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夜潜入
“路之遥。”
听见谢宴的声音, 路之遥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吞了吞口水, 惊讶道:“三……三哥?你……你在隔壁?”
路之遥欲哭无泪, 天知道这个时候谢宴怎么会在天宁阁, 还好巧不巧就在隔壁?他开始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什么不该的,不然……
想想都觉得可怕。
谢宴没回答,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过来。”
“……”还真是……惜字如金……
路之遥胆战心惊走进隔壁房间,讪笑:“三……三哥。”
谢宴神色寡淡,缓缓抬眼:“坐。”
路之遥哪敢坐,谢宴的脸色阴沉得跟外面的天差不多了都:“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了。”
谢宴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漠疏离, 停在路之遥身上。
路之遥被谢宴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片刻都不敢耽搁, 赶紧直奔主题:“那个,三哥刚才那个是你上次救回来的侧妃吧?你放心我什么都没!”
谢宴收回目光:“什么?”
“……”路之遥语塞。
心中腹诽, 你不是都听见了……
谢宴像是知道路之遥在想什么似的,淡淡道:“刚来,没听全。”
“……你那侧妃要我查秦家二姐和秦家世子的下落。”
闻言, 谢宴目光顿了顿, 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表情:“然后呢?”
这回路之遥是真的懵了:“三……三哥你别吓我, 秦家那两位是你费尽心思安排的,我哪敢多, 本想亲自去府上找你,谁知道你就在隔壁……”
秦沅今日之举,无疑是更加深了谢宴心中的疑虑。
谢宴今日来此本是无意之举, 在徐府与徐卿羽商议好救灾之策以后,谢宴本想直接回府。走到半路上,才想起来前几天将秦沅的画送来天宁阁找人修复,这才让人改道来了天宁阁。
却不曾想,正好听见了路之遥问的那句“姑娘探十年前的事情作甚?”近日,谢宴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听到十年前更是本能的注意,还未来得及深想,就意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此时,谢宴心中乱作一团,积压了十几年的情绪和理智时时刻刻都在斗争,心中竟莫名的恐慌。
见谢宴没话,路之遥看不出谢宴的情绪,便又状着胆子接了一句:“这生意,接……还是不接?”
谢宴抬眼,勾了勾唇,语气一如既往淡漠:“接,怎么不接,送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路之遥一阵无语,真是没见过比谢宴还腹黑的人……
谢宴起身,淡淡道:“期限一到,你便照实即可。”
一次两次的习惯相似可能是凑巧,三次四次觉得像可能是谢宴自己魔障,可这一次,谢宴无法再服自己。
秦家的事情已经过了十年,早就没人记得,若非与秦家有关之人,又怎会来天宁阁花大价钱去探秦家人的下落。
谢宴心中虽有疑虑,但此事太过玄妙,他还未敢深想,有了今日之事,半月以后多半便会水落石出。
接着,谢宴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凌风一起回了侯府,
秦沅出了天宁阁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刚刚替她买完香料的灵儿。
“姐,你办完事了?”着,灵儿将刚刚秦沅交代她买的东西递给秦沅,“其他的都买好了,只不过有一味龙脑香没有买到。”
秦沅接过灵儿手中的袋子,仔细查探着里面的香料,沉香、檀香、麝香、丁香的确只差一味龙脑香。
没等秦沅话,灵儿便接着道:“不过,姐别担心,那家掌柜的,城东有一家铺子定会有龙脑香。”
秦沅将查看好的袋子,交还到灵儿手上,点了点头,道:“那便走吧,还要趁着天黑前回府。”
两人在往城东走的路上,秦沅看到城中竟多了许多的流民,自言自语道:“扬州的水患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灵儿看了看四周随处可见的流民,轻叹了声:“是啊,听扬州的大官员全部都革职查办了,侯爷这几日也在为扬州的水患的救灾之策头疼呢。”
闻言,秦沅抬眼,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淡淡道:“哦?是吗!”
