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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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宴嫌恶的看着眼前娇.喘连连, 柔弱无骨的女子,毫不犹豫推了开,厉着声音问:“谁让你上来的?”

    沅儿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如丝媚眼眼波迷离:“世子, 是沅儿服侍的不够好么?”

    顾宴回头看了眼陈三,见他满头满脸都是火红艳丽的唇印,冷笑一声, 站起身:“你去伺候他。”

    沅儿咬唇看着他, 眸里渐渐涌着雾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做到这般世子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自认流落风尘不配做世子的夫人, 可是妾室也不成么?这汴京城哪个王侯权贵府里没个艳妾啊, 为什么世子的后院就干干净净,偏只留那房不知趣, 没□□的庶女!

    陈三见顾宴要走, 急忙推开怀里的美人,问:“哥,怎么走了?”

    顾宴睨了他眼:“回家。”

    陈三恍然大悟, 他嬉皮笑笑:“哥,夫人怎么会知道红鸾坊这样的地方。放心,她不会发现的。”

    顾宴一记眼刀划过, 陈三了个寒颤, 他赔笑道:“哥, 好走,好走。”

    顾宴走后,陈三继续享受温柔乡,还冲李沅招招手:“来,给爷捏捏腿。”

    李沅不情愿的贴过去, 她捏着捏着觉得手下硬邦邦的,她捡起来,竟是枚白玉盘龙佩,质地温凉细腻,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陈三身上怎么可能有这样好成色的玉佩?

    李沅略想了想,便猜到了这是世子的玉佩。

    她眸里划过一抹精光,得意的笑了笑,趁人不意,收在怀里。

    *

    顾宴回到家时已是傍晚,走到王府前那条巷上他便闻到了阵阵饭菜香味。

    推开院门,素日淡漠的眼眸抬了抬。槐花树下,菜地旁多了一排葡萄架子,不大不,里边放了两个躺椅和红木几,上边还沏着一壶茶。

    他走近了几步,厨房点着灯,里边传来勾人香气,热气腾腾的白气熏湿了沈谣的眉眼,她腰间系着围裙,衬得身形曼妙纤细,几绿柔软的发丝自然垂在颈间,白皙的锁骨无端的惹人多看几眼,

    她在做饭,稀松平常的动作,他却觉得如画般温婉美好,单纯的不掺杂一丝杂质。

    想到红鸾坊的那些艳俗女子,顾宴眼里嫌恶,连谣谣的一截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画面,他却蓦然心情很好,很安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不论他多晚回来,家里始终都有一个人在等他。

    沈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见顾宴回来了,俏丽的眼眸笑了笑:“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晚上有驴滚吃哦。”

    顾宴皱眉:“什么名字这样乡气。”

    “哎呀。”沈谣嗔了他一眼:“就是豆面糕啦,老祖宗留下来的诨名,又叫驴滚,我试着做了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顾宴摸了摸鼻子,去洗手。

    路过沈谣时瞥了眼盘子里的糕点,眼里露出兴趣:“你做的,应该好吃。”

    洗完手后,桌上也摆好了晚饭,沈谣递给他筷子,突然鼻子皱了皱,蹙着眉问:“怎么这么香,好像是脂粉的味道。”

    顾宴拿筷子的手一滞,面色浑然如常,他咳了两声:“可能是陈三媳妇抹的脂粉,今个去他家了。嗯对,去他家了。”

    沈谣点点头,奇怪嘀咕道:“这样啊,这味道有些劣质。陈三不是挺有钱的,怎么不对自己媳妇好一点。”

    顾宴夹了口菜,附和道:“是呢,改天我教育教育他。”

    沈谣笑了笑,自己咬了口驴滚后,给他盛了碗汤。明黄的烛火顺着微风摇啊摇,室内一片温馨。

    晚上洗漱过后,沈谣去厨房泡了鸡爪,她下午买回来的,是乡下妇人买的土鸡爪,爪子大,肉质肥硕。

    洗好后,她把鸡爪去了骨泡到调好的汤汁里,沈府的厨娘很喜欢做这道零嘴——酸辣鸡爪,但是顾宴不喜欢酸的,沈谣只少放了一点点醋。

    弄完后她伸了伸脖子,肩颈处酸的厉害。

    从厨房出来看见东厢灯还亮着,沈谣有心想找顾宴会儿聊聊天,可突然想到他总是时不时的做出亲密的动作,顿时缩了缩身子,作罢。

    翌日一早,铁门就被敲的邦邦响。

    顾宴昨晚睡的早,早上醒的也早,他开门,见是陈三,满脸的不悦。

    他回头瞥了眼西厢,见没什么动静,皱起的眉才微微舒展:“大清早的抽什么疯?”

