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幕阜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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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献忠有所不知,李翠莲在武昌楚王府,寻得一盒楚王妃的面乳霜。

    李翠莲本就是爱美的人,在使用乳霜几天之后,颜面的肌肤,越发柔嫩妩媚,仿佛似十八岁少女一般。

    张献忠看着眼前的李翠莲,想起温柔贤淑的婆姨刘燕。

    自从进了武昌城之后,张献忠日理万,忙于公务,没有闲暇与婆姨,享受人伦之情。

    “翠莲姐,还是少两句话,好不好啊?大王那双满是欲火的眼睛,正看着姐姐呢!姐姐如果乱插嘴,过不了一会儿,大王又得拿姐姐,开涮一番的!码不定哪天,大王会借,私会姐姐。到那时,姐姐该怎么脱身呢?”坐在李翠莲身旁的林雅倩,“嘻嘻哈哈”,拉着李翠莲衣袖,俯在李翠莲耳边,轻声戏喻。

    林雅倩与李翠莲,是一对好姐妹,见张献忠痴痴看着李翠莲,有意无意,想打断李翠莲的话。

    李翠莲看了看张献忠,脸上顿时泛起两朵红霞,转头看了看林雅倩,怪嗔地假意嘟哝:“妹妹什么话来着?姐姐已经徐娘半老,让大王看看,又有何妨啊?老姐才不怕大王开涮呢!”

    李翠莲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哪有惧怕张献忠开涮的道理,好不容易借这个会,将林雅倩狠狠开涮了一番。

    林雅倩翘着性感妩媚的嘴唇,惬意地看了看身旁的李翠莲,不无得意地抢白不已:“如果雅倩成了大王妾,大王日后得了大明江山,雅倩可就成了大王的皇妃。届时,雅倩可以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呢!到那时,姐姐可别后悔啊!”

    李翠莲慢慢回过头来,听罢李雅倩,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圆睁着迷人的媚眼,气冲冲地轻声打趣:“妹妹快快投入大王怀抱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着呢!”李翠莲完话,在林雅倩的臂上,狠狠拧了一把,痛得林雅倩,呲牙咧嘴。

    “李将军得对啊!官军来势汹汹,先避其锋芒,而后寻歼之。此乃‘审时度势’,是也。其实,诸位将军与以显,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没有讲出来而已。想必大王,也是这样想的吧?”徐以显看了看李翠莲,转头看着身旁的张献忠。

    “徐将军与李将军想的,与献忠所想,倒是差不了多少。看来,撤离武昌城,是大势所趋啊!与其在武昌,与官军耗着,不如去岳州和长沙,看看那儿的美景也好啊!”张献忠一边与徐以显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李翠莲林雅倩。

    林雅倩见张献忠的目光,又偷偷投了过来,拉了拉李翠莲的衣角:“姐姐快看,大王又在看姐姐啦!”林雅倩昨夜快活了一夜,此时依然余味无穷,就不厌其烦,与李翠莲逗趣。

    李翠莲看了看张献忠,又狠狠揪了林雅倩一把:“尔等个死丫头,正在讨论大军去向,为什么依然唠唠叨叨的?看老姐哪天有了闲暇,好好收拾收拾尔等!”林雅倩转头向李翠莲,偷偷扮了一个鬼脸,看向侃侃而谈的徐以显。

    就在张献忠与徐以显,以及李翠莲话时,坐在一旁的汪兆麟,却依然默不作声。

    汪兆麟于崇祯十四年,在南直隶安庆,归附张献忠之后,是张献忠麾下的得力谋士。

    只是因其名声,没有徐以显显赫,故而在义军中,显得默默无闻。张献忠每每商议重大事项,汪兆麟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其胸中的才华,无多人知晓。

    汪兆麟穿着一件黄色马褂,戴着一架老框眼镜,仿佛像地摊上的算命先生,悠闲自得,玩弄着里的短剑。

    汪兆麟旁若无人的模样,像处于世外桃源一般,故而引起一些将领不快,以为汪兆麟胸无点墨,徒有谋士虚名而已。

    张献忠看了看角落里的汪兆麟,满怀期待地走上前去:“徐将军的真知灼见,想必汪将军,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知汪将军,有什么见解?汪将军如果还有什么高见,不妨一并细细讲来,也让献忠和诸位将领,洗耳恭听,倒也无妨吧!”

