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渡河入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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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大风,还在不断地刮。

    天空,黑得伸不见五指。一道闪电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惊雷。“轰隆隆”的雷声过后,狂风夹着冰雹,和着大暴雨,顿时倾盆而下。窗外,似汤圆般大的冰雹,像一个个洁白的精灵,在淌满雨水的地面,不停地跳跃着。

    狂风吹起的水滴,“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沿着窗棂流了下来。一股浑浊的雨水,竟然流进御书房里,惊得崇祯不知所措。

    周氏看着疲惫的崇祯,连忙上前柔声安抚:“皇上,窗外的雨太大,站在窗户旁太冷。皇上随臣妾,去床上休息吧!”

    高起潜看了看周氏,连忙与周氏一道,扶着崇祯向龙床慢慢走去。刚刚躺上龙床的崇祯,片刻之后,鼾声大作,任凭电闪雷鸣,竟然毫无所知。高起潜不觉吃了一惊,看着周氏掩面笑了笑。

    两个时辰之后,暴风雨终于停了下来。乌云慢慢散去,天空开始晴朗。不一会儿,广袤无垠的天空,只有片片薄云,在慢慢移动着。

    周氏看着龙床上的崇祯,心里顿时歉疚不已,眼里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沿着秀美的脸颊,慢慢流了下来。

    周氏连忙退去衣衫,轻轻俯下身子,将性感妩*媚的朱*唇,轻轻*吻在崇祯的脸颊之上。随着轻*吻留下的,还有周氏心酸的泪水。

    崇祯从睡梦中,慢慢睁开双眼,见周氏含情脉*脉,顺势将周氏揽入怀*里:“朕近来忙于朝政,让皇后心生担忧啦!”

    “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罪过。望皇上,恕臣妾失职之罪吧!”周氏看着眼前的崇祯,幽幽地破涕为笑。

    崇祯看着怀里的周氏,摸着周氏的额头,郁郁寡欢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脸上有了欣慰的笑容。“皇后有何罪啊?后宫那么多烦心事,皇后已经累得够呛,朕也很内疚呢!”崇祯轻*抚周氏脸庞,不觉歉意连连。

    周氏借着摇曳的烛光,巧笑嫣然看着崇祯,仿佛崇祯变了人似的,连忙看着崇祯笑靥如花,迎合着崇祯痴情的爱*抚。

    崇祯与周氏,是患难夫妻。崇祯还是信王时,夫唱妻和。后来,周氏与崇祯配合默契,携除了阉党魏忠贤,崇祯对周氏另眼相看。

    周氏与崇祯情意绵*绵,享受着久违的肌*肤之亲。徐娘半老的周氏,历来对崇祯百依百顺,知道崇祯的辛苦,尽力让崇祯开心。

    享受后的崇祯,兴致勃***身穿衣,兴奋地牵着周氏的,笑着向乾清宫外走去。

    虽然已经傍晚时分,雨后的紫禁城,天空红霞满天,空气既潮湿又清新,一派盎然的景象。

    两只信鸽拉着悦耳的哨声,围着紫禁城飞了一圈,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悠扬不息的哨声,犹如一首欢快的乐曲,回荡在落霞的天际。

    崇祯挽着周氏的右,看着两只信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皇上,雨后的夕阳,真是美轮美奂啊!”

    周氏因与崇祯恩*爱的缘故,脸颊依然红红的,眉宇间露出柔美的笑容。周氏与崇祯,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亲近,心里顿时乐颠颠的。周氏转头看着崇祯,不觉灿然一笑。

    在夕阳的余晖下,周氏柔嫩的脸颊,似春天桃花般艳红,显得更加妩媚迷人。崇祯将目光收了回来,摸了摸周氏的脸颊,心里充满对周氏的眷恋。周氏见崇祯乐呵呵的,知道崇祯依然恩爱如初。

    银色的月亮,已经慢慢升起,挂在西边天际。崇祯与周氏,并肩而立,欣赏着晚霞中的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氏已经鸟依人般,又依偎在崇祯怀里,与崇祯借着夜色,窃窃私语。

    崇祯四年八月,正是黄河丰水季节。

    从绥德远道而来的张献忠,顶着似火的烈日,站在黄河西岸陕西的山坡上,看着东岸山西柳林军渡渡口出神。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张献忠赶到黄河岸边,察看军渡渡口的情形。