    陈三眼里贼笑,宽大的身躯一下子挤进了院子,嘿嘿的笑:“哥,听到一个好消息。”

    顾宴睨了他眼,不耐烦道:“。”

    陈三道:“永安伯他家儿子春闺没入榜,现在想托人在朝里寻个差事,这一来二去的,他正好就找到了钱良秀。”

    顾宴点头:“永安伯只是个落魄的侯爵,在朝中挂着五品闲职。钱良秀是中书令,文官之首,找他也应该。既如此,你着人去永安伯府透漏风声,引着他们去红鸾坊谈事吧。”

    陈三想了想,有些犯难:“哥,那永安伯最是吝啬,怕是不会去红鸾坊那种地方。”

    顾宴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不会想办法?月末酬宾,周年庆,美人叫一送二。”

    陈三恍然大悟。

    “对了,到时候把伺候钱良秀的人换成那几个被关着的病女。”

    顾宴黑眸涌动着阴鸷,敢动他的女人,那就跟荣太妃一起下地狱吧。

    陈三哼哧点头,见大事已定顿时松懈了起来,朝厨房走,边走边嘟囔道:“哥,有吃的没?一大早饿死了!”

    “别进我家厨房。”顾宴眼色沉了沉,紧跟着后边,骂道。

    可陈三哪听,健硕的身子一扭就挤了进去。

    半晌,里边传来一道喟叹,陈三捧着一盆酸辣鸡爪走出来,眼里亮晶晶的:“哥,这鸡爪谁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沈谣在屋里睡着,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话声,她换了身直裾中衣走出房门,这一看,就愣住了神。

    陈三嘴里叼着个鸡爪,跟她对视,也愣住了。

    辉下,光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如水,右眼下有一颗痣,为本来纯净温婉的面容增添了一份亮彩。

    裙裾柔软,身量纤纤,恍若含苞待放的芙蕖,盈盈动人。

    顾宴注意到陈三看傻了的眼,脸色彻底黑了下去,他走上前拍了拍陈三的脸:“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陈三这才反应过来,憨笑道:“夫人好。”

    沈谣脸色赧然,点点头:“你好。”

    陈三把鸡爪咽下去,了个饱嗝,恭维道:“嫂子手艺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媳妇,夫复何求啊!”

    沈谣歪头,笑的柔软:“你妻子不会做么,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汤汁调好就行,你若喜欢吃就多吃些,或者下次我教你妻子,让她做给你吃。”

    陈三拍拍肚子,憨笑:“我哪有这个福气啊,媳妇还没娶到呢。”

    顾宴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斜了陈三一眼,示意他闭嘴。

    沈谣的脸色却骤然凉了下来,她定定问:“你没有妻子么?”

    陈三没看见顾宴瞪他,也有些奇怪:“没有啊。”

    沈谣眼神一滞,随后偏头看了眼顾宴,见他神色僵住,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唇边牵强笑了下,便回屋了。

    顾宴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陈三不明白沈谣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他问顾宴:“哥,嫂子咋回去了?”

    顾宴几乎是咬牙切齿:“滚出我家院子。”

    陈三挠挠头,不敢再什么,临走前还把那盆鸡爪包带走了。

    顾宴在花厅不停的踱步,额头浮着一层汗,骨节分明的手不住搓着。

    陈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昨天去红鸾坊染上的脂粉香本以为随口一这事就糊弄过去了,偏偏那蠢货还是自己没媳妇。

    这不是摆明了让沈谣知道他扯谎骗她么。

    现在姑娘肯定生气了。

    顾宴叹了口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

    远远望去,屋里的男子和传闻中乖张狠戾,阴鸷狠绝上的清贵世子爷,判若两人。

    他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向屋里,沈谣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看不见神色,可肩膀挺的溜直,看着就气哄哄的。

    顾宴生硬的措辞着,他手比划着:“那个,是我不对,骗你了,但是我也没做旁的事儿。”

    不行不行,太生硬了。沈谣脾气很好,一向吃软不吃硬。

    顾宴眉眼柔和了些:“谣谣,别生气了,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面色登时冷了下去,娘里娘气,他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转悠了半晌,顾宴身子顿了顿。

    他这是在做什么?哄姑娘?真是失了智了。他顾宴何时低三下四的哄过人,若是传出来了,怕是成了汴京城的笑话!

    顾宴挑了挑眉,恢复了素日淡漠的神色,理直气壮推门进去。

    沈谣听见门声,转过身看着他,素净的眼眸第一次不像往日总是笑盈盈的,唇抿着,眸光安静。

    顾宴心跳漏了一拍。

    他声音有些不自然,哑的厉害:“谣谣。”

    沈谣平静问:“世子,有事么?”

