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宁安因祸得福。()
他的那枚戒圈是被女设计师收走的。
大秀结束后,一些时尚买和合作方进入后台与设计师沟通合作事宜。
他们直接去了贵宾室,设计师从产品到图纸让人分了两趟送进去,产品的订购,款式的修改,材质的变化即便只是初步粗略的沟通,要交流的细节仍然十分多。
设计师忙到焦头烂额,完全忘记了那枚戒指。
直到几个时后,她谈完事情出来,才从dresser和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因为这枚戒指,宁安和人发生了误会。
她觉得很抱歉,立刻让工作人员查了宁安的联系方式,让dresser打给了他。
设计师叫宋秋,是国内的新锐珠宝设计师。
她回去又单独发了一条信息给宁安,表示想请他做她后面一些部饰品的模特。
正常来,部饰品的展示与拍摄对模特部的要求非常高,一般情况下,这些工作是由专门的模来做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摸,双皮肤必须光洁细嫩如婴儿一般,且不能有任何疤痕,色斑甚至多余的纹路。
所以模是基本不做家务,不碰硬物的,更讲究的,出门还要佩戴套以防止受伤和紫外线伤害。
包括饮食方面,虾蟹贝类以及坚果等有外壳的食物,为避受伤,他们自己是不能剥壳的。
除此之外每天的各项护理是必然的,只宁安知道的几个顶级模,他们无一例外为自己的双投了巨额保险。
做一个合格的模,表面上看似轻松,实际上要付出的东西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物以稀为贵,等级类似的模,他们的收入也是比普通模特高上几倍甚至几十倍不等的。
宁安从未考虑过要做模,虽然他的很美,但与专业模专业护理的双还是没法比的。
况且,他的未来可能是与剪刀针线珠针这些尖锐物无法分割的。
所以,最开始他拒绝了宋秋。
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无法经得住高清镜头的考验,另一方面他也不能长期做这项工作,既然宋秋早晚还要换人,不如一次选出合适的更好。
可宋秋却表示自己被宁安编织钻扣的那双吸引到了。
那是灵活有灵性且充满力度的一双,能表现出不一样的味道和魅力。
她相信那双表达出来的东西,是一般模很难做到的。
而且最初也只是尝试,让他拍摄的只是她作品中很少的一部分。
她约了宁安三天后试镜,届时会把戒指一起还他,宁安答应了。
大约是太累了,也得到了认可。
这一晚宁安睡得特别沉,三个时后,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他。
像往常一样,他穿了运动装出门晨练。
清晨的阳光和空气,都是蓬勃而清新的,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是一场梦。
无论是所谓的成就还是后来的争端,都被涤荡的干干净净,被平息在胸腔深处。
而他依然是那个闷头向前走着,执著追梦的人。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路边新支了个烧饼摊儿,卖烧饼的老大爷正用夹子往前面的食物架上夹烧饼。
烤好的烧饼黄澄澄的,表面洒满了芝麻,里面分成一层一层,洒满了椒盐,吃起来焦脆鲜软。
香味远远地地飘过来,吸引着宁安往前走。
和他记忆中时候吃过的一模一样,只是长大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城市里卖的越来越少。
烧饼很便宜,他买了几张,托在心里,特别温暖。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不公平,很多人都会偏心。
只有阳光,空气,大自然他们从来不不偏不倚。
封允被清晨的阳光打在眼睫上,浓密的长睫被染成了金色,弧度微微上翘着,和俏皮的鼻尖一样。
他蹙着眉头慵懒地翻了个身,睫毛颤了颤,慢慢露出乌黑且还带着迷惘的眸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素色的戒圈,他的左正自然地垂落在枕上。
买的时候是为了恶心宁安,故意选了最丑的,可现在却是自己更在意一些。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把那枚戒圈移到唇上,没有吻,只是静静感受了一会儿。
昨日的一幕幕重现脑海,他有些懊恼地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儿埋了起来。
被子鼓起一个包,没多久一双长腿从另一边伸出来,轻轻地蹬了几下。
直到武装好自己,封允才坐起来,伸爬了爬凌乱的发,起身穿衣。
厨房里飘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儿,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昨天闹到半夜,大约是饿狠了。
宁安正握着汤勺在慢慢搅着稀饭,低垂的眼睫被蒸汽笼住,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他穿着运动裤,上身也难得是运动款卫衣,看起来年龄更是显。
封允比男模还像男模地往门框上一靠,笑眯眯地招呼:“早啊。”
宁安吓得一抖,连露趾拖鞋中粉嫩的脚趾都紧张地蜷曲了一下,受惊的样子十分可爱。
封允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听到宁安冷清清回了一声:“早。”
他走进去,紧挨着他,靠在流理台上,斟酌了一下:“昨天”
宁安淡色的唇紧抿着,一脸平静,耳尖却悄悄泛起了粉,他打断他的话,轻声道:“都是巧合,我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的。”
封允低头看他露在外面的脚趾,大冷的天,他非要穿露趾拖鞋。
封允曾帮他买了一双kitty猫的棉拖,虽然kitty图案是故意拿来气他的,但宁安不穿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相反他还很喜欢那个图案。
他的理由是,他是一个模特,冬天挨冻是经常的事情,如果平时把自己保护的太好,那么将来就很容易吃不了苦。
所以他衣柜里也没有棉服,只有各色大衣,出门还很潇洒地从不系扣子。
并不是他不怕冷,而是他逼着自己去习惯冷,习惯苦,待到真的冷真的苦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熬。
指甲是巧圆润的,脚趾是粉粉的。
封允忽然想伸摸一摸,那双脚是不是冷的。
宁安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悄悄挪了挪脚步,他瞥他一眼:“要开饭了,去洗刷。”
眼睫被蒸汽熏得潮湿温润,让那一眼漾起了风情的波,封允几乎没听清他在什么,只顾看着他,轻轻道:“好。”
完却不动身,只侧头看他,宁安被他的目光看红了脸:“你是不是傻了?”
