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秦淮河畔SPA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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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年纪,两个人都绝对是中年以上的男人了,又都是阴险狡诈之人,谁能向谁交底呢?都保留着自己的底牌,并不影响两人的密谋,正因为各自都知道对方保留着真正的底牌,各自也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保留着总要的底牌,所以,两人的密谋变得更信任对方,决心也更加坚定不移。

    春风已入江南,但这座名满天下的六朝古都,还笼罩在料峭春寒之中。仿佛城市东边并不高的紫金山阻挡了春风的脚步,秦淮河畔的垂杨柳还不见鹅黄的新芽。

    外面的春寒,并不能影响这奢华spa馆里的温度,在这里永远都是最适宜的温度。午夜里的寂静里,在都市未眠的霓虹映照下,星月含霜,流水斑斓,仿如是要把这条风情万种的秦淮河,从前发生的故事再演绎一遍,不知疲倦地重现在每一个夜晚。

    秦淮河,在春风可望的时节里,依然如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描述的那样:“烟笼寒水月笼沙”。秦淮河畔的酒家紧跟时代步伐,找不到古时的痕迹,暗夜欢愉之时,也再没有会唱后庭花的绝色佳人。

    秦淮河不长,从长江而来,蜿蜒流过这座城市的腹地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长江里,就像长江派出的一名色艺俱佳的美人,从这虎踞龙盘之地飘然走过,聚拢繁华,引逗风情,又不可挽留地回到长江里去,留下千万年不绝的怀想,与都市人披霜戴月的惆怅。

    河不长,但要这是神州第一历史文化名河,她是不用汗颜的。自汉朝开始,“遥想公瑾当年,乔出嫁了”这秦淮河畔的石头城,就是英雄美人的故乡。

    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场南北大战,前秦挥师百万下江南,却被几万人吓破了胆,是为“风声鹤唳”。那位指挥这场战役的将帅,在对方可投鞭断流的气势下,依然醉心于这秦淮河畔下棋,而最终取得大胜。

    “家住金陵县前,嫁得长安少年。回头望乡落泪,不知何处天边。”无论身到哪里,哪怕是身在当时神州第一繁华帝都长安,也还是时时向东而望,思恋这一方风情万种的山水,而泪水涟涟。

    这条二十公里的河,流淌的故事难以尽。今天,最让人顾盼难舍的莫过于秦淮八艳,陈圆圆自秦淮河出发,引得“冲冠一怒为红颜”;柳如是在秦淮河畔遇到心中男人,洗尽铅华。李香君在秦淮河畔送别心爱之人侯方域,从此红颜薄命

    秦淮河的风情万种感染着每个路过这里的人,秦淮河畔曾经的风花雪月,让今天这座繁华都市里朝乾夕惕的人们,在生活的间隙里充满向往。

    这家spa馆的老板,就很向往秦淮河上有秦淮八艳时的秦淮河,只不过他脑子里的思路走向不太对,不像秦淮河这样从长江里来又回长江里去,这种过而不恋、思而不留的潇洒与无私,他没学会。

    他曾想买下秦淮河畔的香君楼,再暗造“李香君”,奈何香君楼已经是文物,买票可登楼,却不能私自拥有。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他在秦淮河畔这最僻静优美的地方,耗巨资打造了这家spa馆。

    有人金钱不一定能买到梦想,从这一点来看,这家spa馆的老板是幸运的,他用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钱却不是他自己的,好在这梦想是很多男人的梦想,长期生活在幽暗之中的蒋浒州也有这样的梦想。梦想与梦想碰撞,一拍而合,几乎没人知道,蒋浒州才是这家spa馆的真正老板,就连他身边的司等等都不知道。

    蒋浒州昧着良心挣的那些钱,通过这家spa馆变得合理合法。spa馆消费太高,有钱也不一定接待,必须持有会员卡的人才能入内。生意淡如水,但每月的账面流水汹涌澎湃,还不偷税漏税,所有该交的钱,一分不少地申报上交,自觉得像一个模范商人。

    懂得这家spa馆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有钱男人的共同后宫,虽没佳丽三千,可也个顶个的青春娇艳。

    莫梁椽知道这spa馆最值得享受的地方,但他来这里,目的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在莫梁椽的心里,他比所有男人都高贵,都高雅,况且也是个有钱的人。

    莫梁椽来这里,一,为了与人谈事。二,到这里精心,按摩看书。

    spa馆的技师最不爱接待的客人,还就是莫梁椽这种客人,好在这样的客人几乎就他一个。别的客人来,该干嘛干嘛,花了大价钱,自然按价享受,美了舒服了,大家都满意。

    莫梁椽却不一样,他来这里,会要求技师按照spa的正规流程,做完全套。然后让技师坐在一旁陪他聊天,常常一聊就是彻夜长谈,让技师苦不堪言。最重要的是,莫梁椽自始至终也不会动这些,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娇艳女技师一个指头,全然一派正人君子的派头。

    技师们却偏偏不喜欢莫梁椽这样的正人君子,都怀疑他是个变态,更怀疑他早已经丧失男人该有的能力。

    技师们在老板的培训下,把自己想作当当年的秦淮八艳之一,容貌身姿还真有可能与之媲美,只没当年秦淮八艳的技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概不会,只有青春与娇艳貌美。

    感觉空调使得屋子里有些闷,莫梁椽也不和蒋浒州招呼,径直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大口大口呼吸着窗外秦淮河上的寒凉夜风。

    开窗、倒酒、点雪茄等等这些事情,本该有佳人在一旁服务,只是晚上要商量密事情,全都让出去了。

    望着窗外秦淮河边光秃秃的柳枝,莫梁椽轻声柔情道:“兄弟,我也不瞒你,罗约我见面时,除了万晓晓的事情,也到你。”

    蒋浒州心中对莫梁椽要出的话,本没什么兴趣,以他的智商,能猜到莫梁椽要什么,但还是装着很有兴趣:“哦,还到我?嗨,这也不奇怪,不外乎是对我最近办的事不满意呗。”

    “你还真猜对了,不愧是蒋兄,只不过,你再猜猜,还有什么。”