    顾宴被她问住了,全让忘记方才他进屋前的心里建设。

    他默了半晌,漂亮的黑眸一亮,忽的问:“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饺子好不好?”

    沈谣神情如水:“我不饿,而且待会儿我要出门。”

    顾宴皱眉,顺势坐到了她跟前,如画俊朗的脸凑近了些:“那可不行,外面不卫生,还是家里做的好。”

    沈谣推开他,垂下头,淡淡道:“世子请出去吧,我要换衣裳了。”

    他伸手把她额前两绺发丝别在耳后,声音难得软了些:“谣谣,别这样,我去那儿是谈事情。”

    沈谣偏过脸,躲开了他的手,不再话。

    无声抗拒的模样惹得顾宴胸腔里也莫名有一丝心疼。

    姑娘是真生气了。

    不过她生气了也能明她心里是在乎他,有他的吧,不然她大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想到这儿,顾宴神色稍霁,唇角噙着抹笑,只有她心里有他,那便一切好。

    顾宴转身出去,随后一脚踏进厨房。

    沈谣硬板着脸,眼眶有些酸了。她承认自己现在很别扭,很矫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是觉得顾宴骗她,后来就止不住的联想。

    顾宴这样的人,也喜欢红鸾坊里的女子么?

    若他真有心娶一个回来,那她一定和离,找个僻静的乡下过一辈子也好,绝不回头。

    沈谣擦了擦眼泪,心情还是很低落。她算出去走走,舒缓舒缓心情。

    出门后,沈谣顺着街道旁的杨树静静走着,风吹过,她不由得裹了裹衣裳。

    天空颜色暗了几分,有云层聚集,隐隐下雨之兆。

    沈谣低头数着脚下的青石板,随后撞到了人。

    她抬头,见是为穿着扮出挑的艳丽女子,未多想,唇角动了动:“不好意思。”

    李沅儿得逞一笑,带着心意达成的狡黠,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娇媚:“是世子妃娘娘吧。”

    沈谣疑惑:“你认识我?”

    李沅儿当即一拜,体态婀娜:“娘娘在上,还请受女一拜。”

    沈谣不喜她身上的气味,艳俗刺鼻的很,她后退了两步,警戒的看着她:“你为何向我行礼?”

    李沅儿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无辜:“娘娘,世子没和你么?”

    “世子?”沈谣看着她,突然定定道:“你是红鸾坊的人。”

    她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的味道熟悉,果然和顾宴那日回家身上的脂粉香一样。

    念及此,沈谣心里凉了一截。

    李沅儿继续道:“娘娘,世子爷他看重沅儿,喜欢沅儿。那么日后沅儿成了世子爷的妾,还要跟娘娘共处一间屋檐呢,娘娘可要善待沅儿啊。”

    她笑得花枝乱颤,十分得意。

    沈谣强撑着精神,她下意识是不信的。她和顾宴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宴并不如传闻中那般阴鸷骇人,暴戾无度,反而性子很包容,很善良,偶尔还会冲她笑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眠花宿柳。仅仅凭借着沅儿一面之词,沈谣不信。

    李沅儿早猜到她不信,手在袖里掏了掏状若无意的捏着那枚白玉蟠龙佩。

    沈谣眼神一紧,她识得,那是顾宴的玉佩。

    在汴京,玉佩是寓意很深的信物,男子从不轻易赠人,若赠了便明对方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

    沈谣怎么也想不到,顾宴会把这玉佩给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

    李沅儿见她表情凝重,开心的笑了,凑到她身边轻轻道:“娘娘,世子那方面的功夫真的好棒呀。我们赌,我能受他三次,他呀,便把玉佩赠与我。”

    她笑得妩媚:“那夜,当真疯狂的要人命呢。”

    沈谣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转头走了。

    一路上,她都只觉得恶心反胃,她双手环抱在一起,无意识的抖着。

    沅儿的什么功夫,一夜三次显然是骗她的,顾宴从未夜不归宿,自然也不成立。

    但是他的玉佩在沅儿手里,沈谣曾想过或许是沅儿偷的,可若两个人没有单独共处一室她也没机会偷。

    顾宴还是骗了她。

    沈谣眼睛酸酸的,她揉了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哭,不值得,反正他从来也没对她过什么,承诺什么。他们两个只是因为一道圣旨绑在一起的夫妻,本就没什么感情的,她在奢望什么呢。

    沈谣蹲在路边,可脑海里不断涌现和顾宴在一起的回忆。

    他雷时的陪伴,在众人前的袒护,还有曾为她挨的箭,那个缱绻薄凉的吻,也都是假的么?

