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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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陕北以来,义军边打边退,一直退到黄河西岸。渡过黄河之后,马不停蹄,赶往永宁州。即使连续行军,倍感疲劳,义军将士求战的**,却越来越强烈。将士们冲到城门口,厚重的城门,正被潜入城内的义军打开。

    义军的攻势势如破竹,打得官军防不胜防,不到半个时辰,义军占领大半个永宁州城。永宁州的官军,原以为义军不会渡河东进,故而疏于防范。当义军发起攻击时,城内官军,还沉浸在梦乡。

    突然,永宁州城的西南方向,火光冲天,杀声连连。逼仄的街道上,混乱不堪的人群,慌不择路,向城外逃去。“流寇来啦!流寇来啦!流寇进城啦!流寇进城啦!”随着一阵阵的呼喊声,永宁州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永宁州将军府。

    黑黢黢的将军府,在东门槐树巷,原本是富家大院。院外一棵大槐树,两进深四合院,古树参天,花草繁茂,犹如世外桃源。大院南边,是将军下榻之处。

    永宁州守将刘威,听罢院外嘈杂的声音,从梦里猛然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窗外朦胧的夜色,不禁自言自语:“怎么如此大惊怪,哪里来的流寇?整天慌慌张张,如临大敌,成何体统?”

    虽然陕西流民起义似星火燎原,官军与流寇在陕西交战正酣,即使流寇要渡过黄河东来,滚滚的黄河水,足以阻挡流寇于河西。况且,沿途岂无朝廷大军阻击?

    刘威一边穿衣,一边思索着眼前情形,打心里没有想到,义军早已经兵临城下,前锋已经攻进城门。

    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刘威,站在落地铜镜前,慢慢带上头盔,理了理战袍的衣领,转身提起偃月大刀,正要大步走出房门,却听府外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将军!将军!流寇进城啦!流寇进城啦!”一名校策马从城西赶来,慌慌张张敲着将军府大门。

    “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遇事就知道大惊怪。如果没有流寇,看本将怎么收拾尔等!”刘威骂骂咧咧,提刀走到院里,吩咐贴身护卫,快快打开大门。

    “将、将军,那、那、那流寇从西门进、进城啦!”校急急忙忙推开大门,结结巴巴诉着流寇动向。

    “有话慢慢。流寇现在究竟在哪里?”刘威毕竟是官军老将,见形势危急,依然成竹在胸。

    校见刘威冷静,不知道怎么办好:“流寇已经占了西街和府衙,正一路向将军府杀将过来。流寇人数众多,将军还是先躲一躲吧!”刘威见校十分慌张,已经知道大事不好:“传令,所有将士,立即迎敌!违令者,斩!”

    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将军府前,惊慌失措的乡民,急匆匆奔跑而过。门前护卫连忙后退一步,吃惊地看着离去的乡民。

    刘威刚从榆林镇,调任永宁州任守备,居然在远离陕西的永宁州,遇上向东而来的流寇,感叹祸不单行。刘威连忙停下脚步,在三名将校护卫下,等着往将军府杀将而来的流寇人马。

    袁明清策马冲锋在前,拐过街角刚到槐树巷,见前方突然出现官军人马,顿时不觉一惊,连忙勒住马缰,喝住身旁将领:“且慢,刘将军李将军,速速前去看看,前面那些人马,究竟是什么人马!”

    刘建宇李海涛领命,拍马欲向官军人马冲去。“等等!等等!”李海涛走到离刘威不远处,连忙回头摆了摆。身后的义军将士,虽然放慢了步伐,还是慢慢围了上去,将十几名官军,围在街道中央。

    刘威见大批义军赶了过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顿时怒火中烧:“本将是军中豪杰,岂能受此奇耻大辱?尔等究竟是何人?怎么来到这里的?竟敢如此大胆,带人攻占永宁州城!”

    “本将是八大王大将李继伟。眼前的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如果不想被砍脑袋,就快快束就擒吧!”李继伟毫不示弱,连忙笑着接过话头。

    刘威拍了拍胸脯,看着盛气凌人的李继伟:“本将是永宁州守将,兵备刘威,想必李将军,还不认识吧?”

