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辰考上没有？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张勇思考了五秒, 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考上了吧。”

    算考上了？

    这是什么答案，季冬一头雾水。考上就是考上，考不上就上考不上。

    “什么叫算考上，是考上还是没考上啊？”

    “就他那成绩。”张勇不好细, 你懂的。

    “他不是还考体育了？”季冬那天走的早, 不知道齐北辰最后有没有按体育生, 问张勇道：“最后没能考吗？”

    “考了。”张勇：“按体育生, 能过二中线。”

    哦。

    季冬明白了。

    宁泽市的高中, 市区里的有一中、二中、三中、四中四所高中, 教学质量跟各自名称对应, 一中最好, 四中最差。每年高考, 能考上大学的, 几乎六成是一中学生。

    如果上了四中，目的基本上只是混个高中文凭而已了。

    她和齐北辰报名的时候, 报的都是一中。现在听张勇的意思，齐北辰是一中线没过, 滑档去了二中。

    确实, 算考上了。

    季冬：“他估计不会去二中上。”

    “肯定不会去二中。”张勇跟季冬闲聊：“不去一中，就会回来复读。我估摸着复读的可能性大。”

    张勇难得跟季冬开玩笑：“以为能把你们两个捣蛋的都送走，现在看可能只送走一个。”

    “哈哈。”季冬真心实意的跟张勇鞠了个躬：“这一年，让您费心了。”

    他们两人谈论齐北辰成绩的时候，齐北辰家里也在因为去哪儿上学进行……嗯，民主大讨论。

    半个多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按骆逸云的意思，这个成绩不上不下，刚刚摸到学习入门的门边儿，再复读一年, 把基础扎实，比匆匆去上高中强。

    明年去一中读多好。

    齐北辰不同意，死活不肯再复读。只一句话，高中我考上了，不论什么办法，反正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你们不能压着我不让我去读。如果按着我去复读，那好，我什么都不学了爱咋咋地！

    两人谁也服不了谁。

    齐建国充分听取双方意（吵）见（架）之后，难得对齐北辰表示认同。

    反过头私下里劝骆逸云，路都是自己选的自己走的，上高中而已，也确实自己考上了。强压着按家长的意思来，不定越压越反弹。

    上高中而已，又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齐建国一针见血道：“你还指望他到了高中成绩多好不成。”

    ……

    你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骆逸云果然被服了。

    “早点上完高中，拿个高中毕业证。”齐建国在齐北辰学业上彻底想开放弃了，也劝着骆逸云放弃：“高中毕业当兵去。”

    “万一上前线……”

    骆逸云听了齐建国的决定，并不十分赞同。去年在南边的那场战役有多惨烈，她们宣传口的一清二楚。宁肯让齐北辰去接班，她也不想让孩子去当兵。

    “不行。”骆逸云还想挣扎一下，跟齐建国：“你同意他上高中可以，但是必须把他弄一中去。”

    一中老师抓得紧，教学质量高，每年在宁泽市高考升学率中占大头，万一能考个大学呢。

    骆逸云心里存着侥幸。

    齐建国想了想，对把齐北辰弄一中去这个提议，没有反驳。

    家里因为齐北辰上高中的事情，鸡飞狗跳太久了。借读个学生……齐建国看了骆逸云一眼，借读个学生跟考不上直接上高中不一样，借读不是什么大事儿，自己即便不同意，“骆社长”也能搞的定。

    何必因此再闹家庭矛盾。

    家长们意见达成一致，骆逸云找齐北辰“谈话”。

    “去一中？”

    太好了，又能跟季冬当同学。

    齐北辰一面一心暗喜一面紧紧绷着面皮，装出严肃的样子听他妈训话。

    什么好好学习，不要架，团结同学，考不上大学扔你去当兵。

    “去当兵，可以啊！我想去当兵！”

    骆逸云的“恐吓”非但没起效果，反而激起齐北辰的向往。

    “前线仗呢你知道吗？！”

    齐北辰见他妈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什么，只是心里悄悄扎下个念头。

    好不容易熬到家里爹妈都上班走了，偷偷摸摸往季冬村里电话。

    他原来不确定自己去哪里上学，一直觉得若是复读，那可没脸见季冬了。

    现在得了准信，迫不及待想跟季冬“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又要跟你做同学了，高兴吗？！”

    季冬听着那边齐北辰兴奋的声音，心想，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最近在家忙什么呢？”

    “领着村里盖大棚。”

    齐北辰：……

    季冬的假期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断。

    “你什么时候上城？”