    汪兆麟见张献忠,礼节性上前问询,连忙站起身来笑了笑:“大王不必这么客套。末将以为,大王与徐将军,及李将军的主意很好。如果这样运作,官军人马再多,也奈何不得大王的。”

    汪兆麟虽然话不多,却让张献忠心满意足:“汪将军也是献忠的谋士,将军有什么见解,悉数讲来便是。将军可是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吧?”

    汪兆麟看了看略有不满的张献忠,连忙知趣地轻轻点了点头:“大王得对!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只有群策群力,才能无往而不胜!”

    崇祯十六年八月。

    已近秋季的武昌城,依然炎热异常。太阳已经冉冉升起,阳光照在武昌城的每一个角落。

    昨夜的一场雨,临近拂晓,方才慢慢停息,以致武昌城的大街巷,仿佛仍然像夏日一般。

    三三两两的孩童,跟在巡逻的义军将士身后,“嘻嘻哈哈”,追逐嬉戏。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撑着破旧的黄油伞,沿着树荫慢慢走着。只有脏兮兮的两只流浪狗,东张西望,站在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晨曦刚刚来临,张献忠带领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撤离武昌,挥师向西南方向的咸宁而去。

    西门城楼旁,送行的武昌乡民,看着渐渐远去的义军将士,依然挥舞着里的草帽,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花。

    张献忠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武昌城,心里顿时不免沉甸甸的。

    昨天傍晚,张献忠得知朝廷大军,已经从黄冈汉川孝感,向武昌围了上来的消息之后,毅然决定于今天凌晨,将大军悉数撤出武昌城,以争取战略上的主动。

    天上依然群星闪烁,晨风从江边徐徐刮来。偌大的武昌城,依然沉浸在睡梦之中。

    点校完三军人马之后的张献忠,与将士们沐浴着东方的朝阳,沿着武昌至咸宁的驿道,有有笑,策马而去。

    二十万义军人马,出武昌城之后,马不停蹄匆匆赶路。及至黄昏时分,大军来到传中的幕阜山下。

    黄昏时分的幕阜山,在五彩缤纷的夕阳下,呈现出一抹的青黛色,既影影绰绰,又飘飘渺渺,不断变换着瑰丽的色彩。

    “大王,前面绵延不绝的群山,就是幕阜山无疑,也是道教所称的第二十五洞天呢!”徐以显策马挤到张献忠身旁,指着远处朦胧的山峦。

    “那座山,就是幕阜山?前天在武昌,献忠曾听一位老道,讲起过幕阜山呢!没想到,今天去的,就是幕阜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徐将军讲讲,有关幕阜山的传吧!”张献忠看了看朦胧的幕阜山,饶有兴趣捋了捋胸前的胡须。

    “大王,有关幕阜山的传,末将也是不久前,听一位老者讲的,也许没有大王听到的,更详实,还望大王,多多见谅!”徐以显见张献忠,对幕阜山颇有兴致,有意无意,卖起了关子。

    徐以显的秉性,张献忠倒是清清楚楚,凡是都书生气十足,文绉绉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张献忠瞪了一眼徐以显,轻轻抽了抽胯下的枣红马:“徐将军怎么啰里啰嗦的,在献忠面前卖起了关子?献忠正想听那些传呢!将军就将所听之言,快快细细讲来吧!”

    汪兆麟见徐以显,被张献忠骂了几句,顿时掩面笑了起来:“徐将军真是书呆子啊!大王已经等不及了,还是快快讲了吧!何必拐弯抹角呢?再这么啰啰嗦嗦,就没有一点情趣了。”

    徐以显自讨了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了一眼汪兆麟:“哪里伸出来个驴嘴,还不滾一边去待着?”

    徐以显见汪兆麟在一旁打岔,气不打一处来,不免话不给汪兆麟面子。汪兆麟被徐以显讻了一句,悻悻然将目光投向前方,不再与徐以显搭话。

    山崖上的太阳,慢慢落了下去。驿道两旁,云遮雾罩。远方的山峦,在晚霞辉映下,显得朦朦胧胧。从山里流下来的溪水,沿着驿道两旁的溪,“哗哗哗”,向低洼处流去。

    徐徐刮过的山风,轻轻拂过脸庞,留下一股扑鼻的清香。天边的一抹晚霞,洒在山坡上,洒在田野里,洒在义军将士的脸上。

    夕阳西下,大地和万物,披上了艳丽的霞光。在梦幻般的霞光中,远处幕阜山的瑰丽影像,像一幅精致的水墨画一般,显得更加的美轮美奂。

    “据,眼前的幕阜山,古称‘天岳山’。这山,高耸入云,只有在晴天,方能见其容貌,历来以山雄、崖险、林奇、谷幽、水秀著称。传,当年三国东吴名将太史慈,拒刘表大军,扎营于山顶,遂改称‘幕阜山’。”徐以显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绘声绘色,讲着幕阜山的来历。

