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凌云三人才到了清泉郡，他租了一家庄园，两间侧院，中间是客厅，后院便是住处，三层楼，第一层是厨房，二楼是住宿房间，三楼可看的风景不少，有一间书房，侧院的布置与这里相差不大，只是少了厨房。

    方巢的谍子一共三十人，带头的是一位六境炼气士，兼修武道已至三境，名为高要。

    林鑫和丁静倒是没有打扰凌云做正事，他们只是闲得无聊，四处看看，正好悄悄什么地方是和摆下几个铺子，买下一条街的能耐他们是有，只是没有那个必要，做生意又不是随意挥霍，再有钱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方巢现在怎么样？”凌云问高要。

    高要以前是个江湖汉子，至于怎么到方巢下的，凌云也不想去问，只是方巢既然将高要派来，就带边他很相信高要，而且高要也是有那个能力的。

    “掌柜的现在过得挺清闲，”高要捧起茶壶灌了几口茶水，“掌柜的凌公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要我尽心尽力的辅佐。”

    凌云撑着左撑着下巴，右拿着糖葫芦抵着自己的嘴转圈圈，“所以你心里有些不服气？”

    “我是个江湖人。”高要嘿嘿一笑，“掌柜的少年英杰，心底服气，凌公子嘛”

    凌云微微点头，没有去看高要，轻声道：“方巢要你过来，是觉得你能帮上我，实力也有能力不差，我也不问你怎么样才能服气，但是只要我要你做的事情不会出问题就可以了。”

    凌云咬下一颗糖葫芦，眯着眼睛，“我不想以你的方式来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你要是不服气，我立即写信给方巢，要他换一个人。”

    “这样最好。”高要看着像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可在江湖里摸爬滚打，又成了个野修，还修道六境，又岂像是看起来那么憨厚的。

    凌云背着站起身，走到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行人，轻笑道：“你知道清泉郡的好处在哪里吗？”

    “看不出来。”高要摇头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必要强装知道，他做不出来这些事情，而且在修行界中，这样更加容易害了自己。

    凌云长舒了一口气，“我里边很缺人，所以你想走也走不掉，方巢怎么处置做错事的人我不知道，不过我这边你应该比较清楚的。”

    高要眨眨眼，来之前他仔细看过凌云在京城做的事情，不过很多事情都是云里雾里的，掌柜的也不会让他们太早知道，现在也不是时，所以明面上大家知道的，他也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一些，但是不多，比如凌云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在清泉郡布局，而是从武渊里拿过兵权。

    凌云梦里的有些事情的确存在，只是有些没有发生，武渊带兵去清泉郡，路上遇到了许多刺杀，损失近百人，不过总算是到了清泉郡，才稍微安定下来。

    不过也并不是多么安定，这些日子要去找麻烦的不少，当初清泉郡当地镇守的军队就是这样被压着的，现在也没有抬起头来，修士要对付普通凡人，段很多。

    “公子还要砍掉我的头来震慑下的人心？”高要低声问道。

    凌云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嘴里叼着竹签转过身，笑道：“何以见得？”

    “公子最好用的段，目前也就这一招了，只是要杀了高要，也不那么容易。”高要笑眯眯的道。

    “长得挺像和粗犷汉子，心细如发，也难怪方巢会让你过来，”凌云又坐回了椅子上，瞧着二郎腿，食指轻轻敲着扶，“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服气？”

    “我们替掌柜的办事，掌柜的帮公子办事。”高要低声道。

    “你觉得方巢不该屈居我之下，所以想要添一把火，段不太高明，”凌云嗤笑道，“算了，我懒得和你打这些马虎眼，既然你是替方巢办事，方巢帮着我，那也不用考虑你服气不服气，你安心做事就是，日子久了自然也就顺了。”

    “也是这个理儿。”高要道。

    凌云取下酒壶喝了一口酒，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理儿是这个理儿，事不是这个事，你在这两天时间，找到平南军的吕奉先，和他多聊聊。”

    顿了顿，凌云转头看着高要，眼神深邃，如一座深渊，有毒蛇在其中盘旋，“所以我不希望听到觉得让我不满意的事情，我就是在威胁你，如果一开始你就不听话，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我不介意给方巢送一颗人头回去。”

    “公子的极是。”高要低下了头，语气平和。

    凌云挥了挥，淡道：“既然你是六境，又是野修，在南冶应该也是有不的名头，不过你行事谨慎，很少有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所以你的其他身份，应该也有些修士朋友吧？”

    高要豁然抬起头，这才开始正视凌云，只是从一个身份和修为，凌云就可以推断出这么多东西，如果是看了关于自己的情报，这些不难，若是推测，那么眼前这个让掌柜也赞不绝口的年轻公子，真的不是简单货色。