到治理水患,怕是没有人比秦沅更在行了,秦沅的父亲秦青云,早年就是扬州的督察使,对于治理水患颇有心得。
从前秦青云在位的时候,水患并不像如今一般频发。永庆十八年的时候,秦青云带人耗时近一年的时间,在扬州大大的的河流上修建了堤坝。自从堤坝修建好了以后,近十年扬州都没再发过水患。
在秦家满门下狱以后,坚持了近十年的堤坝便被冲毁,此后每年到了三四月份雨季的时候,扬州便会形成水患。
而当初秦青云建造堤坝的图纸,除他本人之外,朝中再无人得知,便造成了现在的死循环。
而如今,秦沅重生,世间便多了一个知晓如何治理水患修建堤坝之人。
听到灵儿谢宴这几日正在为扬州水患废寝忘食,秦沅心中悄悄萌生出一计。
两人很快便赶到城东那家卖香料的铺子,顺利买到了龙脑香。看着好不容易凑齐的制香原料,秦沅的手指缓缓收紧,眸光微闪,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姐,你怎么了?”
听见灵儿话声,秦沅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天快黑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灵儿知道自家姐不再像从前一样胆怕事,唯唯诺诺,现在的姐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灵儿也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跟着秦沅往回走。
路上,秦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道:“今日出府,若有人问起就咱们去买香料了,不要告诉别人咱们今日去过天宁阁。”
灵儿虽不解,但对于自家姐的话从来都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两人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侯府,然而,两人前脚刚回来,后脚便有人将两人今日的去向一一禀告给了谢宴。
秦沅回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躲在屋里,将今日买回来的香料偷偷制成了迷香,至于用途,秦沅早早便想好了。
谢宴行事谨慎,又深得永庆帝的宠爱,想要在明面上寻到他的错处几乎是不可能。所以,秦沅就将心思动到了谢宴的书房。
秦沅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查不出问题的帐!如他父亲一般老实谨慎,且对大临朝忠心耿耿的人,都能被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谢宴这般从到大都自视甚高之人,不知会得罪多少人,明面上寻不到错处的原因,一定是暗地里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况且谢宴的书房平日里从来都不许人进去,就连扫都是凌风亲力亲为,所以谢宴的书房秦沅非进不可!
按照近日来观察的,子时一过,秦沅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偷偷出了房间,由于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秦沅始终都蒙着面纱。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秦沅还是将制好的迷香带在了身上,路过谢宴房间偷偷将迷香放了进去。
半个时辰以后,确定了迷香生效,秦沅才动身往谢宴的的书房走。
好巧不巧,今日谢宴书房的窗户居然没有关紧,秦沅轻松开窗子,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翻了进去。
借着月光,秦沅开始心翼翼的翻找着谢宴桌子上的东西,希望可以找到她想要的。
黑暗中,秦沅心翼翼的摸索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值夜的下人。
翻了近一个时辰,秦沅都一无所获,谢宴书房里都是各种处理朝中事务的折子,或者是前几年边关战友的来信,总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而,秦沅没想到的是,就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竟然在谢宴书房的柜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与曾经秦青云曾经告诉她的救灾之策如出一辙的图纸。
月光下,秦沅柳眉微皱,眼中情绪复杂,从头到尾仔细的看完了谢宴准备的图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与她印象中的图纸相似,却又不尽然,可一时之间她又看不出问题所在。
半晌,秦沅轻叹了口气,将图纸重新按照原样折了回去,又心翼翼放回到柜子的夹层中,确保不会被人发现。
夹层中出了这张图纸以外,没有任何东西,看得出来,谢宴很是宝贝这张图纸。
可,谢宴又是如何得知这份图纸的?
秦沅想过,可能是父亲十年前告诉谢宴的,可很快,秦沅就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是父亲告诉谢宴的,应当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才对,可刚刚那张图,明明就……
一时之间秦沅也想不通,刚要离开书房,门外便传来脚步声,秦沅一惊,赶紧起身躲进阴影处,等脚步声消失了以后,才迅速心翼翼出了谢宴的书房,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
侯府上下,最大的八卦就是,一向辰时便起床的侯爷,今日竟比以往生生晚了三个时辰!
而好巧不巧,秦沅因为昨日要等谢宴睡下了再行动,书房一夜游,回到自己以后天都快亮了,所以今日,秦沅也比以往晚了近三个时辰。
一时间,府中流言四起,众纷纭。
然而,今日谢宴起床以后便发现了不对,且不他一向一律,作息时间一向准确,从未发生过如此偏差,今日竟生生晚了三个时辰。
而谢宴醒来以后,便嗅到了空气中莫名的香味,谢宴从来不喜香料,身上带着檀香荷包也是因为从前秦沅过喜欢檀香的味道。
而现在空气中的香气,绝非檀香。
片刻,谢宴便分辨出屋内的余香是什么,瞬间面露杀意。
凌风进屋时,谢宴正阴沉着脸,眸子仿若淬了冰一般,周身更是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