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举荐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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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荏苒。

    不觉已经崇祯十一年十月初。

    凉风习习的谷城,漫山遍野,层林尽染,一片金黄。

    张献忠近几天无事,策马来到雷祖殿,意欲再次拜访老友云慧。刘威袁明清等将领,跟随张献忠,一道前往雷祖殿。

    云慧正在殿里散步,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连忙走到山门外,站在大槐树下,双搭成凉棚,眺望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巴望着看见张献忠熟悉的身影。

    多次与张献忠交往,云慧感觉张献忠胸怀大志,盼望张献忠的到来,以便谈古论今,各舒胸襟,倒也是一件快意之事。

    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扬起的尘土,足有数尺高,仿佛像一条黄龙似的,慢慢消失在山野之中。

    张献忠跃马扬鞭,率先来到山门前,见云慧捻佛珠合迎接,连忙翻身下马朗声招呼:“大师站在殿外久久张望,何以知道献忠,今天会来雷祖殿呢?”

    云慧看了看张献忠,将眼光投向远处山岭:“施主半年没有来鄙殿,一定是有大事缠身!今天突然前来,是大事已经办妥,想与云慧喝喝茶,叙叙旧,聊聊天了吧?”

    “大师神妙算,献忠对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张献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双合十看着云慧大师。

    云慧没有看张献忠,依然捻着里的佛珠,仿佛无所事事似的,心里却想了很多很多。

    张献忠与云慧客套之后,并排笑着,慢慢走进大殿后堂。

    “施主,坐下喝杯淡茶吧!此乃云慧,在后山坡上种的茶树,前些时日,云慧亲采摘烘焙而制的。施主是云慧挚友,今天用粗茶,薄待施主!”云慧缓步走到茶几旁,看了看张献忠。

    云慧是闲不住的人,闲暇之余,喜欢弄些花花草草,以期渡过无聊的时光。

    雷祖殿后面的山坡上,除了一片茶园之外,是一畦畦种类繁多的菜蔬,是云慧与两位弟子的杰作!

    张献忠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茶杯,随慢慢端了起来,凑近鼻边闻了闻:“大师的茶,是茶中之上品,献忠特别喜欢呢!”

    张献忠对茶很是喜好,闻了闻溢满芳香的茶杯,连忙赞口不绝。呷了一口淡茶的张献忠,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看着对面的云慧笑了笑。

    云慧看了看张献忠,连忙吩咐两位和尚:“快去禅房,泡上两杯浓茶,请两位将军到禅房,歇歇去吧!”

    张献忠看了看身旁的侍卫,轻轻点了点头:“两位将军放心去吧!献忠与大师在此,聊聊天,叙叙旧,当无紧要之事的。”侍卫看了看张献忠和云慧,连忙诺诺退出禅房而去。

    张献忠见和尚和侍卫,已经悉数退出后堂,连忙令李定国,取出一千银两,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云慧:“大师勿误会,献忠见大师辛苦,而眼前的雷祖殿,又破败不堪,奉上一点儿香火银两。还望大师不必谦弃,悉数收下才是。”

    张献忠对寺庙道观的清苦,历来了如指掌,每每前往拜谒,都会奉上一些香火银两,帮助其修缮庙宇道观,以期渡过眼前难关。

    “出家人的日子,清贫劳苦。如果要享清福,云慧就不会出家为僧。至于眼前的雷祖殿,原来打算用香火钱修缮,无奈香客太少,故而不能及时募集银两,致使雷祖殿日益破败,让施主看了寒心。今天,施主慈悲为怀,慷慨解囊,助云慧一臂之力,云慧感激不尽!”云慧连忙站起身来,低眉缓缓接过沉甸甸的银两,顿时不觉泣不成声。

    云慧没有想到,张献忠竟然如此慷慨,奉上如此多的银两,让身无分文的云慧,顿时大吃一惊。

    云慧在雷祖殿已经多年,却未曾受奉如此多的香火钱,连忙眼含热泪,谢过施主张献忠。

    张献忠看了看云慧,连忙轻轻摆了摆:“献忠知道大师慈悲为怀,甘愿受苦而不离雷祖殿半步,潜心向佛,从佛的智慧中,领悟人生真谛。献忠只是凡夫俗子,不解人生真谛,只是想为雷祖殿,做点区区事而已。”

    云慧低头喝了一口凉茶,看着眼前的张献忠:“云慧佩服施主博大胸怀,审时度势,了结人生大事,必将走向未来的辉煌。”

    “大师学识渊博,献忠受益匪浅,还望大师,不吝赐教。”张献忠慢慢欠了欠身,看着低头捻着佛珠的云慧,笑盈盈地轻声答话。

    一股山风,经过大殿,吹进后堂。

    茶几旁的蜡烛,摇曳着淡淡的亮光,将云慧绰绰的身影,映衬在昏暗的墙壁上。

    云慧依然捻着佛珠,继而幽幽遣辞:“施主是洪福齐天之人,云慧是爱莫能助啊!”