    李继伟得知站在眼前的,是永宁州守将刘威,连忙“嗨嗨嗨”打起了哈哈:“原来是刘将军啊!久仰!久仰!”李继伟见过官军将领无数,却见眼前的刘威,身材魁梧,器宇轩昂,不觉心里有些惧怕,回头看了看刘建宇李海涛。

    “李将军,少与那官军将领啰啰嗦嗦,让本将前去一试牛刀!”刘建宇瞪了李继伟一眼,欲拍马迎上前去。

    “尔等不要不识抬举,进了本将地盘,居然还想撒野。识抬举的话,就听清楚,也别太过分!”刘威见一位流寇将领拍马挑战,顿时怒火中烧。

    李继伟原本看看刘建宇李海涛,意在等待张献忠袁明清到来。未曾想,刘建宇想拿下刘威,见李海涛与刘建宇,挥刀迎上欲战,直取刘威人头,方才知道大事不好。

    刘威在官军将领中,素有“大刀刘”的美誉。里的偃月大刀,曾经令人望而生畏。见两位将军模样的流寇,急急杀将过来,岂有一丝惧怕之理?刘威见刘建宇意欲挑战,连忙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想死,就放马过来吧!”

    袁明清见刘建宇李海涛,与官军将领鏖战,怕两人不明就里吃亏,拍马来到将军府前,只见刘建宇李海涛,已经渐渐落了下风。

    “刘将军李将军,怎么如此鲁莽,还不快快住?以免相互伤了性命。”袁明清翻身下马,喝住李海涛刘建宇。刘建宇李海涛,已经落了下风,听罢袁明清一声断喝,连忙跳出场外,愣愣地看着袁明清。

    刘威战罢二十多个回合,见刘建宇李海涛已经不敌,正在得意之时,见一员流寇老将下马前来,喝住眼前鏖战的两位将军,方知此人一定来历不凡。

    待袁明清走上前去,刘威连忙拱问话:“来者何人?望报上姓名,本将也想与将军,战上几个回合,看看将军,究竟有多大能耐。”

    刘威毕竟是堂堂官军将领,戎马生涯十数年,且见多识广,见袁明清喝住两位将领,心里有些飘飘然,竟然向袁明清邀起战来。

    袁明清早年走南闯北,熟知江湖诸多规矩,连忙上前依例施礼:“本将是八大王大将袁明清。将军快快报上姓名,免得本将失了,取了将军项上人头,还不知道将军尊姓大名!”

    “既然这样,少废话,先尝尝本将偃月大刀的厉害。如果将军胆怯,快快下马,束就擒吧!”刘威不待向袁明清报出姓名,挥刀与袁明清激战起来。直至鏖战一百个回合,两位将军依然难分难解,任何一方都不得上风。

    将军府前十分宽敞,两军将士见两位将军,拉开阵势你来我往,纷纷退到一旁,观看袁明清和刘威,你来我往,斗智斗勇。

    围观的两军将士,见两位将军杀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禁不住鼓起掌来,“加油,加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过去,激战一百多个回合的袁明清刘威,却依然决不出谁胜谁负,连忙不约而同退出圈外,气喘吁吁看着对方。

    刘威毕竟年轻气盛,稍事息歇之后,又颠了颠偃月大刀,看了看气喘吁吁的袁明清,意欲与袁明清再战几个回合。

    袁明清也不是甘拜下风之人,连忙脱去身上的战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提枪向刘威迎了上去。

    袁明清和刘威正欲开战,却听见张献忠的声音,从巷拐角之处传来:“两位将军快快住!别为赌气,伤了和气啊!”

    刘威抬眼望去,一位头戴白肚头巾,身穿黑蟒战袍,腰插三尺短剑,脚蹬及膝马靴,脸颊红润,留着胡须,器宇轩昂的将军,急急拍马而来。将军身后,一面“张”字帅旗,在朦胧的夜幕下,迎风招展,格外引人瞩目。

    刘威顿时一惊,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突然呈现在脑际。刘威愣神地看着张献忠,巴望着寻找那个未知的答案。袁明清见刘威吃惊,转头看着张献忠:“大王,末将正与官军将军,酣战着呢!”

    张献忠瞪了袁明清一眼,又连忙笑着摆了摆:“袁将军不要猴急,让献忠与那位将军,上几句话之后,再战也不妨吧?”“末将遵命!”袁明清见张献忠,执意与官军将领话,连忙悻悻然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