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眨了眨妩媚的双眼，脸颊顿时红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连忙将头埋进张献忠的怀*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献忠低头看着刘燕，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狂*澜：“献忠也是在杏花村，爱上燕儿的。燕儿还是个丫头，居然敢自作主张，在默默无闻中，寻找心仪的夫婿。据献忠所知，只有古人的西厢记里，才有此种梦幻般的情节。没有想到，此类虚拟的情节，会在献忠与燕儿之间出现，真让献忠感觉不可思议！”

    对情*爱的事，深有感触的张献忠，已经对情人刘燕无话不谈，此时环抱刘燕卿卿我我，突然之间浮想联翩，将里的情*爱情*节，与刘燕的爱恋联系起来，描绘着一幅浪漫的画面，以期博得刘燕欢心。

    “大王竟然在笑话燕儿！燕儿怎能与崔莺莺张生，相提并论呢？只是燕儿钟情于大王，是真心实意的。如果大王不相信，可以问问皇天后土，方知燕儿的一片真情。”刘燕看着痴迷的张献忠，顿时不觉娇羞连连。

    张献忠一边与刘燕的温馨浪漫，一边回应着刘燕的痴情：“其实，西厢记里所写的，是有情人皆成眷属的故事。”

    “燕儿愿与大王，幻作崔莺莺张生，成就一段令人羡慕的美满姻缘，让世人传颂大王与燕儿的故事。”刘燕美眸微启地笑着，痴情地看着情人张献忠。

    秋雨过后的马家沟。

    马家沟村虽然不大，此时的村头尾巷，像过新年似的人来人往。一群孩子，一会儿围着祠堂打打闹闹，一会儿看着新郎新娘，“嘻嘻哈哈”，追逐嬉戏。

    趁着难得的晴朗天气，张献忠和刘燕的新婚之礼，在马家沟李家祠堂隆重举行。

    李家祠堂已经装饰一新。飞舞的彩旗，连天的古乐，连连的笑声，彰显着喜气洋洋的景象。

    得知婚礼在李家祠堂举行，无数的义军将士，早已经将偌大的祠堂，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期盼着见证张献忠与刘燕的婚礼。

    婚礼在司仪袁明清支持下，笑声朗朗，妙趣横生，乐得将士们笑声不断，喜得张献忠和刘燕，合不拢嘴。

    凤冠霞帔，荣容华贵的刘燕，与绫罗绸缎，黄袍马褂的张献忠，迎着将士们羡慕的目光，依例行完婚礼程序，在夫妻对拜之礼后，由将士们簇拥着，“嘻嘻哈哈”进了洞房。

    新婚的洞房，设在院的旧屋里。

    粉饰一新的旧屋，洁白的墙壁，几明的窗户，琳琅满目的贺礼，呈现一派喜庆的氛围。两对红烛置于蜡台上，摇曳着柔柔的亮光，将暗淡的洞房，照得亮堂堂的。靠窗户的炕上，崭新洁净的被褥，绣着色彩鲜艳的鸳鸯。

    粉红色的丝绸缎面，叠得整整齐齐，透着幽幽的清香。两只绣着闹春喜鹊的枕套，套在装满芦花的枕头上。枕头上，放着红枣花生等物件，放在紧靠窗户的炕头上。

    几净的窗户上，两个大红的剪纸“喜”字，在秋阳辉映之下，显得喜庆耀眼。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置于华丽的梳妆台上。光洁铮亮的铜质镜面，映衬着屋里柔和的亮光。

    将士们陆陆续续退出洞房，张献忠连忙走到刘燕身旁，轻轻揭下刘燕的红绸盖头，端详着如花似玉的婆姨刘燕。刘燕媚眼流转，看着痴痴的张献忠，心里充满从未有过的喜悦。

    张献忠抚*摸着刘燕粉红的脸颊，心里不免有着些许的歉意：“燕儿，原谅献忠不能为燕儿，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待来日有了会，献忠再为燕儿，补办一场婚礼吧！”素来为人耿直的张献忠，在马家沟与刘燕草草完婚，也是无奈之举，只得委屈婆姨刘燕。

    “大王，燕儿不要盛大婚礼，只要大王在燕儿身旁，燕儿此生已经足也！”刘燕看着歉意连连的张献忠，扬着艳如桃花的脸颊。

    刘威从军之后，刘燕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两年前去世，堂哥见刘燕无依无靠，收留刘燕在酒家。

    与张献忠邂逅之前，刘燕从来没有过婚恋的念头，如今与张献忠不期而遇，进而结为人人羡慕的伉俪，仿佛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让刘燕对张献忠的爱慕与日俱增，见张献忠愧疚的神情，竟然已经情不自禁。

