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摸一摸自己口袋，像是丢失了什么。起身拉开房间桌子抽屉，终于找到烟，自己点上一支，又把烟和打火丢给万晓晓，然后打开窗，细声道：“晓，你突然就变了，懂得迂回了，难能可贵啊。”

    万晓晓没有抽烟，笑道：“姐，我们是知心换命的姐妹，什么话都可以，不计较。你知道我和我师傅师娘的感情，这事最后肯定要涉及到可可，可可是我师傅师娘唯一的女儿，我难啊！这事真不能急，急易犯错。”

    思量着，丝丝坐下来，半支烟掐灭在烟缸里，长叹一声：“我们先听他李万水和那个所谓的他的荠菜干娘吧。”

    回到先前的房间，发现方垆心竟然在沙发上睡过去了。丝丝耸耸肩，指一指熟睡中的方垆心，低声道：“他倒是自在，完全没事似的。”

    万晓晓马上拉着丝丝往外走，轻轻关上房门，掩嘴低声笑道：“让他睡一会儿，昨晚他没睡多久。”

    丝丝跟着万晓晓到旁边的房间，取笑：“**呗，烧了一晚上。晓，他真那么厉害吗？那么让你上瘾？”

    万晓晓故意得意地道：“是啊，真的很厉害，可不让我上瘾了嘛，哈哈哈。姐，大飞天天熬夜，是不是肾虚，满足不了你啊！”

    “**，你原来是个**。”丝丝在万晓晓屁股上掐一把，不屑地道：“我和大飞那是礼貌性的。”

    万晓晓笑：“姐，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礼貌过啊？”

    “**，放你的骚屁，我就那么随便吗？”

    “好，我骚。诶，这次大飞出来，你们能修成正果吧？你可别嫌弃他丢了工作又没钱啊。这样，你们能修成正果，我送你们紫金山下一套房，真的。”

    丝丝噘起嘴：“切，老娘才不稀罕。大明星，拿钱砸我？你俗了，俗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万晓晓拉着丝丝一起在床上仰面躺下，肩并着肩，叹息道：“真的，在看到垆子的一瞬，我突然觉得钱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这种感觉。姐，我后天有演出，明天就得走，必须要挣钱，没钱，以后的事将比登天还难。”

    “是啊，晓，你能突然意识到这点，证明你想把事情干成。钱嘛，我也还有一些，只不过对于我们要面对的人，我那些钱是杯水车薪，可能还真得靠你啊。”

    “卡给你，随便用。你我最放心，我妈不是经常嘛，我有你这个朋友，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喲，少给我戴高帽，不吃这一套。”

    “你知道我刚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样子吗？乞丐，衣衫褴褛，发如枯草，胡子拉碴的。头发胡子都是我昨夜用我的眉刀给他剃的，衣服是今天上午买的。唉，你是没看到那个样子，实在让人心痛啊。”

    “我能相信，流浪汉我见过很多，那模样我知道的。晓，你觉得垆子当初离家出走，去过那样悲苦的生活，是他心甘情愿吗？还是莫梁椽引导蛊惑的。”

    “以前我认为是莫梁椽用他的专业迷惑了垆子的心，我现在也这样想。不过，我觉得垆子不傻，离家出走前他就不傻，他是将计就计，他心甘情愿放弃一切，他想离开那个让他恶心的世界。”

    “恶心的世界？晓，照你这么，我们以前都是垆子离家出走的推？我们对不起他？”

    “是的，他帮人的时候，不求回报。他需要陪伴和关怀的时候，我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还记得吧，我给你过，他总是夜半惊醒，他总是自己心里有很多不明白的愧疚。可我们谁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有病。”

    着，万晓晓悲泣流泪。

    丝丝坐起来，站到窗前，看看桌上的烟，使劲忍了忍。扶着窗棂，看着遇龙河上那粼粼波光，长吁一口：“唉，晓，也别伤心了，他不是回来了嘛。都时光如流水，可流水有源不尽流。我们都还年轻，时光给我们留着会，有会，总能无憾无悔。”

    “但愿能无憾，不求无悔。姐，你我要现在告诉我师姐吗？”

    “哼，她那个人，高傲得很，从没对我热过。她现在刚有了儿子，虽全天下不知道她儿子的父亲是谁，可她幸福其中啊，那有心理这事。”

    万晓晓起身到厕所洗把脸，出来时，拿着冒着热气的毛巾递给丝丝：“擦擦脸吧，我看你也一脸倦意。”“姐，你也别对一乙有偏见，她就那么个人，再好的朋友，她也就那不冷不热的样子。”

    丝丝用热毛巾捂一捂脸，随丢在桌子上，长叹道：“我也不是偏见，你掂量掂量，她和可可亲如姐妹，垆子的事现在能告诉她吗？可可一旦知道，罗波就知道，罗波一知道，事情就得坏。我们要让他们措不及，只是如何让他们措不及，还得好好思量。”

    “那就谁也不，就我们三人先行动。你的这个朋友呢？哦，叫什么，农儒敏？他怎么叫你救命恩人呢？”

    “这个话来长了。”丝丝拉着椅子，靠窗坐下来：“简单吧，儒敏以前也是登山爱好者，海拔七千以上的，有过好几次登顶。唉，命吧，在一个海拔六千多的雪山上，他摔断腿，那次是他独自登山，大意了。好在我发现了他，不是得严重，没有我，只一夜，他就得冷死在山上。”

    “他不知道打电话求救吗？”

    丝丝笑笑：“晓，你没登过山，不知道。那样荒芜的雪山上，哪有信号，而且儒敏又没带卫星电话，又是一个人。也真是巧，如天意一般。那天我开车翻越昆仑山口，突然就想登上路外不远处的雪山，想仔细看看山脉走向，好写得更传神一些。那地方，真没人去的，我那天要是没去，儒敏真得死上面。”

    万晓晓叹息道：“唉，可惜他又黑又矮又胖，和姐不般配。”

    丝丝伸在万晓晓脸上掐一把：“姑奶奶，这话能不能声点，好在他还在厨房忙碌。晓，儒敏以前不胖的，黑嘛，爱户外运动的，没有白的，我可能算最白的了，也就这样子。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可是个大才，又很是重情义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