头皮发麻,“嗯”了一声。

    李准慢慢挪到床边,漫不经心地询问道:“睡吗?”

    叶妙安头皮更麻了。

    两个人不是没同床共枕过,只不过那时各怀心思,相敬如宾。

    “睡吧。”总拖着也不是个事,更何况李准不行,应该无妨吧?但不知道为什么,叶妙安心里有点没底。

    两个人没脱衣服,直挺挺并排躺上了床,气氛有些微妙。

    李准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猹,心心念念着田里的瓜,好不容易盼熟了,却有一时不知如何下嘴。他正要偷偷去牵叶妙安的手,却听见夫人开口了:“阿黄这几日很想你。”

    李准语塞,一肚子俏皮话被噎的不出来了,难道要接一句“我也很想阿黄”?

    完这话,叶二姑娘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他,双手捂脸。李准欠起身来,拢在叶妙安上方,见她指尖捂不住的肌肤露出娇红一片。

    猹顿悟了,这哪是阿黄想他,是她想他了。

    叶妙安刚刚翻身的动作让她的领口扯开一点,现出柔嫩雪肤,在烛火的映照下莹润可爱。

    李准看在眼里,突然呼吸变得沉重,从没有过的麻痒感顺着不可描述之处爬上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赶紧坐起来。生怕耽误片刻,这点来之不易的痒就没了,接着把烛火吹灭了。

    趁天黑,好办事。

    叶妙安感受到了试探的手。起先还没在意,但慢慢的,陌生的海潮在她体内涌动。越是如此,她越是心生怜悯,推拒起来。

    李准有些沮丧,但还是停下手中动作:“等夫人心甘情愿了再。”

    叶妙安有些惋惜地:“我心甘情愿,又有何用呢。你……受苦了。”

    李准见过的场面再多,也没想到是卡在这一层。他哭笑不得,拉着叶妙安的手,往下一探。

    叶妙安脸色大变。怎么……怎么和红玉给她看的图上画的一样?

    “不是……没了吗?”她磕磕巴巴的。

    李准脸上有隐隐的得意:“我天赋异禀。”

    骗鬼呢,又不是壁虎,断了尾巴还能再长出来不成?

    见叶妙安一脸不信,李准解释道:“之前一直在吃师父给的缩阳药,许久不吃了,想必那药效果褪了些。加以时日,肯定比现在还好。”

    这话出来,本意是告诉叶妙安,现在不算什么,以后还能更好。但叶二姑娘抓不住重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沉思了片刻,问道:“师父是谁?”

    李准顿声,一字一句地:“故事太长,春宵苦短,择日再讲。”

    他趁着二姑娘还云里雾里,猛地一掀锦被。被子落下时,罩出了一方香暖自在天。

    春宵确实苦短,因为两个愣头青都空有理论,连地方都没找对,前半夜就过去了。

    叶妙安这回倒是不李准不行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是哪里不对,要不要叫来红玉问问?”

    李准脸涨得通红,眼珠上全是血丝:“不许叫她!”

    这是男人最后的尊严了,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劲儿。有志者事竟成,后半夜,总算用上了水。

    两个人洗漱干净,合枕而眠。李准想问问叶妙安自己表现如何,又有点心虚。

    他试探道:“下次肯定会强上不少。”

    没想到叶妙安几乎要弹起来:“遭一回罪就完了,还有下回?”

    李准语塞。

    叶妙安有些感慨:“和红玉的,书上写的,画上画的,差太多了。”

    李准不敢埋怨夫人学识渊博,只能在心里把红玉拎出来,刀子唰唰地扎了千百遍。

    那厢红玉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起身关上窗子,心里暗道:这夏夜的风,也甚是喧嚣啊。

    作者有话要:  真·脖子以上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