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意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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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 秦沅挑眉,不动声色勾了勾唇,感情这永乐公主是奔着谢宴来的, 有意思了。

    谢宴坐在一旁, 几乎将秦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永乐公主出那句话的时候,谢宴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看一看秦沅是什么反应,不成想这妮子非但没有半分醋意,反倒一副看戏的表情。

    腹黑如谢宴,当然不会让秦沅在一旁看他的好戏。

    他勾了勾嘴角,轻放下酒杯,嗓音一如既往清冽淡漠:“谢某已经娶妻, 恐怕要辜负公主好意了。”

    永乐公主脸上尽是骄矜不悦之色,口气傲慢嚣张:“你们大临朝男子不是向来三妻四妾, 再,我早就知道你没有正室, 难道本公主还比不过你的侧妃?”

    闻言,谢宴眼中生出几分寒意,冷笑:“本侯与侧妃情深意重, 公主怕是比不起。”

    着, 扭过头, 看向秦沅,眼中寒意尽散, 眉目含情。

    眸中狡黠一闪而过,嘴角似笑而非:“况且,本侯的侧妃凶得很呢。”

    完, 谢宴心情愉悦得很,直接无视了秦沅要鲨人的表情,接着道:“除她以外,这天底下再好的女子也入不了本侯的眼。”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谢宴拒婚,永乐公主脸色逐渐发紫,没等她反驳,谢宴接着道。

    “公主还有一事岔了,大临朝男子三妻四妾是不假,可那不是我谢宴的规矩,我此生只娶侧妃一人便足够。”

    着,谢宴缓缓抬眼,幽黑的眸子没有半分温度:“公主可懂?”

    眼见突厥公主下不来台,突厥使臣在一旁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陆景宸不得已开口给谢宴收拾烂摊子。

    陆景宸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声音带着帝王不容置喙的威严:“谢宴,不得无礼。”

    闻言,谢宴收起了刚刚漫不经心的样子,微微正色:“是,陛下。”

    “陛下,永安公主是我突厥最尊贵的公主,定北侯当着众人如此羞辱,实在是……”

    “我大临好男儿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他定北侯一个!”

    此言一出,那突厥使臣也不是傻子,陆景宸分明是有意袒护,他也不好再什么,况且此行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突厥使臣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躬身行了个礼,缓缓道:“陛下的是。”

    突厥使臣本是永乐公主的亲舅舅,平日里永乐公主即使再娇纵任性,也很听她这个舅舅的话。

    见他都如此了,永乐公主也不再坚持,只是扭头不忿的瞪了秦沅一眼,便不再提此事了。

    “既然这样那使臣便入座吧。”

    随着突厥使臣和永乐公主入座,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才算暂时结束。

    想到刚刚谢宴非要拉她下水的样子,秦沅恨不得现在就把谢宴按在地上。

    秦沅正想的出神。

    见状,谢宴勾了勾嘴角,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潋滟着笑意,缓缓贴进秦沅耳畔:“侧妃是料到今日之事,所以特地穿了身碧色衣裳提醒本侯?”

    秦沅皱眉,谢宴还要不要脸?

    莫名其妙被针对,秦沅正愁有气没处撒呢,自然不会给谢宴好脸色。

    “侯爷怕是想多了,若是侯爷总爱胡思乱想,刚好在宫中,不如等待会宴会散了找个太医给侯爷瞧瞧。”

    闻言,谢宴低笑了一声,缓缓坐直身子,他知道这妮子是被他刚刚的举动气到了,现在故意给他摆脸呢!

    不过,谢宴可没有半分后悔,反而心情愉悦得很,谁叫她一副看戏的架势,就不要怪他拉她下水。

    “侧妃话一向如此噎人?”

    秦沅轻嗤:“侯爷刚不是了,妾身,凶得很!”

    着瞥了谢宴一眼,淡淡道:“侯爷都将妾身妒妇的名声传了出去,妾身总得把这名声坐实了,不能让侯爷白不是?”

    闻言,谢宴低笑了声,嘴角噙着消息,点了点头:“侧妃的是。”

    完,秦沅便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任凭谢宴在接下来的宴会上如何示好,秦沅都没再瞧他一眼。

    宴会结束以后,由于谢宴要去拜见陆景宸,秦沅总不可能自己回府,索性就与他一同去了,只不过秦沅不想见那薄情寡义的帝王,便跟谢宴随便寻了个由头在外面等。

    谢宴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了让秦沅别走太远。

    秦沅看着这宫中红墙绿瓦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半点都没变,而这宫里的女人,也是一拨接着一拨。

    不知不觉,秦沅便走到了从前长姐住的未央宫。

    从前欢声笑语的宫殿,如今门庭萧条,半分不见当日景象,明明是离陆景宸的修明殿最近的一处宫殿,此刻却像是冷宫一般凄凉。

    秦沅眼眶逐渐酸涩,思绪逐渐飘远,心中悲凉瞬间袭上心头。

    最后还是宫中婢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姑娘可是孟家姐?”

    秦沅思绪微微回笼,半晌才点了点头。

    见状,那侍女笑了笑,接着道:“我家才人有请,姑娘跟我来。”

    秦沅微微皱眉,才人?

    “敢问,你家才人是哪位贵人?”

    那婢女行了个礼,笑道:“姑娘笑了,不就是孟才人。”

    秦沅皱眉,心中不解,孟儿怎会突然找她?