    云慧完话之后,看了看张献忠,又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里依然捻着那串黄灿灿的佛珠。

    张献忠见云慧不再答话,顿时有些着急不已:“大师,献忠还有一事相求。献忠还记得,大师在数月前曾经许诺,为献忠引荐一位谋士,不知大师谋划得如何?”

    前些时日,在雷祖殿闲聊时,张献忠无意中,听云慧曾经言过,可以为张献忠,引荐一位高人为谋士。时隔数月,张献忠见了云慧,又想起此事。

    云慧双合十置于额头,嘴中顿时念念有词:“阿弥陀福!善哉!善哉!施主还没有忘记此事啊!那天施主离去之后,云慧就让人传话,让谋士前来雷祖殿歇着,静候八大王到来!”

    “大师真是有心之人。献忠谢过大师。请问大师,那位谋士,此时究竟在何处?献忠此刻就想见那位谋士呢!”爱才心切的张献忠,看着对面的云慧,连忙急急催促云慧。

    云慧见张献忠十分急切,连忙走出大殿后堂,向年轻和尚耳语一番之后,又回到后殿接过话头:“施主莫急,云慧已经吩咐智能,前往后山,寻徐施主前来。徐施主是远近闻名的秀才,因其不瞒朝廷横征暴敛,故而受官府缉拿追杀,躲在房县远方亲戚家,已经有数月之久。前不久,徐施主悄悄到雷祖殿求佛,与云慧交谈甚欢,云慧方才知道此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以为做施主谋士很好,就与施主提起此事。”

    云慧捻着佛珠的指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徐施主,名以显,年约三十,中等身材,黑黢黢的脸庞,一头黑发束于脑后,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看上去虽然不怎么伟岸,却也算是一表人才,尤以不同凡响的见解,让云慧耳目一新,故而也引为知己。凭云慧的学识和经验,想必徐施主,也是一位难得的旷世之才!”

    “大师是佛门高僧,不仅胸有宏才大略,也是慧眼识人的智中长者。大师看得上的人才,一定是人间奇才无疑。献忠再次谢过大师,为献忠的举荐奇异之人!”张献忠见云慧,极力推崇徐以显,知道此人一定有一技之长,足以助张献忠成就大业,连忙又一次谢过云慧。

    云慧一边捻着里的佛珠,一边闭着双眼连声自谦:“施主胸怀大志,前途无量,应当有贤达人等,悉心辅佐才是。云慧只是应施主请求,为施主推荐人才而已,施主不足挂齿!”

    午时三刻已经过去多时,张献忠连忙站起身来,带着谋士徐以显,意欲匆匆告辞而去。

    云慧站起身来捻着佛珠,慢慢走到徐以显身旁,语重心长吩咐徐以显:“徐施主的事,云慧已经办妥。至于徐施主今后究竟有无建树,云慧既不得而知,又爱莫能助。望徐施主好自为之,尽心辅助主人吧!”

    文质彬彬的徐以显,倒头拜倒在云慧脚下:“大师的大恩大德,以显没齿难忘。既然抱着辅佐主人,成就大业的信念,以显当竭尽全力而为之,不辜负大师对以显的厚望!”

    徐以显一边叩头,一边流着眼泪,既为有会施展才能,流下欣喜的泪水,又为感谢云慧的尽力举荐,流下感激的泪水。

    云慧看了看徐以显,又看了一眼张献忠,只是点头,而不再话。

    其实,云慧看中徐以显的,是既有学问,又憨厚诚实,故而将徐以显,力荐给张献忠,以助张献忠一臂之力。

    徐以显是重情重义的人,眼见要随张献忠而去,就以跪拜大礼,谢过云慧大师。

    站在殿前的千年古柏下,云慧任凭略有寒意的秋风,拂着沧桑的脸庞,微闭着双眼朗郎有声:“施主欲成大事,当合力而为之,切不可不自量力。”

    “大师此话,献忠不知其意,还望大师,为献忠指点一二。”张献忠听罢云慧的话,丈二摸不着头脑。

    “施主乃是聪慧之人,慢慢就会明白云慧所,究竟是何意。”云慧依然微闭双眼,捻着里佛珠,寥寥数语,打发着张献忠。

    张献忠见云慧,不再多一句话,连忙双抱拳举至额头:“献忠谨记大师教诲,沿着心里所想,义无反顾走下去!”

    云慧依然低头不语,里光滑铮亮的佛珠,此时仿佛已经融进云慧心里,世间的万事万物,已经与云慧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