    她再也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低低的哭了起来。

    风越吹越急,高大的杨树被吹的哗哗作响,几片吹落的杨树叶混杂着雨滴落在沈谣身上。冰凉一片。

    下雨了。

    好半天,她缓住了情绪,站起身往家走。

    沈谣脸色平静了不少,长公主不是要她们和离么?也许她的决定是对的吧。

    回到家,一股韭菜的味道萦绕在院子里,随后沈谣便看见顾宴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沾着白白的面粉,唯有那双狭长的眸黑的发亮。

    顾宴冲她招手:“正好你来看看,这个面怎么都和不好,硬的像石头。”

    沈谣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屋了。

    顾宴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解开腰前的不知从哪找的粉色围裙,也跟进了屋。

    沈谣整个人靠在床上,膝盖上披着一层蚕丝被。

    顾宴看着心疼,他坐在她对面,还未话便被沈谣抢了先。

    沈谣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问:“世子,你要纳妾了么?”

    顾宴皱眉:“为什么这样问?”

    还装。

    沈谣突然就泄了气,她一点也不想问了,顾宴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装睡的人,她永远都叫不醒。

    “没什么。”沈谣恹恹道:“世子,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了。”

    顾宴眼色一沉,攥着她的腕子,阴冷道:“不行。”

    他的力气很大,毫不怜惜,沈谣手腕边一下子就红了一圈,她抗拒道:“你松开我。”

    顾宴纹丝不动,目光攥着她的:“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碰见谁了?”

    沈谣不想搭理他,偏头倔强道:“没有。”

    “你有。”顾宴身子欺近,几乎要与沈谣贴在一起,他皱眉,闻到了沈谣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李沅儿。

    顾宴咬牙,定是那女儿跟沈谣了什么,她才会这般反应,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冷淡。

    破案了,他周身冷厉的气息倒是松缓了不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顾宴松开她,随后板正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自己。

    可这一动作,顾宴才看见沈谣两个眼睛都红红的,氤氲着水汽,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他心里一软,再舍不得冷着声音话,他柔声道:“谣谣,你听我解释。”

    沈谣吸了吸鼻子,没话。

    顾宴手下握着她的手,与她对视:“我没想过纳妾,也不会纳妾。去红鸾坊也是谈事情,至于谈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徐有权是安排两个姑娘进来伺候,但是她们进来我就走了,不信你可以问陈三。”

    沈谣想起李沅儿那种娇媚的脸,眼眸黯了一下。

    这一动作更让顾宴确定她碰见李沅儿了。

    顾宴气得手下直爆青筋,他咬牙:“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命人把那女人杀了。”

    徐有权这个混账东西,竟想着给他安排人伺候,陈三也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合着两个人凑一起坑他呢。

    沈谣连忙捂住他的嘴,埋怨道:“怎么动不就杀人呢?”

    她哽咽了一下:“是我越矩了,我没有权利去干涉你。”

    顾宴急切道:“你怎么没权利呢,你有。”

    沈谣苍白笑笑,纤细的睫毛挂着一抹晶莹,不再反驳他。

    可她这样乖巧的模样落在顾宴眼里却是更慌了,沈谣闹脾气,不理他,酸话他都能接受,甚至很高兴,这让顾宴觉得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

    可现在她不哭也不闹了,好像离他越来越远,顾宴甚至觉得够不着她了。

    难道她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

    想到这儿,顾宴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眼里渐渐浮现着愠怒。

    屋里气氛一下子低沉了下来,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想先走出那一步。

    院子里突然传来推门声,紧接着就听见陈三哼哧哼哧的声音,他拍着窗户,焦急问:“哥,有点瑕疵啊,钱良秀中途有事走了,那永安伯也是个废物,不知道拦一拦,这……钱良秀若不留宿,咱们还怎么安排姑娘伺候啊。”

    “闭嘴。”

    里头一声爆喝携着怒意砸来。

    陈三挠了挠头皮,他哥这是怎么了?

    他顺着窗洞看去,他哥对面坐着夫人,垂着眼,两个人箭弩拔张的,好像……在吵架?

    他还想再问,就见顾宴推门出来,眼神如淬了冰雪般:“这点事儿还办不明白,自己解决。”

    陈三一哆嗦:“好勒,哥。”

    他想跑,他不该来问的,他哥现在忒吓人了。

    “等会儿。”顾宴睨着他,一把薅住脖领子:“进来。”

    陈三进了屋,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

    顾宴抓着他手臂没松开:“那日我跟你去红鸾坊干什么了,一五一十的。”

    作者有话要:  世子:我哄人?你见过本世子哄人?然后……谣谣你饿么,我什么陷都会包,韭菜,牛肉猪肉,我还会包元宝饺子,康康我诶?

    谣谣:滚!

    世子推了把陈三:道歉,不然你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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