封允哼笑一声:“骂人还是很麻溜啊?”
西红柿炒鸡蛋,宁安查了好几个菜谱做了最简单的。
先把鸡蛋炒成一块块单独盛出来,然后放油烧热,放葱姜大料,翻入西红柿炒成西红柿酱之后,再把之前炒好的鸡蛋倒入,勾匀,让每一块鸡蛋都吸足了西红柿的汤汁,再放盐和切成丝的葱花,便可出锅了。
一碟葱拌豆腐,豆腐捏碎了,撒上细盐葱花,再滴一滴麻油。
白粥熬得稀烂,入口即化,盛在碗里,冒出袅袅的热气来。
一只青瓷浅盘里还放着几张黄澄澄的烧饼,简单却很家庭化的一餐饭。
封允洗刷好径直坐在餐桌旁,看宁安正往燕麦里倒烫热的牛奶,他面前的餐碟里还放着半个桔子和一个白水煮蛋。
他蹙着眉头看他细白的指一下一下捏着奶盒,让奶液一股股冲进燕麦里。
不上什么滋味,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想请你出去吃顿饭,可你这什么都不吃。”
“没关系啊,”宁安抬了抬眼睛:“偶尔一次而已,再不济,我还可以看你吃啊。”
“看你吃,”三个字让封允由最初的“他同意我请他吃饭了”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画面来:宁安抿着唇,馋到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独享山珍海味。
太可怜了!
他的心沉了沉,心思也似乎变得比以往更细腻纠结:“他这话是在变相拒绝我?”
但真他妈太可怜了。
他没再答话,沉默着低头咬了一口烧饼,还是新鲜着的,酥脆鲜香,不过他自幼吃东西姿态就十分优雅,即便吃到喜欢的食物也很少有什么表情。
宁安抬头看他吃,眼睛里有点羡慕和向往,又像在等待夸奖,亮晶晶地:“好吃吗?”
这人一早上都冷冷淡淡的,为昨天的事儿连目光都不怎么敢跟他相接。
这会儿就因为他咬了一口烧饼,脸上就出现了这么可爱?可怜?期盼
封允不清那具体是一种什么表情,总之因着刚才的那点可怜,这表情让他的心变得像春水一样软:“你喜欢?”
“嗯”,宁安点点头:“时候我爸做早餐,有时候起晚了或者犯懒,他就会出去买,那时候我家楼下的烧饼摊子做的烧饼可好吃了,配上白粥”
他托着腮,笑道:“太怀念了,白粥你知道是什么吗?”
封允被他脸上浮现的幸福笑容感染到,也忍不住翘起嘴角,听他这样问便忍不住看了看碗里的大米粥,有些疑惑:“不是大米粥吗?”
宁安摇了摇头:“是豆类做的,很浓,像果冻一样,不是豆浆也不是豆腐脑,很香浓。”
封允被他的描述吸引了:“不如我们下次一起去吃?”
宁安怔了怔,略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现在都没有了,很多老东西都慢慢消失了。”
不白粥,就连这烧饼他也有好几年没吃过了。
封允有些遗憾,看着宁安略带伤感的样子,他笑笑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父亲还会做饭,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下厨的那种人。”
他笑笑,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贬低他老人家的意思。”
宁安低头想了想,宁士渠的确不是会下厨的那种人。
他是那种最传统的男人,认为下厨是女人的事儿,认为男人下厨是让人抬不起头的,是丢面儿的。
他一生爱面子,不懂得疼惜家人,认为只要赚钱养家就足够了,事实上他赚的钱连维持生计都很困难。
所以孙兰芯才会那么苍老,和同龄的封冉坐在一起,简直要老出去十几岁的样子。
他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幸福,被父亲宠成了女孩,那个会下厨的,是他现实中的父亲啊。
宁士渠和他父亲,是没法比的。
他正想着,忽然一张烧饼抵在了唇边。
宁安抬头,对上封允明亮的眼睛,他勾着唇角看他,笑容极阳光明媚的样子,他诱哄他:“吃,你不是喜欢吗?”
宁安往后退了一点,靠在了椅背上,封允的又往前递了一点,紧随着他:“吃,吃一口没事。”
鬼使神差地,宁安张开嘴咬了一口,封允笑看着他,像他问他一样,充满了期待:“好吃吗?”
“嗯,”宁安点点头,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漾了出来,甜蜜蜜的。
原来他的满足竟然这么简单吗?封允有些疑惑了。
他看着宁安的笑脸沉默了,低头就着宁安刚咬过的缺口,轻轻咬了下去,他咬过的地方都有着清甜的滋味儿。
昨晚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虽然他们双唇轻轻擦过的一瞬间,宁安就向后退去。
但那短暂的触感依然震撼了封允的心。
夜风让那双唇微微泛凉,却极柔软,吐息间有股清润的甜味儿,混着茶香,让人迷醉。
没错,是熟悉的清甜味儿。
原本的圆弧,变大了一圈,是个暧昧的半圆
半圆这边是封允紧抿的唇,半圆那边是宁安红了的耳尖。
他们同时低下了头,却有什么在空气中默默勾缠,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