    “清泉郡里应该也有你的朋友，若是你可以劝他们跟我合作，或则就在我的麾下，这算是你的一次功，”凌云起正事的时候，语气平静，“我现在的身份是儒家书生，这一点你可以给他们明白，当然不愿意听的话，也无所谓，咱们可以花钱跟他们买些情报。”

    “另外你觉得信不太过的山门，而你能够上几句话的，或则是跟你有仇的，找个时间，定格地点，我想跟他们谈谈，”凌云低垂着头，“清泉郡的局势不想我在京城中那么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每一步都要走得很谨慎，你们三十个人做事也要心一些，命只有一条，死了万事皆休，在雪霭侯来之前，平南军一定会和修士们闹得很僵，你死我活的，但雪霭侯来了之后，事情就更加无法预料，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要站稳自己的脚跟。”

    “公子要我如何做？”高要问道。

    凌云淡道：“先刺探情报，你们虽然是谍子，但是距离我和方巢都想要的谍子差得还很远，南冶各个山门，世家，朝廷，都要有我们的人，清泉郡鱼龙混杂，但也是最好安插的时，可以是我们自己的人，也可以策反，这些事情我擅长，你也应该有所擅长，只是怎么站队，都要等一等。”

    高要微微点头，看着凌天将自己一头柔顺的长发揉得很乱，“修士傻子多，但精明得也很精明，给你们七天时间，能不能将清泉郡那些修士的具体联系给我找出来？只要半就可以了，当然能够有大半也是好事。”

    “具体联系？”

    “就是他们在这两年时间做了些什么事情，和哪一方关系如何，又”凌云一拍脑门，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儒法两家坐镇清泉郡，肯定不会缺这一情报的，“这个不用你们去查，我写一封信，然后你帮我送去贤山庄，就是我要的就可以了。”

    “这里很多人我都无法掌控，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做，在拿到东西之后，你要帮我整理出来你熟悉的人的性格特点，还有生平事迹。”凌云吐出一口浊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清泉郡站稳脚跟，以平南军的立场站稳脚跟，这样才会少去一些麻烦。

    “是。”高要告退，凌云起身，站在窗台便，望着下面有些横行跋扈的修士，嘴角微微扬起。一个郡城还是很大的，周边大县城村庄百余，要想将这么大一个地方的局势都握在自己中，而且大部分还是修士，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主要是自己的里没有足够的消息来源，更没有足够的实力，不然这样的事情也不算是特别难，而且清泉郡现在的局势又不是随便拨弄两下就可以捋顺的，修士比那些凡人更那难对付，因为他们的胃口更大，所求更多。

    礼法策论要用在修士身上，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法，很多修士都会以为，修士是凌驾于凡间律法之上的，只是在儒家礼法之下，而且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束缚的，但是清泉郡的模式，却是将修士与凡人并列，同尊王朝律法，这才是他们最为反感的。

    其次就是修为越是高，自由越，在礼法策论之前，十二境修士和七境以上的武夫，要跨州都需要给儒家学宫报备，同意之后才可以跨州，否则的话是不允许跨州的。

    山水神灵也是如此，儒家至今还掌握着山水神灵敕封的主要权力，但是礼法策论施行之后，王朝就有着更大的权力敕封山水神灵，但是依旧要想儒家报备，每年都会有专门的礼记学宫的君子贤人负责考察一地山水神灵。

    但无论是山水神灵还是修士，被儒家压着不能随意行事，多少有些敬畏的，毕竟三教之一是儒家，还有至圣先师坐镇，不服气也太行的。

    可一旦将权力归于王朝，那么他们那些大修士，都被一个普通王朝君主所限制，那就有些屈辱了，辛辛苦苦修行，就是为了低那些凡人一头吗？

    哪怕是儒家给予了他们同等与君王的地位，可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随着人心的演变，终究是会成为扎入心里的一根刺。

    但一个天下，不可能无法，哪怕整个天下只有南冶州如此，那也是好事情的，终究是有个可以让其余八州参考的地方，这才是儒法两家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整个天下皆如此，也未必真的就是好事，太大到了反而不好管理，而且会滋生出许多不好的后果。

    凌云也没有真正想要让礼法策论施行于整个天下的想法，太不现实了，能够把南冶州这边的做好，给全天人看看，他的礼法策论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真是为难我一个一境大剑修啊！”凌云感叹道。

    可是这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圣贤道理，王朝律法，儒家礼仪规矩深入人心，让一州之地，行事规矩，言谈举止皆有所好，是哪个儒家弟子不想要看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