    “知献忠者，燕儿也！”张献忠知道刘燕明事理，拥着娇羞妩媚的刘燕，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刘燕顺势将头靠在张献忠胸*前，听着胸腔里激越的心跳声，连忙娇羞妩媚地点了点头。刘燕心花怒放，眼前淳朴豁达的男人，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郎君。嫁了如此有担当的郎君，此生，就有了依靠。

    为了筹备今天的婚礼，张献忠绞尽了脑汁。即使这样，仍然让张献忠，有亏欠刘燕的感觉。

    马家沟毕竟是村庄，既没有合适的婚礼场所，也没有相应的物质条件，张献忠仿佛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窗外，明月高照。

    洞房之内，红烛依然亮着。

    褪*去艳丽衣衫的刘燕，依*偎在张献忠怀里：“从今以后，燕儿是大王的女人。即使大王走到天涯海角，燕儿都要跟着大王，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张献忠搂*着刘燕的腰际，不觉也是信誓旦旦：“燕儿是献忠的娇妻，献忠爱燕儿一生一世。纵然海枯石烂，献忠也绝不辜负燕儿此生的。”

    月照窗棂，夜深人静。

    情话连连的张献忠与刘燕，却依然没有一丝的睡意，憧憬着既有鲜花，又有荆棘的人生之路。不知过了多久，刘燕轻轻转过身来，俏脸酡红，媚眸半睁，朱唇微张，轻喘着幽兰般的气息，看着眼前的如意郎君。

    明亮的烛光，不停地摇曳。

    刘燕柔美的脸颊，犹如春天盛开的牡丹花，既娇艳又妩媚，让张献忠双眼迷离，意欲再亲芳泽。张献忠俯身吻*了吻刘燕的脸颊，转身抱起柔弱无*骨的刘燕，向铺满野菊花的炕头走去。

    摇曳的烛光，暗淡下来。

    窗外的夜色，更加朦胧。

    至此，张献忠的人生，迈开了一大步，身旁从杏花村走来的女人，自始至终陪伴着张献忠，走完人生的艰难旅程。

    及至后来，张献忠纳崔婉为妾，却未能动摇刘燕，在张献忠心里的地位。张献忠直至战死沙场，依然深爱着睡在身旁的女人刘燕。

    天刚蒙蒙亮，新婚燕尔的张献忠，穿上短羊皮袄，戴上浅白色的旧毡帽，习惯地拿起炕头的佩剑，回头看了看沉睡的刘燕，连忙踏着厚厚的积雪，大步向辕门外走去。

    待与袁明清刘威等汇合之后，纷纷扬扬的大雪，方才慢慢停了下来。张献忠回头看了看朦胧吕梁山，策马向训练场疾驰而去。新婚燕尔的张献忠，跟在袁明清等将领身后，一边看着眼前的雪景，一边回味着昨晚与刘燕，恩爱时的温馨和浪漫。

    “大王，请等一等，末将有要事相告。”空旷的山谷里，突然传来李继伟焦急的声音。

    策马而行的张献忠，连忙将思绪从过往中，猛地拉回到眼前，仿佛预感有大事发生，看了看匆匆而来的李继伟。

    李继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哒哒哒”的马蹄声，仿佛敲在张献忠的心坎上，腾起的白色雾状雪花，仿佛蒙住了张献忠的双眼。原野朦胧的雪景，仿佛在哀悼何人似的，显得一片肃穆萧杀。

    “大王，看李将军匆匆忙忙的，又探得重要军情似的。”袁明清见李继伟疾驰而来，连忙提醒身旁的张献忠。

    张献忠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连忙将目光投向李继伟，期待李继伟带来的，是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随着李继伟的身影越来越近，张献忠越是感到不安：“不知道李将军为何如此匆忙？难道洪承畴的官军，已经围了上来？如果真是如此，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

    李继伟喘着粗气翻身下马，突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大王，据可靠情报，前些时日，王嘉胤在中条山的阳城，被曹文昭的奸细所暗害。”

    “闯王王嘉胤，被曹文沼的奸细所暗害？”张献忠听罢李继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张献忠没有想到，李继伟带来的，竟然是王嘉胤被害的噩耗。

    十八寨起义之后，张献忠先归于王自用麾下，后又归于王嘉胤旗下，走南闯北已经有数年之久，与王嘉胤建立了深厚感情。听罢王嘉胤被害的消息，张献忠岂有不吃惊之理？

    张献忠定了定神，扶起地上的李继伟：“李将军暂其慢慢讲，王嘉胤是如何被害的？献忠想听个明白。”

    张献忠已经泪流满面，双颤颤巍巍的，原本略有红润的脸颊，却是一片的惨白，眉宇间，露出发自内心的悲哀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