    “明天。”

    “明天？！”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齐北辰连珠炮似的问：“明天什么时候？去哪里？我请你吃饭？”

    季冬想了想，二十套书也挺沉的，本来算叫上常松年，现在再多个劳动力，也不错。

    “明天上午，和常松年一起去红星印刷厂，我在那里印了点东西。”

    季冬：“我中午请你和常松年吃饭。”

    “那怎么行！”齐北辰不答应：“怎么能让你请吃饭！”

    我面子往那里搁。

    “再吧。”季冬不算在电话里纠缠这个无聊的话题：“明天见面再。”

    季冬方才刚接到印刷厂的电话，她印的二十套养生书籍《福寿绵长》已经印好了，让她有时间过去拿。

    二十套书，她知道自己写的内容有多少，用再好再厚的纸印了，能有多……多……季冬看着满仓库堆着的《福寿绵长》，伸手哆哆嗦嗦指着问道：“这……这TM你跟我是二十套？！”

    “咳。这。这个。”

    季冬第一次来时遇到的那个经理尴尬的道：“这是……是两千套。”

    “你TM !”季冬不顾形象气得破口大骂：“强买强卖怎么着！做生意还讲不讲诚信了！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不是不是。”经理连连赔不是：“别生气别生气。到办公室喝口茶，我们老板想见您，现在正在往这里赶。”

    季冬昂头叉腰，问经理：“怎么着，进办公室把我们绑起来吗？”

    “哪能哪能。”

    经理了一箩筐好话，季冬同意在这里等印刷厂老板，但是坚决不进办公室。

    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和常松年俩人，一看就是孩子。这年头儿又没监控，真进了没几个人的办公楼办公室，变成“失踪人口”就不妙了。

    非但不进办公室，季冬还让常松年拉了两张椅子，放在印刷厂大门口。

    坐大门口大马路边上慢慢等。

    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的瞅瞅，这俩孩咋堵印刷厂大门坐着？

    经理急的一头汗，这姑娘看着白白净净的，咋这么难缠。

    真有季冬自己，这经理不定就“动粗”了，可现在俩人，那丫头旁边的子，个头儿可不矮。真动粗，不知道谁揍谁呢。

    “咱能不能屋里坐。在这里，你看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

    “这儿天也热啊。屋里扇着电风扇喝茶多舒服。”

    “我茶都给你们冲好了。真的，我们老板交代了，要把您当客人，当贵客！”

    季冬连看都不看他，任凭这经理在旁边唠叨。心里只是觉得，叫着常松年一起来，真的是对了。

    自己搞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人身安全还真得考虑考虑。总不能每次都叫人跟着吧。

    “系统，系统！”

    季冬叫出系统来：“有什么提高战斗力的方法吗？”

    系统高高兴兴出来，消无声息的退下。

    作为一个“废物”系统，没脸见宿主啊。

    季冬不死心：“没有身体改造项目吗？！我看好多书，人家的系统都能改造宿主身体。”

    “叮叮叮叮叮。”系统：“本系统没有被开发此种功能。”

    “那武器呢？”

    “叮叮当当。”系统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请宿主不要非法持枪。”

    季冬彻底服气了，她觉得，这个系统给被自己搞到头疼的那些人都报了仇。

    “那我遇到危险情况怎么办？！”

    系统弱弱的给出建议：“报、报个警？”

    “你们怎么坐这儿啊？！”

    季冬还没来得及把系统叫出来怼一通，齐北辰骑着自行车到了印刷厂大门口。

    “等我呢？”

    常松年翻了个白眼：“你脸大？”

    季冬跟他：“印刷厂擅自给我多印了100倍，在这儿等他们老板要个法呢。”

    “卧槽多少？100倍？！”齐北辰惊道：“疯了吧！敢这么坑季冬，是嫌命长吗？”

    经理：……

    经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们老板来工厂的时候，看到你拿来的稿子，实在太喜欢了！真的，我的都是实话，这才让我们加印的。一分钱都不会多收你的！”

    “你还有理了。”季冬冷笑：“真当我是孩好忽悠呢。还不会多收我钱，这应该你们给我钱才对吧！”

    经理被怼的满脸通红，他确实看季冬年龄不大，又是个姑娘，想着能忽悠一点儿是一点儿。哪里想到季冬一下子就给他把盖子揭开，一点儿脸面都不留。

    正着，一辆轿车停在大门口。

    从上面下来个穿花衬衫，带□□镜，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走到四人面前，□□镜一摘，问：“怎么着？！堵我大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