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夫君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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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沅闻声抬头。

    门外, 谢宴面色淡然,嘴角微微勾起,眸光微闪, 看不出情绪, 一身玄色衣衫负手而立, 身旁跟着凌风。

    他怎么来了?

    秦沅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不自觉地缓缓抚平,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暖意,原本悬着的心好像也在看到谢宴那一刻也渐渐放了下来。

    见到谢宴,孟德之瞬间变了脸色,忙不迭起身道:“侯爷您怎么这会儿来了,下官有失远迎。”

    谢宴抬眼将视线缓缓移向孟德之,语气一如既往淡漠:“孟大人此言莫不是在怪罪本侯来晚了?”

    闻言,孟德之了个哆嗦, 立刻躬身,诚惶诚恐道:“侯爷言重了, 下官不敢。”

    谢宴淡淡收回目光,俯身将跪在地上的秦沅拉起来, 淡淡道:“地上凉。”

    接着,余光淡淡扫向孟德之,语气也一如既往淡漠:“孟大人此番是何用意?侧妃若是顶撞了大人, 本侯代侧妃给大人赔不是, 如何?”

    谢宴此言明摆着是在袒护秦沅, 明面言语上虽是在与孟德之商量,但音容威严不容置喙, 幽黑的双眸也透着淡淡的凉意。

    孟德之吓得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不敢,臣不敢。”

    谢宴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勾了勾嘴角, 似是而非的嘲讽道:“孟大人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庆祝侧妃回门?”

    “这……”孟德之抬头看到谢宴的脸色才反应过来,心中思量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状,谢宴眉心蹙了蹙,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冷冷开口:“孟大人记性已经如此不好了吗?刚刚发生完的事这么快就记不起来了?”

    府中发生的事早就有人向谢宴禀报过了,如今谢宴不过是故意为之。

    谢宴的目光停在不远处孟儿母女身上,眯了眯眼,语气加重,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缓缓开口:“孟大人莫不是在等本侯帮你回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闻言,谢宴勾了勾嘴角,脸上难辨喜怒:“那孟大人现在可愿与本侯刚刚是在做什么?”

    孟德之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谢宴居然正巧在下人拉扯秦沅的时候来,孟德之早就吓得冷汗涔涔,心中不免开始后悔放出孟儿母女。

    想到这,孟德之抬头冷冷给杜氏使了个眼色,此事本就是她挑起来的,理所应当是杜氏回话。

    见状,杜氏赶紧回道:“回……回侯爷的话,前几日臣妇请灵隐寺的大师,算了府中二姑娘的命数,大师从前的二姑娘已经死了,如今……”

    谢宴眸光微闪,低笑一声,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嘴角:“如今什么?”

    “如今的二姑娘怕是被妖魔附了身!”

    “呵……”闻言,谢宴轻嗤出声:“妖魔?此话怎讲?”

    此话一出,杜氏不懂谢宴到底是何用意,刚刚还在为孟怜话,怎么如今……

    杜氏来不及思考,如今她满脑子都是恨不得秦沅去死,只想趁机给秦沅安一个被妖魔附身的罪名,好解一解她的心头之恨。

    缓了缓道:“回侯爷,府中二姑娘自体弱多病,前些日子不慎从阁楼上摔了下来,昏迷了整整三天,找了好几个郎中来看过,都回天乏术,可不知怎的,第四天二姑娘竟醒了过来,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不曾想……”

    谢宴饶有兴致的瞥了杜氏一眼:“不曾想什么?”

    杜氏接着道:“不曾想自从二姑娘醒了以后就性情大变,还会了许多从前不会的东西,无论是投壶还是抚琴,从前的二姑娘都是半点都不会的。二姑娘醒了没过几天就有下人传话给我,夜里见到二姑娘从院子外面翻墙回来。知道这事,臣妇吓得不轻,不敢拿府中几十口人开玩笑,便去灵隐寺求了大师指点。”

    闻言,谢宴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夜里?

    杜氏这么一,谢宴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许多从前解释不通的事,如今联想起来好似都能解释得通了。

    谢宴反复思量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人像她?

    倏然间,心脏狠狠沉了一下,可不就是第一次来孟府,远远瞥见孟怜的时候!

    谢宴若有所思,反复摩挲着手掌。

    缓过神来,谢宴抬眼淡淡瞥了杜氏一眼:“完了?”

    杜氏抿了抿唇,毕恭毕敬回道:“臣妇完了。”

    谢宴将目光重新定在孟德之身上,嗓音清冽,透着几分威严,缓缓开口:“孟大人。”

    “臣在,臣在!”

    “按照大临律法,无故造谣生事者,该当如何?”

    孟德之一怔,片刻便反应过来,道:“应当重罚!入……入狱,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谢宴挑了挑眉,眼底透着淡淡的冷意,微微勾唇,余光瞥了杜氏一眼:“那孟大人以为,今日之事该当如何?”

    孟德之早就吓得冷汗涔涔,颤颤巍巍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答道:“臣……臣以为,应当……重罚!”