    徐以显早年曾经到过武昌,与一位道人结伴,游历幕阜山,对幕阜山,倒是了如指掌,这时谈起幕阜山的来历,有着轻车熟路的感觉。

    “徐将军讲得有道理。那天,老道也是这么讲来着。将军既然开了个头,那就继续讲下去吧!”张献忠看着驿道两旁,一望无际的沟壑卯梁,又轻轻用马鞭,抽了抽枣红马。

    徐以显看了看张献忠,继续讲着幕阜山的传:“据,很早很早以前,幕阜山,是雷神居住之所,伏羲诞生之地。古人以为,雷神,是天意的代言神,代天主持正义,惩恶扬善,击杀有罪的人。伏羲,是雷神的儿子。雷神的形象,是鹰嘴龙身。伏羲,则是人首龙身。故而,山脊上,有自然形成的龙鳞状花纹,仍旧清晰可见。因伏羲,为太昊,故而,将伏羲,奉为功高齐天的神。后来,伏羲创制八卦,用阴阳八卦,解释天地万物演变规律和人伦秩序。”

    徐以显得口干舌燥,见没有一人插话,又继续滔滔不绝,想证明刚才所的话,没有一点的掺假似的:“末将所的,在道家的易经里,都有详细的记载。如果哪位将军有闲暇,看看易经的记载,就可以略知一二。”

    “徐将军讲得头头是道,难道是真的吗?可望可没有听过啊!”孙可望眼里含着期许渴望,看着滔滔不绝的徐以显。

    徐以显以往起话来,既信誓旦旦,又口若悬河,让孤陋寡闻的孙可望,仿佛有一种如坠云雾之感。

    听罢徐以显讲起幕阜山,孙可望难免心生疑窦,是要愣愣问一番徐以显的。

    张献忠看了一眼孙可望,不假思索地朗声呵斥:“徐将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哪是尔等毛孩子,能比得了的?往后想听什么稀罕事,让徐将军细细讲来便是。”

    孙可望看了一眼张献忠,又看了看徐以显,不觉掩面“哧哧”窃笑起来。其实,孙可望心里明白,张献忠那句话,是给徐以显听的,岂有不乐之理?只是那话的意思,不便直接讲出来而已。

    “大王又在拿以显开涮,恳求大王饶过以显吧!以显讲的很多话,确是道听途的。孙将军听了之后,无需全挂在心上,权当是以显,逗逗乐子罢了。以显也是才疏学浅的人,往往班门弄斧之后,也是浑然不知道的。还望孙将军,多多海涵!”徐以显看了看张献忠孙可望,连忙自嘲地笑了笑。

    “可望是直性子,如果多有得罪徐将军,望将军大人不记人过。还请将军,继续讲幕阜山的传,渴望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孙可望看了一眼张献忠,连忙看向徐以显,“嘻嘻哈哈”,陪着笑脸。

    张献忠看了看徐以显,又看了一眼孙可望,连忙捋着颚下的胡须,看着远处的幕阜山。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夜时分。义军队伍,到达咸宁地界。

    “大王,前方的城池,是咸宁城无疑。大军可否在咸宁歇歇,再行赶路?”李继伟从前锋策马而来,看着有些疲惫的张献忠。

    这次西进咸宁,李继伟是前锋主将。从武昌西进而来,沿途几无战事,却因路途遥远连续行军,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期望稍事休息,再行进军。

    张献忠看了一眼咸宁,回头看了看将士们:“李将军可派前锋人马,去咸宁看看城里情形,其余人马继续赶往蒲圻,不得在咸宁休息停留片刻。”

    “末将遵命!”李继伟听罢张献忠的话,连忙急急拍马飞驰而去。

    张献忠看着李继伟消失在夜幕中,轻轻舒了一口气:“刘将军,也许再过两天,朝廷的各路大军,就会赶上来。如果拿下岳州之后,大军又去哪里呢?”

    自从离开武昌之后,刘威一直思索着这件事,见张献忠问起义军去向,就将心里所想和盘托出:“岳州地处长江南岸,位于水地带的洞庭湖畔,湖的周边,沿东南西北,分别有新墙河、汨罗江、湘江、资江、沅江、澧水、松滋河、虎渡河、藕池河等九条大河。这样的水地带,不利于大军动停留。末将以为,为稳妥起见,还是往南而去,向长沙进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