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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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回来开始,不对,是从她没守住自己的心,喜欢上蒋濯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变成了一个错误,她不自量力,想要的越来越多,再继续下去,他们两个都会觉得痛苦。

    “我可以当你是生病不舒服,在和我闹脾气。”蒋濯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像夜晚的海面,“仅此一次。”

    “我没有,”钟千夏声音闷闷的,“我是真的。”

    她是真的累了,她喜欢蒋濯,但是要追上蒋濯的脚步,就好像愚公要移动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她举步维艰,没走一步,都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蒋濯没再话,他坐到床前,伸出指碰了碰钟千夏的脸。

    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意,蒋濯刚刚把碗筷冲洗干净,用的也不是热水,因此冰凉的指尖碰到皮肤的时候,钟千夏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蒋濯就会收,暖热了之后再去碰她,可今天他没有,蒋濯一直半垂着眼皮,灵巧的指拨开被角,贴在钟千夏颈侧,勾起了她的下巴。

    “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累是不是?”

    钟千夏别开了眼,不敢和他对视:“是。”

    “那很可惜,我生于京城,长于京城,从到大在老爷子的教训下生活,一举一动都定了性,因为这一点,所以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钟千夏心尖忍不住疼了一下。

    “千夏,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不可忽略,但是我就问你一次,你可以考虑,多久都没关系,但是我只给你这一次会。”蒋濯的语气淡淡的,贴在她脸侧的指也没怎么用力,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指尖不知为何,贴了这么久,依旧泛着青白的冷意。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产生了误会,不是因为这两天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在和自己闹脾气,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钟千夏喉中一堵,半晌无言,最终闷声“嗯”了一声。

    “好。”

    蒋濯收回自己的站起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整整齐齐的放好,然后理了理自己被帽子压乱的头发。

    钟千夏睁着眼睛看他,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敲在她心上,反悔的话在嘴边饶了几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门口,都始终没能出口。

    “我同意了,”蒋濯搭在门把上,回过头冲她笑了笑,“千夏,我不会再来了。”

    罢,他毫不留恋的推开了门,钟千夏猛地弹起来,那扇门已经在她面前彻底的关上,发出一声空荡荡的脆响。

    钟千夏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他的方向,隔了好久,肩膀才塌了下来,重新蜷回了被子里。

    蒋濯的离开是必然的,他是一个那么高傲的人,自己的话一遍不够,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了一遍,但凡有点尊严的男人都不会接受,更何况是蒋濯这样优秀的人。

    可是为什么,她已经甩脱了所有的桎梏,从此以后终于可以活出一点自己的样子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窗外的夜色更加浓厚,漆黑的云层遮住了月光,路灯的间隔拉的很长,蒋濯安安静静的走在路上,突然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壁上。

    她她累了。

    她竟然告诉自己,她累了。

    三年前她丢下自己痛痛快快的离开,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还没等怎么样,她竟然先告诉自己,她准备放弃了。

    她当自己是什么?她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蒋濯眼底染了几分暴戾,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重新冲回去。钟千夏那扇薄薄的防盗门在他眼里就是个摆设,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去,然后按照庚井的提议,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走。

    她想离开他?

    想得美!

    蒋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他放她走一次,就不可能放她走第二次,钟千夏想离开这里,除非他点头,不然她休想离开京城一步!

    也就是这么一个念头,跟着蒋濯最近的姜文,立刻察觉到了蒋濯的不对劲。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腕,杀伐果断的魄力蒋濯从来不缺,可是自从钟千夏回来之后,他已经很少从他身上看到那种渗人的戾气了。

    “二爷,您究竟怎么了?”姜文蹙眉问。

    这种关键时刻,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蒋濯这个状态,难不成那天他走了之后,那两个人又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蒋濯语气很淡,脸色依旧冰冷,身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都照不亮他半边侧脸,“她最近有动静吗?”

    “没有。”姜文越发肯定一定是这两个人闹了别扭,不然蒋濯这个称呼和这张欲求不满的脸真是没法解释不,竟然还让他带人看牢了钟千夏,绝不能让她跑出京城。

    虽然她自从那天以后,都没从屋里出来过。

    蒋濯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撩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发现姜文这个人是真没什么眼力价,自己留他在身边这么多年,可真是心地善良。

    姜文叹了口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二爷,自打您从那栋公寓里出来以后,钟姐就再也没从里面出来过,您就算是这样看着我,我也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您亲自过去看看,正好能让您也放心。”

    “我放心?”蒋濯一声冷嗤,“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蒋濯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自己?

    姜文对他自欺欺人的本事叹服了一声:“您的对。”

    “什么叫从来没出来过?”蒋濯皱了皱眉,“一直不出来,她吃什么喝什么?”

    “外卖有送过去,”姜文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暗自翻了个白眼,“我们的人特意拜托过外卖员,确认人是确实在家的——尽管一天只吃一顿。”

    最后那句是姜文刻意补的,他才不想再跟着蒋濯处理他这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俩见面自己去闹,留下他来处理好公司即将面对的事情。

    “都那样了还一天一顿”蒋濯低声嘀咕,“疼不死她。”

    姜文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你有没有问过外卖员,她脸色什么样?”

    姜文彻底无语了,就算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拜托人家问这种问题,再钟千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多天,用膝盖想都知道,她能有什么好脸色。

    “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姜文忍无可忍的提议,“剩下的工作我来处理,您就别闹别扭了,道个歉皆大欢喜,再不去哄的话,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