    军渡渡口,位于山西柳林县柳林村。渡口的西岸,是陕西吴堡县宋家川,古为永宁州交通驿站的一个铺,故名“军铺”。军铺,是连接陕西与山西的交通要道,来往于两省的人马和货物的必经之地。后来,又因开设渡口,遂称为军铺渡口,简称“军渡”。

    八月的黄河,水量充沛,河面宽泛,水流湍急。远远望去,不断流淌的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亮光。

    渡口两岸人来人往,几艘木船穿梭于两岸。听着渡口方向战马嘶鸣,看着河岸官军的人影,张献忠松弛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朦胧的夜色,笼罩着渡口两岸。

    离渡口不远的山坳里,扎着张献忠大营。张献忠举着蜡烛,用木棍在地上比划着:“各位将军,快看,大军可以从这里过河吗?”

    将领们看着地上画出的地形,没有立即回答张献忠的话。将领们与张献忠,本是无话不谈,见地形生疏,形势严峻,不约而同谨慎起来,不敢随意发表见解。张献忠见将领们默不作声,不觉连忙摇了摇头。

    洪承畴指挥的官军,对陕西义军的围剿,从年初,一直延续到七月中旬。陕西境内的义军,除张献忠所部损失较,其余各部损失惨重,有的全军覆没,也有的被洪承畴所招降,又被洪承畴所坑杀。那些脱离火坑的将士,不得不四处逃散,以致流离失所。

    自十八寨起义以来,张献忠所部转战陕北,历经苦战流血牺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八寨吴家山张怀忠,薛家寨的杨晓峰,已经战死沙场。尽管这样,张献忠所部,仍然是王自用三十六营的主力。

    张献忠因足智多谋,英勇善战,很快扬名陕西,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洪承畴多次派重兵围剿,也无济于事。严酷的战争环境,过多的伤亡,让义军士气低落。眼见留在陕北已经困难重重,张献忠提议义军,离开陕西东渡黄河,到官军防御薄弱的山西去,得到王自用王嘉胤的首肯。

    “大王,据查,正德十三年,武宗巡幸延绥,也是从军渡渡口东渡,回到北京城的。又据去渡口的探子秉报,渡口河床的水位较浅,中间的水位,比两边的要深。最深处,只有半个人体,大军人马可以涉水过河!”袁明清见将领们,依然默不作声,连忙接过话头。

    “李将军,马上去渡口,再核实一次细节,务必做到万无一失,绝不能出半点纰漏。”张献忠听罢袁明清的话,连忙吩咐李继伟,再去渡口勘察地形。李继伟得张献忠吩咐,带着几名心腹将领,转身朝渡口方向而去。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挂在天空的中秋明月,格外的明亮。明月旁,几颗耀眼的星星,在浩瀚的夜空,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夜幕下,数万义军,已经在黄河西岸集结完毕,随时准备东渡黄河。

    张献忠站在辕门外,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又看了看朦胧繁忙的渡口,不禁喃喃赞叹:“好一派舟辑川梳,人来人往的祥和景象啊!”张献忠完话,连忙转身向辕门走去。

    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张献忠不觉一惊:“究竟是何人?快站住,不得再往前半步!”张献忠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连忙取下腰间的佩剑,警惕地握在里。

    “大王,是末将呢!末将刚从渡口赶回来。”李继伟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张献忠。“原来是李将军啊!将军快进大营,先渡口情形吧!”张献忠看着李继伟的身影,招呼李继伟进账议事。

    “大王,探子得对!渡口的河水,两边很浅,中间有半人多深,人员马匹,都可以涉水渡河。”李继伟走到张献忠身旁,将渡口的情形告诉张献忠。

    “俗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将军是献忠的东风呢!有了将军的那些话,献忠就放心了!”张献忠终于下定决心,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大王,今晚渡口只有两百多官军,是否让弟兄悄悄过河,先将那些官军收拾了,岂不是更好吗?”李继伟见张献忠决定渡河,俯在张献忠耳边悄声耳语。

    张献忠看着李继伟,连忙满意地点了点头:“李将军的主意很好。献忠即刻派人马过河,先行收拾渡口官军。”张献忠吩咐刘建宇,连夜带领一千人马,向渡口掩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