    孟儿身份不同往日,若是在宫里与孟儿发生什么争执,怕是很难收场。

    秦沅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温声道:“多谢你家才人好意,只不过我当下便要出宫了,怕是……”

    闻言,那婢女脸色微变,话也不似刚才那般客气:“姑娘还是去一趟的好,别叫才人等急了。”

    着,那婢女身后突然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内侍,虎视眈眈。

    见状,秦沅心中冷笑,孟儿今日又是的什么主意?

    只是,如今谢宴不在,宫中不比孟家,这一趟她怕是非走不可了。

    秦沅抬眸,眸中情绪微冷:“好,我跟你去就是了。”

    那婢女脸色缓了缓:“姑娘早如此懂事,不就不用奴婢非这么大的劲儿了。”

    着,那婢女让开了路,看了秦沅一眼:“姑娘请吧。”

    秦沅特地从刚刚经过的修明殿门口绕了一圈,刚刚她跟谢宴来的时候门口许多人都看到了,只希望谢宴待会出来了,这门口的下人能将自己的行踪告知谢宴。

    眼下,还不知这一次孟儿的什么主意,她如今怎么也是有了位份的,若是孟儿有意刁难,秦沅怕是讨不到半分好处。

    况且,秦沅从来没想过与孟儿争什么高低,前几次若不是他们母女欺人太甚,秦沅又怎会出手。

    很快,刚刚的婢女便引着秦沅到了孟儿现在的住所,钟粹宫。

    孟儿如今的位份,虽担不起一宫主位,但这钟粹宫现在只有孟儿一位主子,宫里大事务也都是孟儿了算。

    院子正中央摆着一张精致的圆桌,孟儿正坐在桌旁喝茶,风光惬意得很。

    见状,秦沅腹诽,进宫没几天,宫里娘娘的做派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秦沅走进去礼数十足,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孟才人金安。"

    见到秦沅孟儿却一反常态,面含笑容,亲自起身将秦沅从地上拉起来:“你我亲姐妹无需行此大礼。”

    见状,秦沅皱了皱眉,孟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性的人,况且,经过上次回门的事,那杜氏估计这会儿还在大理寺关着呢,孟儿恨她还来不及怎会与她姐妹相称?

    心中虽然不解,但秦沅还是配合她起身点头,温声道:“多谢才人。”

    孟儿凑近一瞬间,秦沅仿佛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像是麝香,中间仿佛还夹杂着其他味道,只不过麝香味浓,一时间秦沅也未能分辨出另一种是什么香料。

    秦沅心中不解,一般女子是很少会麝香制成香包带在身上的,因为麝香味辛,性温,虽能醒神,但女子长期佩戴对身体的损伤很大,孟儿初入宫理应想要早育子嗣,给自己做靠山,怎会在身上佩戴如此精纯的麝香?

    孟儿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亲自为秦沅斟了杯茶,边递到秦沅面前边道:“这是上好的花茶,妹妹尝尝?”

    孟儿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目光透着无害,半分都没有从前尖酸刻薄的样子。

    秦沅掩去眼中茫然,对视良久,才抬手接过孟儿手中的茶杯,轻轻拿在手上:“才人有心了。”

    孟儿目光在茶杯处停了停,随即收回目光,回手将自己的茶杯拿起,递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妹妹今日可是跟着定北侯一同入宫赴宴?”

    秦沅浅笑:“正是。”

    孟儿放下手中杯盏,脸上挂着笑意,颇有兴致道:“我听今日宴会上,定北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了突厥公主的婚,还与妹妹情深义重,今生只娶妹妹一人,可有此事?”

    没等秦沅话,孟儿接着道:“妹妹与定北侯鹣鲽情深,叫姐姐好生羡慕。”

    闻言,秦沅眸光微闪,缓缓开口:“才人笑了,妹妹不过是个妾室,何来鹣鲽情深只。”

    孟儿脸色略微不自然,转移了话题:“妹妹怎么不喝茶?”

    着,拿起手边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难不成是怕姐姐在茶里下毒?”

    秦沅万万没想到,孟儿会将话道如此地步,一时没想好该如何答话。

    见秦沅没话,孟儿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面带愧疚:“从前的事是姐姐不懂事,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个不是,还望妹妹不要与姐姐计较。”

    闻言,秦沅赶紧起身行了个礼:“才人如今身份尊贵,这礼妹妹是万万不敢受的。”

    孟儿起身将秦沅拉了起来:“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完,没等秦沅开口,孟儿接着道:“对了,听御湖里新撒了锦鲤,甚是漂亮,妹妹可愿与姐姐同去?”

    秦沅不好推脱,只能点头:“但凭才人做主。”

    闻言,孟儿眼中异样一闪而过,嘴边带着笑意:“那便走吧,刚好我在宫中待得腻了。”

    正如孟儿所,御湖里如今的确有许多锦鲤,绕着圈的在湖中撒欢,的确漂亮的很。

    “妹妹以为这御湖边的景色如何?”

    秦沅皱了皱眉,心中莫名的不安,转过身来便看到孟儿正站在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而方才跟在两人身后的下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孟儿遣走。

    秦沅站直了身子,浅笑:“甚美。”

    孟儿缓缓走近,眸光微闪,目光逐渐阴狠,面色狰狞,取而代之的是阴恻恻的笑:“既然,妹妹觉得甚美,那姐姐这就送妹妹去与鱼儿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