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浒州自己也不相信莫梁椽对自己非常信任，不过他不在乎，有钱收就行。

    蒋浒州保守秘密的本事，倒是很可靠的，这是他挣钱的本事，只要出错一次，就可能让他从此挣不了这份钱，要是导致严重后果，他还可能丧命。像他这样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在黑暗中被人干掉，再趁着黑夜埋尸于永久黑暗的地表以下，可能也没人知道他是否已经死亡。

    也因为将浒州装着太多秘密，使得他的生命状态与一般人不一样，处于生和死之间。他的秘密不是打听来的，是别人主动告诉他的。

    他的生命状态在生和死之间，就是因为他知道的秘密，让他相当于已经死了，只是没有埋。不过他是不在乎的，反而很享受这种状态，私下里沾沾自喜：“我没死，却享受着死后的好处，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随着时代意想不到的急转式发展，从前被人忽视的络言论，不知不觉就开始引导着大众舆论，如果铺天盖地地出现一种共识，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人激起了公愤，一种是有强大的水军在操作言论。

    找将浒州引导舆论导向的人，都是要干大事，不是大事也没必要找他，因为价格千万起，收益的事找他不划算。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八个大字是将浒州的做事两三个原则之一，另一个原则是，他必须知道真相，用他的话：“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就没法掌握火候。”第三个原则简单：先收钱，一次定价，一件事绝不收第二次钱。

    他只有三个原则，不关心黑白是非，不关心后果与伤害，也不承担任何责任。

    将浒州再次申明自己对事情严格保密，莫梁椽心中领回，要该告诉他所托之事的目标和内核了。

    “兄弟，如果我我也不知道找这个方垆心，是为了什么，你相信我吗？”

    将浒州一点没有惊讶，气定神闲：“哦，懂了，你也是中间人，真正的买主不愿意现身。”随之装着憨厚地笑起来：“哈哈哈，莫兄，我猜猜啊，真正的买主你不知道是谁，对不对。”

    “哎呀呀，兄弟果然心明如镜，确实是这样，不过，你怎么能猜到这一层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啊！”

    莫梁椽显得很天真，很真诚，还有几分略带岁月沧桑的妩媚。在幽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诱惑性。

    “这不难猜到，你莫兄是头面上的人物，可在我的行当里，我算是金字塔上最顶尖的人。需要找到我办的事情，最好没有中间人，这样增加了泄密的风险。可你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做了这个中间人，所以，真正的买主找中间人的目的是要隐藏他的身份。唉，这样的事情有，但不多啊！”

    “我今晚就是来向你全盘托出，我知道兄弟你的三原则，也要交底才行。”莫梁椽的表情突然蒙上一层愁肠百结的味道：“唉，实话，你收到的那笔钱，不是托我的买家给的，是我给的。”

    房间灯光幽暗，莫梁椽的表情转换，将浒州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将浒州喜欢幽暗的灯光，这让他能一直处在冷静中，还有，他有他的高傲，那就是不想看人在他面前演戏，他只凭自己的分析判断事情。

    或许是莫梁椽的话，让身经百战的将浒州也摸不着头脑，他中的红酒杯凝固在空中，沉默片刻，又漫不经心地道：“这是为何？不应该啊！我是一次性收费，你是知道的，不存在着定金和事后再要钱的事，没必要让中间人垫资啊。”

    “我年轻时，犯了一个错，这个错不因时间流失而失效法律后果。不久前，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我当年所犯错误的铁证，还有就是要我委托你老兄办这件事。我能怎么选择？兄弟你懂了吧？”

    幽暗中的将浒州，摇晃着红酒杯，在酒柜前慢慢走着，这样背对着莫梁椽，有他自己的考量，不想让莫梁椽看清他的表情。

    沉默，寂静，像是能听见那沉香炉里冒出的那一缕白烟的声音，这样的氛围下，再看这里浓郁的装潢色调，显得非常典雅古朴，还无形地彰显着尊贵。

    半响，将浒州好像还没从沉思中完全醒过来，有些迷糊地道：“年轻时，是多少岁。”

    “十八，蒋兄，年纪与我拜托的事情有关系吗？”

    “有，以此可以推断，要挟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又加上一句：“莫兄，不会是相隔三十六年吧？”

    “嗯。”莫梁椽想想：“是，应该是三十六年。”

    蒋浒州以极地的声音自言自语：“**的了，又是一个三十六，逼养的。”

    “啊，兄弟，你什么？”

    “哦，我，你目前的出境让我有些恍惚啊。”蒋浒州回到莫梁椽对面坐下来，缓缓道：“罗以前谋划那子的事情，你我也有份。如今，看罗这样急迫，就证明那件事还有可能翻翘，如果翻翘，你也难以脱身。可你现在让我办的事情，却是与罗反着来。”

    蒋浒州用自己的杯子，对着痴痴呆呆的莫梁椽中的红酒杯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莫兄，也瞒不了你，我收了你们两方的钱，可你们两方的作用力却不一样，不会是你们故意要把我精神搞分裂吧？哈哈哈，玩笑话，有意思，有意思啊！”

    “都已经三年了，我觉着吧，就算他还活着，也翻不了翘，拿什么翻翘？”莫梁椽言语温柔，如窸窣呢喃，但他的内心是波涛汹涌的。

    “但愿翻不了翘，罗不是为万晓晓公司的事情，紧急与你会面了嘛，没谈出些头绪？”

    “嘿，什么头绪。”莫梁椽的语气带着嘲讽：“他是来问我，万晓晓基于什么样的底牌，基于什么心理，突然这么大动作。嗨，我啊，现在和他不到一起去，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作家，流氓，对，地地道道的流氓。”

    蒋浒州领回莫梁椽这嘲讽的语气，知道是表现给自己看，他莫梁椽连娱乐圈独占鳌头的大佬都看不上，却与我蒋浒州做兄弟，这是他莫梁椽的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