    见谢宴要重罚杜氏,孟儿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谢宴的身份,直言道:“侯爷都不听听大师是如何的,就草草判我母亲的罪,分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袒护孟怜!万一她是个妖怪!”

    闻言,谢宴勾了勾嘴角,低下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沅一眼:“她是本侯名正言顺的侧妃,自然要护。”

    完,谢宴眸中微微闪着寒光,抬头看向孟儿,眯了眯眼,语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淡淡道:“你是在教本侯做事?”

    若不是谢宴还在,孟德之真恨不得当场给孟儿一巴掌,他孟德之聪明一世,怎会生出如此蠢钝的女儿!

    谢宴眉目间透着寒意,孟儿本能的心生惧意,再加上孟德之要杀人的眼神,孟儿立刻吓得低下头:“臣……臣女不敢。”

    谢宴收回目光,瞥了凌风一眼:“既然不敢还等什么,凌风,把人带下去,交给大理寺卿,收押。”

    大理寺卿李如海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没有一个人从可以从他眼皮子底下行贿,杜氏进了大理寺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出不来了。

    谢宴抬眼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薄唇轻启,语中威胁之意丝毫不掩饰:“此事就此揭过,若是本侯再听见有人谣传如此怪力乱神之事,莫怪本侯翻脸无情。”

    此番,谢宴就是要让孟家人知道。

    孟怜。动不得!

    即使,是有一批怀疑,谢宴都不会容许任何人再碰她。

    谢宴淡淡瞥了秦沅一眼,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带着笑意,似是而非的勾了勾嘴角,微微挑眉,好似在问:侧妃可还满意?

    见状,秦沅心脏倏然收紧,谢宴今日之举实在是在她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微微缓过神来才道:“妾身多谢侯爷。”

    不知为何,谢宴突然觉得身心无比舒畅,他勾了勾嘴角,眸光微闪,似笑非笑看着秦沅:“今日的回门宴侧妃怕是没有胃口吃了,不如随本侯一同回府?刚好本侯有几句话想问侧妃。”

    秦沅下意识捏了捏衣袖,强作镇定,福了福身道:“但凭侯爷做主。”

    谢宴将秦沅的动作尽收眼底,目光顿了顿,才看向孟德之:“既如此,那本侯就带着侧妃告辞了,孟大人请自便。”

    见谢宴走了,孟德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孟儿连滚带爬过来拉住孟德之衣袖哭求:“父亲,父亲你要想办法救救母亲。”

    闻言,孟德之眉头拧在一起,脸色瞬间阴沉,挥了挥手,狠狠甩开孟儿,厉声道:“那个贱人自食恶果!整日就知道兴风作浪!不救也罢!”

    孟儿声泪俱下,心中对秦沅的恨意更甚了:“父亲……”

    未等孟儿完,孟德之大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不用再了,你也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静思己过!真不应该把你们母女放出来!若不是你马上就要参加选秀!”

    到这,孟德之冷冷瞥了孟儿一眼,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大姐带下去!选秀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放她出来!”

    孟德之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愁容,处心积虑才定北侯建立了关系,杜氏母女今日之举怕是要将定北侯得罪个彻底!

    马车上,秦沅与谢宴相对而坐。

    谢宴一言不发,懒懒靠在马车上,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秦沅身上,一双桃花眼闪着勾人的光,嘴角似笑而非,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谢宴目光灼热,自上车起秦沅就本能的回避,她现在心虚得很,今日之事实属在她意料之外,生怕眼中露怯被谢宴看出什么来。

    今日不知怎的,马车竟一路颠簸,秦沅一直死死扣着门沿,免得倾倒。

    然而,突然一个急急的转弯,马车大幅度的颠了一下,秦沅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便整个人失了平衡,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跌进谢宴怀里。

    谢宴猝不及防,本能的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触感烫得谢宴手心都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四目相对。

    谢宴低头看她,一双仿若淬了冰的桃花眼勾魂夺魄。

    片刻,低沉的嗓音在秦沅耳边响起:“侧妃此举,可是在勾引本侯?”

    秦沅缓过神来,面露窘色,现在两人的姿势,确有投怀送抱的之嫌……

    没等秦沅起身,谢宴眸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道:“侧妃,可是有什么话想跟本侯?”

    到这,谢宴低笑了声:“就算要也不至于如此吧?”

    闻言,秦沅心中一紧,赶紧从谢宴身上爬起来,垂下眸子,温声道:“今日之事多谢侯爷了。”

    秦沅装模作样,脸上带着羞怯之色,眸中宛若映了春水一般楚楚可怜,殊不耳根处的绯红,早就被谢宴尽收眼底。

    谢宴微微挑眉,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目光定格在秦沅脸上,嗓音沉底诱人,透着淡淡的笑意,漫不经心道:“侧妃倒也不必跟本侯如此客气。”

    没等秦沅话,只听谢宴轻勾着嘴角,拖着调子,一字一句道:“夫君护你,理所应当不是?”

    作者有话要:  秦沅:......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